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一个中午
依旧没有同学回答。
白松的目光从头看到尾，一个个孩子都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看到最后一个，就是刚带他去找赵国生的高个子学生，便问：“陈雀，你们班长是谁？”
陈雀低着头没有应声。
“陈雀！”白松又叫了一声，看着他。
陈雀才勉强应道：“没班长……”
“那就你吧。”白松温言道：“把同学们的名字登记一下，下午上课交给我，能办到吗？”
陈雀低下头不应声。
“陈雀……”白松拉长声音。
陈雀勉强又点了点头。
出了教室，他拿出手机来看，刚才在教室里，手机就一直在震动。
是林育材打过来的，他把电话回拨过去，林育材马上接听了电话。
“白主任啊，你让赵国生回去了？”电话一通，林育材便问道。
“嗯。”白松应道：“他说他生病了，要回去看病嘛。”
“他哪儿生病了，你不了解他，他装病呢。”林育材一点儿不相信赵国生生病了。
“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吧。”白松心里也觉得赵国生有点像是装出来的病，他笑了笑，解释说：“真病的话，他应该回去。假病的话，一个老人家，为了休息，都要装病了。我能怎样呢？非要证明他没病，让他下不来台吗？他下不来台了，我也下不来台啊。不如不管他真病还是假病，都让他休息两天吧。”
“唉……”林育材心里沉甸甸的：“你不了解这个老赵，没脸没皮惯了，装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不该让他回去啊。”
“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白松叹道：“你们都辛苦了，别的老人家退休了就享清福了，你们退休了却在这山沟沟里劳心劳力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老赵觉得累了，想休息两天，这太合情合理了，我要不给老赵休息，我都觉得我太不道德了。”
“不是这样说啊！”林育材对老赵有些生气：“他要是不愿意干，当初就不要报名嘛，报名的时候，这里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支教老师一个个干几天就走了，他不知道吗？当时我还再三强调这里很辛苦，要三思，要三思。他还不是抢着报名了！报名了，担子放身上了，他就不能干一半给我撂了！”林局长越说越生气。
白松连忙劝道：“赵老师没有撂担子啊，就是回去休息两天，老林你不至于生气呀，你还不允许老赵半路休息了下嘛。”
“唉……我是怕呀……”林局长欲言又止。
“怕什么呀？”白松问。
“嗯……”林局长思忖了一下，他是怕老赵回去就不再回来了，他太了解这个老赵了，不过，这个担心不好让白松知道，犹豫了一下，才说：“怕另外四个学校的同志们提意见嘛，他们要都提出来要休息几天，我又该抓头发了。”
“这样吧……”白松说：“等老赵回来，我就一路过去，都替他们看几天学校，让老同志们都休息几天。”
“但愿……”林局长说了这两个字，觉得说错话了，连忙换了句子：“那这样也行，就辛苦您了。”
“不辛苦，还能有你们辛苦吗？”白松说着，犹豫了一下，想跟他说说老赵当老师是挺不合格的事，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让老赵来这当老师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他不合格，又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老赵的宿舍，已经该吃中午饭了，打开冰箱看了看，鸡蛋，肉，青菜，米面等生活物资都挺齐全的。
白松不想太麻烦，就烧了碗水，窝了个鸡蛋，准备下碗汤面吃。
煮面的工夫，白松拿起手机，给甄青青视频了过去。
甄青青也正在餐厅吃饭，接通白松的视频，就问：“吃饭了没？”
白松给她照了一下煮面的锅。
甄青青诧异道：“自己煮面啊？这是在哪儿呀？这么辛苦呀？”
“十字沟镇中心学校。”白松答道。
“哦……”甄青青点头道：“就是老林说的那个坚持不了的老赵的学校吗？他人呢，情绪怎么样？还好吧？”
“病了。”白松答道：“我替他两天课，让他回县里看病了。”
“病了？”甄青青笑道：“老林不是说他是装病嘛？”
“装病也是病嘛，心上的病。”白松笑道：“我让他回去休息两天，都是老同志了，一个人在这里熬，挺不容易的，况且……”白松搅了一下锅里的面，接着了一下说：“我也想在这边学校里驻上两天，了解一下这边的学生。正好跟你汇报一下，我是这样想的，等老赵回来，我准备去另外五所学校都呆上几天，让那老五位都休息一下，我也深入接触一下这边的学生。嗯，这边的学生……”说到这儿，他犹豫着。
