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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到宝红楼

    封长宁被带着走了很久,这是她第一次看完全村的景象,之前在梦里也最远就在他们爹娘干活的农田走走,倒是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可以出村的大路就这一条,说是大路,其实也就是泥泞小路。

    因为是夏天的缘故,周围的的好些农作物都到了丰收的时间,到处郁郁葱葱的,清晨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火辣辣的感觉,本来是一副多么美的风景,偏偏有了这个煞风景的事。

    走到村口,村口停了一辆马车,想来就是来接她的人了吧,马车前站了一个约莫三四十岁的膀大腰圆,衣着赤色的八字胡,杏仁眼,还颇有些獐头鼠目之感的大汉。大汉瞧着她们过来,略过封李氏直接看向封长宁。

    大汉眼神微眯,摸着嘴角的小胡须,他果然没看错,这个丫头前几天他来原村走亲戚时,撇见这丫头一眼,就被她的容貌惊住了,虽然现在年纪小,发育不良的样子,也挡不住他的火眼金睛。

    想他洪二,人称洪二爷,混迹江湖这么多年,甚少在这农家见过小小年纪竟出落的这般标志的,不由分说他便去打听了这家的情况,得知是傻子,还可惜了好久,傻子的话,那可用之地便少之又少了。

    不过也不耽搁他挣钱,谁说傻子就不好了,傻子自有傻子的玩法,所以也就顺势联系到了封李氏头上,他一看封李氏,以他这么多年识人的眼光,这娘们就是个见钱眼开的,又不是自己的闺女,所以他随便说了几两银子想买,这娘们高兴的直接就答应了。

    谁成想,前几日,这娘们又找上他说可能卖不了了,他还道她是良心发现了谁知是她大伯不同意,他还可惜了好久,又少赚了一大笔,谁知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就在昨天,这封李氏又找上自己,说不仅可以卖,并且那丫头还变正常了,要抬高价钱,那他洪二爷是在乎那几两银子之人嘛,直接爽口同意,把价钱直接给她抬高到二十两。

    这不今日直接便来接封长宁了,待看到封长宁额头上有一个绑带,本来笑嘻嘻的脸色陡然冷脸“她的额头怎么回事”不是洪二爷是多好心,而是送进楼里的姑娘是决计不能破相的,破了相的姑娘在他们楼里晦气得很。

    封李氏被洪二爷吓了一跳,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一个蹦不起的蚂蚱,只敢欺软怕硬,见状,一脸讨好,生怕洪二爷反悔“二爷,她那额头就受了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小伤?”洪二爷质疑道“不会破相吧”

    封李氏听到此处就差指天起誓了“不会破相的,真的就是一点小伤”她这话也算半真半假,小伤不算,但是不会破相,封长宁自小受了很多伤,大的小的不计其数,可最后身上硬是没留一条疤。

    所以对这一点封李氏非常自信,说完还有些得意。

    听见封李氏如此斩钉截铁,洪二爷也暂时相信了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交易就算完成。

    封长宁回头看了一眼原村,原来这个地方叫原村,来了几天,睡了几天,醒来才不到两天,就要离开了,她的好好记住这里,记住这个恶毒女人的嘴脸。

    想想封长宁在现代也不过是一个大学生,还未经历过什么社会险恶,突然在她身上出现如此不科学的事情就算了,还要被卖。可能这世上也没有比她更倒霉的穿越者了吧。

    “走吧,丫头”洪二爷对着封长宁颇有些好脾气,这丫头也算倒霉,有这么个大伯娘。

    封长宁被带上马车,马车渐行渐远,待马车走后,一道小小的人影从后面钻出来了,正是一路跟来的封长梁,他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载着他姐姐的马车离去。

    马车一路上跌跌撞撞的走着,从未坐过马车的封长宁,着实有点不适应,胃里有些翻腾,但她还是掀开车窗一直看着外面,她要好好记住这条路。

    就连洪二爷也有些佩服这个小丫头,一点都没哭闹,这还是他这些年第一次遇到这么冷静的小姑娘呢。

    南岳国很大,至少在凡人眼中很大,宝红楼就位于南岳国的边境靠近北境的一个小县城,澧县,也正是封长宁要去的地方,她的家就位于澧县底下的一个小村,原村,两者之间仅仅只隔了一个小镇名叫水源镇,所以两厢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马车走了大半天,行到了澧县,街上人来人往的,果然县城的热闹和村里完全不一样,可此情此景,封长宁现在完全没有心情去关注,她得好好想想未来该怎么办。

    马车终于停了,洪二爷在外面大喊道“下来吧,到了”

    封长宁掀开马车帘,跳了下去,宝红楼,果然,封长宁讥讽一笑,她猜的果然没错,真的是青楼,封李氏好狠的心,再不是她亲生的,也是喊她一声大伯娘的,居然能把自己侄女卖给青楼,这心肠是多么歹毒。

