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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救人

    日复一日,每日过着这般三点一线的生活,很快便迎来了她第一个休沐日,一大早,她便起身约着燕燕一道,打算出去逛逛。

    这几日也识了些这个世界的字,倒是和现代的差不多,只不过是繁体字,认一认倒还可以,如果要写的话,就还是比较为难的。

    燕燕来的时候,长宁正拿着毛笔在练字呢。练了好几日了,总算写的有那么点样子了,之前才写的时候,真是不忍直视啊。

    “乐儿,你真爱学习,这几日就你学的最认真”燕燕忍不住感叹道。

    她可是自去年就开始去学了,但是论这认字的本事,完全不及这学了不过五日的乐儿。燕燕摇了摇头,人比人气死人啊。

    不过她们这些女子,本也不必学的太好,女子无才便是德嘛,她们只需要不是文盲即可,识得几个字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歌舞要学好,这可是教学妈妈说的。

    教学妈妈说的也没错,青楼的姑娘学识再厉害也无用,只有将自己的魅力发挥到极致,才能有好生活,如何发挥自己的魅力,自然就是歌舞最是吸引人,这是她们几十年来,加上前人总结的。

    这一点乐儿就不怎么上心,她念了她许多次,女子学了这些也无用,又不考功名,认那么多字干啥。但她嘴里都答应的好好的,最终还是会花更多时间练字。

    长宁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笑道“我就是随便写写而已,咱们走吧”她从不与燕燕争辩,她发现这里的女子,对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个观念真的根深蒂固,她可不觉得靠自己能改变什么,也没那么大本事去改变。

    闻言,燕燕点点头,便和长宁一道出门去了。

    澧县位于南岳国的边境,这里处于两国贸易之地,还是十分繁华的。澧县的街道都是铺了青石板的,开阔而干净,不像原村那种小乡村,直到现在都是一些泥泞小路,一到下雨天,就到处都是泥水。

    街道的两边,除了些商铺酒楼,两边也有许多的小贩在叫卖,大一看,与那日长宁刚来时的场景倒是颇为一致。因为是边境的缘故,这里人的服饰,倒是也与京城颇为不同,有南岳国本地人,也有其他国人。

    封长宁还是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当然之前坐在马车里都不算,整个人都还是十分的新奇,一双大眼睛,四处瞧着。

    “乐儿,你想去逛什么”燕燕在后面问道,她觉得今日的乐儿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到处逛逛吧”长宁自己都没想好,她没钱,只能到处逛逛。

    封长宁打量着一家卖簪子的店铺,拿起一只发簪,很是精美,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

    “乐儿,你想买吗”

    长宁摇摇头,她可是身无分文,距离宝红楼发工钱还有二十几天呢“燕燕,我想去药铺一趟,你知道哪里有药铺吗?”

    燕燕拧眉道“药铺?乐儿你那里不舒适吗”

    “没有,我就是想帮我家中父母问问大夫”长宁解释道。

    燕燕想了想便道“前面直走在左转有一道巷子,里面正有一家药铺”

    封长宁抬起头,顺着燕燕描述的地方看过去,随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去那吧”

    说完,长宁便跟着燕燕去了那家药铺,药铺不大,一间方方正正的屋子,正面的一排的药柜,后方也是一排柜子,也摆放着各种的药材,左右两边都有屏风隔成了一个小隔间,左边是看诊的地方,右边是煎药,病人休息的地方,药铺人很多,排队拿药的,排队问诊的。

    果然这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只有看病的地方永远不会失业。

    长宁愣了两秒,便有人招呼她“小姑娘,是要看病还是拿药啊,看病去那边,抓药的话,有药方可以直接在这边排队”

    说话的是一个很清秀的小哥哥,笑起来有两个小小的虎牙,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想必是这药铺的学徒,或者是药童吧。

    “小哥哥,我是想帮家中父母问一问的,这种咨询可要收费?”长宁虽然瘦,但长得很可爱,笑的甜甜的。说话也好听。

    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小药童也不例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咨询这个词,感觉很新奇。

    虽然长宁的话中听,但小药童也不由的拧了拧眉,大夫都是很忙的,瞧那一长串队伍便知道了,只得问道“你父母可有来?”

