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一次会谈开始
就在谢文心冥思苦想到底该说什么的时候，江碧给她打开了一扇窗：
——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谢文心一下子豁然开朗：
就是这个！——甚至还加了一个感叹号。
天知道屏幕那一头江碧内心的无奈程度。可这是实话，更何况也没人为了搞对象放弃自己的帅脸吧。在不节外生枝这一方面，谢文心有了一点信心。
——学姐是单身主义吗
这——
应该——
不是吧？——
不仅不是还去相亲了，谢文心的记忆被岔开的同时慢慢复苏，但是点到为止。万一学姐以后真有对象什么的......
——还有别的吗
——理由
谢文心赶紧抓住忽闪的一缕灵光将记忆掰回正轨。她看着聊天记录，长得帅，长得帅为什么不行来着。啊，是因为大概率谈过很多女朋友，好像还有是海王的可能性很大。
你前女友多吗——谢文心只说了前半截。
——多少算多
可能，十个？——
——那算
谢文心突然觉得于白的担心不无道理，并且急切的想撤回关于于白不是单身主义的话。还有你怎么听起来有点憨中带着点实诚。
——谢谢了
谢我的原因是什么啊，你不要瞎搞事啊！
？——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
谢文心刷新了几下QQ和微信，学姐你快说句话啊！
但是依然没有反应。谢文心只能吧跟江碧的聊天记录滚动截图分享给了于白，并附上文字：
学姐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直到下午五点多到了吃饭的点于白才刚知道以上发生的事。
——/捂脸
——你没说错什么
——但是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学姐你为什么真的找理由啊——
发张好人卡就得了——
于白一下子安静了。漫长的几十秒后，就在谢文心开始怀疑是不是网卡了，对面终于发来了消息：
——傻x竟是我自己！！！
哪怕再怎么不情不愿，周三还是降临了。从早上开始于白试图忘记江碧过生日这件事，但是努力忘记的结果就是记得更加清晰。中午于白看着江碧的小草头像，这几天他也没什么动静，又看了看谢文心发给自己的聊天截图，细细品味了最后一句：——没什么
哎呀，这完全有可能就是字面意义嘛。还是发吧，毕竟也没绝交啊。于是于白点开跟江碧的对话框，打出“江碧，生日快乐~”后点击了发送，随着聊天界面下起了蛋糕雨，于白摁灭了手机。
下课了，于白一边走出教室一边看手机江碧回消息了没，点开江碧头像上有个红小圈4，还没点开，旁边的卢似月突然拽了两下她的衣角。于白刚想转头看向她问怎么了，就听到了江碧的声音：“学姐下午好。”
于白被吓得差点爆了粗口。她定眼一瞧，是穿着白黑蓝三拼色羊羔毛外套配束脚黑色卫裤的江碧，他背着个黑色双肩包站在教室门口。当然他并不是碰巧路过，而是目标明确：
“于白学姐，你现在有空吗？”江碧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事。”于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就是上次，说到一半你就跑了。”
上次，上次当然就是......不用赘述。
“你要把她带哪里去？”秦墨盯着他。
“就那。”江碧指了指教学楼后面的露天木制小桌子的方向，那里有几条修好的小道弯弯绕绕，小径弯绕所致形成的小圈间隔里种上了小草和不知名的树，这树春夏也不见得开花，但是能撑出一大片阴凉。而现在则是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连阴凉也没有了。那里时常有人在那里出声学习，尤其是情侣。
“挨着教学楼，光天化日，公共场合。”江碧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于白试着挣扎一下，然后她意识到了这是多么刁钻的一个时间。两点上课两节小课后是四点，重要的事基本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却也不到饭点，天也不黑。
“行吧。”说开了也好，避免以后的尴尬。
“多谢。”江碧笑了起来，是单纯的感到开心的笑容。
“你想聊什么。”江碧走得比较靠前，于白发问江碧转过头来回答：“就是关于我表白的那件事。”
“等一下，咱要不别用关于情情爱爱的词语吧。我单身习惯了，听着尴尬。”于白此时此刻就有点。
“唔，行吧。还有，学姐最后说的那几句是认真的吗？因为听起来有点像气话......”江碧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自信。
“哪句？”于白已经忘了这件事。
“就，喜欢女孩子的那句。”
