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谁？
贡世中城警局
技术科
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由于技术科存在硬性条件，门槛较高。
作为当代为数不多有脑子的加州警察，科员们不用承担局里一线打工仔28%的死亡率，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在实验室做做化验，这就能拿到警局的最高周薪：730刀。
当然这只是平时，真遇到大案，技术科加班加点实属常态。
就比如眼下……
维尔金·杭特摘下鼻梁上500度的近视眼镜，疲惫地揉揉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一会儿。
科室昨晚召回全体科员加班做522事件的监控排查，因为要赶着做维度伦纳度假庄园失踪案的相关任务。
结果昨晚加班把事情做完，早上大家庆祝散伙回家睡觉，还没三个小时，就又被全员召回，对中城医院现场遗留的公文包和手机内的文件信息进行破译整合梳理。
公文包文件是一些商业数据模型和算法，昨晚的失踪人员已经确定是沃波尔集团的一名在职分析师。文件目前看上去没有少，痕检科的同事也没在上面提取到可疑的指纹。
不过这个手机就很好玩了，不仅是锁屏密码，他们搞了半天搞定锁屏密码之后发现基本所有软件都有密码。这还没完，云盘密码破译后手所有文件都做了加密，这次加密手法之诡异直接让技术科全体懵逼。
唯一一个解开文件的就是维尔金·杭特。
完成指标的杭特在全组人艳羡的目光中把自己熬夜破解的成果打开一看……
咱就是说，你一个做商业数据模型的，有必要专门找人给这些小网站免费内容上这么高级的加密吗？
我们这帮玩计算机的像是缺片儿的人吗！？
辛辛苦苦熬了一宿你就给我看这个？
虽然，质量好像…确实不错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杭特分配到的任务是完成了，现在他可以抓紧时间眯一会。
同事小胖子巴金斯满眼血丝看着杭特一副快不行的样子，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组长，轻声说：“杭特，你跟组长提提，放我们休息会儿，我们这样效率太低，空耗时间。”
杭特闭着眼回答：“你忘了昨天下午是谁给你们求的假？我再提，组长会杀了我的。”
“局里这次上上下下都顶着莫大的压力，这混蛋已经犯案三次了，如果再发生第四次，局长晚节不保不说，搞不好我们中间也有人要丢饭碗啊。”
巴金斯满脸赘肉不自然地挤皱在一起，喝一口黑咖啡续命，嘟囔道：“有这么严重吗？”
“有，”杭特点头，睁开双眼斜视巴金斯，“我们可以没有实际成果，但是态度一定要摆正。不然上面怪罪下来，不好推责任，很现实的问题。”
巴金斯一边深呼吸一边沉痛点头。
技术科信息组组长办公室，组长萨尔加多接到一通电话，是斯克莱德的。
他透过沾满污渍的落地窗看着濒临崩溃的组员们，又看看自己电脑上属下传上来唯一解密完成的文件，叹了口气，接通电话。
“长官。”
那头的斯克莱德应了一声。
“破译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萨尔加多沉默了一秒，回答：“近乎没有进展，对方的技术水平领先我们整个队伍太多。”
电话里的声音带了点怒意：“技术科用最高的工资额度聘请了一帮饭桶吗？”
萨尔加多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没法反驳。但他内心也很无奈，他和组员基本都来自贡世大学信息技术系，可以说是代表了加州信息工程高水平的一批人，而且他们除了昨天下午扛不住放了个假，其它是真的没怎么休息，更没有划水。
人命关天，现在多解开一个文件就可能多一个方向去解释凶手的动机，从而改变整个案件的走向。组员们怨言不少，但没有一个真正摸鱼偷懒的。
萨尔加多没反驳，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长官，从专业角度来说，这种加密手法，不是加州人的手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是加州人的手笔。在这个一州基本等于一个小国的时代，其它州基本和敌国划等号。各个财团控制的各个城市地区高度独立排外，技术自然也是对外封锁的。
就拿计算机来说，加州和内华达的工程师们用着完全不同的语言编写软件，互相看不懂，互相看不上。
如果真牵扯到外州，那事情就大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可以插手的。
