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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人……寻人二

    十五去药堂买了几付化瘀安神的药,许世荫雇了副担子挑了四坛黄泥封一起回到兴客来。众人坐着喝茶,笑谈明日那汪老柴皮上门赔礼的事。

    “这老畜生孤拐惯了,怕他以后要寻事报仇哩。”一个帮做人证的汉子有些后怕。

    柯春生笑道:“怕个鬼,知府老大人都让他立碑自省了,再祸害,我们就直接拿他送知府衙门哩。再说,十五和他兄弟许旗官在么。”

    十五刚迈进客栈,问言道:“莫怕,此事过了,还烦请各位叔伯回去告知乡里取要这些年的工钱。”许世荫不管这么多,直接向着柯春生说:“柯爹爹猪头肉卤的好,我没吃够哩,上次打账房气头上剩下的全砸他了。”让挑担的把酒抬进,接着说:“今日高兴,我多买了些酒。”

    柯站起来说:“许旗官没有架子哩,与我这些山里粗汉一起吃酒,又是十五的好兄弟,想吃猪头肉还不容易么,我买几付做不同味道搭进城的送来与你下酒。”

    秀莲正在帮厨,看到十五回来,脸就红云上颊。十五叫他过来,先跪下,秀莲也跟着跪下了,十五说:“柯爹爹,叔伯们,今日的情欠下,我和秀莲说定虽未成婚,但我俩都是知恩的人,日后必报。”

    程冬九看的眼泪迷离,想这没看错这孩子。柯和众人连忙把二人扶起,说:“你程爹爹免了灾祸,还是你办事稳妥,我们只说些实话。”

    许世荫乐道:“吃酒,吃酒,潘老儿菜治得了么?”

    “来。。了”潘老儿连忙端菜出来,秀莲接着去帮忙。十来人围了一大桌,把小客栈一层占了个严实,又拖潘老儿一起上来吃酒,正是日当头,朱五妹低着头进来,抬头瞄了眼许世荫。许世荫混不吝天地不怕,却在这姑娘面前从来没有分寸,站起来,迎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秀莲反应快,“五妹,你怎么来了,刚准备吃饭,我俩去房里吃”说完拉着五妹去了院中房内,又出来盛了些饭食回房。

    一众人散了席,柯春生就要和众人回去,十五把药给他,又托付了汪有顺明日赔礼得事。和许世界把他们送出街才回来。程冬九本来也要回去,汪十五让他在这调理二日再回去,因为他有事相商,程答应了下来。

    程冬九,秀莲,朱五妹,还有十五和世荫重新坐了下来。十五说:“程爹爹,我本意你调理好后带秀莲妹子就在这城里定下来,这隔壁的铺面刚空了,前店后院,楼上一间房,后院一间房,我租下来把你做竹器店,我以后要常出门做活,来回都要有些时间,你们再这,世荫得空来看两眼,我也放心。家里那些什子,要用的就拉过来。”

    程冬九不回话,却问秀莲:“囡,你十五哥刚才说的,你怎么想?”

    秀莲这次却不害羞,:“十五哥说的,老子你做主就是,我给你俩做吃食,缝缝补补,总比十五哥总在店里吃好吧?只是,那边怎么住呢?”心里就是想留下来的。

    朱五妹抢话:“还没成婚,十五哥还住这兴客来呗,潘老儿有伴哩。”许世荫忙道:“就是就是。”

    程冬九这才说:“城中租店可不少吊铜钱,再说我编竹器,哪来的竹子。买竹可不划算。”

    许世荫来劲了,:“程爹爹莫操心,十五说的事从不空落,竹子,我家城外渔梁山上要多少有多少,我许家不是那汪有顺,我明日回去说,租与十五就是,小事,小事。你答应十五的事也从不空落。”二人知心知底,开口了就肯定做。

    程这才答应下来,调理好后再回去搬东西过来。知道四个年轻人有话说,他便回去休息了。

    十五开口道:“五妹,这几日在这陪着秀莲,莫出街。明日我和世荫要去寻那戏班老板与你报仇,这事了断,我应了知府帮他送物件到南京。这任知府是今日是一事换一事的。”

    许世荫说:“难怪昨晚听你经历后,先要托我说服你给他做近身侍卫,我当下就回绝了,说你不是那样性子。今日果然还是有盘算的。要不我托病陪你一起去?”

