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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少女与恶汉

    羊石来到了浮梯前,看着这逐级而上的几十个台阶,有些遥远。他有些不想走这个,虽然这个能让人不知底细,可是他觉得走得很累,不喜欢。旁边的悬台就很好,能够节省力气,为这本就不多的生机更添悬念。

    羊石踏上了悬台,他双手背后,宛如一个绝世高手,这样的体验,他只能在梦中才有。别人可以为了胜利而去算计,羊石现在只想为了生机而去保存体力,他不知道对面会怎么选择,可能会脸不红心不跳的,几十个台阶一跨而过,早已站在台上,俯视着对手的气喘吁吁,也可能是一步一个台阶的逐渐积累气势,不慌不忙,打乱敌人的节奏,让人心焦,然后自己掌握主动,全力一击,轻松获胜,潇洒离去。

    羊石都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只能如此。死吗?至少在死之前再当一回“高手”,翱翔天际。

    羊石都想好了,自己该有怎样的高手气度,不能求饶,不能喊痛,不能输后胡搅蛮缠,要败的光明磊落,绝不拖延,虽然自己的力量算不上强大,可自己也要结束的干净敞亮,毫不拖泥带水。让对手赢的明明白白,让自己输的彻彻底底,这就是我羊石的高手之道。

    羊石已经调整好心态,能够接受自己的失败,那么自己将不再纠结。羊石想好了,若是比自己太强,那自己就干净利落的认输,若是比自己稍强,那自己就勉强的挣扎一下,然后再干净利落的认输,总得保持体力,留有机会,不能让他们废了自己这仅有的右手,一切翻盘的机会。

    羊石上了顶,原本还是四十五度望天,可他觉得命运的时刻终将到来,他也想看看,收下自己胜利的,究竟是何等的英豪?一定是一个威武的汉子,一定是一个勇猛的武夫。

    嗯?一个妹子,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妹子,一个也是如自己一样登着悬台而上的妹子。哦~难道这就是命运吗?

    羊石望着对方的娇俏可爱,全不在意,他现在只有庆幸,只有内心的狰狞恐怖:妹子,不要怪哥,这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命运的偏爱,我无法拒绝,这就是我羊石的命不该绝。

    羊石又好好的看了看对面,仔细地眨了眨眼,生怕是自己因为恍惚而看错,他最终确认,这确实是一个女孩子,是一个看着比自己还要小的女孩子,他笑了,再看那个女孩子也如他一样,乘着悬台上来,他更是有着一种明白。

    这种明白,羊石知道,他也很明白这种明白代表了什么。这样的命运来的太过突然,让他的惊喜都有着不敢置信,他还是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庞,确定着有着疼痛,他终于安下心来,想着终于能够苟过一关。

    羊石带着这样的心思又仔细的看了看对面的女孩,只见她肤色白嫩,身材娇小,脸上透着一股清纯可爱,似乎还对自己这时的遭遇毫无防备。羊石看着对面那细胳膊细腿,再看自身那曾经或许锻炼过的腱子肉,稍稍鼓动,他心中暗道一声“稳了!”

    心中放松,就不由得有着一丝愧疚,心中暗道:哥也不想的,妹子,不要怪哥,不是哥哥无情,只是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羊石很坦然地走向椅子,率先坐下,他先立稳了自己的手,手掌张开,目光望向女子,似乎有着一种礼貌的等待,他不急,可这样的举动,这样的目光,却又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手指微微张了张,似乎有着催促。

    对面的女子很是靓丽,她那青春的面容并未有着一丝不好意思,她很轻松地笑了笑,甚至还歪了歪自己那可爱的脑袋,似乎对着羊石这样的举动很是感到兴趣。她和缓地走上前,可她并不只是对着羊石,她甚至还向周围望了望,似乎领略这独特的风景,没有紧张,很是惬意,她还在享受。

    女子也走到桌前,坐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握在了羊石的手内。

    羊石感觉自己手中温凉,柔软,很是舒服,甚至他还不由得握着紧了紧,也用自己的手动蹭了蹭,很滑很嫩。羊石从没有这样体验过女孩子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动的握住了别人的手,并且还是她人主动的将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内,羊石的心中不由得欲念横生,可惜心中只能微微可惜,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不忍,想要说声“对不起”,可刚开口,“对……”

    就听裁判一声“开始”,然后就听“轰”的一声,小羊的心中升起了一串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看着那仍安详的躺在桌上的右手,却惊觉:这是我的吗?怎么不动了?心中大喊,焦急:动啊,快动起来!手指麻痛瞬间传来,手指无法控制,不停抖动。

    这时裁判宣布:

    “九号,胜!”

