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阳神
丛林深处出现了几株高达百米的巨树，果实在黑夜里像灯一样闪着光芒。
“……”辉夜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能感受到粗壮的树干里流淌着原始的生命脉动。
“记住，进去后务必按计划执行，谁也不许擅自行动。”朝香叮嘱完，走向正中的那棵巨树。下一秒，她的身影竟已沉入了树皮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暗月不悦地闷哼了一声，紧跟着穿越了这个神秘的入口。
“你先。”辉夜示意枫先进去。等只剩下自己一人后，她再次确认附近并未有人发现她们的踪迹，于是放心地闭上眼，循着生命的气息一步跨了进去。
当她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村子的内部。远远的能看到一座祭坛，许多皮肤黝黑的人类戴着面具，一边围着祭坛歌唱呐喊，一边随着音乐鼓点起舞，似乎是正在举办什么重要的仪式。
朝香默默指了指祭坛的方向，用手势示意其他人小心靠近，不要惊动部落民。借着夜色和结界的掩护，她们顺利来到祭坛附近，正巧看到几个健壮的黑人男子将一副沉重的黑色铠甲吃力地抬上了祭坛。
数不清的部落民朝着祭坛跪拜下来，齐声呼喊着祈祷般的话语。
黑色的光……伟大的救世主……这些人说的果然是神语……辉夜的视线随着黑色辉煌帝的移动逐渐抬高，很快看到了站在祭坛最高处的那名黑色战士，以及在他身侧的一位蓝发女子。
那一瞬间，她恍惚感觉这两个人似乎都在哪里见过。
“！”蓦地，枫用力拽了拽辉夜的衣角，就在刚刚人群跪下之时，她发现了祭坛前摆着的两个木架，而她们苦苦寻找的两人，正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那里。
“！”辉夜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情绪激动之下险些失声大喊出来。
“……”朝香及时攥紧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着急。就在这时，黑色铠甲忽然自己浮上了半空，背后像冒烟般逐渐显现出铠甲的意志之灵。见此神迹，部落民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恐惧却又虔诚地再度拜倒。
而站在最高处的黑色战士，全身都沐浴在焚烧致幻菌菇的烟气中，他仰望着黑色的辉煌帝铠甲，进入了类似通灵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美丽的蓝发女子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凝望着身边那个双目失神的青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荒诞诡异的场面。然而，她眼神充满了悲哀，即使是素不相识之人，亦能看出她是爱着那位战士的。
忽然，黑色铠甲弹出一道犀利刺眼的电光，顷刻间将祭坛的一角击得粉碎，紧接着又有无数电光飞出，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部落民们被吓呆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哭喊着四散奔逃。
“大家立刻逃出去！快——！”在黑色战士惊愕不已的时候，女子顾不得自己被飞溅的碎石所伤，高声指挥族人通过生命之树逃离村子。
躺在木架上不省人事的辽和征士，此刻自然没有办法躲避密集的袭击。闪电无情地劈了过去，瞬间将两人的身体打得弹上了半空，眼看就要重重地坠落在地。
可就在这时，一红一绿两个光球将他们温柔地包裹了起来，在黑色战士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两人的额头依稀浮现出“仁”与“礼”的字样。
由黑色辉煌帝发出的电光仅仅停顿了片刻，随即像是怒不可遏般再度暴走，执拗地继续向二人发动强力的袭击。在这个过程中，大地开裂，祭坛几乎全毁，仿佛在宣示除了铠甲，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必存在一般。就连最为虔诚的黑色战士都难以在这般无差别攻击下幸免，为了保护身后的蓝发女子，他被数道闪电击中，全身挂彩，鲜血沿着黝黑强韧的肌肉缓缓淌下，没入了脚下的泥土中。
然而，包裹着辽和征士的光芒却从未黯淡，始终坚定地守护着二人的生命。
“他们有着不被铠甲所影响的高贵心灵……”女子自知今日可能再无生路，悲哀地望向了身边的爱人，“姆卡拉，你没有这样的心……”
听到这样的话，被称为姆卡拉的黑色战士瞬间表情严峻起来。
“趁现在，快！”无知的部落民都已逃出了这个村落，朝香知道时机到了，一声令下，自己就已用瞬间移动来到了黑色战士的面前。
“！”姆卡拉大惊失色，鹰隼般的眼神凶狠地逼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同时摘下了背后的黑水晶回旋钩，挥手示意身后的女子退后。
趁敌人的注意力被朝香吸引的瞬间，辉夜和暗月同时出手，将正在承受铠甲袭击的二人救下，回到了枫所在的安全位置。
