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4 半掩匿乌金
听到张踏真问话，阿言转过身来，见他背着钟绮，只是点头：“嗯……放下让她休息。然后，你和大匠师一样在旁边等着。”说完便继续摆弄钟将军的躯体，然而很快她就停下了手，深深皱眉，最后甚至垂下了双手——也不知道是不是放弃了。
将钟绮轻轻放下，张踏真想问“钟绮现在怎么样”，但是见阿言的表情，以及钟将军的样子，他猜到一二，所以只能转而问大匠师钟绮的情况。
大匠师看了看这丫头，含糊不清地说：“阿言没有说话，大概暂时没事。”
还想问，却被大匠师拉到一边。
大匠师没有想到张踏真能背着钟绮进来这里，所以向他问匠仙楼外的情况：“下面现在怎么样？你们来时可有上府下府的人或是什么攀天者不让你们进来？”
张踏真点头：“方才我在匠仙楼外被拦住，一攀天者称他愿意带着钟绮去通仙楼看看‘这病’怎么治，不过东洲国的特使从楼里走来，对攀天者说大匠师您早就有在帮钟绮治病，还有可以供钟绮服的药，所以我才能顺利进来——所以‘有药’这话果然不是您说的？”
听了这回答，大匠师捻着胡须：“我从这升笼里看见你才知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上府、下府的人——不过据你所说是那东洲国的人替你解的围？怪了……不知道那东洲国的特使是不是别有所图？东洲国来的那三人的情况钟将军早就同我说过，而这两日他们同通仙楼来往紧密，所以他们即使有帮你，也不得不防……”
——不得不防，张踏真也知道。
“那东洲国为首的那位叫白煌的，想知道关于我那便宜爹的事情。”张踏真一边说一边想要扭头看看钟绮的方向，却被大匠师止住。
见到大匠师这举动，张踏真问大匠师是不是早就认识阿言。
“早就认识。”大匠师点头，“钟将军，钟将军的夫人、我和阿言差不多同岁，年轻时候便认识——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建议以后直接问她，假如她愿意说的话。”
看起来大匠师这是有意不谈，大概其中有什么秘辛？于是张踏真也没追问，不过谈及当前通仙楼对匠仙楼的控告时，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乞大人等很多事情一并讲给了大匠师听。
两人一合计，得出的结论非常奇怪：东洲国百年来都有意促进攀天者的壮大——虽然百年来东洲国通三十三国一直冲突，但是除了东洲国内的仙门，三十三国内只有从前的“修气门”被灭而已……
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东洲国要屠戮域内仙门，但假如大匠师称‘自己不曾勾结东洲国’这话并非撒谎——那么或许勾结东洲国、借助大匠师“报官抓张踏真”这事引起术道人亲临官衙受伤的始作俑者，就是匠仙楼自己。
当然，大匠师撒谎与否，张踏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应证，而大匠师称“报官抓自己只是为了给那个时候的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好让未来印象翻转时彻底让自己倒向匠仙楼一边”这说辞……
“大匠师，人心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吗？”
好像终于听到想听的事情一样，大匠师露出难以察觉的笑。
张踏真正疑惑，大匠师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张踏真，你觉得人心……是怎么样的？”
——人心？
“人心是善变的。”大匠师压低声音，“‘张兄弟’，我问你，乞大人说你‘无欲无求’，到如今你也才同钟家相处数天——但若是钟绮出了什么事情，只有你能帮他，那你会出手吗？或者说你可愿意付出大代价让她能待在你身边？”
——你刚刚不是说钟绮应该也没事的吗？
“回答这个问题，张踏真。”大匠师重复道。
不过张踏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因为大匠师这话直接击中自己没有思考过的地方。
——钟绮到底……怎么了？
见张踏真一时无语，大匠师再次追击：“我问你，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之前的要求——即愿意继承匠仙楼第十一层盒子中的‘智慧’，便能帮着钟家度过这一劫……”
张踏真静静听着，但不知怎么的心脏越跳越快。
“‘张兄弟’，我再问你，你——可愿意？”说罢，大匠师指着大厅另一头：
另一头，钟将军暴露在外的心脏的荧光已然暗淡下去，而那边无能为力的阿言只能抱起钟琦，默默地坐在那具躯体身边。
“张踏真！”大匠师忽然大声呵到，“我问你！”
——“你……可愿意？！”
张踏真居然被这短短四个字震住——整个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中，回响的只有这问题，好像只要自己不回答，这四个字便会永远占据自己整个思想一样。
——我……可愿意？
……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同大匠师通过升笼站在十一层门口了。
“去吧。”
张踏真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推了一把，于是……
——向前一步。
