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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吾辈岂是无志人

    要说在众人看来,齐云潇,他就是个修行散怠的公子哥,很多人只觉得他就是仗着齐子嵩的面子,这才得以入了千剑山修行。

    要知道,齐子嵩,那在弦京城内,是颇具盛名的剑客,就连一些朝中大臣,对他的态度也是客客气气的,是因为,在弦京,就齐子嵩一位太玄境的剑客,那身份自然也是极高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齐云潇的性子,这也不能让别人作这般想法,也实在是,修行也好,生活也罢,齐云潇一直都是一副轻盈洒脱,凡而不俗之人。

    虽说也有些过于牵强附会,在崇凡看来,齐云潇这是“醒中醉”。他明白一切,也聪慧,在齐云潇的眼里,崇凡能够看到他的不俗灵性。

    这或许,是他还没有真正的一次长大吧!

    正所谓,屋檐日下,小醉仔翁飒飒。

    在弦京,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毕竟,在富裕之家,怎么不会有个洒脱不羁的公子爷。

    相比之其他弟子们,寒暑不论的修炼,历经千辛万苦这才来到了千剑山,可看到阴沟里蹦出个棉球来,那自然有着另眼相待的态度,然而,所谓之修行,完全是相对个人的,别人也懒得说,或者不想去多做干预。

    这些事对于齐云潇来说,他则是懒得去听,也懒得去理会,用齐云潇的想法说则是:“有本事,你也如此啊!”

    殊不知,千剑山对前院弟子的甄选也极为苛刻,可不像常人去想的那番轻松。特别是像这些有身份的世家子弟,有的基本就连紫竹林的初试都过不了,更别提更深入的修炼。

    反观前院的弟子们,作为公子爷身份的,貌似就只有他齐云潇一人而已,比如说司阳啊,俞寒啊,又或是方扈,他们可都是正经八百的靠自己的苦修一步步脱变的。

    那贺何遥呢,他嘛,情况就比较特殊,他和弦京皇城里那位贵人的关系,那可不一般,然而贺何遥又没一个名分,说是公子爷,在他身上可完全看不到。

    就比如崇凡初次入千剑山修行时,他对贺何遥的感觉就很好,主要是贺何遥很谦虚有礼,对待前院的师兄弟们都不错。

    换做常人来说,只觉得对贺何遥的第一映像,那就是一位真正称得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美男子。根本就不能够猜到人家在弦京的身价,那是有着一方自己的天地的。

    然而齐云潇虽是每日废话不断,叫苦不迭,可他也没有抛弃这门修行呀!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他齐云潇,自是不凡。

    在观礼台主座旁的休息亭内。

    “齐云潇和你都是出自武道院的,你怎么看!”

    俞寒看向方扈道。经过缓慢的调息,吸收了灵草的药效修复伤势后,他们两人的气息也早已恢复。

    方扈看着已经登台的齐云潇,笑道:“这小子,从小就总能给人惊喜,这一次,相信也不例外。”

    方扈也自知,要是换做之前,他确实对齐云潇有着些偏见,在平日的修行中,然而越是看到齐云潇如此这般,方扈却越是别扭。但是齐云潇刚刚能够说出那句话,这让方扈对齐云潇大有改观。

    至少,那句话,齐云潇没有忘去。方扈就好像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总是修炼胜过他一头的少年。

    方扈也对此茫然过,仰望过,也追逐奋进过,但是如今嘛,他也彻底释怀了,只因为,方扈,如今心里的束缚已经解开,他只觉得,拼个无怨无悔就好,那其他的,就让天定吧。

    就在众人细微的谈话之中,这一场对试,也开始了。

    贺何遥则很有仪度,身体微弯向主座行礼,而后又向齐云潇行了个剑礼,“齐云潇,请指教!”

    贺何遥的仪度,那不仅是如此,宛如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柔美而细腻有力,和他的身躯宛如融为了一体。让人看着都会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美感享受。

    贺何遥自小便生活在都城,一座极大的府邸院落,衣食无忧,还被一群大大小小的仆人伺候着,自六岁起,都城内有名的“理稷学府”的先生,均在他的府邸里授过业。

    也许宫里那位贵人想让他一生满腹经纶有所为,不至于不空度光阴。然他们同胞兄弟两人,皆是对习武感兴趣。胞兄贺世清喜欢骑射,而贺何遥喜欢习剑术。

    贺世清则早早的入了军中磨砺,很少在都城生活。贺何遥则在这个大院内长大,在一群宦官教习下,渐渐学习宫廷礼仪等一些处事礼节。

    贺何遥不仅剑术了得,更是酿得一手好酒。在贺何遥儿时的生活中,那位贵人很少会来府邸一次,那位贵人来到府邸后,则总会带着一壶酒。那位贵人很喜欢安静喝酒,孩童时的贺何遥听说,那个人身边有天下最好的美酒。

    贺何遥为了酿出美酒,十五岁时曾跟随月辰国的外商远赴大漠引那酿酒原料。

    茫茫大漠沙如雪,随着贺何遥深入漠南,看到一些浮漂难民,贺何遥一路亦然慷慨解囊,扶危济困,也成就出了一段少年佳话。

    就算是如今时隔多年,若是在漠南一带,有人提到,贺何遥,三个字,普遍的月辰人很自然的感而热泪。

    最终游历大漠回都,在月辰人们的帮助下,贺何遥酿成美酒两味:——‘葡萄美酒玉光杯’,‘长生甘酿琼浆露’。

    “玉饮琼露天际有,难料何夕坠红尘!”