但是，沃波尔集团贵为当今贡世的第二大集团，为什么会用着加州以外的加密手法？
斯克莱德沉吟片刻，把这个疑问深深埋在心里，说道：“沃波尔那边来电话了，意思是让我们立刻停止手机的解密工作，归还手机并不得留下任何文件的备份。”
“猜到了，知道他是沃波尔建模师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萨尔加多并不惊讶，沃波尔家族作为新兴财团也不容小觑，为了保护自己的商业信息不外泄，回收是一定的。
正想着，科室的大门被轰然推开，涌入一帮身穿黑西装的家伙，一人一个粗暴地终止了组员们手头的破解工作。
在一片叫喊声中，很多文弱的技术人员被黑西装按在桌上。
一个黑人壮汉来到杭特桌前，上手就要拔线，被刚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杭特眯着眼一把抓住手腕，手臂好像没骨头一样顺着黑人的手臂向上缠绕。
黑人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想抓住杭特，又被反捏住手腕关节，疼得他倒吸凉气，一时间没有发挥自己力量优势。
再反应过来时，杭特双拳掼在其耳上，左手顺势抓住黑人右手臂向自己一拉，自己借力起身右肘准确轰击在四到七肋中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力量体格并不占优的情况下后发制人，却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并不算悦耳的骨折声轻响，黑人直接跪倒在地，口中渗出的鲜血宣告他内脏已经破裂，手扒着杭特的办公桌，试图站起，却又不幸一把抓在鼠标上，自己完全倒地不说，还点开了刚刚破译出来的那个…妙不可言的文件，电脑开始自动播放第一个视频文件。
全场黑西装已经完成了自己删文件，拔网线的动作。
此时作为办公室里唯一亮着的电脑，还不时发出让小朋友迷惑的靡靡之音……
全场尬住了，本来走到萨尔加多门口的中年人回头，制止了想开团群殴的黑西装，饶有兴趣地走到杭特面前，没看地上的黑人一眼。
“擒拿？”
杭特点点头。
中年人笑着问：“有兴趣为沃波尔先生做事吗？办事处还差个随行秘书。”
杭特没回答，中年人瞥了一眼电脑，面无表情关掉视频，拍拍杭特肩头歪斜的肩章，把金属名片放在桌上：“考虑一下吧。”
说完转身就进了萨尔加多办公室，黑西装们又如来时一样拥了出去，还拖着半废的黑人，独留一帮科员看着杭特目瞪口呆。
不少人涌上来：“伙计，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局里最能打的居然窝在我们技术科演肥宅？”
“沃波尔集团啊，周薪起码得超过5k！”
“大佬，之前是我的问题，重新认识一下，以后我是你小弟。”
杭特笑着回应同事的调侃，说笑归说笑，大家都没觉得他会为了钱去给财团工作。大家当年谁不是放弃了数十万年薪来做警察的？只要还能活下去，心里真没把钱看那么重。
当然，如果对方给的太多那…另算…
所以看似是拿着最高薪筹的技术科，实际上是纯纯地用爱发电，和平与正义高于现实一切的理想主义者。
“所以刚刚那帮混蛋是……”
“沃波尔集团的。”
科员们看着满地狼藉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文件……没了……”
“备份呢？”
“我这直接格式化电脑了。”
“那之前维度伦纳的东西岂不是白做了？”
“科长那有备份，只是手机里的东西恐怕……”
所有人沉默了，没有任何办法，对方是财团，自己这边只是贡世警察局下面的一个小科室而已。敢窥探财团的秘密，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了。
巴金斯把椅子扶起，颓然瘫坐在其上，点一根烟。自嘲般地笑笑：“我们是不是该感谢给这些文件加密的家伙手段高，如果我们真破开了，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会有什么下场呢？”
巴金斯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这个办公区的所有都能听见，大家各自收拾着自己被打乱的东西，没人回应，只是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办公室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动文件的声音盘旋在耳畔。
…………
