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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一鱼二吃(三)

    朱亮祖醒来时,发现他的祖父朱思武正守在病榻之前,容貌憔悴,白发丛生,他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朱思武的睡眠很浅,特别是这几日,他根本就没有睡过一场好觉。

    朱思武见朱亮祖想要起身,连忙将他按在床上,说道:“乖孙,你终于醒了,不要起来,大夫让你好生卧床休息。”

    朱亮祖勉强一笑,强压心头的怒火,问道:“祖父可知,六安城怎么样了?”

    朱思武看着朱亮祖的笑容,心中酸涩,不忍自己的乖孙再受打击,强忍怒火,说道:“亮元和亮宗二人,及时赶了回来,稳定了六安城,你好好养伤,六安城以后还需你坐镇。”

    朱亮祖一听,当即放下心来,只有六安城还在朱家手里,白莲教便闹不起事儿,事后也有与官府谈判的资本。

    朱思武走出屋子,强撑的身子迅速佝偻下去,看着院门前两旁的家丁,十分严厉的吩咐道:“不能让前院的风言风语传到后院来,谁敢打扰了我乖孙的静养,我要他好看。”

    只是片刻的软弱,朱思武再次挺直了身体,朝前院的吵闹之处而去。

    “还我儿子,亮元和亮祖二人被抓,亮祖更是瘫在了床上,这就是你要的荣华富贵,基业更上一筹,你害得我几个儿子,全都废了。”

    朱思武看着自己这只知读书的废物儿子,他甚至都不想多看一眼,咬了咬牙,向着祠堂而去,那里有几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白莲教中人,让他们耐心等待了许久,也该给他一个交代了。

    朱耀祖夺了六安,对于朱家的态度,完全就是不闻不问,仿佛根本就不知道六安还有这么一个庞大的家族,这样的态度,就如头上悬了一把利剑,让朱家上上下下惶恐不安,陷入了各种猜测之中。

    只是谁都清楚,那日朱亮宗若是稍微谦逊一些,也不至于有之后的祸事。

    那日朱亮宗夺回码头之后,非但没有在码头固守待援,反而认为红巾先锋军不过是一群软柿子,大意到只领二百骑兵,便准备与朱亮元一块夹击先锋军。

    谁知却是一脚踢到了铁板上,红巾先锋军武器虽落后了一些,可是作战意志非常坚决,被朱亮元骚扰得有些烦躁,正愁朱家的人不敢正面面对。

    没想到遇见了朱亮宗这么一个头铁的,在千户张云的带领下,直接下马放弃马匹,以步兵冲击骑军,张云更是一战生擒了朱亮宗,那跟着打顺风仗的二百骑兵,全部溃散,顺带着回头就击溃了正欲夹击抢夺马匹的朱亮元。

    二将被擒,朱家军中的良家子,虽各个武艺高强,骑射无双,可是众人面对红巾先锋军再难生出战意,都不想无辜丢掉了自己的性命,直接溃散了。

    有些逃得慢的,更是直接丢弃了抢夺而来的马匹,直接回乡下老家了。

    朱家的人接连听闻三位公子出事,还以为朱耀祖是某个受了委屈的族人,回来报仇,要彻底搞死整个朱家,姓朱之人纷纷大骂朱元帅的无情无义,逃到朱家准备顽抗,谁知等了许久,完全没了下文。

    冷静下来的朱家人,这才意识到了,之前的种种,都是他们自己的胡思乱想。

    可是还没等他们派人去联系朱耀祖,彭祖遇刺的消息传来,更是将人头挂到了六安的城头上,随后便是徐寿辉的叛逃,更加坐实了此事的真实性,这下子各处的白莲教都紧张了起来。

    朱家也不敢乱动,也不敢将人遣散,整个朱家乱哄哄的一团。

    提着下人准备好的贡品,推开祠堂大门,看着供桌上被吃得一干二净的盘子,微微皱眉。

    从供桌的地道里钻出几人,为首之人正是从六安城叛逃的徐寿辉,高大的身子,灰头土脸的样子,看着再无一丝英武的模样,朱思武将提篮放在供桌上,没有任何好脸色。

    “你还敢来我这里,你就不怕我宰了你,替我乖孙报仇。”

    徐寿辉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朱思武,没有丝毫愧色的拱手说道:“若是咱们早些时间合作,也不至于让一个外来者捡了便宜,夺了六安城,只是各自不信任,才有如今的祸事。”

    “我知您老人家,一心为朱家着想,知晓您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若不是如此,咱也不敢大着胆子前来此见您。”

    朱思武自然知道徐寿辉想说啥,冷哼一声说道:“彭和尚不是我派人杀的,我派的人去的时候,现场一片狼藉,只留下了一具无头尸体。”

    徐寿辉瞪大了眼睛,若不是朱思武派人,他想不出六安地界,谁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去截杀彭和尚。

    一旁的倪文俊忍不住出声说道:“该不会是被元军发现了,彭祖的踪迹,然后围剿割走了他的首级吧!”

    朱思武看着倪文俊,他对这个与他联系之人,印象十分深刻,少年英杰,侃侃而谈,智计非凡,只是觉得他今日,似乎被一场失败,打击得有些降智了。

    摇了摇头,闭目回忆着回来之人述说的现场,破绽实在太多,恍若有大片的阴云笼罩,沉声说道:“你们不是夺回了彭和尚的首级吗?难道认不出?”

    徐寿辉摇头,苦笑道:“首级是被硝制过的,早已面目全非了,只有一个光头,所以,我们不得不上门,想求您告知,尸体何在?”

    朱思武略显遗憾的说道:“尸体?当然是随船一块沉入水中了。”

    徐寿辉瞪大了眼睛,像是抓到了破绽,连忙追问道:“不是说在大观山发生的战斗吗?怎么会随船沉入水中,还请朱老员外明确告知,此事,究竟是否是你所为?此事事关南方白莲教百万教徒教众,若不给个痛快话,恐怕此事……”

    朱思武听出了徐寿辉的威胁,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道:“恁别忘了,恁没(你们)这是在朱家,恁敢威胁到咱头上。”

    一着急,连方言都憋出来了。

    徐寿辉丝毫不让,双目如电,腰板挺直,极具威严。

    显然六安城的失败,非但没有打击到他,反而让徐寿辉做事,变得更加果决。

    如今彭祖死,金花姐被困庐州,他与朱耀祖的冲突,只会让他在白莲教中的地位更加稳固,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反倒是朱思武,身子一下子佝偻下去,瘫坐在椅子里,声音痛苦的说道:“其实,六安城里那位朱元帅,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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