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如烟（二）
第二天八点，林弦在二楼餐厅吃了自助早餐，本想打辆车去飞宇公司。后来看见酒店门口可以坐空调大巴，就信步上了大巴。好久没有坐深圳的公共汽车了，还不到九点，车上的人有些多，不过林弦有一个座位。她今天穿了件浅紫色薄纱的短袖衬衣，下面是一条白色长裤，拎着一只米色手袋。这只手袋是她采访时专门用的，里面可以装本子、相机、录音笔等东西，非常实用。
林弦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大巴到了飞宇公司所在的金丰城大厦。金丰城座落在深南东路上，毗邻深圳书城，对面是地王大厦，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林弦走上台阶，深呼吸了一下，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不会怕的，这就是她的个性。外似柔弱，其实并不胆怯，也不乏机智。
进了电梯，林弦刚准备按16，却发现已经有人按了，她没注意那个人的长相。出了电梯，她发现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和她一起出来，并且还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她只觉得眼熟，但她也戴着墨镜，并没有看得太清。
飞宇公司并没有租下16楼的全部，只占了一半。林弦向前台小姐通报了自己的姓名，那个昨晚打电话的黄菲马上就出来了。黄菲穿着一套粉色套装，烫过的头发刚好及肩，一看就是个伶俐的女孩子。
寒暄之后，黄菲说，既然来了，还是先见见我们江总吧？
江总？林弦的心格登一下，这些年她对姓江的人非常过敏。不是钱总吗？
原来你对我们公司真是不了解啊，钱总只是挂个虚名，公司一直是江总打理的。
是这样啊。
不过你运气还不错，其实一般像你这样完全不认识他的记者，他完全是拒之门外的。也许是你在BJ业内的名气比较大吧？水木这个名字一开始听起来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你写的文章也比较尖锐哦。黄菲一边陪她在会客室等，一边又把她夸了一下。
林弦等了半个多小时，和黄菲一直随便聊着。黄菲看似话多，却从来不说公司的任何事，真是个非常精明的公关人才。后来十点多钟的时候总算有人来通知她可以进江总的办公室了。
林弦走进江总的办公室，只见一个男人侧面对着她，正在看电脑。林弦的心跳得快极了，这个男人即使化成灰她也认识，居然是江天！怎么可能呢？她几乎要夺门而逃，可是双脚却像强力胶粘住了，根本迈不开步子。
江天优雅地转过身来，水木小姐你好，请坐。
江天不喊她的名字，他居然不喊她的名字！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思念着他，一直怀着对他的愧疚不能释然，难道在他看来，那个林弦竟已经消失了吗？林弦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但她凭这些年在外打拼锻炼出来的毅力强行压抑着，无论如何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已经忘掉自己的人面前哭！
于是她也礼貌地说，江总你好。她发现江天除了显得瘦削一点之外并无大的变化。她不知道在江天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变老了许多。
江天说，你们杂志社想采访我，是吗？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傲慢，可是却冷冰冰的，林弦听来却分外刺耳，她真想马上打电话给主编，哪怕她从此不做记者，也不想采访他。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从不接受采访的怪人！
林弦沉默着，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走。
水木小姐，你的文章这几天我都拜读了，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既能娓娓道来又不乏犀利，功夫还是很深的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江天说得挺诚恳，不过林弦仍觉得他在嘲讽自己。但她依旧固执地沉默着，此刻江天再怎么讽刺挖苦她也只能承受。她想逃开，却不知为什么挪不动脚步。
江天继续道，水木小姐，你报导惯了IT巨头和ＩＴ精英，对我们飞宇这样的小公司怎么会感兴趣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不起江总，我们采访飞宇公司的目的已经非常清楚地告诉过公关部，我没必要重复了。希望您能配合。
