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故人小白脱险 重情义成父随行

    “他们是彭生一党，刚从临淄跑了出来，官爷不信的话可以搜一搜这辆马车，都是齐国公室所用之物。官爷可抓他们回去向齐侯、鲁侯领赏，可封大夫之职！”脑子真是好东西，关键时刻抵得上功夫高手。鲍叔牙见齐兵过来，结合鲁桓公刚被彭生醉杀的事实，几句话迅速把康黑臀的跑路堵死了。齐兵将领听罢手一挥，几个士兵就跑到马车上搜查了起来。不一会工夫，一个士兵捧着齐国公室特有的衣饰呈到了齐国将领眼前。康黑臀心下慌张，以为鲍叔牙已经摸清了自己的底细，旋即使出暗器，直奔齐军将领，“当”的一声，飞针居然被挡住了！康黑臀更慌了，自己的暗器还是第一次被挡住，且在这黑夜里，根本看不清是谁挡住的。康黑臀慌了，但是没乱，他赶紧吹出了九州会特有的口哨，韩泄和会众一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扔下火把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跑。狐衰趁机保护住小白，待在原地不动。齐兵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追击，“待我给大家引路”，齐兵中一个声音传出，须臾，一支带火的箭射了出去，紧接着又是数支火箭射出，照亮了前方的天空。齐兵循着亮光追了出去，显然这几只箭是不够的，齐兵将领又令弓箭手照此方法继续射箭，狐衰见周围已经没有了九州会的人，也搭弓射箭，他的箭又快又高，齐兵里面能与之一较高下的也就只有射出第一支火箭的人。半个时辰后，追击的齐兵全部回来了，一共抓住了七八名会众，康黑臀溜掉了，韩泄击伤了两名齐兵后跳入了济水之中。小白一行被当做彭生一党押回了齐军军营，因担心暴露身份对自己不利，鲍叔牙并未做辩解。

    彭生一党政治敏感，当地齐军主帅要夜审小白。鲍叔牙非常着急，就侧面打听齐军主帅的名字，当听到是吕傒时顿时放松了。审问前，鲍叔牙不动声色地对小白说，“白兔主审”，小白心情大好。

    “祖望近日可好？”审问一开始，小白主动问候主审。

    “你是？”吕傒举火凑近一看，略作思考，吩咐道，“带为首二人到中帐，我要单独审问。”

    士兵照做，狐衰及随从则送回关押处。

    “小白何故到此？”吕傒亲自解去绳索。原来吕傒是小白的好友，当日出走临淄为了安全并未跟吕傒做告别。

    “祖望，不想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小白激动地说。两人叙旧，小白从路遇康黑臀讲到百里奚施救，又说到今晚的遭遇，鲍叔牙也时不时插话发发感慨。吕傒也说了齐国的动态：文姜到禚地后，齐侯计划到边境巡视，明为巡查，实为去禚地私会文姜，他被先行派出熟悉沿途情况。

    “两位公子，既然当前的危机结束了，我们要考虑后期的路。这段时间，我们接连遭到了九州会的骚扰，幸得百里先生和白兔先生施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狐衰力不从心，我们该怎么办？这两次都是在齐国境内，尚可碰到旧友侠客，倘若在其他诸侯国内遇险，如之奈何？”鲍叔牙忧虑地说。

    “鲍师傅这样说非常有道理。我最近结交了一位朋友，王子成父，武功高超，颇爱打抱不平，避王子克之乱，来齐避难。小白可请王子成父护送你们，但这事得你们自己谈。我不能替他做主。”吕傒想了一会说。

    “这位王子成父现在何处？”小白急忙问。

    “正在中军帐中，今晚射箭引路的就是他。”吕傒答道。

    “是那位带兵将军吗？”鲍叔牙对于贪财的人不怎么看好。

    “非也！成父虽然颇有军事素养，但是不爱慕名利，避难齐国他更觉得不适合担任要职，一般都做副职或者随从，这段时间的带兵都是他实际来带的。”吕傒解释道。

    “这样说的话，挡康黑臀暗器的想必也是王子成父了。”小白推断。

    “正是！除此人外，军中再无此能力者。”吕傒笑答。

    “祖望若失此人，带兵岂不费些周章？”小白问。

    “不妨碍，当今君上无心社稷，成父之才恐难在当朝实现。我本就不是带兵之人，与我干系不大。”吕傒分析道。

    “如此，拜谢祖望了！他日有幸居高位，定不忘君恩！”小白拱手！

    “你我挚友，不必见外！倘你我互换，你也会如此的。”吕傒言罢唤王子成父入帐。一番寒暄，宾主落座。

    “适闻祖望言，王子成父是避难到齐国，不知是否考虑过未来之路？”小白单刀直入。

    “尚未多做思量。自王子克之乱，只寻安身之处，未做其他思量。”王子成父答道。

    “本公子亦是避难之人，你我可谓同命相连。我路途多遭遇凶险，如今夜王子所见，然无王子之技，难免日后再遇此类凶险。冒昧地问王子可否结伴而行，送我到鲁国或者莒国？”小白诚恳地问道。

