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何疑

    覃覃垄间,勤勤牛耕,悠悠歌者。百亩之间,耕者闲闲,行与子乐。

    陡陡中地,翩翩莺舞,绤绤武者。百亩之外,习者泄泄,行与子敬。

    群山重重叠叠,延绵起伏,自东向西,恰如一条长龙盘于腹地。东山酷似龙首,两处高峰似龙角突兀而起;其下陡壁出一平台,似龙鼻接于北河,仿如浅尝河水之甘甜。

    初升的太阳普照苍翠的群山,清粼的河面闪烁欢快的光芒,清晨的气息穿梭于田垄之间。忙碌的影子在田间欢快地闪跃着,歌声在群山间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龙鼻之畔,临崖之处,有一颗盘石苍松,松下,一位青衣长者道骨仙风,俯视春耕之景,悠然自宜。在其身后,百余名精壮之人正习武弄拳。

    突然,一个矮小之人疾跑而来。至长者三十步余停下,随后缓步而前。来至青衣长者近前,低首轻言:“堡主,飞鸽已至,置于书房。”

    堡主微闭双目,轻轻深吸一口气,低声言道:“知道了。”

    来者随即转至堡主之侧,俯首侍立。

    俄而,堡主缓缓转身,疾步而去……

    南山之下,密林之中,建有无数民宅,土墙木顶。其间一台榭建筑格外显眼,以夯土为基台,以石灰、沙子、卵石为主料筑起围墙,朱漆木门上挂青铜匾,书“白家堡”三字;内建数十间木构房屋,覆以青瓦为顶,错落有致。

    白家堡书房内。

    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的窗户,斑斑点点斜落在绘有雄鹰展翅图的北墙上,似有雄鹰飞腾之貌。东西两墙摆有木制书架,放置着各类书卷。房间当中放着一张大理石条案,东向放着一个陶制香炉,淡淡清香在书房内萦绕;西向放置一个竹制鸽笼,里面有只白色信鸽,信鸽左腿绑着一卷细叶。

    堡主打开鸽笼,取下细叶,徐徐展开。但见细叶上刀刻三个字。

    “谷已动”。

    午后,白家堡密室内。

    此密室乃地下所建,左右长约3丈,呈正方形。中间放置一铜制燎炉,旁边置一炭箕;四角均置有铜灯。堡主和一位蒙面神秘人隔炉对站。

    堡主问:“汝暗探已达数月,可获消息否?”

    神秘人施礼道:“回禀堡主,经数月打探,谷内信息略有知晓。”

    堡主颔首道:“好!好!”

    神秘人继续道:“其位于山谷之中,仅有一处入口。谷主为主,辅之左为法尊,司护法之职;右为巫姑,司祭事之职。下设五位上客,每上客下辖五下客,每下客下辖五游士。另设五监官,司监察之职。其余各业者约有四十余人,护谷壮士伍百余人。其余者碌碌数百人。累计约愈千人。”

    堡主点点头,继续问道:“可知其暗助者为何人?”

    神秘人答道:“经探知,谷内所有内外联系,皆为谷主及其亲近之人所为,其他人等皆以令而行,甚难探得。”

    堡主深思片刻,问道:“谷内可有异动?”

    神秘人略一思索答道:“我此行数月,谷内皆相安无事。只是临行之际,闻谷内有重要任务委于新任下客之人,异乎寻常,遂起波澜,故而得知。”

    堡主微闭双目,双手交叉胸前,问道:“可知此人?”

    神秘人叹道:“实乃归期所限,时限已至,仅探得其为女客,约为碧玉之年。其他未知。”

    堡主微睁双目,手捻长髯,略有所思,“区区女客,谅她也掀不起多大波澜。此次任务汝已竭力而为,所获信息极为重要。”

    神秘人施礼回道:“敬谢堡主。然其此次任务恐为武安君。为保周全,愚以为是否暗中增人以护武安君?以测万一!”

    堡主摆手言道:“不可!吾筹划已备,切勿画蛇添足。风起云动,须防惊雀!”言闭,唤神秘人至近前,低语交待任务。

    夜,白家堡花园内。

    花园中间一座假山,高约三丈;四周掘地为塘,塘中片片荷叶下游着各类鱼儿;东西两侧各一石桥衔接假山与长廊,石桥护栏雕有各式动物;长廊盘回曲绕,两旁植有各类花草。

    堡主和一个年轻人轻语散步长谈。只见年轻之人年龄不到二十,容貌俊朗。

    “现秦赵鏖兵于长平,君有何见?”

    只见年轻人停步直立,两臂合拢前伸,右手微曲附于左手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躬身言曰:“不才愚见,恐令堡主见笑。”

    堡主微微笑道:“无妨!无妨!悠闲自怡,信何须拘礼,详说无妨。”

    信低声言道:“廉颇固守不战,皆以为上策,实乃下策”。

    堡主略显惊讶道:“请君详言。”

    信微微前倾上身继续道:“赵自新政以来,国力日盛,兵锋日锐,然其重商轻农,触国之根本。廉颇少谋,只求固守无败,鏖兵日久,粮草不济只反掌之间。加之魏楚之疑赵盛,恐难实助。秦虎狼之师战无不胜,通运河以运久蓄之粮。速战,廉颇无计破秦;久战,赵军为粮所败。故以为廉颇必为左庶长龁所擒。”

    堡主哈哈一笑,言道“君之所言实切也,然赵王聪慧,必换将廉颇,局势未为可知啊!”

    信回道:“牧驻疆以防匈奴,毅新降以疑赵王,纵观赵国,已无将可用。愚请赐教。”

    堡主低声言道:“马服君之子括,君意如何?”

    信紧俯首于青衣长者之畔:“若如此,请堡主赐教。”

    堡主密语于信。

    少顷,堡主缓步前行道:“君已知之,尚有疑呼?”

    信朗言道:“无”。

    堡主肃言:“君既无疑,还请谨慎行事。今日月朗风清,请随吾至小山观月,如何?”

    信轻言道“愿遂君意!”

    夜,驿传一客舍内。

    芷站于窗前,注视着月光,“谷内武艺高强之人比比皆是,经验丰富者不下百人,为何谷主偏偏选择我来完成这项任务?况且这是我第一次出谷,受此重任实为不妥。每次谷内凡有任务,必为二者同行,互为监督照应。而我却一人独自行事,与谷内常规不符,却又为何?……”遂陷入沉思之中。

    片刻之后,芷缓步至草榻前,侧身微躺,“思索许久亦无多少用处,不如以静制动,谨慎行事,待接到任务后再做思虑。不管发生什么,明天总会到来,冷静面对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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