“那边的学生怎么了，有问题吗？”甄青青问。
“其他学校的孩子不知道，十字沟镇这个学校的孩子们，问题很大，不知道是支教老师换的太勤的问题，还是老赵的问题，这边的孩子们，心理上都有很大的问题，学习更谈不上，没有一个好老师，很难把他们掰过来。”
“嗯……”甄青青点头问道：“这些孩子该怎么办？有方案了吗？”
“在县城建一个学校，先把他们收进去吧，越快越好。”白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老林虽然不太情愿，但他也知道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先这样办了，先把这些学生们收到一个学校里，然后再给他们找几位好老师。不然这些孩子就要废了。”
“找好老师这事儿，你能帮上忙吗？”甄青青问。
白松想了想，心中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便摇了摇头。
“嗯，我下午跟老沈商量一下吧。”甄青青觉得为难，把学校建在县城里，是比在山里面好找老师，但是也只是找一般的老师，甚至是别的学校选剩下的老师。要找好老师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孩子们的具体情况，等我去其他五所学校都看过之后，再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吧。”白松一边说着，一边把面条盛到碗里。
甄青青看着他碗里白生生的面条和几根青菜，就皱了皱眉头说：“你能不能好好给自己做顿饭呀，这么凑和让我怎么放心嘛？”
白松忙把手机移开，讪笑了一声，解释道：“今天不是刚来嘛，没来的及做饭，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不会亏了自己的肚子的。”
“呵呵……”甄青青很怀疑的笑了笑：“我周末跟茹茹去看看你。”
“哎……”白松笑道：“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我这个周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想把这几个学校走一圈嘛，等我回了县城，安置好了，你们再来嘛。”
甄青青犹豫着道：“行吧，到周末再说吧。你回头给茹茹打个电话，省的她又怨我不带他去。”
“行……”白松点了点头。
“你这个在学校代课的事，跟老郑说了没？”甄青青问。
“还没来得及呢，下午给他打电话。”白松答道。
“嗯，跟老郑说一声，他是你组长，带你去做在家教育的工作的，你跑去替人代课当老师了。万一他有什么着急工作让你做呢，你又分不开身了，趁早跟老郑说清了。”
“好的。”白松点头道：“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汇报。”
“嗯，你记着，别转头一去跟孩子们上课就把什么事都忘记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
“嗯……还有个事儿……”甄青青想了一下说：“秦庄谐回非洲了，前两天打电话说要请你和我一第三地起吃个饭，你同差了，我也不想去，就回绝了。”
“哦……”白松说：“他也给我打电话了……”
“那行吧，你知道就行，我就跟你说一下。”甄青青笑了笑说：“那你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好，好……”白松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儿怅然若失。
他吃了两口饭，正准备给老郑打个电话，突然看到碗里的饭想到：“孩子们是怎么吃饭的？”他心里一紧，阵阵火烧的微疼。
他忙站来，走出办公室，往教室那这看，就看见教室外面的台阶上，孩子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饭盒放腿上，正吃着呢。
“是从家里带的饭啊。”白松想着，往后面食堂看了看，食堂的破门依旧横在食堂门口，落叶和杂草都埋在食堂门里了，肯定是很长时间都没人用过，那……孩子们怎么怎么热的饭？还是吃的是冷饭？
白松犹豫了一下，向教室门口走去，走到台阶前，往孩子们的饭盒里一一看过去。大都是米饭咸菜，或者馒头或者辣豆角，一部分孩子的碗里有一个煮鸡蛋。
他在孩子们戒备的眼神中，摸了摸几个孩子的饭盒，大部分都是凉的，带的水壶里的水也是凉的。少数几个水壶的保温效果好点儿，但泡到饭里，也只是温温的，比体温稍高点儿。