    “吱呀”封长宁面前的大门被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推开了,女人红衣灼灼,眉眼娇媚,虽然上了些年纪,可身材姣好。想来年轻时定然是个美人坯子。

    女人不喜的开了门,轻轻的打了一个哈欠,这青楼都是夜场子,白日是她们休息的日子,被吵醒的女人面色颇为不好。看清来人,面色也稍微柔和了些。向眼前的洪二爷微微俯身“二爷”

    洪二爷走上前去,与女人说了一句,女人看向底下的封长宁一眼“跟我走吧”

    至此,封长宁便跟着这个红衣女进入了宝红楼“到了这里之后你就安安分分的,少不了你的好日子,若是想玩什么逃跑的心眼,咯”女人抬手指了一处地方,是一个角落的房间“哪里,就是你的归宿”女人的声音平淡至极。

    “你叫什么名字”

    “姐姐,我叫封长宁”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回道。

    这一下,女人显然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她会如此配合她的问话,她不过是象征性的把进来之后的流程都过一遍罢了,来到这里的姑娘那个不是大吵大闹,最后还要使一些非常手段,才能安分。

    而且她刚刚叫她什么,姐姐?女人不着痕迹的勾起耳边的碎发,她已经近四十岁的人了,被一个十岁小丫头叫姐姐,心里还是有些许雀跃的。

    掩面笑道“小丫头,可不许瞎叫啊”

    女人的眼睛这时候才真切的瞧了她两眼“封长宁,长宁”女人念着她的名字,不知想些什么。

    长宁一脸委屈“对不起,姐…我初来乍到,不该乱叫的”

    女人语气柔和了两分又道“叫姐姐确实不好,我是这宝红楼的管事妈妈,姓王,你可以叫我王妈妈”。

    “可以不喊王妈妈吗”封长宁睁着大大眼睛,看起来憨憨的,她努力的装的像个十岁的小丫头。

    王妈妈听到此处,颇有些好奇,这个丫头,来这里不哭不闹的便罢,如今还能和她讨价还价,有意思,不由来了些兴致“那你想喊什么”

    “我觉得喊王妈妈把你喊老了,明明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为什么要喊妈妈”封长宁一脸认真的说道,虽然她讲的都是实话,但真的有被自己的语气恶心到,但是她知道她想要过好一点日子,给人留下好印象很重要。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又是个长相可爱的小姑娘,夸她漂亮,王妈妈心里很开心。

    看着王妈妈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果然,女人都是一样,听见别人夸她年轻,好看,就会很高兴。

    王妈妈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和刚刚冷淡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丫头瞎说什么胡话”王妈妈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虽然年近四十了,但保养的还不错,但是那些个男人都喜欢年轻的,还没个小丫头看的通透呢。不过被人这么明晃晃的夸奖,她还是很害羞的。

    封长宁听此,一张小脸倔强又认真的盯着王妈妈“我没有说胡话,我说的都是真的”

    王妈妈倒是被这个小丫头唬的一愣,不过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她能说什么假话,瞧瞧她说的多真切啊。

    “好好,我信了你还不成真是个小机灵鬼,但是在这里呢,喊我王妈妈是规矩,所以还是得按规矩来,知道吗”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哄小孩呢。

    那封长宁听见此处,那不得装个识大体的小孩啊,熊孩子可没有人会喜爱的。

    一本正经的点点头,王妈妈破天荒的顺了顺小丫头的头发。不由感慨,若是自己没有来这个地方,想必自己应该会有孩子吧,王妈妈也是一个可怜人,回想当年,十五岁时也因为家里贫困被卖了进来,做了二十多年的姑娘后。

    因为年纪渐渐大了,想走又不知道能去那,也因为年轻时避子药吃多了,伤了身体,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现在这年纪也没有人喜欢了,又因为年轻时的花名,这才被抬举做了妈妈。

    看着封长宁,就想到当年的自己,比自己当年还小,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俗话说同病相怜的人总能够很好的勾起同情心,况且还是个这么可爱懂事的小丫头。

    “放心吧,虽然我不能放你出去,但是在你成年之前,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王妈妈也不管小丫头能不能听懂,自顾自的说道。

    脸上也充满疼惜之色,爱抚的摸了摸长宁的头发。世人都不容易,一个小娃娃,她还是勉强能护上一护。

    封长宁听到此处,也算是彻底的放了心了,她经常看到电视剧里有些变态,专喜欢未成年的孩子,天下乌鸦都一样。

    这里也肯定是有这样的人,得了王妈妈的承诺,长宁安心了些,她看的出来王妈妈没有骗她,她估计也是个可怜之人。

    不过转念一想,封长宁有些默然,她想安全的长大,却也不想身无分文,随即长宁面露开心,又假意叹息耷拉着眼帘“谢谢妈妈,但是如此我是不是不能挣钱了啊”天真的语气,一时间,让王妈妈都忽略掉里面的内容,当然这也不过只是一时。