有避免误会的余地！于白一时间脱口而出：“确实是气话啦，当时我只想赶紧逃避那个话题。”
“坐那这么样？”江碧指向一个空的位置。
“行。”
走到了木制小桌子旁，江碧掏出了个手帕擦了一下桌子又擦了一下自己的凳子面，于白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能问先问你个问题吗。”于白还有点僵硬。
江碧一边把书包放下一边往外拿出一个文件夹，“请讲。”
“你看上了我哪一点。”
“这个嘛，”江碧笑了笑，“抱歉，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们聊一会儿我找个合适的论点切入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小子看起来竟然还挺纯情。“那我换个问题。这也过了挺久的吧，为什么突然又来复盘这个。”
“表白失败我也会感到尴尬的嘛。”
“那在网上说不好吗。”
“在网上聊情感问题误差很大，不知道对方表情语气简直就是在猜谜。”
“行吧，那你是想说什么？”
江碧遂把文件夹递给了于白。
“这个是？”于白乍一看，论文格式。又仔细看了一下题目，《长相对亲密关系的影响分析》。于白又看了一下厚度，大哥你没有别的论文要写了吗？
“虽然我尽量找了，但是这类研究还是国外的居多，仅供参考哈。”于白翻了翻看到了大片英文。“因为感觉还是直接引用原文比较严谨。专业词汇我标了翻译。反正学姐读外文文献应该也没问题吧？参考文献我也标注了，随时可以核实。要是想精简一下直接看中文部分也行哦，那之中大部分是总结，还有我的一些观点。再考虑我一下啦。”
大略翻下来，整篇文章逻辑条理结构清晰，标注恰当，不少也不累赘，所以说实话惊讶之余还有些感动。但是这并不一定是好的开始，也有可能是......猎人心态发作的前兆。于白直接问道：“你就不怕你这论文白整了吗。”
江碧道：“严格来说这也不是论文，说是文献搜集差不多，毕竟我也没做调研。我是觉得论文看着顺眼就调了这个格式。但怎么说也是搜集的资料哎，怎么会白整。”
这让于白稍稍安心。“所以，你是要证明长得帅在一段亲密关系中的正面影响大于负面影响，从而达到和我处对象的目的是吗。”
江碧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是的。但是最好还是仔细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尽力回答。”
“谢谢。”于白由衷地说。她低头看了起来，江碧看着她。但是说实话于白没看进去多少，不是因为江碧的目光，而是确实没有必要：长相怎么可能是亲密关系中的决定性问题呢？她现在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所淹没，在择偶问题上，这样能认真平静沟通的态度，这种被当作智力正常之人的感觉，拿着这个文件夹，于白甚至感觉像是捧着一本厚重的情书，从小到大所有道听途说的神话般的爱情在它的面前是何等的虚无缥缈。爱的历史中哪一个个体都只不过是一粒尘埃，而此时此刻，掌中之物却有把一粒灰尘当成一座山的勇气，看，这是灰尘的巍峨；看，这是灰尘的险恶。
原本就快秃光了的树又掉了几片叶子，被吹到了江碧和于白的桌子上。落红不是无情物，可惜啊，在现实的面前，情也太脆弱了。看到最后一整页的参考文献，于白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能看出来你很用心地准备了，真的非常感谢。但是处对象的目的是结婚，恋爱跟结婚是差距相当大的两件事啊。”于白说着不禁苦笑了起来。
“呃，一般恋爱都是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手吧，只谈恋爱铁定不结婚的那种才需要提前声明吧。”江碧稍感疑惑。
“是啊。而结婚则默认度过一生吧？但是这样一来我觉得婚姻这种形式有个谬误。”于白提出了关键问题。
“是什么？”江碧身体往前倾了一下。
“婚姻需要忠诚贯彻始终。假设我们能活到八十岁，那现在就还剩六十年。我们跟自己的爸妈认识也就二十来年，现在却要跟对方许诺六十年的忠诚？这遥远得有可信度吗？一个生下来只跑过一千米体能测试的男人，跟我说他能跑完马拉松，你觉得可信吗？”
——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帅吧
谢文心一下子豁然开朗：
就是这个！——甚至还加了一个感叹号。
天知道屏幕那一头江碧内心的无奈程度。可这是实话，更何况也没人为了搞对象放弃自己的帅脸吧。在不节外生枝这一方面，谢文心有了一点信心。
——学姐是单身主义吗
这——
应该——
不是吧？——
不仅不是还去相亲了，谢文心的记忆被岔开的同时慢慢复苏，但是点到为止。万一学姐以后真有对象什么的......