    羊石看着对面女人,只见女人款笑妍妍,低头微语:

    “谢谢,哥~”

    羊石听的心中不由一阵羞愧,无地自容,只见这时,裁判说道:

    “胜者进,败者退!”

    羊石只能起身,拖着摔落的右臂退向人群,他想申述,他想取闹,可他却也知道,就连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人物”都在选择观望,强制忍耐,更何况是自己!若自己反抗,出声,必是最糟糕的情形。

    因此,哪怕再不愿,随着裁判的一声话落,他也拖着极度受伤的身心退后,随着那女人渐渐进入门内,他的心也一点点的下沉。

    他不知道,在这种地方失败者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一定会撑不下去,想到家中老母正在等待自己回去,今天上午的新世界也待自己努力探索,他不想死,他也想不通,为何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孩子,能够如此暴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柔弱吗?愤怒吗?焦急吗?欲望吗?她不是应该与我一样吗?难道她还有什么与我不一样的?她不是比我更年轻吗?她不是比我更瘦小吗?到底是为什么?书上不是说了,我们不可能的,还没到时间的吗?到底是什么?我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这区区的几个小时我到底与她有着什么不同?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她与我有着什么不同?她与外界的人有着什么不同?难道是……?

    想到这,他的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抓到了什么,却又像什么都没抓住,口中喃喃道:有的,一定有的!不可能的!

    附近的一名看客见此,只是摇了摇头,叹息道:

    “唉,又疯了一个,可为什么看到这些恶徒变成这样,我就想笑,哈哈,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这人也是有点疯癫了,却是兴奋的疯癫,宛如大仇得报般。

    这些情况,羊石早已无心关注,他只盯着自己,内心陷入了狂涛骇浪。他想知道,他想寻得那一线生机,他想到了自己之前趁机抚摸玉手,而有的那身体内的一丝热流,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却又如此清晰,让自己无法忘怀。他又模仿起自己摸着女孩手时的那种感觉,心中又是浮想联翩,而那种温热感,又从自己的心底慢慢浮现。羊石感受着这股热流,心中暗动,火热连绵,却又耐心观想,有着催促,想要加速,可这就如赶羊一般,它们很是不愿,总是不情不愿,羊石没法,只能尽量引导,不断的尝试下,这股热流终于慢慢的挪至他的手上。

    这时,羊石的食指宛如抽筋般的有着痛楚,刺激着他,让他忍不住的“啊”了一声,可随着他的食指拇指连动,他的脑中如过山车般思绪万涌,一时后,他暗吐声,仿佛松了口气般:“知道了!”

    羊石望了望自己的右手,暗笑道:“当时的冲动遭了灾,没想到,却又因祸得福,有了转机。”

    羊石的右手不仅恢复了,他甚至还在这不断的温热中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似乎增加了很多,仿佛自己这18年的人生积蓄,都尽化为精华,支撑着他。他还想到自己能够感受到那种热流,想着可能就是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洁身自好,才能没有太多的杂念,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干扰,所以当异样来临时,才能将其区分,将其记住,十分的清晰不同,不会将其错认为其他的事物。羊石感受自己这18年的单身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用处,可他知道,这样的来源,是血饮吧?只有这个是自己与她都有,并且与外界不一样的,想到了这个,有了方向,感受到异样,他才如即将溺死的人一样,拼尽全力的去探寻那唯一的可能。

    这时,羊石的右手恢复了,也有了一定的力气,可是他感觉到自己似乎只有着一瞬的全力,或许在那关键的一刻,仅有的一瞬,全力的一击,将会有着扭转乾坤定鼎江山的作用。那样的一瞬,倾泻出全力,之后他将再无反败为胜的可能,所以他在想着,该与什么的样的人比试,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出手?他陷入了沉思,没有害怕,只因心中有底,胆气顿生。