“辽——！”终于见到丈夫的那一刻，枫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的……”看到征士连护甲上都遍布触目惊心的破损，无数凝固发黑的血渍和尘土混在一起，让原本翠绿的护甲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颜色，辉夜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敢想象征士的血肉之躯究竟经受了怎样残忍的攻击。泪水在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牙齿更是要将娇嫩的唇瓣咬出血来。
“你还有时间哭？赶紧救人啊！”暗月厉声斥责了对方。刚刚她试着将神力注入辽的身体，可惜实在不擅长治疗。看到枫焦灼而痛苦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在凡人面前丢了脸，又根本无计可施，只得不耐烦地催促辉夜动作快些。
辉夜自然明白，除了征士，辽也急需自己的帮助。于是，她迅速用手背抹去眼泪，集中精力开始为征士治疗。然而，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一股异样，双手变得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辉夜大人？”心急如焚的枫也发现，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征士竟迟迟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呼吸困难，根本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为什么我的力量会不起作用……”辉夜过去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不禁怀疑是否因为灭世者的力量太强，才使得她无法治愈它造成的创伤。
“嘁，真没用！”见此情形，暗月难免也有些恼火。这两个男人伤得这么重，要是不快点找到治疗方法，世界上就要多两个寡妇了。她跟他们虽然没什么交情，可要是阿尔忒弥斯失去丈夫，谁知道螺呪罗会不会因为同情她而旧情复燃？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烦躁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幸福，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夺走！
“阿尔忒弥斯殿下！”就在辉夜六神无主之时，忽然听到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唤她前世的名字。她下意识抬起头，惊愕地发现向这边走来的正是之前在姆卡拉身边的那个蓝发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会说古老的神语，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辉夜猜测对方必然和神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我是河神的女儿达芙妮，现世的名字叫娜莉娅。”自称娜莉娅的女子似乎没有隐瞒的打算，在辉夜身前数米处站定后，她一边回答，一边转身望向了远处那仍在和朝香对峙的黑色战士。片刻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回过头再度看向辉夜，揭晓了另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而姆卡拉……就是您曾经的孪生兄弟……”
“！”原本听到“达芙妮”的那一刻，辉夜就已经十分震惊了，可还没等她消化完毕，就被后面那句话彻底惊呆了。那个使用黑色辉煌帝的战士，重伤征士和辽的敌人，竟然……竟然会是司掌光明与预言，被后世称为太阳神的阿波罗？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离奇的事……他现在看上去纯粹就是一只凶猛而原始的野兽，和前世那样貌俊美，才华横溢的神明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这怎么可能？”暗月也蹙起了眉头。俄里翁的惨死，让她深深记住了仇人可憎的面目，此刻自然还能回想起他本该是什么模样，“你说那个黑得像炭一样的蠢货是阿波罗？别开玩笑了！”
“姆卡拉被辉煌帝所控制，恳请您唤醒他的理智吧！”娜莉娅却向辉夜求救。
“我？”辉夜低头看着仍在昏迷的丈夫，想到他如今生命垂危，都是拜那个早已撕破脸的亲哥哥所赐，便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冷漠地拒绝道，“如果连你都无法让他恢复理智，我又能做什么？何况他身为神明，在铠甲面前的意志竟还比不过毫无神力的人类，我没有这样自甘堕落的兄弟。”
