第032章 左膀右臂
当董昭听到荀攸说“明珠暗投”、“物遇明主”等词的时候，虽然表面上仍然对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着，可心里早就咯噔一响，暗觉诧异。
当初王必与董昭相谈之际，已有招揽之心，不过董昭并未回应。
张杨离开洛阳，董昭留在京城，根本原因就是董昭不想像张杨那样贪图享乐，一辈子碌碌无为，而是想要在天子面前、跟随吕布图谋发展；董昭看得出来，吕布是有雄心壮志且有能力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最忠于汉朝的大臣。
树倒猢狲散，而吕布却正在将凝聚力汇拢朝廷。
只是吕布与文官的隔阂因为王允的原因始终还在，文官不肯尽心为吕布出谋划策、做出战略部署，导致吕布目前只能坐守王城而无能为力。
然而王允死后，影响力也渐渐式微，吕布与文官也逐渐亲密起来。
董昭有心与吕布站在一边，只要能消朝除廷文武百官之间的隔阂，再次真正一统江山的议题就会被提上日程，届时董昭便有了一展拳脚的机会。
荀攸不知道董昭的心思，看着被推回到自己面前的玉佩，表情复杂难看。
董昭轻叹一声：“此物太过贵重，在下实在不敢接受。还请公达转告王公，他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说罢，董昭令侍女捧出一领锦袍，华丽非常，献至荀攸面前。
“听闻王公好美衣服，我这正有一领蜀锦袍，请公达转赠王公，以谢好意。”
荀攸忽然明白董昭这是在送客了，自己也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只好起身恭敬地行礼说道：“公仁好意，在下愧不敢受，替王公谢过。夜已深，就不打扰公仁休息了，在下告辞。”
董昭也不强留，亲自送荀攸到了门口，彼此相拜而别。
真是响鼓不用重锤，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门内，董昭叹息：“曹孟德必将为国家大敌。”
门外，荀攸叹息：“只恐曹公大志难遂。”
早有人将荀攸当夜的行踪汇报给了吕布，吕布只是默默点头，并未多言。
次日，献帝竟然没上朝，太监对百官说：“陛下抱恙，今日不早朝。”
众官都说要去看看献帝，太监婉拒：“陛下需要静养，还请诸公见谅。”
接下来三天，献帝依旧没上早朝。
百官彼此疑视，暗觉有所不妥，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吕布，吕布却含笑不语。百官不解地向吕布问道：“大将军何故暗笑？”
吕布摆了摆手，说道：“诸公且回。”
文官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他们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献帝了，都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应该前去看看，果真没有什么大碍，才能放心。
吕布说：“陛下无恙，只是不便与诸臣相见而已。”
文官更是一脸懵：“大将军近日可曾见过陛下？”
还没等吕布回答，一直闷声不吭的荀彧忽然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开了朝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荀彧的背影拐出大门，往左边去了。
“荀尚书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
百官七嘴八舌地又是一阵议论，吕布却趁着他们不注意，也昂首挺胸地也走了出去，不过他却是朝左边拐去。
这两人现在是文武百官的领袖人物，居然在献帝健康情况不明的时候都一言不发地率先离开了朝堂，着实不可思议。众人议论纷纷之余，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跟着先后离开了朝堂，带着各种狐疑回到了各自家中，隐隐觉得不安。
魏越追上吕布，急切地问道：“大哥，你为何毫不关心天子健康如何？”
吕布却微笑道：“初经人事，情难自抑，何足忧也？”
说罢，吕布不顾魏越，自顾自地走了，留下魏越抓着脑袋愣了半晌，好不容易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了吕布的话，高兴地抬头一看，吕布已经没了身影。
荀彧则是直接来到了献帝寝宫，被太监拦了下来。
荀彧铁青着脸，对太监怒目而视，未发一言，却将太监吓得浑身颤抖，后退一步，哆哆嗦嗦地说道：“尚书大人，陛下龙体欠安，不见任何人。”
“退下！”荀彧厉声喝道。