白松脸上有点儿烧的慌，抱歉的对孩子们笑了笑，温声说：“今天赵老师没在这里，我忘记给你们烧开水了，你们先不要着急吃，等我一下，我给你们烧开水，泡一下再吃，凉饭吃肚里会生病的。”
白松的目光从头看到尾，一个个孩子都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目光。
看到最后一个，就是刚带他去找赵国生的高个子学生，便问：“陈雀，你们班长是谁？”
陈雀低着头没有应声。
“陈雀！”白松又叫了一声，看着他。
陈雀才勉强应道：“没班长……”
“那就你吧。”白松温言道：“把同学们的名字登记一下，下午上课交给我，能办到吗？”
陈雀低下头不应声。
“陈雀……”白松拉长声音。
陈雀勉强又点了点头。
出了教室，他拿出手机来看，刚才在教室里，手机就一直在震动。
是林育材打过来的，他把电话回拨过去，林育材马上接听了电话。
“白主任啊，你让赵国生回去了？”电话一通，林育材便问道。
“嗯。”白松应道：“他说他生病了，要回去看病嘛。”
“他哪儿生病了，你不了解他，他装病呢。”林育材一点儿不相信赵国生生病了。
“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吧。”白松心里也觉得赵国生有点像是装出来的病，他笑了笑，解释说：“真病的话，他应该回去。假病的话，一个老人家，为了休息，都要装病了。我能怎样呢？非要证明他没病，让他下不来台吗？他下不来台了，我也下不来台啊。不如不管他真病还是假病，都让他休息两天吧。”
“唉……”林育材心里沉甸甸的：“你不了解这个老赵，没脸没皮惯了，装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不该让他回去啊。”
“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白松叹道：“你们都辛苦了，别的老人家退休了就享清福了，你们退休了却在这山沟沟里劳心劳力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老赵觉得累了，想休息两天，这太合情合理了，我要不给老赵休息，我都觉得我太不道德了。”
“不是这样说啊！”林育材对老赵有些生气：“他要是不愿意干，当初就不要报名嘛，报名的时候，这里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道，支教老师一个个干几天就走了，他不知道吗？当时我还再三强调这里很辛苦，要三思，要三思。他还不是抢着报名了！报名了，担子放身上了，他就不能干一半给我撂了！”林局长越说越生气。
白松连忙劝道：“赵老师没有撂担子啊，就是回去休息两天，老林你不至于生气呀，你还不允许老赵半路休息了下嘛。”
“唉……我是怕呀……”林局长欲言又止。
“怕什么呀？”白松问。
“嗯……”林局长思忖了一下，他是怕老赵回去就不再回来了，他太了解这个老赵了，不过，这个担心不好让白松知道，犹豫了一下，才说：“怕另外四个学校的同志们提意见嘛，他们要都提出来要休息几天，我又该抓头发了。”
“这样吧……”白松说：“等老赵回来，我就一路过去，都替他们看几天学校，让老同志们都休息几天。”
“但愿……”林局长说了这两个字，觉得说错话了，连忙换了句子：“那这样也行，就辛苦您了。”
“不辛苦，还能有你们辛苦吗？”白松说着，犹豫了一下，想跟他说说老赵当老师是挺不合格的事，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说，让老赵来这当老师本来就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现在他不合格，又有什么办法呢？
回到老赵的宿舍，已经该吃中午饭了，打开冰箱看了看，鸡蛋，肉，青菜，米面等生活物资都挺齐全的。
白松不想太麻烦，就烧了碗水，窝了个鸡蛋，准备下碗汤面吃。
煮面的工夫，白松拿起手机，给甄青青视频了过去。
甄青青也正在餐厅吃饭，接通白松的视频，就问：“吃饭了没？”
白松给她照了一下煮面的锅。
甄青青诧异道：“自己煮面啊？这是在哪儿呀？这么辛苦呀？”
“十字沟镇中心学校。”白松答道。
“哦……”甄青青点头道：“就是老林说的那个坚持不了的老赵的学校吗？他人呢，情绪怎么样？还好吧？”
“病了。”白松答道：“我替他两天课，让他回县里看病了。”
“病了？”甄青青笑道：“老林不是说他是装病嘛？”
“装病也是病嘛，心上的病。”白松笑道：“我让他回去休息两天，都是老同志了，一个人在这里熬，挺不容易的，况且……”白松搅了一下锅里的面，接着了一下说：“我也想在这边学校里驻上两天，了解一下这边的学生。正好跟你汇报一下，我是这样想的，等老赵回来，我准备去另外五所学校都呆上几天，让那老五位都休息一下，我也深入接触一下这边的学生。嗯，这边的学生……”说到这儿，他犹豫着。