——还有别的吗
——理由
谢文心赶紧抓住忽闪的一缕灵光将记忆掰回正轨。她看着聊天记录，长得帅，长得帅为什么不行来着。啊，是因为大概率谈过很多女朋友，好像还有是海王的可能性很大。
你前女友多吗——谢文心只说了前半截。
——多少算多
可能，十个？——
——那算
谢文心突然觉得于白的担心不无道理，并且急切的想撤回关于于白不是单身主义的话。还有你怎么听起来有点憨中带着点实诚。
——谢谢了
谢我的原因是什么啊，你不要瞎搞事啊！
？——
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
谢文心刷新了几下QQ和微信，学姐你快说句话啊！
但是依然没有反应。谢文心只能吧跟江碧的聊天记录滚动截图分享给了于白，并附上文字：
学姐我应该没说错话吧？——
直到下午五点多到了吃饭的点于白才刚知道以上发生的事。
——/捂脸
——你没说错什么
——但是我有了不祥的预感
学姐你为什么真的找理由啊——
发张好人卡就得了——
于白一下子安静了。漫长的几十秒后，就在谢文心开始怀疑是不是网卡了，对面终于发来了消息：
——傻x竟是我自己！！！
哪怕再怎么不情不愿，周三还是降临了。从早上开始于白试图忘记江碧过生日这件事，但是努力忘记的结果就是记得更加清晰。中午于白看着江碧的小草头像，这几天他也没什么动静，又看了看谢文心发给自己的聊天截图，细细品味了最后一句：——没什么
哎呀，这完全有可能就是字面意义嘛。还是发吧，毕竟也没绝交啊。于是于白点开跟江碧的对话框，打出“江碧，生日快乐~”后点击了发送，随着聊天界面下起了蛋糕雨，于白摁灭了手机。
下课了，于白一边走出教室一边看手机江碧回消息了没，点开江碧头像上有个红小圈4，还没点开，旁边的卢似月突然拽了两下她的衣角。于白刚想转头看向她问怎么了，就听到了江碧的声音：“学姐下午好。”
于白被吓得差点爆了粗口。她定眼一瞧，是穿着白黑蓝三拼色羊羔毛外套配束脚黑色卫裤的江碧，他背着个黑色双肩包站在教室门口。当然他并不是碰巧路过，而是目标明确：
“于白学姐，你现在有空吗？”江碧看着她的眼睛。
“什么事。”于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就是上次，说到一半你就跑了。”
上次，上次当然就是......不用赘述。
“你要把她带哪里去？”秦墨盯着他。
“就那。”江碧指了指教学楼后面的露天木制小桌子的方向，那里有几条修好的小道弯弯绕绕，小径弯绕所致形成的小圈间隔里种上了小草和不知名的树，这树春夏也不见得开花，但是能撑出一大片阴凉。而现在则是树叶已经掉的差不多了，连阴凉也没有了。那里时常有人在那里出声学习，尤其是情侣。
“挨着教学楼，光天化日，公共场合。”江碧的意思是不用担心。
于白试着挣扎一下，然后她意识到了这是多么刁钻的一个时间。两点上课两节小课后是四点，重要的事基本已经处理差不多了却也不到饭点，天也不黑。
“行吧。”说开了也好，避免以后的尴尬。
“多谢。”江碧笑了起来，是单纯的感到开心的笑容。
“你想聊什么。”江碧走得比较靠前，于白发问江碧转过头来回答：“就是关于我表白的那件事。”
“等一下，咱要不别用关于情情爱爱的词语吧。我单身习惯了，听着尴尬。”于白此时此刻就有点。
“唔，行吧。还有，学姐最后说的那几句是认真的吗？因为听起来有点像气话......”江碧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没自信。
“哪句？”于白已经忘了这件事。
“就，喜欢女孩子的那句。”
有避免误会的余地！于白一时间脱口而出：“确实是气话啦，当时我只想赶紧逃避那个话题。”
“坐那这么样？”江碧指向一个空的位置。
“行。”
走到了木制小桌子旁，江碧掏出了个手帕擦了一下桌子又擦了一下自己的凳子面，于白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能问先问你个问题吗。”于白还有点僵硬。
