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欲要只手取天下
一部步辇将一身龙袍，头戴帝冕的允德皇帝自后抬出，直抬到御案后的龙座处放下，李承恩和两名内监用力的扶起皇帝，要将他放坐在龙椅上。李慕微微抬头正好瞧见，想要过去，可按礼却又不能轻动，正在踌躇间，允德帝好像看懂了太子的不安。挥手将身前太监推开。
“皇儿，过来，把朕背到龙椅上去”。不得不说。范青衣确实不愧神医的称号，不过几日，已将允德皇帝身体调理的大有起色，无论是气色还是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好转。但李慕和允德皇帝父子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范青衣曾说过，允德皇帝的阳寿也就在这两三个月之内便到尽头。
昨夜将近半夜时分。李慕一脚踏进养心殿，允德皇帝似乎料到所有事情的发生，双目怔怔的盯着龙榻顶，半响一言不发。李慕不忍心将靖王之事和自己的打算明告于这个宠爱自己极深、又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怕他会否定自己的打算，进而阻止自己已经展开的行动；更怕这个为了国家殚精竭虑一生，对亲人宽厚仁慈，却屡屡遭亲人背叛伤害的可怜老人会一时难以承受。
直到半个时辰后，梅老赶来躲在殿外悄悄汇报说靖王府的马车已将赵若兰姐妹五人从宫里带进了王府，而且叶无极和高士隐已同时行动，高士隐率领太子府护卫赶去封住了靖王府四周，叶无极已亲自带禁军闯入靖王府搜查，一切行动都在按诸葛玄玑提前的安排进行，毫无破绽。李慕心情有些沉重，步伐更是沉重，当他再次返回养心殿，王一白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到陛下身前。李慕机械般的走到榻前，却不知该如何张口。
“是靖王还是宁王？”允德帝先开了口问。
“父皇！”李慕长跪在榻前！
“说吧！身为将来的大齐国君，你做的无错！错就错在他们，没有自知之明。”允德皇帝眼角有泪珠悄然滑落。
“父皇，是靖王李启！”李慕咬了咬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允德皇帝。
“哎！糊涂啊！朕知道启儿成不了大器，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这当爹的又怎会不知？可启儿竟如此无德！也罢！怪只怪他投生在了帝王家，只怪他是朕的儿子！”允德皇帝依旧怔怔的看着榻顶，语音有些哽咽，又紧接着缓缓道：“太子准备如何对他？杀了他以绝后患？还是将他圈禁一生，再或者消去皇籍流放出京？”
“父皇，他贪恋女色，私占掖庭，此事若闹大了，对父皇和皇室声威有损，儿臣不想如此处置！只说他私自纵卖掖庭女奴出宫……”。
“你有心保全朕的声望，朕很欣慰！可皇儿啊！父皇很矛盾，既想让他活着，又不想让你这样轻易的处置，为日后留下隐患……”。
“父皇……”李慕正要说些什么，周公公却进来，看了看太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说吧！是不是搜查靖王府的人传回了消息？朕想知道一切！放心，朕……朕还挺得住！”
李慕示意周公公如实回奏。
“回禀万岁爷，回禀太子殿下，随同叶无极搜检靖王府的暗卫回报，在王府中寻获掖庭宫女子十余人，另还有一名去岁已报亡的宝林卢氏，只是卢氏显然受虐过甚，已然疯癫。还在靖王的桌案上搜到，与朝野党羽来往密信数十封，以及……以及密室中…搜到了龙袍龙冠！暗卫回报，说龙袍看上去并非新制，应该是两三年前就已经做好的……密室中另有珠宝古玩一宗，属皇宫宝库记载的便有数十件之多。”
“逆子……咳咳…….”允德皇帝不由得不怒，两三年前靖王就已经私下制好了龙袍，这说明即使没有李慕这个太子，靖王迟早也会不安稳。
“父皇……”李慕不敢妄下结论，他听得出父皇语气中的失望和忧伤。
“你做的对！帝王便当有帝王的果断，不要学朕，太过妇人之仁却终为之所累”。
“是，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草菅人命，私制禁物，勾连朝臣意图谋反，这哪一桩都够他人头落地了！昭阳宫那个女人竟然还勾结内监私吞国库，慕容清更是结党营私，早有不臣之心，这些，朕早有觉察。可皇儿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若你借此事趁机打压慕容清，实非明智之举。一则慕容清党羽甚多，牵连甚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二则此人城府极深，狠辣无情，单凭这一件事很难动摇他的根基。三则你那荣亲王叔和高家父子，还在虎视眈眈，若慕容清一倒，高家和荣亲王势必趁机而起，到时你将面临的状况更是凶险。”