回头，门已经关上——现在，整个大厅除了石台上的那个藤制的箱子，就只剩下自己。
盯着前方的箱子——在这寂静中，那箱子里仿佛发出呢喃低语。
——再向前一步！
张踏真希望自己的理性、自己的“无欲无求”能让脚步停下，好让自己再多思考一会儿。
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向前伸出了手。
——近在咫尺！
……
将钟绮轻轻放下，张踏真想问“钟绮现在怎么样”，但是见阿言的表情，以及钟将军的样子，他猜到一二，所以只能转而问大匠师钟绮的情况。
大匠师看了看这丫头，含糊不清地说：“阿言没有说话，大概暂时没事。”
还想问，却被大匠师拉到一边。
大匠师没有想到张踏真能背着钟绮进来这里，所以向他问匠仙楼外的情况：“下面现在怎么样？你们来时可有上府下府的人或是什么攀天者不让你们进来？”
张踏真点头：“方才我在匠仙楼外被拦住，一攀天者称他愿意带着钟绮去通仙楼看看‘这病’怎么治，不过东洲国的特使从楼里走来，对攀天者说大匠师您早就有在帮钟绮治病，还有可以供钟绮服的药，所以我才能顺利进来——所以‘有药’这话果然不是您说的？”
听了这回答，大匠师捻着胡须：“我从这升笼里看见你才知道你们来了——我还以为是上府、下府的人——不过据你所说是那东洲国的人替你解的围？怪了……不知道那东洲国的特使是不是别有所图？东洲国来的那三人的情况钟将军早就同我说过，而这两日他们同通仙楼来往紧密，所以他们即使有帮你，也不得不防……”
——不得不防，张踏真也知道。
“那东洲国为首的那位叫白煌的，想知道关于我那便宜爹的事情。”张踏真一边说一边想要扭头看看钟绮的方向，却被大匠师止住。
见到大匠师这举动，张踏真问大匠师是不是早就认识阿言。
“早就认识。”大匠师点头，“钟将军，钟将军的夫人、我和阿言差不多同岁，年轻时候便认识——如果你想知道其他的，建议以后直接问她，假如她愿意说的话。”
看起来大匠师这是有意不谈，大概其中有什么秘辛？于是张踏真也没追问，不过谈及当前通仙楼对匠仙楼的控告时，他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乞大人等很多事情一并讲给了大匠师听。
两人一合计，得出的结论非常奇怪：东洲国百年来都有意促进攀天者的壮大——虽然百年来东洲国通三十三国一直冲突，但是除了东洲国内的仙门，三十三国内只有从前的“修气门”被灭而已……
虽然无法解释为什么东洲国要屠戮域内仙门，但假如大匠师称‘自己不曾勾结东洲国’这话并非撒谎——那么或许勾结东洲国、借助大匠师“报官抓张踏真”这事引起术道人亲临官衙受伤的始作俑者，就是匠仙楼自己。
当然，大匠师撒谎与否，张踏真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应证，而大匠师称“报官抓自己只是为了给那个时候的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好让未来印象翻转时彻底让自己倒向匠仙楼一边”这说辞……
“大匠师，人心是那么容易被改变的吗？”
好像终于听到想听的事情一样，大匠师露出难以察觉的笑。
张踏真正疑惑，大匠师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张踏真，你觉得人心……是怎么样的？”
——人心？
“人心是善变的。”大匠师压低声音，“‘张兄弟’，我问你，乞大人说你‘无欲无求’，到如今你也才同钟家相处数天——但若是钟绮出了什么事情，只有你能帮他，那你会出手吗？或者说你可愿意付出大代价让她能待在你身边？”
——你刚刚不是说钟绮应该也没事的吗？
“回答这个问题，张踏真。”大匠师重复道。
不过张踏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更不知道应不应该回答——因为大匠师这话直接击中自己没有思考过的地方。
——钟绮到底……怎么了？
见张踏真一时无语，大匠师再次追击：“我问你，如果你愿意答应我之前的要求——即愿意继承匠仙楼第十一层盒子中的‘智慧’，便能帮着钟家度过这一劫……”
张踏真静静听着，但不知怎么的心脏越跳越快。
“‘张兄弟’，我再问你，你——可愿意？”说罢，大匠师指着大厅另一头：
另一头，钟将军暴露在外的心脏的荧光已然暗淡下去，而那边无能为力的阿言只能抱起钟琦，默默地坐在那具躯体身边。
“张踏真！”大匠师忽然大声呵到，“我问你！”
——“你……可愿意？！”
张踏真居然被这短短四个字震住——整个脑袋仿佛被重锤击中，回响的只有这问题，好像只要自己不回答，这四个字便会永远占据自己整个思想一样。
——我……可愿意？
……
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同大匠师通过升笼站在十一层门口了。
“去吧。”
张踏真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推了一把，于是……
——向前一步。
回头，门已经关上——现在，整个大厅除了石台上的那个藤制的箱子，就只剩下自己。
盯着前方的箱子——在这寂静中，那箱子里仿佛发出呢喃低语。
——再向前一步！
张踏真希望自己的理性、自己的“无欲无求”能让脚步停下，好让自己再多思考一会儿。
但是他发现自己已经向前伸出了手。
——近在咫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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