“阿尔忒弥斯殿下，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于战斗的！”见辉夜不肯相助，娜莉娅不愿意放弃，苦苦哀求道，“我如今是幻之部落的祭司，知道辉煌帝铠甲许多隐秘的过往，只要能唤醒姆卡拉，我会尽全力助您和雅典娜殿下一臂之力。您与他曾经血脉相连，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我怎么听说阿波罗那时疯狂迷恋你，可你情愿变成一棵树，都不愿接受他的求爱。如今他转世成这副尊容，你反倒甘愿追随在他身边了？是回心转意了？还是厄洛斯的箭失效了？”暗月对娜莉娅无视自己的表现相当不满，忍不住冷嘲热讽了起来，“也亏你有脸向阿尔忒弥斯求情，现在她连自己的男人快保不住了，还有闲工夫去管你的男人吗？呵……”
“……”辉夜不禁深深蹙起了眉，暗月的话虽然难听，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征士危在旦夕，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救他，确实无暇再顾及其他事。
“正因为有黑色辉煌帝的诅咒，他们的伤才无法治愈。”娜莉娅急切地说道，只要能让姆卡拉恢复意识，辉煌帝就会失去重要的宿主，力量也会随之得到削弱。请您相信我！这不只是为了您的哥哥，也是为了拯救您的丈夫和整个世界。”
“哼，巧言令色。”对于她的说辞，暗月表现得相当不屑。
“……”然而，看到娜莉娅宛如清泉般的双眸中流露出来的悲伤，辉夜忽然与她感同身受，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信任。既然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如就先按照她的建议，唤醒阿波罗试试看吧。
终于，她下定决心，动作轻柔地将征士的身体放躺在地上，又不舍地注视了他片刻后，开口说道，“阿枫，能拜托你暂时替我照看一下征士吗？”
她扬起手，召唤出月光结界，将枫、辽与征士一起安全地包裹进去，嘱托道，“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你们先到村子外避一避。当麻和秀在山谷那边调查，趁现在去跟他们会合吧，我们解决完这边的麻烦就会立刻赶过去的。”
“大家……请一定要小心啊！”结界缓缓浮上半空，枫尽管担心朋友的安危，却也明白自己如今的任务是照顾伤员，必须尽快带着他们远离前线。
“呼……”当结界完全从生命之树那里消失后，辉夜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瞬间移动到了朝香的身侧。望着不远处持警戒姿态的姆卡拉，她心中五味杂陈，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姐，既然他是阿波罗的话，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行。”娜莉娅向辉夜求助时，朝香虽然在和姆卡拉对峙，却刻意用神力提高自己的听力，明白了两人的真实身份。面对妹妹的打算，她显然不太赞成，“他浑身都是戾气，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这样的状态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就算你们二人前世有血脉的羁绊，也不可能轻易让他恢复清醒的。”
“既然他已经变成了战斗的机器……那就干脆让他打个够好了。”话音刚落，新月弓便已随辉夜的意念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无数银色的月光瞬间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面对曾经最亲的那个人，她毫不犹豫地拉紧弓弦，瞄准其所在的方向，“黑色辉煌帝那边就麻烦姐姐盯紧了。只要他不穿上铠甲，我应该能够应付得来。在我没有失败之前，无论如何……还请姐姐不要插手。”
她已经许久没有战斗过了，却异常坚决。不等朝香开口同意，弦声骤然响起，月光的箭矢已极速飞出，在顷刻间分裂成无数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之网，将姆卡拉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伴随着爆炸引发的巨响，娜莉娅心脏收紧，下意识发出了担心的惊呼。
“如果他真是阿波罗转世，只要不伤及要害就死不了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暂时轮不到自己上场，暗月实在感到有些无趣，只能继续拿身边的娜莉娅开刀，“像阿尔忒弥斯那样软弱的个性，弑兄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大可放心。”
“你今天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朝香已经撤了回来，看来是默认了辉夜的选择。黑色的辉煌帝此刻仍漂浮在半空中，不知何时起，它已停止对外释放电光，仿佛真正的造物主般，冷漠地俯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其傲慢的态度和深不可测的实力，让朝香在反感之余更加紧绷了神经。这已经是最后的敌人了，人类文明的命运现在交到了他们这一行人手中，最终的结局将是生存还是毁灭，全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了。仔细想想，宙斯还真好意思留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下来。
