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
“你睡迷糊了吧？”门外，老李的声音垮了下来：“是因为你自己昨晚把我家床板弄断了，所以你才睡在地上的！”
“啊？”任年先是一呆，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赶紧起来吃饭，你家房子那边的警察好像走了。”老李在门外又催促了一声，任年只能收起满腹狐疑，开门走出房间。
桌上的塑料篮子里，放着几根用塑料袋装好的油条，旁边的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
“李阿姨呢？”
“她出去忙事情。”老李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沓报纸，看见任年从房间里出来，抬头叮嘱了一句：“洗漱完赶紧吃啊，吃完跟我出去一趟。”
“嗯。”任年点头，快步钻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出去做什么？”
“先去旁边的百货市场，然后还要去外面找点工人。”老李皱眉道：“床板，还有你家里坏掉的一些东西，难道不去看看怎么弄吗？”
说到这里，老李拍了下脑袋，沉吟了一下：“别担心，你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垫一部分。”
“钱我有的。”任年坐在餐桌前，撕下一截油条蘸进豆腐脑里，然后拿起旁边的塑料勺子，先将豆腐脑上的香菜和葱花拨到一旁，然后哧溜吸进去一大口。
真香！
吃完了早饭，任年将垃圾放进塑料袋扎好拎在手里。
“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等会儿。”老李放下报纸，从任年手里接过垃圾袋放在一边，指了指沙发示意任年坐下：
“你还有事没说呢。”
任年张了张嘴，但没有说什么，默默坐了过去。
老李叹了口气，从沙发前的茶几上端起茶杯，用嘴吹开上面的茶叶，缓缓嗍了一口：“昨天晚上那封信，你有什么想法没？”
“老李。”任年抿了下嘴唇，抬眼注视着老李的眼睛：“这封信......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封信，其实在我这里放了有几天了。”老李叹了口气：“学校主任前几天给我，让我转交给......其实那天周五晚上我来你家的时候，怀里就揣着这封信......”
“哦......”任年思索了片刻，追问道：“你看过了？”
“......没有。”老李犹豫了一会，摇头道：“但是里面的内容我差不多知道了。”
任年没有说话，他盯着老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没事，我就是担心是不是恶作剧什么的。”
老李皱眉，深深地看了任年一眼：“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不想去。”任年果断摇头：“我觉得这儿就很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而且......”任年想了会，继续补充道：“突然让我去面对一个十几年都没有见过的人......我怕尴尬。”
“你想好了？”老李看了眼任年，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子，给任年倒了杯热水：“你的思想负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我确实不清楚你的家庭情况，也不能替你做出决定，但我如果按照信中所说的内容的话，选择那里似乎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任年没有说话。
老李拍了拍任年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当然，我不会逼迫你，学校那边也和我说了，你不愿意自然罢了，如果你愿意，这个学期结束之前都可以，然后等你想清楚了，我替你和学校办公室的老师去说。”
“不用了，老李。”任年站起身子，语气决然：“你直接帮我拒绝了吧，我是不会离开宁市的。”
老李也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只是摇头，从沙发上取出外套披上：
“走吧，先出门。”
百货市场和任年所在的小区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金茂百货，算是宁市比较有名的一家老百货店了，里面的铺子都是独立出租给各家店铺，再按照品类分配楼层。
一楼卖一些衣服杂货，二楼则是箱包玩具之类的小玩意儿，三楼四楼则会有一些贵重的装饰品，或者是五金批发这样的大东西。
任年跟着老李，在一楼一家买木材的店铺外面，听着老李同店家讲价。
