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向虎山行二
十五和许世荫一路说着上山细节，十五背篓里多出来的是干粮，许世荫背篓里多出来的是两捆麻绳和一包金疮药还有两件皂色衣服。汪十五行事心细，诸多因素都考虑到。
一百里山路不比那寻常平路，虽然都是贴着山脚小道走，也颇为辛苦。好在二人行伍出身，加上一个自幼长在山里，一个自幼爬树凫水，年龄又正青春，走的着实不慢。
一路上遇见茶亭就点茶水，随意吃些店里饭食。一日也行了五六十里，趁天黑在沿路的小集上寻了家小店投宿。第二日下午赶到了长乐下乡，抬头看了清凉峰，六百多丈高，峰刃奇绝，大片的青色石壁，峰顶云雾缭绕。二人看了都吸了口冷气。按潘老儿说的位置又打听了一番，终于寻到潘老儿侄子家。不巧人家上山采药，直到天近黑才回来，因人家妻小在家，二人只得远远的坐在一处池塘柳树下等到男主人回来。
汪十五将潘老儿信件递与男主人，主人叫做潘发良。平时里种两分薄田，主要是上这清凉山采药为生。许世荫递了两粒碎银给潘发良，说了些叨扰客气话。山里人实诚，推说不要。还是十五坚持，说要麻烦他治酒菜排睡铺板，明日还要他带路上山的，不能白辛苦，这潘发良才收下。引了二人进屋，让妻子安排吃食，无非一些野味和素菜，食毕又带了二人去了隔壁潘老儿的旧屋住下。
点了油灯，三人在旧屋内商议着明日上山的事。
“我们这是东边，坡缓一些，你们上去捉匪，平常路径是走不得的，我是这山下的，他们都认得我，只许白日走，天一黑，不管谁上去，看见就杀。他们白天能从高往底看，底下有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哩。不过还有条小路，要绕一些道，是在草丛树林里，很是难走。”潘发良道。
十五说：“我们明早动身，走小路。明早你多带把柴刀。到了能看见他们的地方你就下山，看见山上匪寨起火，你就约同族兄弟上山迎我们。”
许世荫又说道：“事毕，你和我去城里领赏银，只要同你上山的都有。”
潘又说了句：“这山上有一窝虎，山大野物多，还没有下山害人。我远远见过两回，我随身都带几爆竹的，你们既然上山，又不能有响动，遇见怎办哩。”
许世荫拿出括机。上了箭，对着门板射去，黑色的箭镞直接穿了两寸余厚的门板，笑道：“莫操心我们，保你无事。”
商量妥当后，潘自离去，二人也安然睡下，看不出有什么紧张。十五是大事静气，许世荫则是十五在旁，从未怕过。
第二日天还未亮，潘发良就带了早食过来，十五和许世荫已然起来，毫无疲相，安静坐在那等着。吃完东西，三人便出门乘着最后的一点夜色，快步走进山下树林。林间鸟儿已经开始发出各种叫声，潘发良和十五各拿了把柴刀，十五右手拿着上了箭的括机。许世荫走在最后，半侧着身，不时往后看，一手括机，一手握刀。行了约摸一个时辰，潘找到了一条沟边的草丛，指了指，先钻了进去，汪许二人随后身形隐没在草丛中。
多年无人行走，小路上已经编是荆棘滕蔓，潘发良拿着柴刀砍路，不时看着脚下，秋季少蛇，但还未到冬眠，还是小心着。两边枯草茂盛，从山下很难看出有人隐在其中。三人艰难前行，渴了就喝几口山上流下的泉水，行了约有几里，潘发良突然停下来，摆了手。三人往下一蹲，看见三十丈开外一处小石潭边一只大虎带着两只小虎正在专心吃着一头梅花鹿。怕什么来什么，好在三人在下风口，气息没有往那边去，倒是不一会空气里就带着腥气和血味。十五一把将潘拉到后面，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招手让许世荫上来。二人贴地往前，手臂撑着地往前慢慢挪到视野稍微开阔处。十五放下手中刀，身边摸了一个石子往虎左侧十尺的地方一扔，啪。。打在石壁上，一大二小三只老虎都被惊起，开始张望，十五又拿了一个石子手腕发力，直接打在一只小虎身上，小虎吃疼叫了一声起身就往平常熟悉的路径回头跑去，另一只小虎见状以为打闹，跟着便跑。