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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只有一半

    進智升上六年級時,學校老師要統一協助學生申辦身分證,須要驗血型。進財之前是阿珠帶去檢驗的,血型是O型。這次,王組長自告奮勇要帶進智去檢驗,阿珠也樂得輕鬆。她根本不知自己一年前在台南那句話,深深印在王組長腦海之中。

    驗血報告出來了,進智是A型,與王組長一樣。王組長當下心中那顆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一半!是的,進智應該是我的骨肉!王組長心裡默默禱告著。

    這年代的檢驗所,其實也還算不普遍,所以沒什麼事的人,沒事不會隨便去驗血,被抽血還要花錢,總會被認為不正常!但辦身分證,這是每位國小應屆畢業生必須的常規,所以阿珠並沒有起疑。王組長知道進智上次腎臟發炎的事,他要求檢驗所,為進智再驗一次腎臟功能,報告指出,還是有輕的微尿潛血。

    王組長隨即帶進智到一位專門看腎臟科的醫生那兒,拿檢驗報告給醫師,請他為進智做治療。距離上次急性發炎後,已經又過兩年,阿珠雖有要進智注意是否還有血尿,但沒有讓進智再回診追蹤。王組長決定這次他自己要盯緊些,免得這孩子身子骨壞掉了!

    又開始了吃藥的日子。

    已經上國中的進智,吃了藥後,就會昏昏欲睡,最後趴在桌上睡著了。不知情的老師,常常將他叫到教師外面罰站,功課也跟不上進度。老師最後忍不住了,就打了電話給王組長。

    王組長跟他解釋,進智是吃了腎臟病的藥,才會昏昏欲睡。請老師諒解。功課跟不上,就只能等王組長下班在家時,再跟他加強了。

    為了醫治進智的腎臟病,王組長請阿嬤天天叮囑進智記得吃藥。進智也乖乖聽話的持續接受治療。

    進財這時已經上高中。他國中時期在學校常打架鬧事,所以只考上私立高職。所幸,當年的王組長,可以請領教育補助費,沒有再造成太大負擔。只是打架鬧事的問題,還是陋習不改,時常被記過懲處,最後被迫轉學!光是一個高中,進財轉了五所學校,最後他自己也放棄了,高二上,他表明不喜歡讀書,寧願去工作賺錢。

    進財的不喜歡念書,讓阿珠很懊惱,但也告訴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要再牽連媽媽,認為是自己沒有栽培他!阿珠並不知道進財早在去年暑假期間,就已經跟他的生父聯繫上了。進財說他要去新竹找工作,學一技之長,其實就是要去找他的生父。不知情的阿珠也相信他的話,給了他一些盤纏,讓進財去新竹。

    至於進智的腎臟病,被醫生調養了一年,終於可以不用再吃藥了。但是因為一年來,沒有好好上課,功課落後很多,王組長只要回家期間,就會自己再教他,讓他功課稍微有點起色。

    此時的阿珠,因為進財已經離家工作,她更加沉迷於麻將桌。進智與妹妹的生活起居,有阿嬤照顧,她根本沒有將孩子的教養放在心上。

    這時期的台灣,經濟成長快速。卡拉OK店、理容院、髮廊、酒店、電動玩具店…開始興盛。阿珠她們這種傳統理髮店,雖然是警察局附屬的福利社,還是有受到影響。尤其阿珠根本將這份工作當作副業,她的正職是打麻將!所以她後來離職了。

    到處打牌的阿珠,自然認識了不少其他各式各樣不同的人群。很快的,阿珠經過牌友的介紹,她投入了理容院的行業。王組長一周才回來一次,也沒有特別留意阿珠換了工作。只覺得這妻子越來越會打扮。

    妹妹也快上國中了,一樣要辦身分證,要去檢驗血型,驗出來也是A型。王組長的心,也更安穩些了!他完全沒發現阿珠正在悄悄地改變。

    進智也要上國三,要準備聯考了!王組長讓進智去補習,進智就更早出晚歸,家裡常常只剩妹妹與阿嬤。等於一家人要同時在家,就只有禮拜六、日了。

    當年,還沒改為周休二日的年代,周六是要上半天班的,所以王組長回到家時,大約也快晚上了。一天,他心血來潮,請了半天假,週五晚間就回到家裡。他發現妹妹與阿嬤很專心的在看電視,進智還沒回家,阿珠也還沒回家…他覺得納悶,悄悄走近,輕聲問了妹妹。

    王組長:進慧,二哥補習都到幾點回來呢?

    進慧看到爸爸出現,先是愣了一下,再回說:二哥嗎?大約八點。

    王組長又問:媽媽呢?媽媽上班都幾點回來?

    進慧:媽媽呀…不一定耶,有時沒回來…

    王組長腦門一轟,他以為阿珠沉迷牌桌,徹夜不歸…

    又問:怎麼會沒回來?

    進慧小聲的說:爸…媽媽有男朋友喔!

    阿嬤有重聽,電視都開很大聲,進慧的話,王組長沒聽清楚。王組長拉進慧到房間裡再問一次:媽媽怎麼沒回來?

    進慧:媽媽有男朋友喔…

    王組長驚呆了!

    現在是在演八點檔嗎?這不會是真的吧?!

    阿嬤,我好餓喔!有飯吃嗎?

    是進智的聲音。

    王組長與進慧從房間走出來,進智看到是王組長,也嚇了一大跳,趕忙叫:爸,你回來了啊?

    阿嬤這時才轉身看到進智與王組長,她緩緩的說:喔,電鍋裡有飯,菜在鍋子裡,我去熱一熱。

    進智是餓壞了,先狼吞虎嚥起來。王組長這時哪裡還吃得下?他無法置信看著進慧與進智,他們的媽媽外面有男朋友?!

    王組長等進智吃完了晚餐,阿嬤下樓去洗碗時,問進智:妹妹說,媽媽有男朋友,你知道這件事嗎?

    進智搖搖頭,王組長想想也是,他現在正在拼聯考,哪裡會知道媽媽在做什麼?

    為了保護這個家的完整性,王組長回學校後,直接請調到離家比較近的石岡國中,這裡雖然離家也遠,至少沒有和平國中那麼遠。他可以天天騎機車通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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