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井中惊魂
余易转头望去，夜色沉沉，并未看见没有殷玲带人前来。
眼下情势已是迫在眉睫，已容不得自己有所迟疑，需得立即进屋化解冲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时，付全拽着稻草的衣襟朝院中的水井而去。
稻草双脚不断蹬地，可依旧延缓不了付全的步伐。
付全将稻草按在井壁之上，目露凶意，怒气冲冲地朝李玉柔叫喊道：“你今天要是不从了老子，老子就将她丢入井中，老子倒要看看，你性子到底是有多刚烈，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见稻草落入如此险境，李玉柔已是脸色苍白，再无一丝血色，咒骂之声已近嘶吼，恨不得将付全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之挫骨扬灰。
“娘……娘……”稻草受制于人，娇小的身躯根本反抗不了一身莽劲的付全，不停啜泣着呼唤着娘亲。
稻草这一声声无助的呼唤犹如一枚枚尖刺，凿入李玉柔心脏，刺痛异常。
李玉柔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将稻草救下，让稻草脱离付全的魔掌。
李玉柔不管不顾地朝着付全扑去。
付全根本就想过稻草受制于自己，而李玉柔仍有反抗之心，愣神当场。
等到付全反应过来之时，李玉柔已至身前。
井边常年沾水，湿滑异常，又加之付全饮酒过度，脚步虚浮，两人刚一接触，付全脚下一滑，便向后栽倒而去。
井壁本就不高，付全吃力不住，瞬间跌落井中。
跌落之时，付全的双手依旧紧紧攥着稻草的衣襟，连带着将稻草拉入了井口。
李玉柔尽力想要抓住女儿的裤脚，可人力终有穷尽时，仅差半寸，便可将女儿的裤脚抓在手中.
可就是这半寸的距离，便犹如一道天堑横亘在生与死之间，令人绝望。
“啊……”
李玉柔的泪水夺眶而出，绝望的嘶哑之声中，承载着此生中最大的不甘。
正在此时，余易从屋外飞身而至，动作迅如闪电，双脚扣在井壁外沿，身子已是探入井中，一手紧紧攥在了稻草的脚踝之处。
余易整个身子如倒钩一样，悬于井上。
“稻草，别怕，我来救你了，”余易朝着井内沉声喊道。
声音在井中回荡，不绝于耳。
“姨娘，我抓住稻草了，快去找根绳子，好让稻草能有借力之处，”余易又朝井外的李玉柔喊道，声音急促。
“易儿，你得抓牢稻草，千万别松手啊，”听见声响之后，李玉柔也不迟疑，转身寻找进屋寻找绳索，却仍不忘叮嘱着余易。
“易……哥哥……”下面传来稻草断断续续的声音，声若蚊蝇，轻不可闻。
借着月光投入井口的微光，余易看见付全双手依旧紧紧抓着稻草的衣襟，有了借势之处，才未让他跌落井底。
正因如此，才让稻草陷入了更大的危急当中。
衣襟紧紧勒住了稻草的颈部，让稻草难以呼吸，双眼已近泛白，呼吸急促。
死亡带来的恐惧让稻草双手不断摸索借力之处，可井壁光滑异常，根本难以抓牢。
而余易身上坠着两人，仅靠双脚扣住井沿，难以发力将两人拉出水井，一时间亦是无能为力。
“付大叔，你快放手，稻草会被你勒死的，”余易朝着井下的付全大声喊道。
“放手，老子才不会放手呢，我可没那份善心，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井下传来付全怒不可遏之声，让余易为之气结。
不过两个呼吸时间，稻草脸泛淤青之色，呼吸停顿，双手无力垂落。
此刻余易深陷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一是等李玉柔找来绳索，将两人拉出井中。
可稻草的境况却容不得有片刻迟疑，拖延片刻便会让稻草窒息而亡。
再则便是让付全先行松手，将稻草拉出井后，再施救于付全。