“那边的学生怎么了，有问题吗？”甄青青问。
“其他学校的孩子不知道，十字沟镇这个学校的孩子们，问题很大，不知道是支教老师换的太勤的问题，还是老赵的问题，这边的孩子们，心理上都有很大的问题，学习更谈不上，没有一个好老师，很难把他们掰过来。”
“嗯……”甄青青点头问道：“这些孩子该怎么办？有方案了吗？”
“在县城建一个学校，先把他们收进去吧，越快越好。”白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老林虽然不太情愿，但他也知道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先这样办了，先把这些学生们收到一个学校里，然后再给他们找几位好老师。不然这些孩子就要废了。”
“找好老师这事儿，你能帮上忙吗？”甄青青问。
白松想了想，心中并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便摇了摇头。
“嗯，我下午跟老沈商量一下吧。”甄青青觉得为难，把学校建在县城里，是比在山里面好找老师，但是也只是找一般的老师，甚至是别的学校选剩下的老师。要找好老师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孩子们的具体情况，等我去其他五所学校都看过之后，再给你做一个详细的汇报吧。”白松一边说着，一边把面条盛到碗里。
甄青青看着他碗里白生生的面条和几根青菜，就皱了皱眉头说：“你能不能好好给自己做顿饭呀，这么凑和让我怎么放心嘛？”
白松忙把手机移开，讪笑了一声，解释道：“今天不是刚来嘛，没来的及做饭，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不会亏了自己的肚子的。”
“呵呵……”甄青青很怀疑的笑了笑：“我周末跟茹茹去看看你。”
“哎……”白松笑道：“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我这个周末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想把这几个学校走一圈嘛，等我回了县城，安置好了，你们再来嘛。”
甄青青犹豫着道：“行吧，到周末再说吧。你回头给茹茹打个电话，省的她又怨我不带他去。”
“行……”白松点了点头。
“你这个在学校代课的事，跟老郑说了没？”甄青青问。
“还没来得及呢，下午给他打电话。”白松答道。
“嗯，跟老郑说一声，他是你组长，带你去做在家教育的工作的，你跑去替人代课当老师了。万一他有什么着急工作让你做呢，你又分不开身了，趁早跟老郑说清了。”
“好的。”白松点头道：“我一会儿就给他打电话汇报。”
“嗯，你记着，别转头一去跟孩子们上课就把什么事都忘记了。”
“放心吧，不会忘的。”
“嗯……还有个事儿……”甄青青想了一下说：“秦庄谐回非洲了，前两天打电话说要请你和我一第三地起吃个饭，你同差了，我也不想去，就回绝了。”
“哦……”白松说：“他也给我打电话了……”
“那行吧，你知道就行，我就跟你说一下。”甄青青笑了笑说：“那你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好，好……”白松挂了电话，心里有点儿怅然若失。
他吃了两口饭，正准备给老郑打个电话，突然看到碗里的饭想到：“孩子们是怎么吃饭的？”他心里一紧，阵阵火烧的微疼。
他忙站来，走出办公室，往教室那这看，就看见教室外面的台阶上，孩子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饭盒放腿上，正吃着呢。
“是从家里带的饭啊。”白松想着，往后面食堂看了看，食堂的破门依旧横在食堂门口，落叶和杂草都埋在食堂门里了，肯定是很长时间都没人用过，那……孩子们怎么怎么热的饭？还是吃的是冷饭？
白松犹豫了一下，向教室门口走去，走到台阶前，往孩子们的饭盒里一一看过去。大都是米饭咸菜，或者馒头或者辣豆角，一部分孩子的碗里有一个煮鸡蛋。
他在孩子们戒备的眼神中，摸了摸几个孩子的饭盒，大部分都是凉的，带的水壶里的水也是凉的。少数几个水壶的保温效果好点儿，但泡到饭里，也只是温温的，比体温稍高点儿。
白松脸上有点儿烧的慌，抱歉的对孩子们笑了笑，温声说：“今天赵老师没在这里，我忘记给你们烧开水了，你们先不要着急吃，等我一下，我给你们烧开水，泡一下再吃，凉饭吃肚里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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