母虎见小虎瞬间跑没了影，舔了舔爪子，低吼了两声没听见回应，便站起身抖了抖身体甩了两下，往小虎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边走尾巴边晃动。三人一动不动，许世荫拿括机的手心全是汗水，直到母虎走远，这三人才偻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始终是一人开路，一人警戒，一人断后，行了半日，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巨岩后歇息，探头就能看见山顶寨中人影绰绰。潘发良向他们指了路，又说了寨子下山路口，便原路返回，手中除了柴刀，还有一根路上拾的圆木。
汪十五和许世荫也准备休息，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天黑才能出发了，因为现在只要出了巨岩，就会被看的清楚。二人吃了些东西，轮流休息着，一人醒，一人闭眼养神。挨到天暗，两人换上皂色衣服，十五拿出块木炭把自己和许世荫满脸涂了个黢黑。备了兵器物件就要翻出巨石。一抬头，一双铜铃似的黄绿色眼睛盯着二人，嘴里呵着腥气。巨大的身影从二人头顶上的巨石站起，屈腿蓄力纵身就要往下扑。
二人反应奇快，几乎同时都是抬手便往那巨物射出括机，这边发了括机，听的嗷呜的一声，身影刚落下，许世荫身形一让一刀捅入虎肋，汪十五蹲在石后死角，蹲着身体，拿刀直搠入虎腹。说迟时快，虎重重的摔在巨石后的石坪上，喘着粗气，汪十五和许世荫这才看了伤虎大致模样，足有三四百斤，分明不是上午那只母虎，是夜间觅食巡山的公虎。汪十五抽刀一刀顶在虎喉内，许世荫给括机又上了一只箭近对着虎心位置，噗，全没在虎体里，血沫从虎口慢慢流出，一会儿便没了喘息。
二人浑身是汗，衣服紧贴在前胸后背。但没有多留，抽了刀在虎身上抹了抹。十五拿出麻绳套在肩上，许世荫从袋内拿出两个口枚，一人一个含住，翻出巨石。往白日里潘发良指的位置纵身跃去。
一百里山路不比那寻常平路，虽然都是贴着山脚小道走，也颇为辛苦。好在二人行伍出身，加上一个自幼长在山里，一个自幼爬树凫水，年龄又正青春，走的着实不慢。
一路上遇见茶亭就点茶水，随意吃些店里饭食。一日也行了五六十里，趁天黑在沿路的小集上寻了家小店投宿。第二日下午赶到了长乐下乡，抬头看了清凉峰，六百多丈高，峰刃奇绝，大片的青色石壁，峰顶云雾缭绕。二人看了都吸了口冷气。按潘老儿说的位置又打听了一番，终于寻到潘老儿侄子家。不巧人家上山采药，直到天近黑才回来，因人家妻小在家，二人只得远远的坐在一处池塘柳树下等到男主人回来。
汪十五将潘老儿信件递与男主人，主人叫做潘发良。平时里种两分薄田，主要是上这清凉山采药为生。许世荫递了两粒碎银给潘发良，说了些叨扰客气话。山里人实诚，推说不要。还是十五坚持，说要麻烦他治酒菜排睡铺板，明日还要他带路上山的，不能白辛苦，这潘发良才收下。引了二人进屋，让妻子安排吃食，无非一些野味和素菜，食毕又带了二人去了隔壁潘老儿的旧屋住下。
点了油灯，三人在旧屋内商议着明日上山的事。
“我们这是东边，坡缓一些，你们上去捉匪，平常路径是走不得的，我是这山下的，他们都认得我，只许白日走，天一黑，不管谁上去，看见就杀。他们白天能从高往底看，底下有个人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哩。不过还有条小路，要绕一些道，是在草丛树林里，很是难走。”潘发良道。
十五说：“我们明早动身，走小路。明早你多带把柴刀。到了能看见他们的地方你就下山，看见山上匪寨起火，你就约同族兄弟上山迎我们。”