林弦说得不卑不亢，但心里并不自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江天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你的采访吗？只是你什么都没有问，要不是看过你那么多文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记者了。
江天玩笑似的口气在林弦听来特别不舒服，她只好冷冷地说，黄小姐说您是先安排我参观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呢？
随时，随时。不过你真的不想先和我聊聊？
我想我还是先参观公司比较好。林弦准备站起来。
好吧。江天打电话叫来黄菲。带水木小姐好好参观一下公司，特别是产品和市场，都要好好介绍一下。
黄菲应命带林弦去参观。林弦好象虚脱了一样，加上昨晚没睡好，头痛欲裂。但她不能不参观。飞宇从不参加展会，从不上媒体，甚至都不做大型广告，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刚才还受了江天一顿不阴不阳的嘲讽，她必须有点结果向杂志社交待。
林弦强打起精神跟着黄菲参观。飞宇公司的展厅设计得非常气派，有些国际大公司的风范。黄菲一定是经常带人来参观。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她按下一个开关，有一面墙正播放着摄像片，大厅里回荡起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在介绍公司的发展历程和各类产品。林弦打开录音笔要录，黄菲却笑吟吟地递给她一个纸袋，告诉她所有的公司简介与产品介绍都装在里面，和播放出来的一样。
林弦精神还是有些无法集中，她走马观花地参观完展厅，发现飞宇公司的产品外包装非常简洁大方，功能也非常实用，没有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黄菲又带林弦在整个公司走了一遍，飞宇公司的整体环境非常舒适，员工看起来也非常年轻精干。等林弦回到小会客厅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黄菲说去安排一下午饭。林弦说不必了，但黄菲还是执意走了。
林弦一个人坐在那里，忽然看见外面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原来是夏阳，对，一定是夏阳！尽管已经多年不见，可是林弦认为自己一定没看错。她想走出去看个清楚，不过想想也罢了。既然江天是这儿的总经理，夏阳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也许还有很多鸿远的旧同事。绕了半天，她却回到了原地。
黄菲笑眯眯地走进来，水木小姐，你的运气真好！我们江总要亲自请你吃饭呢，两位副总及开发部经理都会来参加的。是不是你刚才和江总谈得很投机？
林弦笑笑，什么也没说。
走吧，车在楼下等着呢。
林弦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大巴到了飞宇公司所在的金丰城大厦。金丰城座落在深南东路上，毗邻深圳书城，对面是地王大厦，地理位置非常优越。林弦走上台阶，深呼吸了一下，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都不会怕的，这就是她的个性。外似柔弱，其实并不胆怯，也不乏机智。
进了电梯，林弦刚准备按16，却发现已经有人按了，她没注意那个人的长相。出了电梯，她发现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男子和她一起出来，并且还回头朝她看了一眼，她只觉得眼熟，但她也戴着墨镜，并没有看得太清。
飞宇公司并没有租下16楼的全部，只占了一半。林弦向前台小姐通报了自己的姓名，那个昨晚打电话的黄菲马上就出来了。黄菲穿着一套粉色套装，烫过的头发刚好及肩，一看就是个伶俐的女孩子。
寒暄之后，黄菲说，既然来了，还是先见见我们江总吧？
江总？林弦的心格登一下，这些年她对姓江的人非常过敏。不是钱总吗？
原来你对我们公司真是不了解啊，钱总只是挂个虚名，公司一直是江总打理的。
是这样啊。
不过你运气还不错，其实一般像你这样完全不认识他的记者，他完全是拒之门外的。也许是你在BJ业内的名气比较大吧？水木这个名字一开始听起来我还以为是个男人呢，你写的文章也比较尖锐哦。黄菲一边陪她在会客室等，一边又把她夸了一下。
林弦等了半个多小时，和黄菲一直随便聊着。黄菲看似话多，却从来不说公司的任何事，真是个非常精明的公关人才。后来十点多钟的时候总算有人来通知她可以进江总的办公室了。