    比赛渐渐接近尾声,现场仍有一对人似乎势均力敌,仍在台上不相上下的较力。再看那些悠闲的胜利者,还有几位没走,羊石就在这之中不断的扫视,急切地寻找。

    在这不断的挑选与否定中,羊石终于看到了一位高壮凶恶,满脸横气的男子,此时,他正饶有兴致地观看,看的不是比赛的两人,而是在看那些失败者,看他们的垂头丧气,看他们的死气连连,他很满足,有着十足的玩味,仿佛在看自己的战利品,怎么也看不尽?

    当这位恶汉感觉到羊石在看他,他也就将目光看向羊石,接着露出一脸的凶相,甚至用拇指虚空横划脖颈,仿佛要杀人一样的凶恶。

    可是羊石看到他,反而双目一亮,暗道一声“幸运”,可又一想到自己卷入这破烂子事,就一阵心胸气闷,不吐不快,这时羊石抬起现已恢复的右手,对着巨汉,拳口向上,一根手指陡得翘起,大喊一声:

    “你过来啊!”

    随着羊石的一声大喊,现场猛地一静,就连裁判都微微侧头,看向他俩。凶恶汉子见此,脸上一阵气急,血涌满脸,那凶恶的三角眼更见狠辣,直想动手,可是裁判一声:

    “动手,斩!决斗继续。”

    凶恶汉子一脸悻悻,给个羊石凶恶眼神,“算你小子走运!”,可羊石心中略急,知道机会只有一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更何况裁决者也没阻止,羊石依然挺手,口中却大喊:

    “懦夫!”

    全场听得羊石如此,一阵嘘声,而那壮汉子听到“懦夫”两字,双目瞬间喷火,脸孔扭曲,仿佛择人而噬的恶兽。他有些气得失了心智,不管不顾,急冲上前想要动手。可他刚动,就仿佛撞上了一尊铁塔,倒逼着他退坐地面,只见裁决不知何时立于他身前,口气森寒的一字一顿说道:

    “我说,动手,斩!决斗继续!”

    凶恶汉子眼中的裁决,此时化为一座铁塔巨山,横立身前,俯视着他,让他感受到自身的渺小无力,壮汉见此,心中一惧,怒气顿消,可是他仍不愿消气,站起,立即低头,对着裁决恭敬道:

    “谨遵裁决者大人之言。可那恶小子多次出口不逊,依然无视大人您威严,小人看其不尊大人威严,因而才怒气攻心,做出过越之举,实在是小的过错,请大人恕罪!大人的威严,小的不敢再犯,可若那贼小子依然冒犯大人威严,却该当如何?小人实在为大人心焦啊!”

    裁决者气势一收,双目微眯,语气中也带有一丝不快,可似乎想到了什么,仍缓缓说道:

    “胜者进,败者退。”

    巨汉原听之不明,可是转念一想:也是,我都胜利了,直接可以进入下一环节,还要在这跟着失败者计较什么啊?反正他死定了,真是希望看到他死时,脸上那绝望的眼神啊,可真是美味!一想到曾经那些侮辱过自己的人,在自己的折磨下,崩溃的眼神,他的身中就有种快意。

    壮汉脸上不再仇恨,反而一脸快慰地对羊石笑道:

    “小子,算你走运,你就在这失败者的巢穴,努力挣扎,绝望的走向死亡吧!哈哈哈,我是胜利者……”

    “草包,我要与你决斗!”

    汉子脸一窒,嗤笑一声,准备走。可是,现场的观众不愿,却集体高潮,仿佛进入了狂欢般,大喊着,有节奏的,整齐一致的:

    “决斗!决斗!决斗!”

    裁决者当羊石说话时,本也有着不快,暗道“不识好歹”,可是随后听到观众席上整齐划一的“决斗”声,他有些犹豫了,并未出声。

    可在广场上的特殊阁楼中,有着一些人,反而十分有趣地看着场下的闹剧,他们就是这场裁决的见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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