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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比试

    在面具疯狂吞食陈青的血肉后,又反哺出一缕缕真气涌向第七经脉,经脉也已经从白痕慢慢转变成了血色,只待露出了半截,陈青就一把抓向眉心处的木片,用力一扣,直接把面具扯碎下来,本来人头大小的面具,似没了根基,纷纷碎成粉末,又只留下那一小片木块。

    随着面具的摘下,露出陈青干枯的脸庞,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得翻身坐起,捏了捏手中的木片。

    “宝贝是好宝贝,就是有些邪乎,想不到它还会吸人血肉,好在可以自行摘下。”

    “以后要更小心谨慎,时刻保持清醒才是上策。”陈青大有劫后余生之感,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因为刚刚自己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方才气血被吞,他大受震惊,自古开脉都是以丹田慢慢积蓄真气来滋养经脉,待真气足够才得以一举突破,讲究得是一个循序渐进,但万万没想到这木头面具竟如此霸道,真气不够就要用血肉来凑,自噬其身,以血肉消化成真气,刚刚要不是自己手快,不等七脉开出来,自己怕是已经被吸成了人干。

    陈青苦笑,这种自己吃自己的感觉可不好受,随即他盘膝吐纳,仔细查看着体内的变化,发现那六条明显被撑大了几分的经脉运转速度竟比以往快上不少,只几个呼吸,丹田就已经又有了一丝真气留存,陈青睁大双眼,面露惊喜。

    “莫非是经脉扩大了,吐纳速度也会快上不少?如此一来等我经脉全开,岂不是天下无敌?”

    若是有别人听见陈青的这番话,也只会当他是在放屁,因为自古以来人体的经脉都是固定的,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数量,不可改变,历史上也有不少狂徒想用各种方法扩充经脉,轻则脉碎,伦为废人,重则气崩人亡,无一例外,经脉本就脆弱无比,一旦受损就无法恢复,所以平时就算与人打斗,运转真气时也需小心翼翼才是。

    陈青自然不知道在面具那神秘热气下被修复了的经脉,自己是遇到了多大一个造化,此时他正美滋滋的畅想未来自己高处不胜寒潇洒且孤独的身影,还有吃不完的肉,喝不完的鱼汤,他本就乐观,全然忘记了刚刚的死亡阴影。

    一想到吃喝,陈青从幻想中清醒过来,嘴角不自觉得淌出口水,摸了摸凹进去的肚皮,一股巨大的饥饿感潮水般袭来,直饿得有些发昏,他颤颤巍巍地挣扎站起身来,在屋里的水缸猛灌了几大口水,又摘了后院种的一个大西瓜,也不管熟没熟,狼吞虎咽几口吃完,才方觉得好受一些,又清洗了一下身子,换了套衣衫,把宝贝木片贴身藏好,收拾了一下心情,才向铁匠铺子走去。

    陈青的姥姥和阿弟还都在铁匠铺子那,毕竟当下外面鱼龙混杂,在陈莽那反而还安全一些,陈锋正自然也搬到了那居住。

    不多时,陈青刚到铺子门口,就看见陈浩在那生火烤着几只猪羊,自从云山成了集市,他也很少跟着陈莽打铁了,反倒自告奋勇做起了伙夫,负责起众人的饭食。

    闻到肉香,陈青像是被定了身,眼睛直勾勾盯着那滋滋冒油的羊肉,艰难得咽了一口唾沫,饥饿感再次袭来,声音干哑道,“浩子,今天是什么日子,莫非你发财了不成。”

    陈浩本来在忙前忙后,忽见面前出现的一道干瘦人影,吓了一跳,怔怔愣愣地看着样貌大变的陈青,只觉得有些面熟,正狐疑间,就听这人开口说话的声音,这才确认就是陈青。

    他一惊一乍道,“青哥,你这又是演哪一出?才半日不见就成了这副模样,又要装鬼吓我。”