“看戏嘛~兄妹相残这种好戏，如今可是难得一见了呢。”暗月却依然满脸戏谑，看着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津津有味地评价道，“唔……表现不错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妹妹有这个水平？看来比起亲兄弟，果然还是自己睡过的男人更重要呢~要这么说起来……达芙妮，你接受了那个家伙，该不会是现世跟他有了一腿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不要口吐粗鄙之语。”娜莉娅和姆卡拉这一世的关系是未婚夫妻，而她保留了前世的记忆，思维层次远超一般的部落民甚至姆卡拉。因为此事关乎辉煌帝的秘密，她终于主动说出前世的真相，“我当时躲避阿波罗的追求，并非是因为中了爱神的诅咒之箭……我曾经也像其他仙女那样，偷偷地仰慕着他的光芒。可是……当有一天他主动向我走近，我忽然发现他的灵魂正被一个黑色的影子所裹挟……我从未见过那样黑暗恐怖的存在，以至于无法再听见他说的任何话，心中只剩下逃离这一个念头……当神时代毁灭后，我的意识开始消散，那时我忽然听到了大神的声音。他告诉我，阿波罗是被灭世者选择的宿主，要我务必保存所有的记忆，等待转世后救赎他的那一天……”
“你说什么？！”听到如此惊人的真相，朝香几乎下意识质疑道，“预言里会带来灾厄的那个黑影，难道不是阿尔忒弥斯体内的亚底米吗？！”
“好哇……”暗月显然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气急反笑道，“封印了我那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被人给耍了，哈哈哈……真是活该啊你们！！！”
“……”朝香没有接暗月的话，此刻她正在脑海中快速梳理得到的最新线索。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辉煌帝或许并非诞生于地球，而是某个属于铠甲的位面。通过两个世界的连接点，它们得以将自己的力量投射到现实，并寻找合适的宿主代替自己活动，将世界引向战争的漩涡……如果她的推测没错，那么附近的山谷恐怕就是所谓的连接点，其中两片等身大的黑水晶丛与白水晶丛，即使距离遥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内部涌动的奇异能量，很可能就是它们投射力量的枢纽。
“阿波罗！你清醒一点！！！”专注于战斗的辉夜并不知道对方早在前世就已经沦为辉煌帝的爪牙。担忧与愤怒交织的她发挥出了超常的战斗水准，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靠密集的箭雨一度将对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姆卡拉是一位天生的战士，很快就发现了挽回颓势的关键——打近身战。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到了对方的面前。当黑色回旋镖重重地砸下时，辉夜不得不用手中的弓勉强格挡，然后趁机做出瞬间移动，重新拉开了距离。
“看样子，近战还是太吃亏了啊……”这样下去恐怕要输，暗月略一思忖，忽然召唤出一把剑，朝辉夜扔了过去，喊道，“阿尔忒弥斯，接着！”
“！”剑接到手中的那一刻，辉夜立刻感受到其中奔涌而出的强大力量。
“暂时借给你用了，好好打，别丢了我的脸。”暗月十分得意地双手抱胸，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意味深长，“更别给你的夫家丢脸啊，是不是？”
“……”辉夜无暇理会她的玩笑，如今有剑在手，她终于能够近身作战了。
“你是什么人？！”始终缄默不语犹如哑巴一般的姆卡拉，忽然开口说话了。在他的脑海中，自己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伟大的主人去战斗。越是与主人的力量发生共鸣，他就发现自己的记忆越变得断断续续。渐渐地，他开始淡忘部落族人的名字，如今还能回忆起来的，就只剩下一直深爱着的女子了。
不久前，主人忽然苏醒，降下神谕，要他前往东方的世界寻找白色的辉煌帝，然后打败它。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他从五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铠甲之力，却没能成功见到真正的对手。他实在不懂敌人出了什么状况，只能把拥有辉煌帝力量的人直接送到主人面前。山谷里的水晶丛吸收了两副铠甲的力量，却愤怒地放出电光，凶狠地击伤了他，似乎是在指责他没能带回完整的白色铠甲。
尽管曾亲眼目睹两位战士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保护，得以在主人的威光下存活，他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仰。一定是因为和辉煌帝的共鸣还不够，他如此想着，娜莉娅的规劝也在耳边变得越来越模糊。