“父皇，儿臣知道！所以儿臣想借此事，将原本被慕容清控制的一些要害位置拿回来，比如吏部户部，其它不是太过重要的那些官员，就暂且按下！这样一来，既可以消减一部分慕容清的实力，而又能让他保留和高喜、荣亲王相互制约的能力；同时还可以有效的加强儿臣对朝廷的控制和话语权。至于靖王，儿臣想将他先交给诚王叔的宗正卿，如此一来那些依附于靖王的官吏也不至于产生太大恐慌而急着改换门庭投向高家和荣亲王。至于贵妃娘娘……，儿臣惶恐”。
“好！杀伐果断又不失稳重，心思缜密却不失进取之心，从大处着眼保证朝堂安稳，很好，皇儿能如此处置，比起朕当年，要强很多！就依你之意，至于慕容研那个笨女人，哎！削去贵妃尊位，打入冷宫吧，也能借此震慑慕容清和高家！这事还是朕去做好些。”
“谢父皇，其实儿臣不是没想过利用暗部的能力，一个个把那些乱臣贼子全都革除，只是眼下儿臣手里没那么些可用之人，只能慢慢来了。”李慕轻叹了口气。
“呵呵呵，对于人才这事儿，皇儿倒是想的偏颇狭隘了些，其实眼下朝廷并非无人可用，只是你还没看的到那里罢了”。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知道荣国公贾家、兴国公王家、谨侯薛家吧？这三府世代忠良，这一代也倒是出了几个可用之才，再加上诸葛玄玑、欧阳文正两个大贤；还有杜家和魏东堂、以及白敬轩的白家，这些人足够替皇儿撑的起朝堂上的文臣班底了。至于武将，你现在手里已有个叶无极，还有你放在徐州的水军大才林建章。你舅父那老家伙，对你这个外甥是真用尽了心思，呵呵，他自己虽然老了，也就能替你再撑个三五年，这些年呕心沥血，实实在在替你攒下了个颇为强盛的武将队列，镇北军六士，已给了你个高士隐，还有执掌四大营的杨士奇、苏士祯、柳士桢，还有无双猛将马孟起，马军统领赵如龙，步军统领苏文礼，冲阵为卒用兵为帅的桓春秋、陈文庆。这镇北军无论新军老营，各营的都统哪一个不是可镇守一地的将才？有时候朕真有些怕你那舅父，他在大齐军中的威望，再加上麾下这些虎狼之辈，呵呵，便是放眼天下，也难有其敌啊！皇儿啊，你这阵容，朕都羡慕啊！若朕当年能有如此雄厚的资本，又何致如此啊！”
“父皇放心！早晚有一天，儿臣不取则矣，若出手去取，必是整个天下！”
“哈哈哈，欲要只手取天下，我儿如此雄心壮志，朕虽死，也可含笑九泉”。
“皇儿，过来，把朕背到龙椅上去”。不得不说。范青衣确实不愧神医的称号，不过几日，已将允德皇帝身体调理的大有起色，无论是气色还是身体状况，已经有了很明显的好转。但李慕和允德皇帝父子都知道，这只是表象，范青衣曾说过，允德皇帝的阳寿也就在这两三个月之内便到尽头。
昨夜将近半夜时分。李慕一脚踏进养心殿，允德皇帝似乎料到所有事情的发生，双目怔怔的盯着龙榻顶，半响一言不发。李慕不忍心将靖王之事和自己的打算明告于这个宠爱自己极深、又行将就木的老人；他怕他会否定自己的打算，进而阻止自己已经展开的行动；更怕这个为了国家殚精竭虑一生，对亲人宽厚仁慈，却屡屡遭亲人背叛伤害的可怜老人会一时难以承受。
直到半个时辰后，梅老赶来躲在殿外悄悄汇报说靖王府的马车已将赵若兰姐妹五人从宫里带进了王府，而且叶无极和高士隐已同时行动，高士隐率领太子府护卫赶去封住了靖王府四周，叶无极已亲自带禁军闯入靖王府搜查，一切行动都在按诸葛玄玑提前的安排进行，毫无破绽。李慕心情有些沉重，步伐更是沉重，当他再次返回养心殿，王一白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示意他到陛下身前。李慕机械般的走到榻前，却不知该如何张口。
“是靖王还是宁王？”允德帝先开了口问。
“父皇！”李慕长跪在榻前！
“说吧！身为将来的大齐国君，你做的无错！错就错在他们，没有自知之明。”允德皇帝眼角有泪珠悄然滑落。
“父皇，是靖王李启！”李慕咬了咬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允德皇帝。
“哎！糊涂啊！朕知道启儿成不了大器，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这当爹的又怎会不知？可启儿竟如此无德！也罢！怪只怪他投生在了帝王家，只怪他是朕的儿子！”允德皇帝依旧怔怔的看着榻顶，语音有些哽咽，又紧接着缓缓道：“太子准备如何对他？杀了他以绝后患？还是将他圈禁一生，再或者消去皇籍流放出京？”