这一声引来了侍卫，纷纷拦在荀彧面前，拔出刀剑。
荀彧见状，依旧波澜不惊，但也不敢硬闯，只是在门口喊声呼喊：“陛下，臣尚书令荀彧求见。”
寝宫内的献帝听闻了荀彧的名字，忽然掀开了被子，被子里还露出一个头发凌乱、两颊绯红的少女，两人都神色慌张地望着彼此，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仔细听着室外的动静，献帝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听见什么了吗？”献帝问。
这少女正是荀攸献给献帝的美女，十六岁，名叫徐灵。
徐灵古灵精怪地望着献帝痴痴傻笑：“陛下乃一国之君，何故一个尚书令竟让陛下如此胆怯害怕？”
“尚书令？你也听见了？”献帝面色瞬间苍白了一些。
“对呀，听见了，尚书令荀彧嘛。”徐灵不以为然地笑道。
“糟了。快快快，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献帝一边说一边慌张地找衣服，被窝里翻出一件又一件都是徐灵的，一股脑全给她丢了过去，徐灵却只是觉得有趣，好奇地看着献帝心慌意乱的样子，暗暗觉得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这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呢。
献帝见徐灵一动不动，更着急了：“你赶紧穿，不然待会儿小命没了。”
“在京城里，除了陛下你，谁还敢对我无礼？”
“臣尚书令荀彧求见陛下！”门外又响起了荀攸的喊声，献帝更加惊慌了。
“谁都不敢，唯独荀彧敢。他与王允一样，禁我近女色多年了。若是让他见你在我卧榻之上，必能不经我同意而擅自将你处死。”
献帝这话是三分真七分假，连哄带骗，很有效果，吓得徐灵花容失色，赶紧穿好了衣服跳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献帝将徐灵藏在了衣柜之中，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应该是生病状态，于是赶紧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故作呻吟地向门外说道：“请尚书令进来。”
宫门缓缓被打开，门外阳光比荀彧更先进来。
荀彧来到献帝榻前，虽然献帝极力做出病重的样子，却依旧还是被荀彧一眼看穿，却没有点破，反而又暗暗观察了一番周围，竟然发现床尾有女人用的丝巾，不觉眉头微皱。
荀彧的一举一动，被献帝看在眼里，身体在被窝中微微颤动。
“陛下久未上朝，为臣特来探视。不知陛下今日觉得如何？”
“有劳爱卿，朕已恢复些许，并不大碍。”
“望陛下厚爱，保重龙体。”荀彧刻意将“保重”二字说得很重。
献帝略显惶恐，说道：“自然，自然。”
荀彧此时却忽然转头看向了衣柜，衣柜顿时发出一声声响，吓得献帝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荀彧故作惊讶地问道：“陛下，这是？”
献帝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干脆不装了，叫徐灵从衣柜出来。
徐灵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下反倒是让荀彧难堪了。
原本荀彧回头只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想，根本没有揭穿献帝的意思，本打算看再随便说两句就离开的，可是献帝此时却破罐子破摔了，让他始料未及，愣在当场。
献帝说道：“荀爱卿既然已经识破，朕就不隐瞒了。”
荀彧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说道：“陛下……”
献帝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朕已成年，男女之事，尚书令就不必过问了吧。”
“臣无此意，只是担心陛下纵欲过度，有损龙体。”
“朕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为臣告退。”
荀彧唯唯诺诺转身，刚走两步，又被献帝叫住了。
“荀爱卿，自今日起，尚书令一职就让他人去做吧。”
荀彧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了，献帝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他又接着说：“大将军曾对朕说爱卿有经天纬地之才，屈居尚书令一职，实为大材小用。自今日起，朕命爱卿为丞相，统领百官。”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大，荀彧不敢相信。