“如果你还有身为神明的骄傲，还有身为一个人的自尊，就好好想想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战！”见他还能说话，辉夜决定抬出他前世最大的软肋，“你第一次战斗就是为了保护勒托和我，难道全都忘了吗？！”
“勒……托……”听到这个名字，姆卡拉感觉脑海里骤然劈下了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一片黑暗的空间。因为犹豫，他毫无破绽的动作也在这一刻变得迟缓，紧接着右手臂一阵钻心的剧痛，竟是对方趁机用剑偷袭了他！
“姆卡拉！”看到爱人的手臂顷刻间鲜血如注，娜莉娅高声喊了出来。
“快些醒过来吧，阿波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辉夜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手掌握紧锋利的剑刃，立时便有温热的血从割开的伤口中流出，滴在了姆卡拉的伤处。兄妹二人血液相溶的那一刻，忽然闪耀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阿……尔忒弥斯……”血脉共鸣之下，黑色的战士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辉夜从未见过这样的植物，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能感受到粗壮的树干里流淌着原始的生命脉动。
“记住，进去后务必按计划执行，谁也不许擅自行动。”朝香叮嘱完，走向正中的那棵巨树。下一秒，她的身影竟已沉入了树皮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哼。”暗月不悦地闷哼了一声，紧跟着穿越了这个神秘的入口。
“你先。”辉夜示意枫先进去。等只剩下自己一人后，她再次确认附近并未有人发现她们的踪迹，于是放心地闭上眼，循着生命的气息一步跨了进去。
当她重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置身于村子的内部。远远的能看到一座祭坛，许多皮肤黝黑的人类戴着面具，一边围着祭坛歌唱呐喊，一边随着音乐鼓点起舞，似乎是正在举办什么重要的仪式。
朝香默默指了指祭坛的方向，用手势示意其他人小心靠近，不要惊动部落民。借着夜色和结界的掩护，她们顺利来到祭坛附近，正巧看到几个健壮的黑人男子将一副沉重的黑色铠甲吃力地抬上了祭坛。
数不清的部落民朝着祭坛跪拜下来，齐声呼喊着祈祷般的话语。
黑色的光……伟大的救世主……这些人说的果然是神语……辉夜的视线随着黑色辉煌帝的移动逐渐抬高，很快看到了站在祭坛最高处的那名黑色战士，以及在他身侧的一位蓝发女子。
那一瞬间，她恍惚感觉这两个人似乎都在哪里见过。
“！”蓦地，枫用力拽了拽辉夜的衣角，就在刚刚人群跪下之时，她发现了祭坛前摆着的两个木架，而她们苦苦寻找的两人，正一动不动地仰面躺在那里。
“！”辉夜显然也看到了他们，情绪激动之下险些失声大喊出来。
“……”朝香及时攥紧了她的胳膊，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不要着急。就在这时，黑色铠甲忽然自己浮上了半空，背后像冒烟般逐渐显现出铠甲的意志之灵。见此神迹，部落民们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恐惧却又虔诚地再度拜倒。
而站在最高处的黑色战士，全身都沐浴在焚烧致幻菌菇的烟气中，他仰望着黑色的辉煌帝铠甲，进入了类似通灵的状态。
“……”看到这一幕，美丽的蓝发女子无动于衷，只是默默凝望着身边那个双目失神的青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荒诞诡异的场面。然而，她眼神充满了悲哀，即使是素不相识之人，亦能看出她是爱着那位战士的。
忽然，黑色铠甲弹出一道犀利刺眼的电光，顷刻间将祭坛的一角击得粉碎，紧接着又有无数电光飞出，像是完全失控了一般，开始无差别攻击周围的一切。部落民们被吓呆了，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哭喊着四散奔逃。
“大家立刻逃出去！快——！”在黑色战士惊愕不已的时候，女子顾不得自己被飞溅的碎石所伤，高声指挥族人通过生命之树逃离村子。
躺在木架上不省人事的辽和征士，此刻自然没有办法躲避密集的袭击。闪电无情地劈了过去，瞬间将两人的身体打得弹上了半空，眼看就要重重地坠落在地。
可就在这时，一红一绿两个光球将他们温柔地包裹了起来，在黑色战士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两人的额头依稀浮现出“仁”与“礼”的字样。
由黑色辉煌帝发出的电光仅仅停顿了片刻，随即像是怒不可遏般再度暴走，执拗地继续向二人发动强力的袭击。在这个过程中，大地开裂，祭坛几乎全毁，仿佛在宣示除了铠甲，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必存在一般。就连最为虔诚的黑色战士都难以在这般无差别攻击下幸免，为了保护身后的蓝发女子，他被数道闪电击中，全身挂彩，鲜血沿着黝黑强韧的肌肉缓缓淌下，没入了脚下的泥土中。
