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绝。”魏学说，“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今天把事情都了了，没人会知道这事。你回去还是好好做你的市长。乔伟，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吗？”
乔伟只是说：“让我女儿走。”
乔舒荷已经被眼前的阵势吓呆了。这几年来朝夕相处的父母居然有这样的秘密身份，这让她颠覆了自己对他们的认识，她心中百感交集，但在这样紧张的空气中，这些情感都发酵成了担忧。她紧紧握着广斌的手，自己对此都毫无察觉。杨广斌能感受到舒荷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愈发抓得紧了，生怕她离他而去。
“留着她对我们有好处吗？”
“魏学！我们之前说好了，不牵涉无辜的人！”张益说道。
“你对乔伟不是恨之入骨吗？”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平。”张益低声说，他看着阴沉着脸的乔伟，开口道：“乔伟，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都在为组织工作。你在家中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却被他们软禁在这儿。”他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凭什么？我除了他们给我的钱和名我一无所有！还要搭上全家人的性命！这公平吗？”
“不公平就是你背叛的理由？”乔伟的目光像一把剑，直插进张益的身体里，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只说了你一个人。为了不引起社会上的注意，还拉了宋立民和程飞当幌子。其他的我就没干了！我没想伤害你的家人！”张益为自己辩解道。他低下头，嗫嚅道：“然后，然后事情就不归我控制了。顺着你，他们发现了尚月和杨广斌。他们还传了你女儿的谣言，这跟我都没关系！”
“叛徒！你别美化自己了！”乔伟的怒火爆发了，他起身，周围冒出来一圈持枪的人，冲着他。他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到舒荷面前拉起她便走到门口，发疯般地扭动着门把手。
“别费劲了，”魏学冷冷地说。
正当此刻，杨广斌突然冲上来，手中用解锁器按住门，用力一开，再迅速把舒荷从门缝中推出去，大吼一声：“快跑！别回头！活着出去！”。舒荷只听到里面传来两声枪响，门便关上了。一时间，舒荷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想与她爱的人在一起，哪怕生命灰飞烟灭。但广斌冒死救她的一瞬说出的话仍将她从难抑的悲痛中拉了一把。转过身，她奋力向前奔跑，“爸爸！妈妈！广斌！”她不住地默念着。身边的风将她的泪水吹散。
来时的一道道门没有成为阻碍她前进的障碍。她冲下楼梯，一直跑出整座大楼，再向前跑，扎进了家附近的一所小超市。舒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倒在蔬菜货架边。她想象中的追兵没有出现。超市中的大爷大妈正在挑选蔬果，议价、称重、付款。生活还在运转着，气氛平和而安详。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了她，动动嘴唇，好像是要帮助她的意思。舒荷无力地举起手，摆了摆，拒绝了陌生人的好意。
当晚，直到超市打烊，舒荷都一直坐在货架旁边，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面对魏家的杀亲之仇，面对他们对自己的追杀，面对刚刚获得有瞬间湮灭的初恋……她在这一天明白了太多太多，一时间甚至无法接受这些事实。
超市已经空无一人。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留着一小撮胡子的老人向她走来，有些吃力地蹲下，说了句：“小姑娘，回家吧。”舒荷摇摇头，没有作声。
老人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说：“先站起来，我给你弄点吃的。”他虽然年老，却依然精壮，将已经无法站立的舒荷架起来，把她搀到附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舒荷看着老人的脸，感觉有一点面熟。不一会儿，老人端着一碗面向她走来，面里还卧着一个鸡蛋。在热气氤氲中，舒荷看着老人的脸，突然抑制不住地哭了。那张脸皱纹纵横，像写着密码的羊皮卷，而密码背后的真实，却让她想到了保护自己已近一年的那个男人。老人仿佛洞悉一切，轻轻地拍拍她颤抖的肩说：“哭吧。”
那晚，舒荷吃完了老人为她煮的面。她在超市的冰柜里取出一罐冰啤酒，说：“这个多少钱？”老人摆摆手说：“我请你。”舒荷拉开拉环，听着泡沫升腾有碎裂的声音，抿了一口，嘴里陌生的苦涩让她咳嗽了一下。这是她十八岁成年的味道。她转而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是一口，仿佛在吞咽全部的痛苦。