萨尔加多送走了为沃波尔代言的中年秘书，点了一根骆驼烟，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
落地窗外的大厅里，属下们已经在尽力恢复着之前被暴力删除的文件，杭特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开始比对下一个发色的目标群体。
烟雾缭绕中，萨尔加多摇了摇头，非常吃力地站起，推开办公室门，重重两下轰在门上，把实木门轰地一阵乱颤，全场目光看向了他。
“都给老子把手上的破译工作放下，专注搞定发色对比。”
“我知道你们对那些加密手法有一些想法，都给我放心里，小心祸从口出。”
他顿了顿，又道：“文件什么时候都可以研究，但是第四个受害者可能就会在今晚出现，可能就是你作为技术员应该比对，可以比对，但却没有比对的过错。”
“明白！”
一时间，办公区又只剩下了键盘敲击声。
速溶咖啡刻意营造的香气与烟草凝成的雾纠缠在一起，熏红双眼，麻痹了困顿的神经。
下午近傍晚，杭特负责的比对任务已经完结。自己的电脑没有被格式化，他打开之前两个地铁吞人案受害者手机上中的信息集合翻看起来。
按道理这事儿不归他们技术科，但速溶咖啡灌太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任务解决了也睡不着觉，索性就帮同事看看。
浏览了数十分钟，杭特本来半眯着的双眼突然在一瞬间睁大，调整了坐姿，双手快速操作，对某个账号的IP地址进行溯源。
三位受害人，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男的是沃波尔集团的规划师，调查不了，除此之外的两个女性受害者在生前都曾经在whatsapp上和两个ID有过交集。
从恢复的数据来看，一位受害者似乎和一个名为“Miraitowa”的网友交往甚密。
通俗来讲就是网恋。
巧合的是，另一位女性受害者也有着一位网恋男友。
相似的说话语气，类似的风格，乃至于完全一样的话术，杭特突然有一种预感…
这两者是有什么关联，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聊天因为女生失踪而中断，两位男网友也没有再发过信息，这也直接导致他们被其它发信息关心或寻找的人挤到下面去，从而离开了警方的视线没有被第一时间注意到。
而巧的是，两段对话的最后，都是男方约女方晚上出来奔现，大概是要全垒打，两个女孩都答应了。
因为对方是，出钱，“买”这次见面。
很舍得出钱……
可就是在两个女孩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出事了。
巧合吗？
未免太巧合了。
在庞杂的数据流中，杭特揪出了那个重合的地址……
他把一切打包发给萨尔加多，而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声音沙哑地发问…
“你是谁？”
技术科
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由于技术科存在硬性条件，门槛较高。
作为当代为数不多有脑子的加州警察，科员们不用承担局里一线打工仔28%的死亡率，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在实验室做做化验，这就能拿到警局的最高周薪：730刀。
当然这只是平时，真遇到大案，技术科加班加点实属常态。
就比如眼下……
维尔金·杭特摘下鼻梁上500度的近视眼镜，疲惫地揉揉眼睛，靠在椅背上小憩一会儿。
科室昨晚召回全体科员加班做522事件的监控排查，因为要赶着做维度伦纳度假庄园失踪案的相关任务。
结果昨晚加班把事情做完，早上大家庆祝散伙回家睡觉，还没三个小时，就又被全员召回，对中城医院现场遗留的公文包和手机内的文件信息进行破译整合梳理。
公文包文件是一些商业数据模型和算法，昨晚的失踪人员已经确定是沃波尔集团的一名在职分析师。文件目前看上去没有少，痕检科的同事也没在上面提取到可疑的指纹。
不过这个手机就很好玩了，不仅是锁屏密码，他们搞了半天搞定锁屏密码之后发现基本所有软件都有密码。这还没完，云盘密码破译后手所有文件都做了加密，这次加密手法之诡异直接让技术科全体懵逼。
唯一一个解开文件的就是维尔金·杭特。
完成指标的杭特在全组人艳羡的目光中把自己熬夜破解的成果打开一看……
咱就是说，你一个做商业数据模型的，有必要专门找人给这些小网站免费内容上这么高级的加密吗？
我们这帮玩计算机的像是缺片儿的人吗！？
辛辛苦苦熬了一宿你就给我看这个？
虽然，质量好像…确实不错就是了……
但不管怎么说，杭特分配到的任务是完成了，现在他可以抓紧时间眯一会。