然而，包裹着辽和征士的光芒却从未黯淡，始终坚定地守护着二人的生命。
“他们有着不被铠甲所影响的高贵心灵……”女子自知今日可能再无生路，悲哀地望向了身边的爱人，“姆卡拉，你没有这样的心……”
听到这样的话，被称为姆卡拉的黑色战士瞬间表情严峻起来。
“趁现在，快！”无知的部落民都已逃出了这个村落，朝香知道时机到了，一声令下，自己就已用瞬间移动来到了黑色战士的面前。
“！”姆卡拉大惊失色，鹰隼般的眼神凶狠地逼视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同时摘下了背后的黑水晶回旋钩，挥手示意身后的女子退后。
趁敌人的注意力被朝香吸引的瞬间，辉夜和暗月同时出手，将正在承受铠甲袭击的二人救下，回到了枫所在的安全位置。
“辽——！”终于见到丈夫的那一刻，枫压抑已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的……”看到征士连护甲上都遍布触目惊心的破损，无数凝固发黑的血渍和尘土混在一起，让原本翠绿的护甲几乎看不出曾经的颜色，辉夜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不敢想象征士的血肉之躯究竟经受了怎样残忍的攻击。泪水在一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牙齿更是要将娇嫩的唇瓣咬出血来。
“你还有时间哭？赶紧救人啊！”暗月厉声斥责了对方。刚刚她试着将神力注入辽的身体，可惜实在不擅长治疗。看到枫焦灼而痛苦的眼神，她感觉自己在凡人面前丢了脸，又根本无计可施，只得不耐烦地催促辉夜动作快些。
辉夜自然明白，除了征士，辽也急需自己的帮助。于是，她迅速用手背抹去眼泪，集中精力开始为征士治疗。然而，很快她便察觉到了一股异样，双手变得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辉夜大人？”心急如焚的枫也发现，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的征士竟迟迟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呼吸困难，根本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
“为什么我的力量会不起作用……”辉夜过去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问题，不禁怀疑是否因为灭世者的力量太强，才使得她无法治愈它造成的创伤。
“嘁，真没用！”见此情形，暗月难免也有些恼火。这两个男人伤得这么重，要是不快点找到治疗方法，世界上就要多两个寡妇了。她跟他们虽然没什么交情，可要是阿尔忒弥斯失去丈夫，谁知道螺呪罗会不会因为同情她而旧情复燃？想到这里，她的心情更烦躁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等来了幸福，谁也别想从她手里夺走！
“阿尔忒弥斯殿下！”就在辉夜六神无主之时，忽然听到远远的似乎有人在唤她前世的名字。她下意识抬起头，惊愕地发现向这边走来的正是之前在姆卡拉身边的那个蓝发女子。
“你……究竟是什么人？”会说古老的神语，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辉夜猜测对方必然和神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实在想不出会是谁。
“我是河神的女儿达芙妮，现世的名字叫娜莉娅。”自称娜莉娅的女子似乎没有隐瞒的打算，在辉夜身前数米处站定后，她一边回答，一边转身望向了远处那仍在和朝香对峙的黑色战士。片刻后，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回过头再度看向辉夜，揭晓了另一个人的真实身份，“而姆卡拉……就是您曾经的孪生兄弟……”
“！”原本听到“达芙妮”的那一刻，辉夜就已经十分震惊了，可还没等她消化完毕，就被后面那句话彻底惊呆了。那个使用黑色辉煌帝的战士，重伤征士和辽的敌人，竟然……竟然会是司掌光明与预言，被后世称为太阳神的阿波罗？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离奇的事……他现在看上去纯粹就是一只凶猛而原始的野兽，和前世那样貌俊美，才华横溢的神明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这怎么可能？”暗月也蹙起了眉头。俄里翁的惨死，让她深深记住了仇人可憎的面目，此刻自然还能回想起他本该是什么模样，“你说那个黑得像炭一样的蠢货是阿波罗？别开玩笑了！”
“姆卡拉被辉煌帝所控制，恳请您唤醒他的理智吧！”娜莉娅却向辉夜求救。
“我？”辉夜低头看着仍在昏迷的丈夫，想到他如今生命垂危，都是拜那个早已撕破脸的亲哥哥所赐，便难以抑制胸中的怒火，冷漠地拒绝道，“如果连你都无法让他恢复理智，我又能做什么？何况他身为神明，在铠甲面前的意志竟还比不过毫无神力的人类，我没有这样自甘堕落的兄弟。”
“阿尔忒弥斯殿下，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于战斗的！”见辉夜不肯相助，娜莉娅不愿意放弃，苦苦哀求道，“我如今是幻之部落的祭司，知道辉煌帝铠甲许多隐秘的过往，只要能唤醒姆卡拉，我会尽全力助您和雅典娜殿下一臂之力。您与他曾经血脉相连，一定有办法救他的！”