    长宁摇了摇头“他们都在乡下,没有过来”

    “小姑娘,要不下次还是带你爹娘亲自来吧,看病讲求望闻问切,方可对症下药,只这般问一问也问不出来的”

    小药童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说起来简单,实际执行起来那是相当有难度啊,先不说她要怎么回去,她们出门,当天都是必须回去的,而且若不是燕燕在,她根本不可能出的来。

    毕竟燕燕已经算是宝红楼的人了,她一个新来的,怎么可能有这么自由。

    长宁道了声谢,便打算离去了。还未踏出门,便瞧见几个家丁模样的人,抬着一个长板,匆匆的跑了进来。

    “大夫,大夫,救命,快救救我们家公子”一个家丁大喊道。

    老大夫本在给另一个人瞧着病,听着声响,便抬头望了去,一双眼深深的嵌在满是褶子的脸上,老大夫有些不快“大呼小叫什么,怎么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公子吧,自前些日子公子上山后回来便一直不舒服恶心,腹痛,大夫也开了药,好了些,可今日却更是严重,呼吸不畅,到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小厮一把鼻涕眼泪的哭着,要是公子出了事,可如何是好啊。

    老大夫听到小厮如此形容,刚刚的不快也瞬间消失了,赶忙起身,抓起躺在木板上那男子的手,探了探脉搏,又看了看眼睛。老大夫叹了叹,摇了摇头。

    “大夫,我家公子如何了”看见大夫摇头,小厮记得快要哭出来了。

    “哎!老夫也无能为力,送来的时间太晚了,公子已经中毒以深”老大夫行医四十年,看过太多的病人离世,但依旧为这个年轻的小公子惋惜,可惜了可惜了。

    小厮一屁股瘫坐在地,顿时大哭起来“公子,公子怎么会中毒…呜呜呜~”

    封长宁拧着眉在一旁看着叹息的大夫,和大哭的小厮,又看了看躺在木板上好看的男子,那男子眼皮明明都还在动,这大夫救都没救就说别人要死了。

    此刻药铺中围观的人都无不惋惜“这小公子是那家的啊,看着好陌生啊,真是可惜,年纪轻轻的”

    犹豫了一会的封长宁,握着手中的瓷瓶,这是娘亲给的袋子里的东西,上面写了解毒丹,也不知是解什么毒的。

    还有一瓶是回灵丹,应该是娘亲提及到的修仙界里的东西,瓶中只有三颗,不知道能不能救他,走过去道“小哥,可否让我试试”

    老大夫以及小厮都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老大夫眉头皱了皱“一个小丫头片子,来这里做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是你想试就能试的吗”

    老大夫十分不满的看着封长宁,她这般做派不就是向大家否定他的诊断结果吗,他可是行医四十年啊,这里那个人敢对他如此不尊重。

    “你又治不了,我试试怎么了”封长宁从刚开始不满这个大夫了,人家都抬着担架进来了,就因为声音大了些,便不满,现在就如此轻易断定这小哥没救了。

    都说大夫以救人为己任,这个大夫自己救不了,也不许别人救,真是好生讨厌。

    “是啊,钱大夫,就让人小姑娘试试呗”一旁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钱大夫一向眼高于顶,若是这个小姑娘治好了,那看这个钱大夫还好不好意思,至于治不好,那反正钱大夫都这么说了,也管不了人小姑娘什么事,人家只是好心而已。

    “乐儿,你干什么啊”燕燕小声的扯了扯长宁的衣服“你不要去,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怪你怎么办”燕燕忧心忡忡,连大夫都治不好,她是肯定不相信乐儿可以的。

    长宁给了燕燕一个安心的眼神。

    不是她不知道轻重,实在是她不忍心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离去。

    刚刚她听小厮的描述,又猛的看见男子身侧旁的一串相思豆子,突然明白了他为何会中毒,相思豆子,又称红豆,当然不是我们平日吃的那种红豆,这种红豆一般做装饰用,如今看来是被误食了,如果放在现代的话,要赶紧催吐,然后洗胃输液,这里最多就能催催吐了。

    小厮听见有人能救自己公子,也不管是谁了,死马当活马医吧,若是公子出了事,那他真的只有以死谢罪了,不仅是他,他们这里所有人估计都跑不了,小厮收了眼泪“小姑娘,你快试试,求求你一定要救我们公子”