可此时的付全已是怒火攻心，神智偏激，根本听不进旁人之言。
余易面露挣扎之色，心中亦是难以取舍。
片刻之后，余易心中有了决断，以指尖为器，凿向井内石壁，可堆砌井壁的石头坚硬异常，余易尝试了数次，才从井壁上凿下一颗碎石。
余易指捻石子，沉心静气，借以师公李郅教授的投石之法，御使劲气连通石子，向付全投掷而去。
“啪……”石子正中付全手腕。
石子裹挟着余易的内劲之气，常人难以抵挡其威势。
石子如毒蛇撕咬在付全手腕之上，付全大感痛楚。
骤然间，松开了抓着稻草衣襟的手。
“扑通……”付全跌落井底，水花四溅。
稻草也被余易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得以喘息。
没了付全的牵扯之后，余易身上承担的力量陡然泄去大半，不似之前难以发力。
余易双脚紧扣井沿，以腰为支点，策动全身之力，缓缓将稻草拉出井口。
“呼……”余易将稻草平放在地，伸手探向稻草的动脉之处，发现仍有跳动之后，也是长呼一口郁结之气，心绪渐平。
而这时，李玉柔拿着绳索，才从里屋快步走出，见女儿稻草昏迷在地，李玉柔跪倒在地，抚摸着稻草的脸庞，亦是泣不成声。
“姨娘，稻草只是气息不顺，从而导致神智迷离，没有大碍，你替她抚胸顺气即可，”余易轻声说道。
“稻草，稻草，娘在……”李玉柔依言而言，将稻草扶正，小心翼翼地为稻草抚胸顺气，不断轻声呼唤着稻草。
余易此刻指尖血肉模糊，鲜血直流，正是方才凿壁所致。
十指连心，传来阵阵剧痛之感，疼痛让余易面目扭曲，牙关紧咬。
余易此刻也来不及顾及受伤的伤势，拿起绳索向井中丢去，想将付全从井中捞出。
“付大叔，付大叔……”余易连声呼喊起付全，面露急切之色，迫切想到得到回应。
可井中并无声响传来，余易探头望去，井下一片平静，水面倒映皎月。
见没有回应，余易暗道不好。
付全本就饮酒过度，神智模糊，落水之后，定不能如常人一般挣扎求生。
连忙将绳索系在腰身，另一端则捆在屋舍梁柱之上，确认牢靠之后，余易翻身下井。
入得井后，月光辉映被遮挡其外，水井内昏暗无比，石壁光滑异常，没有可借力之处。
余易只好以背靠壁，脚蹬在另一侧，缓缓下移。
虽已过寒冬，但井内温度寒凉，沁人心骨，呼吸间，便有白雾泛起。
良久之后，余易才触碰到水面，井水透寒，让余易的动作为之一滞。
余易也不知水井深有几许，不敢贸然下水，万一所蓄之水深有数丈，又加之寒凉彻骨，贸然下水，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可预知的险境当中。
余易伸手在水面之上摸索着，借着从缝隙间投下的微弱月光，余易看到了浮在水面之上的布料之物。
余易暗松口气，连忙抓住付全衣物一角，继而将付全带离水面。
井中逼仄异常，又无借力之处，余易只好以蹬直的双腿为平台，让付全趴伏在自己的腿上，不让其溺毙于水中。
井中气温寒凉，空间淤塞，空气越来越稀薄，又加之维持着蹬腿的姿势，不断消耗着余易的体力。
“呼……呼……”
余易感觉自己已是力竭边缘，再无对策，恐将带着付全一起跌落井中。
“易儿，易儿……”正在此时，正愁无法升井的余易便听见井口传来了父亲余渐鸿的呼喊之声。
殷玲终于带人来了。
“爹爹，我没事，”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后，余易心中大定，不安的情绪顿去大半。
稍有余力的余易连忙解下缠在腰间的绳索，将之系在付全身上，并对着井口大喊道：“爹爹，快拉绳索。”
绳索带着付全缓缓上升，而余易依旧脚蹬井壁，尽力不使自己落于水中。
余易抬头望去，付全被拉离出井，而井口再次映现出一轮圆月，月光清冷。
“易儿，抓紧绳子，我们好拉你上来，”井口再次传来父亲急促的话语，并夹杂着其他村民的喧嚷之声。
绳索再次垂落而下，余易连忙将绳索缠绕于腰间。