“我怎么听说阿波罗那时疯狂迷恋你，可你情愿变成一棵树，都不愿接受他的求爱。如今他转世成这副尊容，你反倒甘愿追随在他身边了？是回心转意了？还是厄洛斯的箭失效了？”暗月对娜莉娅无视自己的表现相当不满，忍不住冷嘲热讽了起来，“也亏你有脸向阿尔忒弥斯求情，现在她连自己的男人快保不住了，还有闲工夫去管你的男人吗？呵……”
“……”辉夜不禁深深蹙起了眉，暗月的话虽然难听，却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征士危在旦夕，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救他，确实无暇再顾及其他事。
“正因为有黑色辉煌帝的诅咒，他们的伤才无法治愈。”娜莉娅急切地说道，只要能让姆卡拉恢复意识，辉煌帝就会失去重要的宿主，力量也会随之得到削弱。请您相信我！这不只是为了您的哥哥，也是为了拯救您的丈夫和整个世界。”
“哼，巧言令色。”对于她的说辞，暗月表现得相当不屑。
“……”然而，看到娜莉娅宛如清泉般的双眸中流露出来的悲伤，辉夜忽然与她感同身受，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信任。既然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不如就先按照她的建议，唤醒阿波罗试试看吧。
终于，她下定决心，动作轻柔地将征士的身体放躺在地上，又不舍地注视了他片刻后，开口说道，“阿枫，能拜托你暂时替我照看一下征士吗？”
她扬起手，召唤出月光结界，将枫、辽与征士一起安全地包裹进去，嘱托道，“这里马上就要变成战场了，你们先到村子外避一避。当麻和秀在山谷那边调查，趁现在去跟他们会合吧，我们解决完这边的麻烦就会立刻赶过去的。”
“大家……请一定要小心啊！”结界缓缓浮上半空，枫尽管担心朋友的安危，却也明白自己如今的任务是照顾伤员，必须尽快带着他们远离前线。
“呼……”当结界完全从生命之树那里消失后，辉夜长出了一口气，转过身瞬间移动到了朝香的身侧。望着不远处持警戒姿态的姆卡拉，她心中五味杂陈，用淡淡的语气说道，“姐，既然他是阿波罗的话，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不行。”娜莉娅向辉夜求助时，朝香虽然在和姆卡拉对峙，却刻意用神力提高自己的听力，明白了两人的真实身份。面对妹妹的打算，她显然不太赞成，“他浑身都是戾气，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这样的状态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就算你们二人前世有血脉的羁绊，也不可能轻易让他恢复清醒的。”
“既然他已经变成了战斗的机器……那就干脆让他打个够好了。”话音刚落，新月弓便已随辉夜的意念凭空出现在她的手中，无数银色的月光瞬间将夜晚照得亮如白昼。面对曾经最亲的那个人，她毫不犹豫地拉紧弓弦，瞄准其所在的方向，“黑色辉煌帝那边就麻烦姐姐盯紧了。只要他不穿上铠甲，我应该能够应付得来。在我没有失败之前，无论如何……还请姐姐不要插手。”
她已经许久没有战斗过了，却异常坚决。不等朝香开口同意，弦声骤然响起，月光的箭矢已极速飞出，在顷刻间分裂成无数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之网，将姆卡拉整个人罩在了其中。
伴随着爆炸引发的巨响，娜莉娅心脏收紧，下意识发出了担心的惊呼。
“如果他真是阿波罗转世，只要不伤及要害就死不了的，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暂时轮不到自己上场，暗月实在感到有些无趣，只能继续拿身边的娜莉娅开刀，“像阿尔忒弥斯那样软弱的个性，弑兄她是绝对做不出来的，你大可放心。”
“你今天的话未免有些太多了。”朝香已经撤了回来，看来是默认了辉夜的选择。黑色的辉煌帝此刻仍漂浮在半空中，不知何时起，它已停止对外释放电光，仿佛真正的造物主般，冷漠地俯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其傲慢的态度和深不可测的实力，让朝香在反感之余更加紧绷了神经。这已经是最后的敌人了，人类文明的命运现在交到了他们这一行人手中，最终的结局将是生存还是毁灭，全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了。仔细想想，宙斯还真好意思留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下来。