林弦走进江总的办公室，只见一个男人侧面对着她，正在看电脑。林弦的心跳得快极了，这个男人即使化成灰她也认识，居然是江天！怎么可能呢？她几乎要夺门而逃，可是双脚却像强力胶粘住了，根本迈不开步子。
江天优雅地转过身来，水木小姐你好，请坐。
江天不喊她的名字，他居然不喊她的名字！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思念着他，一直怀着对他的愧疚不能释然，难道在他看来，那个林弦竟已经消失了吗？林弦的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但她凭这些年在外打拼锻炼出来的毅力强行压抑着，无论如何她不能哭，不能在这个已经忘掉自己的人面前哭！
于是她也礼貌地说，江总你好。她发现江天除了显得瘦削一点之外并无大的变化。她不知道在江天的眼里自己是不是变老了许多。
江天说，你们杂志社想采访我，是吗？他的语气中并没有太多的傲慢，可是却冷冰冰的，林弦听来却分外刺耳，她真想马上打电话给主编，哪怕她从此不做记者，也不想采访他。何况他本来就是个从不接受采访的怪人！
林弦沉默着，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走。
水木小姐，你的文章这几天我都拜读了，没想到你的文笔这么好，既能娓娓道来又不乏犀利，功夫还是很深的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练出来的？
江天说得挺诚恳，不过林弦仍觉得他在嘲讽自己。但她依旧固执地沉默着，此刻江天再怎么讽刺挖苦她也只能承受。她想逃开，却不知为什么挪不动脚步。
江天继续道，水木小姐，你报导惯了IT巨头和ＩＴ精英，对我们飞宇这样的小公司怎么会感兴趣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不起江总，我们采访飞宇公司的目的已经非常清楚地告诉过公关部，我没必要重复了。希望您能配合。
林弦说得不卑不亢，但心里并不自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江天却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一直在配合你的采访吗？只是你什么都没有问，要不是看过你那么多文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记者了。
江天玩笑似的口气在林弦听来特别不舒服，她只好冷冷地说，黄小姐说您是先安排我参观公司，什么时候开始呢？
随时，随时。不过你真的不想先和我聊聊？
我想我还是先参观公司比较好。林弦准备站起来。
好吧。江天打电话叫来黄菲。带水木小姐好好参观一下公司，特别是产品和市场，都要好好介绍一下。
黄菲应命带林弦去参观。林弦好象虚脱了一样，加上昨晚没睡好，头痛欲裂。但她不能不参观。飞宇从不参加展会，从不上媒体，甚至都不做大型广告，既然好不容易来了，刚才还受了江天一顿不阴不阳的嘲讽，她必须有点结果向杂志社交待。
林弦强打起精神跟着黄菲参观。飞宇公司的展厅设计得非常气派，有些国际大公司的风范。黄菲一定是经常带人来参观。早已是轻车熟路了。她按下一个开关，有一面墙正播放着摄像片，大厅里回荡起一个和蔼可亲的声音在介绍公司的发展历程和各类产品。林弦打开录音笔要录，黄菲却笑吟吟地递给她一个纸袋，告诉她所有的公司简介与产品介绍都装在里面，和播放出来的一样。
林弦精神还是有些无法集中，她走马观花地参观完展厅，发现飞宇公司的产品外包装非常简洁大方，功能也非常实用，没有太多华而不实的东西。黄菲又带林弦在整个公司走了一遍，飞宇公司的整体环境非常舒适，员工看起来也非常年轻精干。等林弦回到小会客厅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黄菲说去安排一下午饭。林弦说不必了，但黄菲还是执意走了。
林弦一个人坐在那里，忽然看见外面又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去。原来是夏阳，对，一定是夏阳！尽管已经多年不见，可是林弦认为自己一定没看错。她想走出去看个清楚，不过想想也罢了。既然江天是这儿的总经理，夏阳在这里又有什么奇怪的呢？也许还有很多鸿远的旧同事。绕了半天，她却回到了原地。
黄菲笑眯眯地走进来，水木小姐，你的运气真好！我们江总要亲自请你吃饭呢，两位副总及开发部经理都会来参加的。是不是你刚才和江总谈得很投机？
林弦笑笑，什么也没说。
走吧，车在楼下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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