    也怪不得他如此,被面具吸了半身血肉的陈青,此时近乎只有面皮贴骨,脸颊深凹,配上肚子咕咕直叫,活脱脱一个骷髅恶鬼形象。

    “别说了,修行出了点差错,现在饿得紧,有没有熟的,先拿给我垫垫肚子。”陈青苦笑摆摆手,没提太多,岔开话题脑袋直接就凑上一头金黄烤猪的面前,强忍着舔一口的冲动。

    陈浩放下心来,随后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用烧火棍子挑开一处炭火,把一个焖烤得发灰的泥团取出,熟练得轻轻敲碎,露出里面荷叶包着的一只黄皮大肥鸡,肥鸡香气四溢。

    “今晚有伏雷部的人来吃饭庆功,老爹做东家,下了血本了大摆筵宴,好在平日生意好了不少,不然这次肯定破产。”

    陈浩小声嘀咕,随即语气一变,手一指肥鸡,一脸傲然道,“此乃我秘制的无敌乾坤鸡,天下无二,本来是想偷偷留作宵夜,即青哥与它有缘,就赠于你吧。”

    陈浩拍拍胸脯,装作大义,陈青哪管得了他这装模作样的神情,一听给他吃,手快如电光,直接一把抓向肥鸡,拿起塞进嘴里就吞。

    整只肥鸡下肚,还未尝出什么味道,在陈青胃里就被瞬间消化,化作丝丝真气滋养经脉。

    陈青一愣,虽然他没戴面具,但这内视体内变化的感觉他也没消失,眼见第七经脉延长了一点,又传出阵阵渴望之意。

    “吃肉还能开脉?”

    想到这里,陈青脸色有点发黑,若是平时吐纳积蓄真气滋养经脉也就罢了,要是一辈子吃肉才能进步,那如何得了,他是囊中羞涩,平时就是一年也吃不了几回肉。

    肯定是饿得慌,心理作用,陈青自我安慰。

    在陈青进去内院和姥姥请安时,伏雷部等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到了铺子里边的练武场,场地上早已摆好了十几张酒席,守在门口负责接待的博龙部人热情地招呼伏雷众人落座,两部之间有不少前些日子还一起并肩作战过的相熟之人,此时互相寒暄,好不热闹。

    不多时,在陈莽的亲自带领下,那关姓老者大步走入场内,后面还跟着张琳铁牛,众人瞬间安静。

    关姓老者在中间主席落座,他在主位,左右次位则是陈莽张琳等人,关姓老者干咳一声,给张琳使了个眼色,示意由她来发话,张琳会意,这也是关老有意给她立威。

    张琳高声激昂,“今日是为庆祝我伏雷部得了铜矿一成,诸位都出了不少力气,等回部后,自当论功行赏。”

    说罢又向陈莽谢道,“也多得了博龙部和前辈的鼎力相助,今后我将安排族人在此长期驻守,以保博龙部平安。”

    陈莽微微点头,他五大三粗,听到了张琳的话外之音也没有细想,铜矿他不奢望,觉得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了。

    场下众人也纷纷附和,关姓老者抚须大笑,看着张琳满是欣慰,明显对张琳的表现很是满意,朝陈莽炫耀道,“陈兄,你看我这侄女如何。”

    这陈莽实力只比他弱上一丝,又是从北方而来,对于修行有些独特的见解之处,这几日论武讲道,双方都收益颇多,所以对陈莽也是客客气气,以平辈相称。

    陈莽哪里看不出他的炫耀之意,趁机笑道,“不错不错,张琳甚是灵俐,有她在,伏雷部是后继有人了,只不过...”

    “恩?不过什么?”关姓老者眉头一挑,有些不悦。

    陈莽装作为难,犹豫片刻,照着他二弟预想的说法道,“只是六脉有些弱了,还不如我的外侄,日后怕是难以服众。”

    关姓老者果然上钩,有些好奇道,“哦?琳儿虽只是一境天中期,但也算同辈中的翘楚,你外侄还有这等境界?陈兄莫要吹牛不打草稿才是。”

    关老满脸不信,而此时的陈青在靠边的一席上正与阿弟姥姥陈锋正坐在一起,只见他狼吞虎咽,左抓一把粉面米汤,右擒一把猪腿羊头就往嘴里灌,如恶鬼投胎,途中还不忘嘱咐陈良多吃一些,唬得同桌几人一愣一愣的,丝毫不知自己被两位叔叔卖了。