“父皇，他贪恋女色，私占掖庭，此事若闹大了，对父皇和皇室声威有损，儿臣不想如此处置！只说他私自纵卖掖庭女奴出宫……”。
“你有心保全朕的声望，朕很欣慰！可皇儿啊！父皇很矛盾，既想让他活着，又不想让你这样轻易的处置，为日后留下隐患……”。
“父皇……”李慕正要说些什么，周公公却进来，看了看太子，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上了嘴。
“说吧！是不是搜查靖王府的人传回了消息？朕想知道一切！放心，朕……朕还挺得住！”
李慕示意周公公如实回奏。
“回禀万岁爷，回禀太子殿下，随同叶无极搜检靖王府的暗卫回报，在王府中寻获掖庭宫女子十余人，另还有一名去岁已报亡的宝林卢氏，只是卢氏显然受虐过甚，已然疯癫。还在靖王的桌案上搜到，与朝野党羽来往密信数十封，以及……以及密室中…搜到了龙袍龙冠！暗卫回报，说龙袍看上去并非新制，应该是两三年前就已经做好的……密室中另有珠宝古玩一宗，属皇宫宝库记载的便有数十件之多。”
“逆子……咳咳…….”允德皇帝不由得不怒，两三年前靖王就已经私下制好了龙袍，这说明即使没有李慕这个太子，靖王迟早也会不安稳。
“父皇……”李慕不敢妄下结论，他听得出父皇语气中的失望和忧伤。
“你做的对！帝王便当有帝王的果断，不要学朕，太过妇人之仁却终为之所累”。
“是，父皇！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草菅人命，私制禁物，勾连朝臣意图谋反，这哪一桩都够他人头落地了！昭阳宫那个女人竟然还勾结内监私吞国库，慕容清更是结党营私，早有不臣之心，这些，朕早有觉察。可皇儿啊，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若你借此事趁机打压慕容清，实非明智之举。一则慕容清党羽甚多，牵连甚广，已成尾大不掉之势，二则此人城府极深，狠辣无情，单凭这一件事很难动摇他的根基。三则你那荣亲王叔和高家父子，还在虎视眈眈，若慕容清一倒，高家和荣亲王势必趁机而起，到时你将面临的状况更是凶险。”
“父皇，儿臣知道！所以儿臣想借此事，将原本被慕容清控制的一些要害位置拿回来，比如吏部户部，其它不是太过重要的那些官员，就暂且按下！这样一来，既可以消减一部分慕容清的实力，而又能让他保留和高喜、荣亲王相互制约的能力；同时还可以有效的加强儿臣对朝廷的控制和话语权。至于靖王，儿臣想将他先交给诚王叔的宗正卿，如此一来那些依附于靖王的官吏也不至于产生太大恐慌而急着改换门庭投向高家和荣亲王。至于贵妃娘娘……，儿臣惶恐”。
“好！杀伐果断又不失稳重，心思缜密却不失进取之心，从大处着眼保证朝堂安稳，很好，皇儿能如此处置，比起朕当年，要强很多！就依你之意，至于慕容研那个笨女人，哎！削去贵妃尊位，打入冷宫吧，也能借此震慑慕容清和高家！这事还是朕去做好些。”
“谢父皇，其实儿臣不是没想过利用暗部的能力，一个个把那些乱臣贼子全都革除，只是眼下儿臣手里没那么些可用之人，只能慢慢来了。”李慕轻叹了口气。
“呵呵呵，对于人才这事儿，皇儿倒是想的偏颇狭隘了些，其实眼下朝廷并非无人可用，只是你还没看的到那里罢了”。
“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知道荣国公贾家、兴国公王家、谨侯薛家吧？这三府世代忠良，这一代也倒是出了几个可用之才，再加上诸葛玄玑、欧阳文正两个大贤；还有杜家和魏东堂、以及白敬轩的白家，这些人足够替皇儿撑的起朝堂上的文臣班底了。至于武将，你现在手里已有个叶无极，还有你放在徐州的水军大才林建章。你舅父那老家伙，对你这个外甥是真用尽了心思，呵呵，他自己虽然老了，也就能替你再撑个三五年，这些年呕心沥血，实实在在替你攒下了个颇为强盛的武将队列，镇北军六士，已给了你个高士隐，还有执掌四大营的杨士奇、苏士祯、柳士桢，还有无双猛将马孟起，马军统领赵如龙，步军统领苏文礼，冲阵为卒用兵为帅的桓春秋、陈文庆。这镇北军无论新军老营，各营的都统哪一个不是可镇守一地的将才？有时候朕真有些怕你那舅父，他在大齐军中的威望，再加上麾下这些虎狼之辈，呵呵，便是放眼天下，也难有其敌啊！皇儿啊，你这阵容，朕都羡慕啊！若朕当年能有如此雄厚的资本，又何致如此啊！”
“父皇放心！早晚有一天，儿臣不取则矣，若出手去取，必是整个天下！”
“哈哈哈，欲要只手取天下，我儿如此雄心壮志，朕虽死，也可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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