江碧一边把书包放下一边往外拿出一个文件夹，“请讲。”
“你看上了我哪一点。”
“这个嘛，”江碧笑了笑，“抱歉，我还挺不好意思的，我们聊一会儿我找个合适的论点切入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小子看起来竟然还挺纯情。“那我换个问题。这也过了挺久的吧，为什么突然又来复盘这个。”
“表白失败我也会感到尴尬的嘛。”
“那在网上说不好吗。”
“在网上聊情感问题误差很大，不知道对方表情语气简直就是在猜谜。”
“行吧，那你是想说什么？”
江碧遂把文件夹递给了于白。
“这个是？”于白乍一看，论文格式。又仔细看了一下题目，《长相对亲密关系的影响分析》。于白又看了一下厚度，大哥你没有别的论文要写了吗？
“虽然我尽量找了，但是这类研究还是国外的居多，仅供参考哈。”于白翻了翻看到了大片英文。“因为感觉还是直接引用原文比较严谨。专业词汇我标了翻译。反正学姐读外文文献应该也没问题吧？参考文献我也标注了，随时可以核实。要是想精简一下直接看中文部分也行哦，那之中大部分是总结，还有我的一些观点。再考虑我一下啦。”
大略翻下来，整篇文章逻辑条理结构清晰，标注恰当，不少也不累赘，所以说实话惊讶之余还有些感动。但是这并不一定是好的开始，也有可能是......猎人心态发作的前兆。于白直接问道：“你就不怕你这论文白整了吗。”
江碧道：“严格来说这也不是论文，说是文献搜集差不多，毕竟我也没做调研。我是觉得论文看着顺眼就调了这个格式。但怎么说也是搜集的资料哎，怎么会白整。”
这让于白稍稍安心。“所以，你是要证明长得帅在一段亲密关系中的正面影响大于负面影响，从而达到和我处对象的目的是吗。”
江碧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是的。但是最好还是仔细看一下，有什么问题我尽力回答。”
“谢谢。”于白由衷地说。她低头看了起来，江碧看着她。但是说实话于白没看进去多少，不是因为江碧的目光，而是确实没有必要：长相怎么可能是亲密关系中的决定性问题呢？她现在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所淹没，在择偶问题上，这样能认真平静沟通的态度，这种被当作智力正常之人的感觉，拿着这个文件夹，于白甚至感觉像是捧着一本厚重的情书，从小到大所有道听途说的神话般的爱情在它的面前是何等的虚无缥缈。爱的历史中哪一个个体都只不过是一粒尘埃，而此时此刻，掌中之物却有把一粒灰尘当成一座山的勇气，看，这是灰尘的巍峨；看，这是灰尘的险恶。
原本就快秃光了的树又掉了几片叶子，被吹到了江碧和于白的桌子上。落红不是无情物，可惜啊，在现实的面前，情也太脆弱了。看到最后一整页的参考文献，于白把文件夹放在桌子上，“能看出来你很用心地准备了，真的非常感谢。但是处对象的目的是结婚，恋爱跟结婚是差距相当大的两件事啊。”于白说着不禁苦笑了起来。
“呃，一般恋爱都是相处一段时间觉得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分手吧，只谈恋爱铁定不结婚的那种才需要提前声明吧。”江碧稍感疑惑。
“是啊。而结婚则默认度过一生吧？但是这样一来我觉得婚姻这种形式有个谬误。”于白提出了关键问题。
“是什么？”江碧身体往前倾了一下。
“婚姻需要忠诚贯彻始终。假设我们能活到八十岁，那现在就还剩六十年。我们跟自己的爸妈认识也就二十来年，现在却要跟对方许诺六十年的忠诚？这遥远得有可信度吗？一个生下来只跑过一千米体能测试的男人，跟我说他能跑完马拉松，你觉得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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