店家是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外地人，穿着一件沾满木屑的夹克，他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露出一口被熏得焦黄的牙齿。
“哎呀，老板，不能再便宜了，在便宜没得赚了！”
老李毫不退让，他手里也夹着一根香烟，但似乎是考虑到任年在旁边，并没有点燃：“一个床板而已，都是老客户了，再便宜点啊！”
“就是知道你是老客户，不然都不止这个价格了老弟！”老板摆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样，你去其他家转一转，能找到比我便宜的你来，我就在他的基础上再给你抹个零头！”
老李又争执了几句，见老板始终不肯让步，拉着任年悻悻的准备离开，却被任年拦住了：“老板，就这个价格吧。”
说着，任年就准备从口袋里摸钱。
“哎呀，你干嘛！”老李慌忙回头，一把抓过任年手里的钞票，拉着他就要离开。
“我付钱啊！”
“我让你付了吗？”老李横了任年一眼：“你觉得自己钱多是不是？这么几块木板，我还要你赔？”
任年刚要坚持，就听见老李哼了一声，回头将这些钱赛回任年口袋：“什么大方不大方的！你一个学生，还没有开始工作，有正确的消费观念吗？知道钱有多难挣吗？留着等会修门吧！”
任年没有接话了，他知道老李这人又开始说教了，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早就发现，老李这个人虽然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
就这样，任年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双手抱头跟在老李身后，饶有兴致的在市场里转悠着。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在嘈杂的市场中响起！
“啊，不要！”
任年循着声音看去，就在他右手不远处，几个剃着寸头，统一穿着灰色夹克制服的男子围在一家卖地毯的店铺门口，对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嚷嚷着：
“看什么看！不关你们事不要看！都走，都走！”
而就在这几人的身后，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男子双手插兜站在店里，一只脚踩在店铺的桌子上，神色倨傲，几乎就差把“我不是好人”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任年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心中对于吃瓜的渴望让他思索着要不要凑过去看一看，却发现走在他前面的老李已经分开人群挤了过去。
感情老李也好此道？
任年笑了一下，脚步刚刚迈出，就听见老李那义正言辞的怒吼从人群中传了出去！
“干什么，住手！”
“啊？”任年先是一呆，然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赶紧起来吃饭，你家房子那边的警察好像走了。”老李在门外又催促了一声，任年只能收起满腹狐疑，开门走出房间。
桌上的塑料篮子里，放着几根用塑料袋装好的油条，旁边的还放着一碗热腾腾的豆腐脑。
“李阿姨呢？”
“她出去忙事情。”老李靠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沓报纸，看见任年从房间里出来，抬头叮嘱了一句：“洗漱完赶紧吃啊，吃完跟我出去一趟。”
“嗯。”任年点头，快步钻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出去做什么？”
“先去旁边的百货市场，然后还要去外面找点工人。”老李皱眉道：“床板，还有你家里坏掉的一些东西，难道不去看看怎么弄吗？”
说到这里，老李拍了下脑袋，沉吟了一下：“别担心，你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先帮你垫一部分。”
“钱我有的。”任年坐在餐桌前，撕下一截油条蘸进豆腐脑里，然后拿起旁边的塑料勺子，先将豆腐脑上的香菜和葱花拨到一旁，然后哧溜吸进去一大口。
真香！
吃完了早饭，任年将垃圾放进塑料袋扎好拎在手里。
“我吃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等会儿。”老李放下报纸，从任年手里接过垃圾袋放在一边，指了指沙发示意任年坐下：
“你还有事没说呢。”
任年张了张嘴，但没有说什么，默默坐了过去。
老李叹了口气，从沙发前的茶几上端起茶杯，用嘴吹开上面的茶叶，缓缓嗍了一口：“昨天晚上那封信，你有什么想法没？”
“老李。”任年抿了下嘴唇，抬眼注视着老李的眼睛：“这封信......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封信，其实在我这里放了有几天了。”老李叹了口气：“学校主任前几天给我，让我转交给......其实那天周五晚上我来你家的时候，怀里就揣着这封信......”