许世荫又说道：“事毕，你和我去城里领赏银，只要同你上山的都有。”
潘又说了句：“这山上有一窝虎，山大野物多，还没有下山害人。我远远见过两回，我随身都带几爆竹的，你们既然上山，又不能有响动，遇见怎办哩。”
许世荫拿出括机。上了箭，对着门板射去，黑色的箭镞直接穿了两寸余厚的门板，笑道：“莫操心我们，保你无事。”
商量妥当后，潘自离去，二人也安然睡下，看不出有什么紧张。十五是大事静气，许世荫则是十五在旁，从未怕过。
第二日天还未亮，潘发良就带了早食过来，十五和许世荫已然起来，毫无疲相，安静坐在那等着。吃完东西，三人便出门乘着最后的一点夜色，快步走进山下树林。林间鸟儿已经开始发出各种叫声，潘发良和十五各拿了把柴刀，十五右手拿着上了箭的括机。许世荫走在最后，半侧着身，不时往后看，一手括机，一手握刀。行了约摸一个时辰，潘找到了一条沟边的草丛，指了指，先钻了进去，汪许二人随后身形隐没在草丛中。
多年无人行走，小路上已经编是荆棘滕蔓，潘发良拿着柴刀砍路，不时看着脚下，秋季少蛇，但还未到冬眠，还是小心着。两边枯草茂盛，从山下很难看出有人隐在其中。三人艰难前行，渴了就喝几口山上流下的泉水，行了约有几里，潘发良突然停下来，摆了手。三人往下一蹲，看见三十丈开外一处小石潭边一只大虎带着两只小虎正在专心吃着一头梅花鹿。怕什么来什么，好在三人在下风口，气息没有往那边去，倒是不一会空气里就带着腥气和血味。十五一把将潘拉到后面，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招手让许世荫上来。二人贴地往前，手臂撑着地往前慢慢挪到视野稍微开阔处。十五放下手中刀，身边摸了一个石子往虎左侧十尺的地方一扔，啪。。打在石壁上，一大二小三只老虎都被惊起，开始张望，十五又拿了一个石子手腕发力，直接打在一只小虎身上，小虎吃疼叫了一声起身就往平常熟悉的路径回头跑去，另一只小虎见状以为打闹，跟着便跑。母虎见小虎瞬间跑没了影，舔了舔爪子，低吼了两声没听见回应，便站起身抖了抖身体甩了两下，往小虎的方向慢悠悠的走去，边走尾巴边晃动。三人一动不动，许世荫拿括机的手心全是汗水，直到母虎走远，这三人才偻着身子继续往前走，始终是一人开路，一人警戒，一人断后，行了半日，三人终于来到一处巨岩后歇息，探头就能看见山顶寨中人影绰绰。潘发良向他们指了路，又说了寨子下山路口，便原路返回，手中除了柴刀，还有一根路上拾的圆木。
汪十五和许世荫也准备休息，晚上还有一场恶战，天黑才能出发了，因为现在只要出了巨岩，就会被看的清楚。二人吃了些东西，轮流休息着，一人醒，一人闭眼养神。挨到天暗，两人换上皂色衣服，十五拿出块木炭把自己和许世荫满脸涂了个黢黑。备了兵器物件就要翻出巨石。一抬头，一双铜铃似的黄绿色眼睛盯着二人，嘴里呵着腥气。巨大的身影从二人头顶上的巨石站起，屈腿蓄力纵身就要往下扑。
二人反应奇快，几乎同时都是抬手便往那巨物射出括机，这边发了括机，听的嗷呜的一声，身影刚落下，许世荫身形一让一刀捅入虎肋，汪十五蹲在石后死角，蹲着身体，拿刀直搠入虎腹。说迟时快，虎重重的摔在巨石后的石坪上，喘着粗气，汪十五和许世荫这才看了伤虎大致模样，足有三四百斤，分明不是上午那只母虎，是夜间觅食巡山的公虎。汪十五抽刀一刀顶在虎喉内，许世荫给括机又上了一只箭近对着虎心位置，噗，全没在虎体里，血沫从虎口慢慢流出，一会儿便没了喘息。
二人浑身是汗，衣服紧贴在前胸后背。但没有多留，抽了刀在虎身上抹了抹。十五拿出麻绳套在肩上，许世荫从袋内拿出两个口枚，一人一个含住，翻出巨石。往白日里潘发良指的位置纵身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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