同事小胖子巴金斯满眼血丝看着杭特一副快不行的样子，瞥了一眼办公室里的组长，轻声说：“杭特，你跟组长提提，放我们休息会儿，我们这样效率太低，空耗时间。”
杭特闭着眼回答：“你忘了昨天下午是谁给你们求的假？我再提，组长会杀了我的。”
“局里这次上上下下都顶着莫大的压力，这混蛋已经犯案三次了，如果再发生第四次，局长晚节不保不说，搞不好我们中间也有人要丢饭碗啊。”
巴金斯满脸赘肉不自然地挤皱在一起，喝一口黑咖啡续命，嘟囔道：“有这么严重吗？”
“有，”杭特点头，睁开双眼斜视巴金斯，“我们可以没有实际成果，但是态度一定要摆正。不然上面怪罪下来，不好推责任，很现实的问题。”
巴金斯一边深呼吸一边沉痛点头。
技术科信息组组长办公室，组长萨尔加多接到一通电话，是斯克莱德的。
他透过沾满污渍的落地窗看着濒临崩溃的组员们，又看看自己电脑上属下传上来唯一解密完成的文件，叹了口气，接通电话。
“长官。”
那头的斯克莱德应了一声。
“破译工作进行到哪一步了？”
萨尔加多沉默了一秒，回答：“近乎没有进展，对方的技术水平领先我们整个队伍太多。”
电话里的声音带了点怒意：“技术科用最高的工资额度聘请了一帮饭桶吗？”
萨尔加多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没法反驳。但他内心也很无奈，他和组员基本都来自贡世大学信息技术系，可以说是代表了加州信息工程高水平的一批人，而且他们除了昨天下午扛不住放了个假，其它是真的没怎么休息，更没有划水。
人命关天，现在多解开一个文件就可能多一个方向去解释凶手的动机，从而改变整个案件的走向。组员们怨言不少，但没有一个真正摸鱼偷懒的。
萨尔加多没反驳，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长官，从专业角度来说，这种加密手法，不是加州人的手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不是加州人的手笔。在这个一州基本等于一个小国的时代，其它州基本和敌国划等号。各个财团控制的各个城市地区高度独立排外，技术自然也是对外封锁的。
就拿计算机来说，加州和内华达的工程师们用着完全不同的语言编写软件，互相看不懂，互相看不上。
如果真牵扯到外州，那事情就大了，不是他一个小小的警察局局长可以插手的。
但是，沃波尔集团贵为当今贡世的第二大集团，为什么会用着加州以外的加密手法？
斯克莱德沉吟片刻，把这个疑问深深埋在心里，说道：“沃波尔那边来电话了，意思是让我们立刻停止手机的解密工作，归还手机并不得留下任何文件的备份。”
“猜到了，知道他是沃波尔建模师的时候我就明白我们没有多少时间。”萨尔加多并不惊讶，沃波尔家族作为新兴财团也不容小觑，为了保护自己的商业信息不外泄，回收是一定的。
正想着，科室的大门被轰然推开，涌入一帮身穿黑西装的家伙，一人一个粗暴地终止了组员们手头的破解工作。
在一片叫喊声中，很多文弱的技术人员被黑西装按在桌上。
一个黑人壮汉来到杭特桌前，上手就要拔线，被刚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杭特眯着眼一把抓住手腕，手臂好像没骨头一样顺着黑人的手臂向上缠绕。
黑人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想抓住杭特，又被反捏住手腕关节，疼得他倒吸凉气，一时间没有发挥自己力量优势。
再反应过来时，杭特双拳掼在其耳上，左手顺势抓住黑人右手臂向自己一拉，自己借力起身右肘准确轰击在四到七肋中间，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在力量体格并不占优的情况下后发制人，却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并不算悦耳的骨折声轻响，黑人直接跪倒在地，口中渗出的鲜血宣告他内脏已经破裂，手扒着杭特的办公桌，试图站起，却又不幸一把抓在鼠标上，自己完全倒地不说，还点开了刚刚破译出来的那个…妙不可言的文件，电脑开始自动播放第一个视频文件。
全场黑西装已经完成了自己删文件，拔网线的动作。
此时作为办公室里唯一亮着的电脑，还不时发出让小朋友迷惑的靡靡之音……
全场尬住了，本来走到萨尔加多门口的中年人回头，制止了想开团群殴的黑西装，饶有兴趣地走到杭特面前，没看地上的黑人一眼。
“擒拿？”
杭特点点头。
中年人笑着问：“有兴趣为沃波尔先生做事吗？办事处还差个随行秘书。”
杭特没回答，中年人瞥了一眼电脑，面无表情关掉视频，拍拍杭特肩头歪斜的肩章，把金属名片放在桌上：“考虑一下吧。”