“哦......”任年思索了片刻，追问道：“你看过了？”
“......没有。”老李犹豫了一会，摇头道：“但是里面的内容我差不多知道了。”
任年没有说话，他盯着老李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忽然展颜一笑。
“没事，我就是担心是不是恶作剧什么的。”
老李皱眉，深深地看了任年一眼：“所以......你的想法是？”
“我不想去。”任年果断摇头：“我觉得这儿就很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不是我该去的地方。”
“而且......”任年想了会，继续补充道：“突然让我去面对一个十几年都没有见过的人......我怕尴尬。”
“你想好了？”老李看了眼任年，弯腰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子，给任年倒了杯热水：“你的思想负担我完全能够理解，但是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我确实不清楚你的家庭情况，也不能替你做出决定，但我如果按照信中所说的内容的话，选择那里似乎能给你更好的条件。”
任年没有说话。
老李拍了拍任年的肩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些：“当然，我不会逼迫你，学校那边也和我说了，你不愿意自然罢了，如果你愿意，这个学期结束之前都可以，然后等你想清楚了，我替你和学校办公室的老师去说。”
“不用了，老李。”任年站起身子，语气决然：“你直接帮我拒绝了吧，我是不会离开宁市的。”
老李也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于只是摇头，从沙发上取出外套披上：
“走吧，先出门。”
百货市场和任年所在的小区就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金茂百货，算是宁市比较有名的一家老百货店了，里面的铺子都是独立出租给各家店铺，再按照品类分配楼层。
一楼卖一些衣服杂货，二楼则是箱包玩具之类的小玩意儿，三楼四楼则会有一些贵重的装饰品，或者是五金批发这样的大东西。
任年跟着老李，在一楼一家买木材的店铺外面，听着老李同店家讲价。
店家是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外地人，穿着一件沾满木屑的夹克，他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露出一口被熏得焦黄的牙齿。
“哎呀，老板，不能再便宜了，在便宜没得赚了！”
老李毫不退让，他手里也夹着一根香烟，但似乎是考虑到任年在旁边，并没有点燃：“一个床板而已，都是老客户了，再便宜点啊！”
“就是知道你是老客户，不然都不止这个价格了老弟！”老板摆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这样，你去其他家转一转，能找到比我便宜的你来，我就在他的基础上再给你抹个零头！”
老李又争执了几句，见老板始终不肯让步，拉着任年悻悻的准备离开，却被任年拦住了：“老板，就这个价格吧。”
说着，任年就准备从口袋里摸钱。
“哎呀，你干嘛！”老李慌忙回头，一把抓过任年手里的钞票，拉着他就要离开。
“我付钱啊！”
“我让你付了吗？”老李横了任年一眼：“你觉得自己钱多是不是？这么几块木板，我还要你赔？”
任年刚要坚持，就听见老李哼了一声，回头将这些钱赛回任年口袋：“什么大方不大方的！你一个学生，还没有开始工作，有正确的消费观念吗？知道钱有多难挣吗？留着等会修门吧！”
任年没有接话了，他知道老李这人又开始说教了，通过这两天的相处，他早就发现，老李这个人虽然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但实际上却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好人。
就这样，任年脸上带着懒洋洋的笑容，双手抱头跟在老李身后，饶有兴致的在市场里转悠着。
忽然，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在嘈杂的市场中响起！
“啊，不要！”
任年循着声音看去，就在他右手不远处，几个剃着寸头，统一穿着灰色夹克制服的男子围在一家卖地毯的店铺门口，对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声嚷嚷着：
“看什么看！不关你们事不要看！都走，都走！”
而就在这几人的身后，一个光头满脸横肉的男子双手插兜站在店里，一只脚踩在店铺的桌子上，神色倨傲，几乎就差把“我不是好人”这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任年的脚步停在了原地，心中对于吃瓜的渴望让他思索着要不要凑过去看一看，却发现走在他前面的老李已经分开人群挤了过去。
感情老李也好此道？
任年笑了一下，脚步刚刚迈出，就听见老李那义正言辞的怒吼从人群中传了出去！
“干什么，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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