“看戏嘛~兄妹相残这种好戏，如今可是难得一见了呢。”暗月却依然满脸戏谑，看着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津津有味地评价道，“唔……表现不错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妹妹有这个水平？看来比起亲兄弟，果然还是自己睡过的男人更重要呢~要这么说起来……达芙妮，你接受了那个家伙，该不会是现世跟他有了一腿的缘故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请不要口吐粗鄙之语。”娜莉娅和姆卡拉这一世的关系是未婚夫妻，而她保留了前世的记忆，思维层次远超一般的部落民甚至姆卡拉。因为此事关乎辉煌帝的秘密，她终于主动说出前世的真相，“我当时躲避阿波罗的追求，并非是因为中了爱神的诅咒之箭……我曾经也像其他仙女那样，偷偷地仰慕着他的光芒。可是……当有一天他主动向我走近，我忽然发现他的灵魂正被一个黑色的影子所裹挟……我从未见过那样黑暗恐怖的存在，以至于无法再听见他说的任何话，心中只剩下逃离这一个念头……当神时代毁灭后，我的意识开始消散，那时我忽然听到了大神的声音。他告诉我，阿波罗是被灭世者选择的宿主，要我务必保存所有的记忆，等待转世后救赎他的那一天……”
“你说什么？！”听到如此惊人的真相，朝香几乎下意识质疑道，“预言里会带来灾厄的那个黑影，难道不是阿尔忒弥斯体内的亚底米吗？！”
“好哇……”暗月显然也听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气急反笑道，“封印了我那么多年，到头来居然是被人给耍了，哈哈哈……真是活该啊你们！！！”
“……”朝香没有接暗月的话，此刻她正在脑海中快速梳理得到的最新线索。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辉煌帝或许并非诞生于地球，而是某个属于铠甲的位面。通过两个世界的连接点，它们得以将自己的力量投射到现实，并寻找合适的宿主代替自己活动，将世界引向战争的漩涡……如果她的推测没错，那么附近的山谷恐怕就是所谓的连接点，其中两片等身大的黑水晶丛与白水晶丛，即使距离遥远，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内部涌动的奇异能量，很可能就是它们投射力量的枢纽。
“阿波罗！你清醒一点！！！”专注于战斗的辉夜并不知道对方早在前世就已经沦为辉煌帝的爪牙。担忧与愤怒交织的她发挥出了超常的战斗水准，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靠密集的箭雨一度将对方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然而，姆卡拉是一位天生的战士，很快就发现了挽回颓势的关键——打近身战。他的速度极快，瞬间就冲到了对方的面前。当黑色回旋镖重重地砸下时，辉夜不得不用手中的弓勉强格挡，然后趁机做出瞬间移动，重新拉开了距离。
“看样子，近战还是太吃亏了啊……”这样下去恐怕要输，暗月略一思忖，忽然召唤出一把剑，朝辉夜扔了过去，喊道，“阿尔忒弥斯，接着！”
“！”剑接到手中的那一刻，辉夜立刻感受到其中奔涌而出的强大力量。
“暂时借给你用了，好好打，别丢了我的脸。”暗月十分得意地双手抱胸，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得意味深长，“更别给你的夫家丢脸啊，是不是？”
“……”辉夜无暇理会她的玩笑，如今有剑在手，她终于能够近身作战了。
“你是什么人？！”始终缄默不语犹如哑巴一般的姆卡拉，忽然开口说话了。在他的脑海中，自己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伟大的主人去战斗。越是与主人的力量发生共鸣，他就发现自己的记忆越变得断断续续。渐渐地，他开始淡忘部落族人的名字，如今还能回忆起来的，就只剩下一直深爱着的女子了。
不久前，主人忽然苏醒，降下神谕，要他前往东方的世界寻找白色的辉煌帝，然后打败它。在那个陌生的国度，他从五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铠甲之力，却没能成功见到真正的对手。他实在不懂敌人出了什么状况，只能把拥有辉煌帝力量的人直接送到主人面前。山谷里的水晶丛吸收了两副铠甲的力量，却愤怒地放出电光，凶狠地击伤了他，似乎是在指责他没能带回完整的白色铠甲。
尽管曾亲眼目睹两位战士被一股神奇的力量保护，得以在主人的威光下存活，他却从未怀疑过自己的信仰。一定是因为和辉煌帝的共鸣还不够，他如此想着，娜莉娅的规劝也在耳边变得越来越模糊。
“如果你还有身为神明的骄傲，还有身为一个人的自尊，就好好想想究竟是在为什么而战！”见他还能说话，辉夜决定抬出他前世最大的软肋，“你第一次战斗就是为了保护勒托和我，难道全都忘了吗？！”
“勒……托……”听到这个名字，姆卡拉感觉脑海里骤然劈下了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一片黑暗的空间。因为犹豫，他毫无破绽的动作也在这一刻变得迟缓，紧接着右手臂一阵钻心的剧痛，竟是对方趁机用剑偷袭了他！
“姆卡拉！”看到爱人的手臂顷刻间鲜血如注，娜莉娅高声喊了出来。
“快些醒过来吧，阿波罗！”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辉夜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手掌握紧锋利的剑刃，立时便有温热的血从割开的伤口中流出，滴在了姆卡拉的伤处。兄妹二人血液相溶的那一刻，忽然闪耀出无比璀璨的光芒。
“阿……尔忒弥斯……”血脉共鸣之下，黑色的战士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