    “你好好的在城里,把五妹照应好,我不在程家还要你照看,过些时日你擢拔的文也要到了,你只记住一条,还留这里卫所,还不是出去的时候。晓得么?”

    “晓得了。”许回道,又问朱五妹:“你出来寻我,我姐姐自是晓得的。我娘那里没有为难你吧?”

    “不曾为难与我,你娘说怕外人知道让旁人笑话,问了我底细,说看你父亲如何决断哩。”

    “烦躁死哩,十五到时有法子。对吧?”

    十五点半点头,让许世荫去卫所再告几日假,他自己去渔梁码头寻九姓船家给叶老儿带话沿江打听那戏班这些日子在哪落脚。

    许世荫才立了功,又分了给上司,沿街买了些酒食到了卫所告假,“世荫,你杀非辛苦,只管在家歇,有事我让快马去报。”上司痛快应了。

    汪十五过阳和门的时候约了宋祖望带文书吏太白楼吃酒,因为船家消息到怎么也要两日。自己行了五里到了渔梁码头,这一路想着这些日子的事,徐渭先生的信到还有些时候,自己还不能去杭州寻那个凤眼书生。知府又让自己去南京送物,那陆凤仪自己是寻他还是不寻,罗织胡部堂十罪背后那张网内中军帐中到底坐的谁,要杀不难,无非舍命寻机搏杀,可徐先生当初交代的是还胡部堂名声,这不是杀人可证的事,是要证明抗倭保定东南策略的正确性,可行性。不是什么私仇,只所以要选十五,是因为十五是胡宗宪回乡时一眼看上的子弟兵,胡宗宪的原话是:“此子内敛不放,但心细如发,说一事就做一事,是我徽州性格写照。”十五又想起胡部堂初见他的情景。。。

    中午刚过,靠岸的船家都在休息,这些都是渔船和小货船,那陪酒过夜的船都躲在别处,只到夜间才挑了特有的灯笼靠岸等人。

    一个赤脚的渔民正在晒网补线。十五上前道先说声叶老儿教他的水上九姓的暗语,然后道:“老伯,烦你带话,就问戏班这几日在哪唱台子。”说罢给了渔家银钱,这打渔人听了暗语便没有吃惊,接了银钱只说两日消息到。原来这水上人有消息传出去,在江上对相逢的船用切口问消息。徽州府辖境河流上,消息传来不过日。

    回到城里,宋祖望贴了上来:“兄弟,我刚去太白楼定了沿江的包房,小桌,又让他们去定了江里的鲜鳜,做汤最是爽口,嘿嘿。”

    十五痛快答应道:“好”,回客栈路上在铺子里买了些糖糕之类,带回去给那两个囡吃。

    许世荫中午连喝了两顿酒,就有些醉意,这会正和潘老儿谈天说地,潘只在边上陪笑,不停的到茶。汪十五正要让他去睡一觉,许家的丫鬟急匆匆进来:“少爷,快回去。太爷在家气着了,到处让人寻你。”

    许世荫吓的酒劲去了六分,心想最不该知道的祖父知道退婚的事了,赶紧用冷水浇脸清醒。五妹从秀莲住得房内急着出来问:“怎办,你回去好说,不行就应了婚事,你不要当不孝子。”许世荫突然来了脾气,认真看着朱五妹:“我孝顺不是要我取自己不中意的女子,五妹,你听好了,我以前是个惹祸浪荡的,但是我认定你哩。你,非我不嫁,我,非你不娶。走,回家。”说要就和丫鬟出门。

    十五笑道:“晚上太白楼,我与宋官差说好了的。”

    许世荫头不回答道:“晓得了,记得帮我点个醉蟹,他们家这道菜最好。”

    十五回头看见朱五妹站在原地泪流满面,只得让秀莲带她回房说话。也不知她是惊还是喜,这许世荫当人面正就说了出来,十五深知他个性,除了全力支持不会做他想。

    许世荫急匆匆赶回家,祖父正躺在椅上生气,父亲许川跪在一旁劝。见到这个惹祸精回家,许川抄起桌上的竹鞭就抽在儿子的后退肚上,喝倒:“小畜生。跪下!”看的躲在屏后的娘和姐姐心疼不已,又不敢去劝。

