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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家尋親

    阿珠追著進財回到家,進財一面哭,一面要阿嬤告訴他實情。阿嬤也算是個老江湖了,她緩緩的吐出了話,說道:生的請一邊,養的恩情大過天!進財,你胖子阿爸也沒有虧待你過,這有什麼好問的?而且那個人,一天都沒有養過你,你找他做什麼?更何況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裡!

    說到這兒時,阿珠剛好追回到家,她也跟著說:你阿嬤說的都是真的!你是我去賺錢,請阿公阿嬤帶大的,排骨耶也是一樣,都是阿公阿嬤帶大的!

    阿珠剛說到排骨耶,王組長也回到丈母娘家,他站在門口,想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奇怪,他安靜的靠在門邊上,聽她們對進財開導。也仔仔細細端詳了坐在長板凳上的進智與妹妹。

    妹妹因長得太像自己了,自然無須求證。至於進智,整個五官都神似阿珠,眉宇、酒窩、牙齒…都是阿珠的翻版!那個年代,除非有牽涉什麼刑事案件,才有鑑定DNA這種情形,而且還是警政單位才有。親子鑑定這種事,在當代來說,根本無法實現。

    進財與進智不同,他除了酒窩像阿珠,整個臉蛋、眉宇,都不像阿珠,應該就是像他生父了。加上進智因身體較瘦弱,整體上看起來,跟妹妹的長相真的差異很大。

    王組長不懂,阿珠為何突然拋出這顆震撼彈,說進智不是他的孩子?!他仔細算了阿珠懷孕的日子,那個男人應該是在金門當兵,不在台灣呀!除非他日子算錯,否則進智的確是在他們去旅社後才懷的孩子。還是…孩子的父親另有其人?

    王組長的思緒,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他已經沒注意阿珠她們一群人在說些什麼,他是很認真看待進智這孩子的!而且在養成教育這部分,進智的確比進財守規矩多了!

    阿珠:好了,好了,你們三個都去,進財,要把弟弟妹妹帶好喔!

    原來,阿珠已經安撫好進財,拿錢給他,要他帶弟弟妹妹去買些吃的、喝的東西。王組長從沉思中回到現實。

    阿珠看到站在門邊的王組長悶不吭聲,冷冷的問他:我叫孩子出去買吃的,現在我們討論一下阿爸的後事。

    王組長說:你們決定就好,我都支持!

    阿姨:爸爸是我的,我本該負全責,姐夫,你就你可以的能力範圍負擔就好,其他的,我與我老公來想辦法!以後阿母的事,就讓你們負責!

    阿珠:阿金,你…

    看來,阿姨這次是鐵了心。她對於她這個愛賭錢的媽媽,其實也沒什麼感情。畢竟從她有記憶開始,這個阿母都是到處跟一些阿桑在賭四色牌或十二生肖…她多半也都是跟在福州伯身邊長大的!

    福州伯的喪禮,就在這樣吵吵鬧鬧與不愉快的氛圍下結束。福州伯住的房子,阿姨也將它退租了,她也必須回到婆家過她們的日子。

    王組長安慰阿珠:你放心,我會好好孝順、照顧你媽媽的!

    王組長帶著阿珠、孩子與丈母娘回到台中。畢竟,阿姨已經出嫁,福州伯也已過世,丈母娘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只能由王組長這邊收留。

    隨著福州伯的過世,媽媽與阿姨吵開,進智與台南的連結,幾乎徹底被切斷。轉眼又是暑假到了。暑假過完,進財就升國三,進智小六,妹妹小四。

    這天,進財偷偷的告訴進智,他要帶他去新竹看一個人,問進智要不要跟?但是千萬要保密。對於進財,進智總是有求必應的,他答應跟哥哥偷偷去一趟新竹。

    進財的確是夠聰明的,他知道阿珠公休日就會沉迷在麻將桌,所以一大早就帶著進智去搭金龍號公車,直達新竹。接近中午時,他們在新竹火車站前下車。進財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尋什麼人…

    突然,有個男人向兩兄弟走過來,他一眼就認出進財,並喊他:進財、進財…

    進財也朝向他揮手,男人走近一看到進智,就問:這是進智嗎?

    進財點點頭。

    男人帶著進財與進智,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家麵攤坐下,請他們吃中飯。進財要進智跟著他下跪,並且喊那個男人爸爸。

    進智問:爸爸不是在學校教書嗎?

    進財:這個才是我們的親生爸爸,那個胖子不是!

    進智聽的一頭霧水,又在進財半強迫下,勉強的小聲的叫了一聲,爸爸。

    男人:進智,要乖喔,等以後爸爸有能力了,一定將你們兩個接回來新竹!

    進財則是滿意的招呼進智吃飯,還熱情的幫他夾菜,並問他要不要喝貢丸湯?

    在台中,妹妹醒了後,發現兩個哥哥不見了,她問阿嬤,哥哥呢?阿嬤說她也不知道,這兩個男生,一定又不知道跑去哪裡玩瘋了!

    兩兄弟見到了這個男人後,就又準備搭直達公車回台中。進財算準了,只要太陽下山前回到台中,誰也沒想到他們就這樣跑了一趟新竹!

    進智則是被今天的小逃家震驚了!而且怎麼突然多出了一個爸爸?他不解的問進財:哥哥,你剛剛說那個人是我們的爸爸?這是怎麼回事呢?我們的爸爸不是在和平國中教書嗎?

    進財則是得意又輕蔑的說:新竹這個,才是我們的親生爸爸,教書的胖子,是妹妹的親生爸爸!

    進智聽完之後,還是不解。

    進智: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他在新竹?

    進財:台南的阿姨告訴我的!阿嬤也證實了。

    進智雖然對這個人的身份存疑,但是看進財斬釘截鐵的言之鑿鑿,他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對,阿公的喪禮,阿公喪禮時,他們曾經大吵大鬧過…什麼親生子女的…

    兩人回到台中後,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進智本就不多話,所以沒人察覺他心裡微妙的變化。更不知道進財與進智去新竹見到了所謂的親生爸爸!整個暑假,進智都躲在漫畫店看漫畫,進財玩他們國中生的,妹妹依舊與村子裏面的小孩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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