“爹爹，拉我上去，”稀薄的空气让余易难以发出声响，声音嘶哑，轻不可闻。
余易只好又抖了抖绳索，以作提示。
话落之时，余易便感觉到井内的温度陡然下降，石壁上残留的水渍开始结冰，井中水面之上泛起袅袅薄雾。
狭小的院落中，挤满了被殷玲找来的村民，村中之人，十之七八尽皆于此，就连年迈的李郅与白老大人也在其中。
付全被拉出井后，刘山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借着火炬散发的灼耀光芒，刘山伸出手指撑开付全紧闭的眼眸，便发现付全瞳孔放大，再无收缩。
这一发现，让刘山眉头紧皱。
刘山再次伸手探向付全的颈部动脉，已是停止了波动，没有丝毫动静传来。
“哎……”刘山神情落寞，叹息不断，起身之后，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众人见此，议论之声愈发纷扰，回荡不绝。
余渐鸿一身心思全聚焦在井中的余易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旁人的议论。
感受到绳索上传来的摇晃之感，以及井中余易轻不可闻的回应之声，余渐鸿抓着绳索，将余易拉向井口。
“咦……”才将绳索拉动了十余寸的距离，余渐鸿便感到垂入井中的绳索再难以拉动分毫，仿佛有万钧重物缀在另一端，任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寸进。
而在井内，缓缓上升的余易突然感觉到身形停滞。
双腿脚踝之处传来异感，这异感诡异无比，仿佛铁链拴在脚踝之上，正将自己向井下拉去。
这一感觉，让余易心神颤栗。
借着月晖落入井口的微光，余易俯身向下望去。
一双苍白之手露出水面，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脚踝。
“咕通咕通……”骤然间，平静的水面之上不断地冒出水泡，一张让余易熟悉的脸庞呈现在水面之上。
“付全大叔……”余易如坠冰窟，五脏皆寒，六腑皆颤，失神而言。
这露出水面的，正是付全……
眼下情势已是迫在眉睫，已容不得自己有所迟疑，需得立即进屋化解冲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时，付全拽着稻草的衣襟朝院中的水井而去。
稻草双脚不断蹬地，可依旧延缓不了付全的步伐。
付全将稻草按在井壁之上，目露凶意，怒气冲冲地朝李玉柔叫喊道：“你今天要是不从了老子，老子就将她丢入井中，老子倒要看看，你性子到底是有多刚烈，还认不认你这个女儿。”
“你这人面兽心的畜生，”见稻草落入如此险境，李玉柔已是脸色苍白，再无一丝血色，咒骂之声已近嘶吼，恨不得将付全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之挫骨扬灰。
“娘……娘……”稻草受制于人，娇小的身躯根本反抗不了一身莽劲的付全，不停啜泣着呼唤着娘亲。
稻草这一声声无助的呼唤犹如一枚枚尖刺，凿入李玉柔心脏，刺痛异常。
李玉柔脑海中一片空白。
此刻，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将稻草救下，让稻草脱离付全的魔掌。
李玉柔不管不顾地朝着付全扑去。
付全根本就想过稻草受制于自己，而李玉柔仍有反抗之心，愣神当场。
等到付全反应过来之时，李玉柔已至身前。
井边常年沾水，湿滑异常，又加之付全饮酒过度，脚步虚浮，两人刚一接触，付全脚下一滑，便向后栽倒而去。
井壁本就不高，付全吃力不住，瞬间跌落井中。
跌落之时，付全的双手依旧紧紧攥着稻草的衣襟，连带着将稻草拉入了井口。
李玉柔尽力想要抓住女儿的裤脚，可人力终有穷尽时，仅差半寸，便可将女儿的裤脚抓在手中.