    直到陈莽大声呼叫,陈锋正早有准备,就拉着陈青走上前去。

    陈青此时还手拿着一只空碗,一脸呆滞得就被拉到了场地中间,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得小声地询问拉他上来的陈锋正。

    “二叔,我们那桌还没吃完呢,现在又去别人那蹭吃吗,这不太好吧。”

    陈青只当是嫌他吃得太多,现在要拉他去别桌吃去。

    陈锋正哭笑不得,饶是他饱读圣坚书,也忍不住骂道,“还吃个屁吃,这是给你拉活来了,记住了,不论胜负,用尽你的全力,一旦成了,你可就出息了。”

    这就是陈锋正见陈青修炼有成后的打算,以陈青的年纪,六脉不弱,只要得到了伏雷部的认可,就有了拜入他们更进一步的希望。

    陈青一愣,才注意到周围诡异的气氛,还有那关姓老者正用凌厉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把口中剩余的肉艰难咽下。

    不等陈青再问,座上的陈莽就向关姓老者抱拳道,“关兄,这就是我的外侄,你看与你侄女比如何?”

    陈锋正趁热打铁,向后座众人高声呼喊,“即是同辈,又都是六脉,不如给大家演武比试一番,酒后助助兴,当个节目。”

    关姓老者目光如电,在陈青上下扫过,确定他只有六脉真气环绕,又见他瘦骨嶙峋,风一吹就倒似的,他微微点头笑道“没想到博龙还有如此人杰,甚好甚好,就让琳儿去与他比试一番。”

    张琳眉头微皱,看着眼前这个满嘴油光的少年,心里有些不情愿,但在关老不容拒绝的示意下,不得不站起身来前去应战。

    台下众人纷纷起哄,这助兴的节目,他们自然不能放过。

    陈青本已缓过神来,见自己对手是一个女子,又有些尴尬,他记得这女子还在他那买过瓜呢,还是与现在一样,英姿十足,却一脸冷漠,仿佛身上每个毛孔都透着生人勿进的样子。

    陈青暗自咂舌,不自觉有些退缩之意,再次低声问陈锋正,“这是个女的啊,我怎么打呀?她还帮称过我买瓜呢。”

    没等陈锋正回答,陈莽像是听到了陈青的话,对着他就是一声怒喝,“战杀只分敌人,哪来的男女?此时还不开始,更待何时。”

    陈锋正听得此言,虽然有些不忍,还是对陈青点了点头,陈青此刻也不在言语,神色一正,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右脚往前跨步一扎马步,丹田真气齐凝于双脚,四平八稳,如在地上生了根,他双手握拳一前一后,这正是这段时间陈莽新教他的秘法。

    陈青自从六脉后,平日里除了卖瓜,就是被陈莽抓来传授这套秘法,说也简单,就只有一招,借力打力,这借力与常人的那些不同,并不只是单单借对手方之力,而是万物之力皆可借,一呼一吸,草飘木摇,世间一切动静无处不是力,关键是如何去借,又如何打出来。

    他记得当时陈莽说到此处时,一脸自傲,在铁匠铺内举起锤子,就如之前打那黑熊一样,只跨出两步,随意地挥出一锤打在一块通红的生铁上,顿时火花四溅,撑铁的台子都被打得弯曲下来,生铁中间更是直接扁进去了一大块,陈莽演示完,手指着自己脚下被他踏得有些粉碎的地板。

    “我借的是大地之力,我站得越紧,反馈给我的力就越大,正所谓是力从地起,此招我取名叫地罗踏,一境一踏,一踏一分力,两踏两分力,我也只能勉强踏出四步。”

    然后陈莽就仔细地把自己借力之法的真气运行路线教给陈青,又叮嘱道。

    “这借力术极其玄妙,不算功法,胜似功法,更能创造功法,每个人明悟不同,借的力自然也不同,在我们陈家族谱上凡是能自创一招半式者,皆是赫赫有名之辈,但你能否自行悟得一招半式,就得看你自己了,在这之前,你可以借鉴我的地罗踏。”

    当时交代完毕,陈莽就放下锤子,转身入内屋休息去了,脸上神情半忧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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