“大将军……”
“这既是朕的意思，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臣叩谢陛下。”
“荀丞相，不用多礼。朕有丞相与大将军，如有管仲与鲍叔牙，可为齐桓公矣。”
献帝大笑，而荀彧却愁眉苦脸。
当初王必与董昭相谈之际，已有招揽之心，不过董昭并未回应。
张杨离开洛阳，董昭留在京城，根本原因就是董昭不想像张杨那样贪图享乐，一辈子碌碌无为，而是想要在天子面前、跟随吕布图谋发展；董昭看得出来，吕布是有雄心壮志且有能力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最忠于汉朝的大臣。
树倒猢狲散，而吕布却正在将凝聚力汇拢朝廷。
只是吕布与文官的隔阂因为王允的原因始终还在，文官不肯尽心为吕布出谋划策、做出战略部署，导致吕布目前只能坐守王城而无能为力。
然而王允死后，影响力也渐渐式微，吕布与文官也逐渐亲密起来。
董昭有心与吕布站在一边，只要能消朝除廷文武百官之间的隔阂，再次真正一统江山的议题就会被提上日程，届时董昭便有了一展拳脚的机会。
荀攸不知道董昭的心思，看着被推回到自己面前的玉佩，表情复杂难看。
董昭轻叹一声：“此物太过贵重，在下实在不敢接受。还请公达转告王公，他的心意在下心领了。”
说罢，董昭令侍女捧出一领锦袍，华丽非常，献至荀攸面前。
“听闻王公好美衣服，我这正有一领蜀锦袍，请公达转赠王公，以谢好意。”
荀攸忽然明白董昭这是在送客了，自己也实在无法再待下去了，只好起身恭敬地行礼说道：“公仁好意，在下愧不敢受，替王公谢过。夜已深，就不打扰公仁休息了，在下告辞。”
董昭也不强留，亲自送荀攸到了门口，彼此相拜而别。
真是响鼓不用重锤，聪明人说话点到为止。
门内，董昭叹息：“曹孟德必将为国家大敌。”
门外，荀攸叹息：“只恐曹公大志难遂。”
早有人将荀攸当夜的行踪汇报给了吕布，吕布只是默默点头，并未多言。
次日，献帝竟然没上朝，太监对百官说：“陛下抱恙，今日不早朝。”
众官都说要去看看献帝，太监婉拒：“陛下需要静养，还请诸公见谅。”
接下来三天，献帝依旧没上早朝。
百官彼此疑视，暗觉有所不妥，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吕布，吕布却含笑不语。百官不解地向吕布问道：“大将军何故暗笑？”
吕布摆了摆手，说道：“诸公且回。”
文官们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通，大意就是他们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到献帝了，都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应该前去看看，果真没有什么大碍，才能放心。
吕布说：“陛下无恙，只是不便与诸臣相见而已。”
文官更是一脸懵：“大将军近日可曾见过陛下？”
还没等吕布回答，一直闷声不吭的荀彧忽然铁青着脸色转身离开了朝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看着荀彧的背影拐出大门，往左边去了。
“荀尚书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
百官七嘴八舌地又是一阵议论，吕布却趁着他们不注意，也昂首挺胸地也走了出去，不过他却是朝左边拐去。
这两人现在是文武百官的领袖人物，居然在献帝健康情况不明的时候都一言不发地率先离开了朝堂，着实不可思议。众人议论纷纷之余，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跟着先后离开了朝堂，带着各种狐疑回到了各自家中，隐隐觉得不安。
魏越追上吕布，急切地问道：“大哥，你为何毫不关心天子健康如何？”
吕布却微笑道：“初经人事，情难自抑，何足忧也？”
说罢，吕布不顾魏越，自顾自地走了，留下魏越抓着脑袋愣了半晌，好不容易终于回过神来明白了吕布的话，高兴地抬头一看，吕布已经没了身影。
荀彧则是直接来到了献帝寝宫，被太监拦了下来。
荀彧铁青着脸，对太监怒目而视，未发一言，却将太监吓得浑身颤抖，后退一步，哆哆嗦嗦地说道：“尚书大人，陛下龙体欠安，不见任何人。”
“退下！”荀彧厉声喝道。
这一声引来了侍卫，纷纷拦在荀彧面前，拔出刀剑。
荀彧见状，依旧波澜不惊，但也不敢硬闯，只是在门口喊声呼喊：“陛下，臣尚书令荀彧求见。”