可就是这半寸的距离，便犹如一道天堑横亘在生与死之间，令人绝望。
“啊……”
李玉柔的泪水夺眶而出，绝望的嘶哑之声中，承载着此生中最大的不甘。
正在此时，余易从屋外飞身而至，动作迅如闪电，双脚扣在井壁外沿，身子已是探入井中，一手紧紧攥在了稻草的脚踝之处。
余易整个身子如倒钩一样，悬于井上。
“稻草，别怕，我来救你了，”余易朝着井内沉声喊道。
声音在井中回荡，不绝于耳。
“姨娘，我抓住稻草了，快去找根绳子，好让稻草能有借力之处，”余易又朝井外的李玉柔喊道，声音急促。
“易儿，你得抓牢稻草，千万别松手啊，”听见声响之后，李玉柔也不迟疑，转身寻找进屋寻找绳索，却仍不忘叮嘱着余易。
“易……哥哥……”下面传来稻草断断续续的声音，声若蚊蝇，轻不可闻。
借着月光投入井口的微光，余易看见付全双手依旧紧紧抓着稻草的衣襟，有了借势之处，才未让他跌落井底。
正因如此，才让稻草陷入了更大的危急当中。
衣襟紧紧勒住了稻草的颈部，让稻草难以呼吸，双眼已近泛白，呼吸急促。
死亡带来的恐惧让稻草双手不断摸索借力之处，可井壁光滑异常，根本难以抓牢。
而余易身上坠着两人，仅靠双脚扣住井沿，难以发力将两人拉出水井，一时间亦是无能为力。
“付大叔，你快放手，稻草会被你勒死的，”余易朝着井下的付全大声喊道。
“放手，老子才不会放手呢，我可没那份善心，大不了同归于尽，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井下传来付全怒不可遏之声，让余易为之气结。
不过两个呼吸时间，稻草脸泛淤青之色，呼吸停顿，双手无力垂落。
此刻余易深陷难以抉择的两难境地，一是等李玉柔找来绳索，将两人拉出井中。
可稻草的境况却容不得有片刻迟疑，拖延片刻便会让稻草窒息而亡。
再则便是让付全先行松手，将稻草拉出井后，再施救于付全。
可此时的付全已是怒火攻心，神智偏激，根本听不进旁人之言。
余易面露挣扎之色，心中亦是难以取舍。
片刻之后，余易心中有了决断，以指尖为器，凿向井内石壁，可堆砌井壁的石头坚硬异常，余易尝试了数次，才从井壁上凿下一颗碎石。
余易指捻石子，沉心静气，借以师公李郅教授的投石之法，御使劲气连通石子，向付全投掷而去。
“啪……”石子正中付全手腕。
石子裹挟着余易的内劲之气，常人难以抵挡其威势。
石子如毒蛇撕咬在付全手腕之上，付全大感痛楚。
骤然间，松开了抓着稻草衣襟的手。
“扑通……”付全跌落井底，水花四溅。
稻草也被余易从鬼门关前拽了回来，得以喘息。
没了付全的牵扯之后，余易身上承担的力量陡然泄去大半，不似之前难以发力。
余易双脚紧扣井沿，以腰为支点，策动全身之力，缓缓将稻草拉出井口。
“呼……”余易将稻草平放在地，伸手探向稻草的动脉之处，发现仍有跳动之后，也是长呼一口郁结之气，心绪渐平。
而这时，李玉柔拿着绳索，才从里屋快步走出，见女儿稻草昏迷在地，李玉柔跪倒在地，抚摸着稻草的脸庞，亦是泣不成声。
“姨娘，稻草只是气息不顺，从而导致神智迷离，没有大碍，你替她抚胸顺气即可，”余易轻声说道。
“稻草，稻草，娘在……”李玉柔依言而言，将稻草扶正，小心翼翼地为稻草抚胸顺气，不断轻声呼唤着稻草。
余易此刻指尖血肉模糊，鲜血直流，正是方才凿壁所致。
十指连心，传来阵阵剧痛之感，疼痛让余易面目扭曲，牙关紧咬。
余易此刻也来不及顾及受伤的伤势，拿起绳索向井中丢去，想将付全从井中捞出。
“付大叔，付大叔……”余易连声呼喊起付全，面露急切之色，迫切想到得到回应。
可井中并无声响传来，余易探头望去，井下一片平静，水面倒映皎月。
见没有回应，余易暗道不好。
付全本就饮酒过度，神智模糊，落水之后，定不能如常人一般挣扎求生。
连忙将绳索系在腰身，另一端则捆在屋舍梁柱之上，确认牢靠之后，余易翻身下井。