    许世荫往地上一跪,抬头望着祖父和父亲,说道:“我读书不行,从军杀敌替许家光宗耀祖的时候,你们调我回乡当个刀都要锈了的小旗官,又逼我取休宁表舅的囡,且不说我生平最恨裹脚,那女子幼小来我家时,便处处算计,一分利都不让人的,还喜欢使唤这个那个,我性格爽利,取了她以后怎么过活,天天对着个母大虫,没话说,没银子花,你们只要传宗接代,为何不让我寻中意的女子生儿,再说我是武官,二十年后成了总旗或参将听了调宣去外,她能受得了那苦?”一口气说完端起身边茶碗喝,一抹嘴又说:“那女子性怪,以后言语聒噪我娘和家姐怎办?我是打还是休?祖父天天说我许家以孝治,父亲是长子在家侍奉,叔叔在京当文官,若想我真孝就让我自己做主,若想我假孝,我无非是一日三敬,端茶倒酒,做与那外人看。只是到时我不与那查表舅家的囡同睡,你们还能绑了我生儿子么?”

    许川听的乱辩又要打,祖父叫住了。坐了起来:“世荫,你不娶我不逼你,为何带进来个没底细的女子。为何自污得病?我和你老子,叔叔赚来的家声你可放在心上?”

    许世荫一听有门,磕了一头,说道:“那是你门逼我的,我拒了多少次,你们不许要强说定。五妹命苦,却是那性烈的女子,最合祖父教的忠贞,她是那婺源紫阳人。。。。。”把朱五妹的从小经历说了,说叔叔怎么被害,她怎么杀那恶人都说了一遍,只不过没提十五,只说是自己与它偶遇相识,就中意这有仇必报,给亲人雪恨的女子。

    一番话听得家人回不过神,想不到这囡经历如此苦楚,又听到手刃仇人时颇有烈性,这个性倒配的上许世荫。

    祖父沉思了一会说:“三件事,一,我要让郎中来家看你到底得没得病。二,家中派两个人去婺源打听那女子底细,是否实言,三,你擒那班主到我们面前,我要自问,问完你送官还是如何我不管。能否?”

    许世新听了,有这好事,连忙跪爬凑到祖父身前,一改面目:“还有祖父知我。放心,以后许家门下,我再添几个牌匾,论钱财,有我老子。论文墨,有我叔叔,论军功,有孙子我。这徽州府谁见你不得夸赞祖父治家有方。”

    哎哟,一竹鞭又打在大腿跟上。父亲许川骂道:“你先跪着,等郎中来看了先。”

    许世荫脸皮厚就跪在祖父边等着,说杀清凉峰匪徒细节,先说如何杀虎。又说到杀倭寇木山介时,对着祖父耳朵嘀咕怎么让人劁了那玩意儿,丢到池塘里刚好老鳖露头叼走。。老头听的叫好:“扰我海境,欺我民女,杀的好,天杀之。。哈哈哈”心气顺了不少。

    躲在后面的母亲和姐姐稍微放了心,小时候许世荫闯祸无非是赔钱,今天这祸事原以为他躲不过,可这么一会老爷子就缓了心情,都有些放心。等二位郎中到家依次外房内给许世荫望切把脉,又亲眼看了。出来告知家人许世荫没有症相,才让家人放心。好在都是相叔,不会出去乱说。许川付了银钱送走郎中,又叫了两个常在外走动的门户当天出发去婺源打听五妹家事。

    两事安排毕,许世荫得意道:“我说我是自污的,信了吧?”嘿嘿傻笑跑到母亲和姐姐前卖了回惨,又说城外一处竹林他要租给别人,乱匆匆让帮他画那副船上狎妓图的家中先生写了租约,让许川先画押,许川在知道他真没脏病后就答应了,这个儿子从小顽劣,不过惹祸从来都是打街头泼皮恶汉,从未善,又一身杀敌武艺,心性刚直,不爱文墨倒也没什么,学不来就学不来。终归心疼儿子,又晓得他不会拿家产乱来,几亩竹林而已,租了也就租了。

    许世荫拿了租约就乐的出门去寻十五,腿后两条鞭印肿胀起来。吸了口冷气,摸摸后退。出了门回头对一家人说:“等我成婚后,就不能竹鞭炒肉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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