    “救人于危难，本是人之本性。况且与公子同行，也可领略沿途风光，体察民情，何乐不为！只是吕傒公子收留之恩尚未报答。。。”王子成父略作为难。

    “王子不必有所顾虑，收留王子是我本性使然，不图报答。小白是我的好友，能与他一起上路，也算是对我的报答。”吕傒笑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种情景，一定少不了杜康的陪伴。吕傒吩咐军营小灶上酒菜，一来叙旧，二来饯行。几个人喝到三更方才各自回去。

     

    “禀主帅：君上的车撵已经到了谭国，还有半个时刻就会到达军营南岸！”吕傒一早就被斥候的禀报声惊醒，略作沉思，随即安排人通知小白先行藏起来，待齐侯过境后再说；他自己带军营主要将领往官道迎接齐侯。半个时辰后，斥候回营告诉小白君上见到吕傒，不到军营歇息，直接令军队随行，开赴禚地。斥候是回来传拔营军令的，吕傒还带话说，路途多舛，有劳成父了。成父、小白皆拱手向斥候示意，斥候回礼，随即转身安排拔营之事。”

    康黑臀马不停蹄地赶回燕国，甫到边境，就遇到了孤竹和山戎劫掠百姓，骑着战马肆意地砍杀燕国百姓，百姓毫无还手之力，犹如一群被狼驱赶的羊群。虽然平日里康黑臀也欺负百姓，偶尔也杀害不配合的人，但是还不会随意屠杀。况且异族屠杀同胞，无论是谁，都会激起强烈的保护意识。康黑臀迅速抽出来他的长剑，使出几次“如影随形”，在马背上砍掉了四五个山戎的脑袋。其他山戎见状，暂时放过了百姓，径直朝康黑臀包围了过来。康黑臀毫不畏惧，“嗖嗖”两声，两个为首的山戎就身首异处了，其他山戎不但不害怕，反而兴奋地“嗷嗷”直叫，犹如猎人看到了没见过的猛兽一般，谁要是征服了这头“野兽”，谁就能获得更大荣誉和权力。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一条绳子就扔了过来，直接套住了康黑臀的新任麦丘邑司粟季的脑袋，粟季慌忙抓住绳套想挣脱开来，不成想山戎手法敏捷，用力一拽，直接把粟季从马上拽了下来，随后这个山戎调转马头，马鞭一抽，他的马就朝着外面拼命奔跑了起来。康黑臀想追上去，可山戎已经围成了一个圈，甚至还有几个人在甩着套绳准备套将过来，康黑臀只得集中精力对付这些山戎，防止自己和剩下的手下被套将过去，至于粟季，只能靠他自己了。还没继续交手，已经听到远处粟季哀嚎的声音，声音没有持续多久，那匹马就嘶吼着跑了回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粟季的项上人头，血淋淋地被扔在了康黑臀的马蹄下。康黑臀没想到山戎下手这么快，嗖地数声，山戎居然同时扔来了几条套绳，准确地套在了他们几人头上，康黑臀赶紧掏出随身携带的毒针，瞅准了人，向那几个扔套绳的山戎祭了出去，趁他们中毒疼痛的空袭，“如影随形”施展出来，长剑斩断了这几人的头颅。山戎并不退缩，一齐向康黑臀扔套绳，任康黑臀再厉害，也不能一次全看了山戎。在长剑回手尚未再出手的空档，山戎一齐拉绳套，这次能拉人的拉人，拉不着人的拉马首，顿时人仰马翻，康黑臀被拽下马来，其他随从大多数被套住了脑袋。“齐国使，砍马腿！”忽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康黑臀辨不得是谁的声音，用长剑尽力朝马腿砍去，数匹马疼痛难忍，四散跑去，康黑臀暂时解了围。“看那穿白衣者，定是贼首，抓住他方可脱困。”那声音又想起，康黑臀听了出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谭国使韩泄。康黑臀使出十成功力，使出绝招“星驰问天”，奔到了白衣山戎身边，一个腾空，跃在马背上，随手抽出白衣山戎的腰间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众山戎不再敢动，韩泄也驱马而来，两人挟着白衣山戎，带着仅剩的两个随从，往蓟而去。

    蓟城门早已有九州会众在此迎接各地赶来的会众。蓟城邑司车辕远远地看到了康黑臀，立即迎上前去。“车辕，先绑了这山戎头子！”康黑臀一脸疲惫地说，白衣山戎并无害怕之意，自己下马，任车辕的人绑缚。“会尊在会馆，请齐国使、谭国使快快见驾！”早有会众赶车过来，康黑臀和韩泄入车而去。车辕见白衣山戎生的白净，没有一般山戎的戾气，顿生好感，亲自送去了会堂监，吩咐乡卒好生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