    在当时,弦京内的酒酿和酒夫们,以及酒曲,那一身价格也是成片儿翻着走。而这两味美酒,自是引得不少大酒肆酒楼的追捧。这让贺何遥的名声,在弦京商界逐步鹊起。

    贺何遥长相俊美如斯,加上内敛含蓄的性格,也惹得一些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们是芳心暗许,时有撰论。

    在弦京,若是提前捕获到小道消息,得知贺何遥公子出门,那街头巷尾,总会有着一群大家闺秀流连,她们都准备着送荷包呀,香囊,又或是稀罕玩意儿什么的……总之就是乐此不疲呐。而作为贺府内,与贺何遥青梅竹马长大的女官,谢婉若,她自然也是深深爱慕着这位贺何遥公子。

    ……

    “诸人皆知你齐云潇随性而为,我却不认同!所以,我想接你全力之剑!”

    贺何遥神情平静,肃然望向齐云潇。

    齐云潇倒也干脆应声答道:“如此甚好,早些切磋完早些歇息!你可要当心了,若是不小心擦破你的俊脸,我怕是要被弦京城中的那些个小姐们,给扔菜叶砸死!”

    贺何遥含蓄一笑,只见他手中宝剑极为朴素,剑柄上镶嵌有两颗璞玉,“我的剑名为:《影剑酒歌》”。

    看到贺何遥这柄剑,齐云潇也霎时间为之动容:“这是!与玉柄龙齐名的名剑:‘玉绣锦梁剑’原来它在你那!”

    “这柄‘玉绣锦梁’也是我当年在月辰大漠所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用它!”

    齐云潇拔剑出窍,道:“看来我的福分不小,居然能与天下名剑交锋!我便以“钝钧剑”来会你,我的剑名:《肃何》”。

    “看不出,这两个毛头小子居然有着这样的名剑在手,真是暴殄天物啊!”。

    赫连禅里望着两人手中的名剑暗自呢喃,虽说他并不习剑,可一时见到名剑,也自然生出一些嫉妒。

    在主座旁的休息亭子内,方扈笑道:“我就说吧,他可不简单,总会给人惊喜呐!居然拿出了齐长老视若生命的名剑‘钝钧’。”

    “一下子出现两柄名剑,也着实让人眼红。但愿他们接下来的比试不要辜负这两柄剑,不然,可是太丢脸了!”

    俞寒今日是难得的与人交谈。平日里,他一直是埋头苦修,沉默寡言的代名词。

    毕竟,这一下子就冒出两柄名剑,也确实让人叹为唏嘘。

    要知道,名剑的铸造,以及岁月沉淀,极为超凡脱俗。就算先前俞寒手中的那柄霜月剑,它也只能称为宝剑,无非就是名师铸造,又是兵渊的佩剑,这才让霜月剑之名得以远扬。

    然而比之那些悠远的天下名剑,那就是好似是一个将领与久经沙场的大元帅,各自散发出的气场,然而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两把名剑交锋,那是在多久的时间河流中才得以看到。在无数岁月,武道院,也就收集过名剑两柄:‘玉柄龙’、‘钝钧’。

    而玉柄龙当年传给了崇西河,如今被崇凡持有。很显然,‘钝钧’齐子嵩也并不能发挥出它该有的风华,便一直封存于剑池中。

    如今,居然被齐云潇所持有,要知道,能够执掌天下名剑,那必定得有着了不起的天资,否则,那就是真的暴殄天物。

    在试剑台上,两柄名剑不断的游离交错,剑影如水天一色涟漪,荡漾在这徐徐微风之中。在两人对试的一招一式之间,尽皆将名剑的风华与完美给展现出了些许。

    贺何遥的玉绣锦梁或是直刺,齐云潇的钝钧或是回挑,又或是旋舞……,名剑中那自含蕴藉的剑芒,也不断的散发激荡。

    自含剑芒,这就是名剑的一大独特之处,这是那些宝剑所不能比拟的。这是每一柄剑所独有的。

    贺何遥和齐云潇两人对试剑术,在激烈的招式,以及让人目不暇接的名剑剑芒的加速下,已经渐渐过了六十余剑,然而两柄名剑的剑芒,却是愈发的明烈与高燃。

    贺何遥自幼便修习剑术,对于剑术的美,那是展现的凌厉与柔美。加之他自悟出的“影剑酒歌”,更是将玉绣锦梁剑发挥到了一个层次,那是“剑意”的层次。

    玉绣锦梁剑,本就剑身铸有着锦绣图画,如今在贺何遥的手中使出的“影剑酒歌”完全可称“剑意”。

    “影剑酒歌”看似不像那类惊天动地的剑意,但却十分完美,每一道剑影都好像是一阵陈年的酒香,让人难以去规避。

    坐在石座上的公孙知砚扇着竹扇说道:“好一个影剑酒歌!今年这试剑会,真是让人惊喜不断啊!”