说完转身就进了萨尔加多办公室，黑西装们又如来时一样拥了出去，还拖着半废的黑人，独留一帮科员看着杭特目瞪口呆。
不少人涌上来：“伙计，你什么时候这么牛逼了。”
“局里最能打的居然窝在我们技术科演肥宅？”
“沃波尔集团啊，周薪起码得超过5k！”
“大佬，之前是我的问题，重新认识一下，以后我是你小弟。”
杭特笑着回应同事的调侃，说笑归说笑，大家都没觉得他会为了钱去给财团工作。大家当年谁不是放弃了数十万年薪来做警察的？只要还能活下去，心里真没把钱看那么重。
当然，如果对方给的太多那…另算…
所以看似是拿着最高薪筹的技术科，实际上是纯纯地用爱发电，和平与正义高于现实一切的理想主义者。
“所以刚刚那帮混蛋是……”
“沃波尔集团的。”
科员们看着满地狼藉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
“文件……没了……”
“备份呢？”
“我这直接格式化电脑了。”
“那之前维度伦纳的东西岂不是白做了？”
“科长那有备份，只是手机里的东西恐怕……”
所有人沉默了，没有任何办法，对方是财团，自己这边只是贡世警察局下面的一个小科室而已。敢窥探财团的秘密，已经算是胆大包天了。
巴金斯把椅子扶起，颓然瘫坐在其上，点一根烟。自嘲般地笑笑：“我们是不是该感谢给这些文件加密的家伙手段高，如果我们真破开了，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会有什么下场呢？”
巴金斯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这个办公区的所有都能听见，大家各自收拾着自己被打乱的东西，没人回应，只是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办公室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吹动文件的声音盘旋在耳畔。
…………
萨尔加多送走了为沃波尔代言的中年秘书，点了一根骆驼烟，坐回椅子上沉默良久。
落地窗外的大厅里，属下们已经在尽力恢复着之前被暴力删除的文件，杭特把名片扔进了垃圾桶，开始比对下一个发色的目标群体。
烟雾缭绕中，萨尔加多摇了摇头，非常吃力地站起，推开办公室门，重重两下轰在门上，把实木门轰地一阵乱颤，全场目光看向了他。
“都给老子把手上的破译工作放下，专注搞定发色对比。”
“我知道你们对那些加密手法有一些想法，都给我放心里，小心祸从口出。”
他顿了顿，又道：“文件什么时候都可以研究，但是第四个受害者可能就会在今晚出现，可能就是你作为技术员应该比对，可以比对，但却没有比对的过错。”
“明白！”
一时间，办公区又只剩下了键盘敲击声。
速溶咖啡刻意营造的香气与烟草凝成的雾纠缠在一起，熏红双眼，麻痹了困顿的神经。
下午近傍晚，杭特负责的比对任务已经完结。自己的电脑没有被格式化，他打开之前两个地铁吞人案受害者手机上中的信息集合翻看起来。
按道理这事儿不归他们技术科，但速溶咖啡灌太多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任务解决了也睡不着觉，索性就帮同事看看。
浏览了数十分钟，杭特本来半眯着的双眼突然在一瞬间睁大，调整了坐姿，双手快速操作，对某个账号的IP地址进行溯源。
三位受害人，两名女性，一名男性。
男的是沃波尔集团的规划师，调查不了，除此之外的两个女性受害者在生前都曾经在whatsapp上和两个ID有过交集。
从恢复的数据来看，一位受害者似乎和一个名为“Miraitowa”的网友交往甚密。
通俗来讲就是网恋。
巧合的是，另一位女性受害者也有着一位网恋男友。
相似的说话语气，类似的风格，乃至于完全一样的话术，杭特突然有一种预感…
这两者是有什么关联，还是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聊天因为女生失踪而中断，两位男网友也没有再发过信息，这也直接导致他们被其它发信息关心或寻找的人挤到下面去，从而离开了警方的视线没有被第一时间注意到。
而巧的是，两段对话的最后，都是男方约女方晚上出来奔现，大概是要全垒打，两个女孩都答应了。
因为对方是，出钱，“买”这次见面。
很舍得出钱……
可就是在两个女孩去往目的地的路上，出事了。
巧合吗？
未免太巧合了。
在庞杂的数据流中，杭特揪出了那个重合的地址……
他把一切打包发给萨尔加多，而后疲倦地靠在椅背上，声音沙哑地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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