寝宫内的献帝听闻了荀彧的名字，忽然掀开了被子，被子里还露出一个头发凌乱、两颊绯红的少女，两人都神色慌张地望着彼此，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沉重的呼吸，仔细听着室外的动静，献帝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你听见什么了吗？”献帝问。
这少女正是荀攸献给献帝的美女，十六岁，名叫徐灵。
徐灵古灵精怪地望着献帝痴痴傻笑：“陛下乃一国之君，何故一个尚书令竟让陛下如此胆怯害怕？”
“尚书令？你也听见了？”献帝面色瞬间苍白了一些。
“对呀，听见了，尚书令荀彧嘛。”徐灵不以为然地笑道。
“糟了。快快快，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献帝一边说一边慌张地找衣服，被窝里翻出一件又一件都是徐灵的，一股脑全给她丢了过去，徐灵却只是觉得有趣，好奇地看着献帝心慌意乱的样子，暗暗觉得原来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和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甚至这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人呢。
献帝见徐灵一动不动，更着急了：“你赶紧穿，不然待会儿小命没了。”
“在京城里，除了陛下你，谁还敢对我无礼？”
“臣尚书令荀彧求见陛下！”门外又响起了荀攸的喊声，献帝更加惊慌了。
“谁都不敢，唯独荀彧敢。他与王允一样，禁我近女色多年了。若是让他见你在我卧榻之上，必能不经我同意而擅自将你处死。”
献帝这话是三分真七分假，连哄带骗，很有效果，吓得徐灵花容失色，赶紧穿好了衣服跳了下来，慌慌张张地四处寻找躲藏的地方。
献帝将徐灵藏在了衣柜之中，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应该是生病状态，于是赶紧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故作呻吟地向门外说道：“请尚书令进来。”
宫门缓缓被打开，门外阳光比荀彧更先进来。
荀彧来到献帝榻前，虽然献帝极力做出病重的样子，却依旧还是被荀彧一眼看穿，却没有点破，反而又暗暗观察了一番周围，竟然发现床尾有女人用的丝巾，不觉眉头微皱。
荀彧的一举一动，被献帝看在眼里，身体在被窝中微微颤动。
“陛下久未上朝，为臣特来探视。不知陛下今日觉得如何？”
“有劳爱卿，朕已恢复些许，并不大碍。”
“望陛下厚爱，保重龙体。”荀彧刻意将“保重”二字说得很重。
献帝略显惶恐，说道：“自然，自然。”
荀彧此时却忽然转头看向了衣柜，衣柜顿时发出一声声响，吓得献帝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荀彧故作惊讶地问道：“陛下，这是？”
献帝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最后干脆不装了，叫徐灵从衣柜出来。
徐灵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吭声。
这下反倒是让荀彧难堪了。
原本荀彧回头只是想确定自己的猜想，根本没有揭穿献帝的意思，本打算看再随便说两句就离开的，可是献帝此时却破罐子破摔了，让他始料未及，愣在当场。
献帝说道：“荀爱卿既然已经识破，朕就不隐瞒了。”
荀彧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支支吾吾说道：“陛下……”
献帝不自觉地挺了挺胸：“朕已成年，男女之事，尚书令就不必过问了吧。”
“臣无此意，只是担心陛下纵欲过度，有损龙体。”
“朕自有分寸。”
“如此便好。为臣告退。”
荀彧唯唯诺诺转身，刚走两步，又被献帝叫住了。
“荀爱卿，自今日起，尚书令一职就让他人去做吧。”
荀彧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住了，献帝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他又接着说：“大将军曾对朕说爱卿有经天纬地之才，屈居尚书令一职，实为大材小用。自今日起，朕命爱卿为丞相，统领百官。”
这反转来得太快太大，荀彧不敢相信。
“大将军……”
“这既是朕的意思，也是大将军的意思。”
“臣叩谢陛下。”
“荀丞相，不用多礼。朕有丞相与大将军，如有管仲与鲍叔牙，可为齐桓公矣。”
献帝大笑，而荀彧却愁眉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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