第二天天明，她在老人店里新进的报纸上得知，魏学和张市长已经死于非命。乔舒荷的目光迅速收集着与父母和广斌有关的细节，发现上面没有提及这些，却说整个魏氏家族的特务机构已经被破坏，魏家正在准备让出控制权。
怎么会这样？爸爸呢？妈妈呢？广斌呢？
乔伟只是说：“让我女儿走。”
乔舒荷已经被眼前的阵势吓呆了。这几年来朝夕相处的父母居然有这样的秘密身份，这让她颠覆了自己对他们的认识，她心中百感交集，但在这样紧张的空气中，这些情感都发酵成了担忧。她紧紧握着广斌的手，自己对此都毫无察觉。杨广斌能感受到舒荷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愈发抓得紧了，生怕她离他而去。
“留着她对我们有好处吗？”
“魏学！我们之前说好了，不牵涉无辜的人！”张益说道。
“你对乔伟不是恨之入骨吗？”
“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平。”张益低声说，他看着阴沉着脸的乔伟，开口道：“乔伟，我们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都在为组织工作。你在家中尽享天伦之乐的时候，我却被他们软禁在这儿。”他的声音高了一个八度：“凭什么？我除了他们给我的钱和名我一无所有！还要搭上全家人的性命！这公平吗？”
“不公平就是你背叛的理由？”乔伟的目光像一把剑，直插进张益的身体里，要把他碎尸万段。
“我只说了你一个人。为了不引起社会上的注意，还拉了宋立民和程飞当幌子。其他的我就没干了！我没想伤害你的家人！”张益为自己辩解道。他低下头，嗫嚅道：“然后，然后事情就不归我控制了。顺着你，他们发现了尚月和杨广斌。他们还传了你女儿的谣言，这跟我都没关系！”
“叛徒！你别美化自己了！”乔伟的怒火爆发了，他起身，周围冒出来一圈持枪的人，冲着他。他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到舒荷面前拉起她便走到门口，发疯般地扭动着门把手。
“别费劲了，”魏学冷冷地说。
正当此刻，杨广斌突然冲上来，手中用解锁器按住门，用力一开，再迅速把舒荷从门缝中推出去，大吼一声：“快跑！别回头！活着出去！”。舒荷只听到里面传来两声枪响，门便关上了。一时间，舒荷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只想与她爱的人在一起，哪怕生命灰飞烟灭。但广斌冒死救她的一瞬说出的话仍将她从难抑的悲痛中拉了一把。转过身，她奋力向前奔跑，“爸爸！妈妈！广斌！”她不住地默念着。身边的风将她的泪水吹散。
来时的一道道门没有成为阻碍她前进的障碍。她冲下楼梯，一直跑出整座大楼，再向前跑，扎进了家附近的一所小超市。舒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瘫倒在蔬菜货架边。她想象中的追兵没有出现。超市中的大爷大妈正在挑选蔬果，议价、称重、付款。生活还在运转着，气氛平和而安详。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有人看到了她，动动嘴唇，好像是要帮助她的意思。舒荷无力地举起手，摆了摆，拒绝了陌生人的好意。
当晚，直到超市打烊，舒荷都一直坐在货架旁边，目光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面对魏家的杀亲之仇，面对他们对自己的追杀，面对刚刚获得有瞬间湮灭的初恋……她在这一天明白了太多太多，一时间甚至无法接受这些事实。
超市已经空无一人。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留着一小撮胡子的老人向她走来，有些吃力地蹲下，说了句：“小姑娘，回家吧。”舒荷摇摇头，没有作声。
老人没有再继续追问。他说：“先站起来，我给你弄点吃的。”他虽然年老，却依然精壮，将已经无法站立的舒荷架起来，把她搀到附近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舒荷看着老人的脸，感觉有一点面熟。不一会儿，老人端着一碗面向她走来，面里还卧着一个鸡蛋。在热气氤氲中，舒荷看着老人的脸，突然抑制不住地哭了。那张脸皱纹纵横，像写着密码的羊皮卷，而密码背后的真实，却让她想到了保护自己已近一年的那个男人。老人仿佛洞悉一切，轻轻地拍拍她颤抖的肩说：“哭吧。”
那晚，舒荷吃完了老人为她煮的面。她在超市的冰柜里取出一罐冰啤酒，说：“这个多少钱？”老人摆摆手说：“我请你。”舒荷拉开拉环，听着泡沫升腾有碎裂的声音，抿了一口，嘴里陌生的苦涩让她咳嗽了一下。这是她十八岁成年的味道。她转而喝了一大口，然后又是一口，仿佛在吞咽全部的痛苦。
第二天天明，她在老人店里新进的报纸上得知，魏学和张市长已经死于非命。乔舒荷的目光迅速收集着与父母和广斌有关的细节，发现上面没有提及这些，却说整个魏氏家族的特务机构已经被破坏，魏家正在准备让出控制权。
怎么会这样？爸爸呢？妈妈呢？广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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