    此时,池昭琰看着贺何遥的剑术,脸上也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激动无比的神色。“多年不见,没想到他居然精进得如此之快!真为你高兴呢!”

    剑主童周看到这一剑,也不由得露出喜色。

    站在童周身旁的慕清依心道:“居然让师尊都颇为之悦,贺何遥,实乃可造之材。不过从他这一剑的剑意中,我却看到了他对自由的向往。”

    崇凡看到贺何遥的这一剑,又想到自己的“籜锋剑气”,瞬间有些自嘲一笑:“这天才,也太多了吧!不过,这样一来,要成为天下第一的大剑客,也更加有了乐趣!”。

    霎时间,影剑酒歌的一道道剑气虹流,宛如缠绵不绝的流水,旋转着,呼啸着迅速朝着对面的齐云潇逼近。

    只见齐云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混元气剧烈运行,钝钧剑剧烈颤抖,一缕缕混元气流淌在钝钧剑的剑身之上。此时的钝钧剑,无比光亮耀眼。

    就在贺何遥的剑气即将击中齐云潇的一刹那,齐云潇,出剑了!或许说,齐云潇正等着这一刻!

    齐云潇的身影瞬间快如幻影,这速度实在是快的离谱儿!快的惊人!已经,不能用快字来形容。

    “世间已知的最快速度,便是‘逐星’,齐云潇,此时已经快要接近!然而要达到这一速度,显然他要消耗掉大量的混元气,而要击败贺何遥,似乎就不够了!”

    灵尘道师看着齐云潇的此时展现出的惊人速度说道。

    “确实够快!我们在场之人,要追上他,怕都要消耗些混元气!”

    慧空大师看着台上已经无影的齐云潇,欣慰说道。

    只见试剑台上,贺何遥神色有些凝重,随即身体周围尽皆是影剑酒歌的剑气在旋转笼罩着。剑意如同酒壶中美酒,剧烈高频流动!

    一个呼吸之后,在贺何遥的身前,一个光点渐渐在强烈的刺穿,而那些宛如流水般的剑气也在被无形撕裂。

    随即,一道宽直的青光乍现,贺何遥神色大恐,这是“肃何剑气”!

    只见那极为霸道的剑气就在一瞬间,以摧枯拉朽之势强行贯穿了贺何遥身体周围的剑气。

    结束了!齐云潇此刻已经出现在贺何遥的身前,只见钝钧剑的剑芒,如寒光般直指贺何遥的眉心。

    影剑酒歌的剑气缓缓消失,这让崇凡有些发懵!

    “什么情况!齐云潇就消失了一刹那!怎么就出现在了贺何遥的身前!这是怎么回事!”

    在试剑台主座前,风蝶高声宣布:“本场胜者:齐云潇!”

    此时让观礼的一众高手们也有些暗自惊叹。灵尘道师说道:

    “我原以为,齐云潇能够达到这么快的速度,是他强行运行混元气驱动的速度,而他后来这一剑的威力却丝毫没有减少,那看来只有一种解释!”

    “他掌握着一门极为玄妙的步法!”

    公孙知砚接着说道,随即与灵尘两人又会心一笑,

    “真可谓是,海晏后浪推前浪啊!”。

    看着崇凡一脸懵,彭菁随即起身说道:“齐云潇的‘鹞凌诀’,你见过吧,而他真正修炼的剑诀,叫‘肃何剑’!正是源自《玄罡八剑》,他这一剑虽然剑气质朴,却威力异常强大,一般在往日,都需要时刻‘以气养剑’,他刚刚的那一剑,便是发动了鹞凌诀,融汇了这一剑!”。

    “确实厉害!原来,剑法与步法结合,威力竟也如此强大!”

    崇凡惊叹不已。这几场对试下来,崇凡不仅看的惊心动魄,也逐渐去观摩他们的一些招式,更多的来沉淀自己。

    “下一场,章绮,对彭菁!”

    风蝶说完,也便返回了主座旁,齐云潇和贺何遥走到一旁休息的亭子内,他们两人,都没有轻微的受伤,就是消耗了些混元气,方扈和俞寒也很快替他们用灵草运功疗养。

    方扈随即笑道:“你们俩儿,可真是让我们惊讶不已啊!齐云潇,你可藏的够深!不地道啊!”。

    “可别!你这样我多不习惯,这对试结束,你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齐云潇嘲弄着方扈说道。

    “去你的!”

    “哈哈哈……”四人都笑了,这样的亲切感,在平日里,也是少见得很,或许,共同经历过一件难忘的事,总会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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