    “挣钱?你家里没拿到钱吗?”王妈妈语气变得有些冷,难道她看走眼了,小小年纪便如此看重钱财,她究竟知不知道这里要如何挣钱啊。古人早熟,即便是懂也不稀奇。

    “不满妈妈,我家里还有个六岁的弟弟和两个痴傻的父母,我想挣些银钱给他们,大伯娘说我可以来这里挣钱,然后我就来了”封长宁睁着大大的眼睛,语气里颇有一副天真。

    听到此,王妈妈也知道她误会了,原来如此,是被狠心的大伯娘卖了啊,估计小丫头都不知道自己被卖了呢,语气也软下了“放心吧,妈妈会给你安排一个好活的”

    封长宁听完,脸上的也十分喜悦,拉着王妈妈的手,显得十分的亲昵“谢谢妈妈,你真好”

    王妈妈看见如此喜形于色的封长宁,果然是小孩子,不由也让她的心更生了几分怜悯。

    封长宁跟着王妈妈一路走着,封长宁也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倒是比电视剧的青楼看着高大上许多,这古代的建筑能力也不是盖的,亭台楼阁,好不风雅,对着两栋阁楼,中间还有一座小桥,有一条小溪,溪中还有许多荷花灯,大概是来买醉的客人和楼里的姑娘们放的,假装一下什么有情人互许白头吧,封长宁一路乱想着,真是脑洞清奇。

    封长宁就是从楼的另一端过来的,弯弯绕绕,七拐八拐的,因为是白天,所以楼里安静极了,不愧是青楼,倒是真夜晚的生意,白天人都没几个,走了约莫一刻钟,便到了一个房门前。

    “吱呀!”王妈妈推开了大门。

    “今后你就住在这里吧,我一会安排人过来帮你梳洗一下,你这额头的伤先养好再给你安排其他的事吧”王妈妈对封长宁也真是宽容非常,交代完后,便打算离去,随有想起了什么“对了,以后你的名字是不能用了,就叫….”王妈妈想了一下“乐儿”王妈妈说完便关门离去了。

    封长宁听完王妈妈给自己的新名字,也一愣,看看连陌生人都对自己这般好心,可她的大伯娘,却铆足了心思把她往火坑里推呢。

    封长宁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看见有面镜子,不由的对自己的长相好奇起来,她来到这还没看过仔细瞧过自己长啥样呢,冲到镜子面前。

    一眼望去,最先注意到的便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灵动极了,除此外,脸上也完全没有那该有的胶原蛋白,一头枯黄的头,尽管如此,却依旧挡不住那极好的五官。

    个子大概一米五,若是好好将养下来,应该能出落的更加貌美,封长宁很满意的点点头,虽和她现代长得不一样,绝世美女算不上,但在这里也能算个好看的普通人了,不然也不会被洪二爷瞧上买了她。

    轻触了一下额头的伤口“嘶”忙的将手放下来。

    “叩叩!”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封长宁还以为王妈妈又回来了,直接推开就好了,还敲门。封长宁还是上前乖乖的开了门,才装了乖乖女,可不能白干。

    打开门的一瞬,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王妈妈,而是一个看起来和她一般大的小丫头,梳着丫鬟头,一身朴素的绿色衣裙,脸上毫无任何修饰,整张脸算不上特别好看,倒也算是清秀,端着一盆水,看着封长宁,对着她来了一个善意的微笑“你好,我是燕燕,妈妈让我来给你送水和吃的穿的”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

    封长宁瞧了她身后,还有一个食盒和一件衣服,看来这小丫头跑了三趟吧。

    封长宁赶忙把门全打开,示意她进来,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力气还不小,那盆可不是现代的塑料盆,那可是一个实木盆,里面的水也不少,那重量可见一斑。封长宁将地上的食盒和衣服也一并拿了进来。

    “谢谢你燕燕,我叫乐儿”

    燕燕没想到长宁如此和善,搓了搓手,有些手忙脚乱,忙道“不客气,不客气”以前她也给好多新来的姑娘送过东西,但是,不是一个劲的哭泣,就是朝她扔东西,好几次,都把她砸痛了,如今遇见个和善的姑娘,还和她是同龄,没来由的心生了些好感。

    小丫头年纪小,想不明白那些姑娘既然不喜欢这里,为什么要来,她四岁就被妈妈收留在这里了,她就觉得这里很好,妈妈待她好,吃得饱穿得暖的,不用饥一顿饱一顿,她觉得这里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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