    “我尽力”

    小厮给长宁让了一条路,长宁走上前去,在鼻子旁探了探,果然有气息,这大夫居然不治,就直接说治不好了,长宁瞪了老大夫一眼,老大夫回瞪了她,治不好就是治不好,一个小丫头居然想和他这个行医四十年的比,真是痴心妄想。老大夫是半点不相信长宁能治。

    封长宁看着人群,望了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个虎牙小哥哥身上“小哥哥,你们这可有什么药物可以催吐的”

    小哥哥很意外,愣了两秒,马上回道“有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老大夫听到此,更是不屑一顾,连药材功效都分不清,哪里来的能耐就人,而又被小药童的殷勤气的吹胡子瞪眼,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他一定要赶他走。

    此刻人太多,老大夫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心里气的要死。

    小药童很快便把药取来了,示意小厮将躺在木板上的人扶起来,将药喂给男子服下,很快药物便起了作用。

    “呕~”男子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男子双眼微微睁开看清了眼前女子的模样,此刻的他已经虚弱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在心里感谢这个小姑娘,他虽然不能言语,但是刚刚的情况他是能听见的,大夫已经断定他救不了了,只有这个小姑娘站了出来,即便她最后没有救活自己,但他心中依旧对她十分感激。

    小厮将污秽物都清理干净,长宁又让小药童,拿了一碗水来,将解毒丹,掰成两半,悄悄丢进一半水中融化,喂男子喝了,又掰了一半的回灵丹融到水里,喂了男子,男子喝了一瞬间,便感觉道整个身体都轻松了,连面色都好了些。

    周围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是好了?”

    “肯定是治好了,你们瞧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红润”

    “这小姑娘是谁啊,可以啊,居然这么厉害,不知道她刚刚给他吃了什么”围观的人有感叹的,也有对长宁手里的东西心生歹意的。

    不过这一切长宁都不在乎了,能救下一个人,已经很好了,钱大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急忙冲上前去摸着男子的脉搏,愣了一会,一屁股呆坐在了地上,嘴里呢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男子悠悠转醒,小厮很高兴,冲上前去就要抱住男子,男子轻轻抬手,制止了小厮的熊抱。抬眼寻那个救自己的姑娘,望了一圈,却也未曾发现姑娘的身影。

    男子虽有些惋惜,但也没有去寻长宁,他明白她的顾虑,他也不应该给她添麻烦,只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刚刚那姑娘在自己耳边悄悄说了句“我知道你听得见,你中了相思豆子的毒,就是你腰间的红豆串,这东西可以当装饰,却万不可以吃的”

    男子望了望自己身侧的豆子串,他还只当了普通红豆,原来如此……

    早在一群人欢呼之时,长宁便带着燕燕悄悄的退了出去,她可不想引起众人的围观,若是有人觊觎她手中的东西,那她就危险了,好在这里的人都对她不熟悉,再则也没人想的到她是宝红楼的人。

    离开药铺好远之后“乐儿,你可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这么救他啊”燕燕此刻满脸兴奋的看着封长宁,现在封长宁在她心里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长宁挠挠头“我看那男子明明还有气息,不想让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我老家那边一般对于中毒的都这么治,所以我就说试试,没准能好”

    燕燕对长宁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想法是对的,我瞧那男子也有气息,可钱大夫居然直接就说没救了,我再也不去那济世堂了,什么济世堂啊,明明就是罔顾人命”燕燕说的义愤填膺的,还能说出一个成语。

    长宁虽然没问到,但救了人,心情也好了不少,一脸笑着看着燕燕,一脸激愤的模样。而且她也看出来了,她就算问了这钱大夫,估计也会说,没救了没救了。索性不问了。

    “我们去山上转转吧”长宁提议道,她还是暂时先不要在街上溜达了,她又没钱,又不能消费,索性不逛了。

    都说山上宝物多,是穿越人士必去之地,万一发现个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她的生财之道不就有了吗。

    “去山上干什么,山上蚊子多,路还不好走”燕燕嘟着小嘴,有些不大情愿去。长宁拉着燕燕“哎呀,我的好燕燕,走嘛,这街也没啥好逛的,咱们又没钱,还不如去山上走走呢”

    最终,燕燕败在了长宁的软磨硬泡之中,两人出发去了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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