入得井后，月光辉映被遮挡其外，水井内昏暗无比，石壁光滑异常，没有可借力之处。
余易只好以背靠壁，脚蹬在另一侧，缓缓下移。
虽已过寒冬，但井内温度寒凉，沁人心骨，呼吸间，便有白雾泛起。
良久之后，余易才触碰到水面，井水透寒，让余易的动作为之一滞。
余易也不知水井深有几许，不敢贸然下水，万一所蓄之水深有数丈，又加之寒凉彻骨，贸然下水，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可预知的险境当中。
余易伸手在水面之上摸索着，借着从缝隙间投下的微弱月光，余易看到了浮在水面之上的布料之物。
余易暗松口气，连忙抓住付全衣物一角，继而将付全带离水面。
井中逼仄异常，又无借力之处，余易只好以蹬直的双腿为平台，让付全趴伏在自己的腿上，不让其溺毙于水中。
井中气温寒凉，空间淤塞，空气越来越稀薄，又加之维持着蹬腿的姿势，不断消耗着余易的体力。
“呼……呼……”
余易感觉自己已是力竭边缘，再无对策，恐将带着付全一起跌落井中。
“易儿，易儿……”正在此时，正愁无法升井的余易便听见井口传来了父亲余渐鸿的呼喊之声。
殷玲终于带人来了。
“爹爹，我没事，”听见了父亲的声音后，余易心中大定，不安的情绪顿去大半。
稍有余力的余易连忙解下缠在腰间的绳索，将之系在付全身上，并对着井口大喊道：“爹爹，快拉绳索。”
绳索带着付全缓缓上升，而余易依旧脚蹬井壁，尽力不使自己落于水中。
余易抬头望去，付全被拉离出井，而井口再次映现出一轮圆月，月光清冷。
“易儿，抓紧绳子，我们好拉你上来，”井口再次传来父亲急促的话语，并夹杂着其他村民的喧嚷之声。
绳索再次垂落而下，余易连忙将绳索缠绕于腰间。
“爹爹，拉我上去，”稀薄的空气让余易难以发出声响，声音嘶哑，轻不可闻。
余易只好又抖了抖绳索，以作提示。
话落之时，余易便感觉到井内的温度陡然下降，石壁上残留的水渍开始结冰，井中水面之上泛起袅袅薄雾。
狭小的院落中，挤满了被殷玲找来的村民，村中之人，十之七八尽皆于此，就连年迈的李郅与白老大人也在其中。
付全被拉出井后，刘山急忙上前查看情况。
借着火炬散发的灼耀光芒，刘山伸出手指撑开付全紧闭的眼眸，便发现付全瞳孔放大，再无收缩。
这一发现，让刘山眉头紧皱。
刘山再次伸手探向付全的颈部动脉，已是停止了波动，没有丝毫动静传来。
“哎……”刘山神情落寞，叹息不断，起身之后，朝着众人摇了摇头。
众人见此，议论之声愈发纷扰，回荡不绝。
余渐鸿一身心思全聚焦在井中的余易身上，根本无暇顾及旁人的议论。
感受到绳索上传来的摇晃之感，以及井中余易轻不可闻的回应之声，余渐鸿抓着绳索，将余易拉向井口。
“咦……”才将绳索拉动了十余寸的距离，余渐鸿便感到垂入井中的绳索再难以拉动分毫，仿佛有万钧重物缀在另一端，任自己使尽浑身解数，也难以寸进。
而在井内，缓缓上升的余易突然感觉到身形停滞。
双腿脚踝之处传来异感，这异感诡异无比，仿佛铁链拴在脚踝之上，正将自己向井下拉去。
这一感觉，让余易心神颤栗。
借着月晖落入井口的微光，余易俯身向下望去。
一双苍白之手露出水面，正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脚踝。
“咕通咕通……”骤然间，平静的水面之上不断地冒出水泡，一张让余易熟悉的脸庞呈现在水面之上。
“付全大叔……”余易如坠冰窟，五脏皆寒，六腑皆颤，失神而言。
这露出水面的，正是付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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