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6 府空寂成屏
四道口巷子最深处。
白煌早已得到了张踏真和钟绮进入匠仙楼消息，看着已经彻底笼罩整个白城的雷云，终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遂掏出腰间小包的东西轻轻铺在地面，然后引了火星，将小包里的东西点燃。
几缕青烟升起——淡淡的腥甜味充满了整个小屋。
很快，青烟就起了一些效果，已经失神多时的乞大人眼睛转动了下，手指也颤了颤。
见这乞大人有了动静，白煌凑近，问：“老仙人，可下决心了？”
乞大人的嘴动了动，同时手臂的肌肉颤动起来，似乎想要抬起手。
白煌抓住老仙人的人，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抽出腰间的软剑：“不用担心，我这剑早就刺破过一个仙人的罡气。”
——放心好了，你死亡的时候，还会是你自己。
深吸一口气。
当软剑毫无阻碍地破开并刺入老仙人已经不成形状胸口的皮肤的时候，这片区域仿佛有什么因此崩裂，同时，从老仙人的丹田处涌出实质化的“气”。
这居然肉眼可见的气迅速推起了剧烈的风、甚至还扭曲了周围的光！
四道口巷子外的行人，雨棚等等皆被风掀得四仰八叉，甚至还有距离这巷子过近的凡人接触到这风的时候整个人僵住，直接倒在地上，身上血肉出现一些奇怪的扭动——更别提四道口巷子里面的乞丐了：过于接近这中心的人早就没了人样，在灵气的催动下，他们的身体生长出许多奇怪的躯体，但是这些躯体虽然不成人形却异常富有活力。
——那些“活物”向着四周漫无目的拖着原来主人的身体“奔跑”，而巷子里极少数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乞丐则在这幅光景下失了智。
“也不知道这会牵连多少凡人？”
站在中心、直面乞大人、迎下了整个灵气风暴的白煌除了感觉脚下略有不稳外，却丝毫没收到影响，只是作出这种感叹，但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惋惜的表情。
而后，她轻轻碰了碰额头。
“是吗，你们那已经确认到了吗？”
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不过在说完这话以后，整个白匠城——彻底乱了：
无论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灵气喜出望外的攀天者、还是被灵气冲击导致身体出现不明原因症状的凡人、甚至是天上那雷云也更加狂暴了——雷云中的雷光不再隐藏，更有数道雷破云而出，击穿四道口巷子深处的数栋建筑，直接劈向白煌身边的“尸体”。
——要来了！
在雷光接触到乞大人渐凉的躯体时，已经了无生气的躯体居然宛若活过来一样跳起来！
“哼。”白煌面对扭曲起来，向着屋外逃跑的躯体，再次抽剑。
……
通仙楼。
术道人盘坐于最高层的“感天房”。
说是“房”，事实上也只是一个没有顶的天台，内里墙壁是黑石所砌坚固无比、下层又是一整层的仙法符文——这原本就是为攀天者渡过雷劫准备的，下层若是使用一些仙石驱动，便有引聚灵气的功效，但当自己被其他同僚领着坐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异样。
“大凶之地”——他作此判断。
渡劫——自修行开始修气门的师兄就对自己说过：攀天者只有渡劫、能够真正引起“道”的注意，这才说明修了些成果。若是能经受住雷劫、获得“道”的认可，那光是寿元就可再翻一倍，而罡气也可经由攀天者的躯体自然由灵气而成。
不过若是失败，或是修为大退，或是……身陨道消——重新化作灵气滋养其他世间万物、天地百虫……
在这天地灵气本就不充沛的三十三国，这是想借这个法子让自己渡劫失败，然后从中分一杯羹？
哎！
修玄讲究无欲无求，却又需要信念、或者叫做“道心”——若是一味无欲无求，那天地间的灵气便可能难以控制，所以需要信念；但假若信念过强，那这信念便不再是“道心”而是执念，便可能被心魔所噬，逐渐疯癫以至于万劫不复。
所以……平衡之道——他自攀天起遵从的便是这。
至于多年修为未见增长，主要是因为他被东洲国吓破了胆。但一直以来，他遵循平衡之道的习惯从未改变，因而办事公正，在这仙凡关系恶劣的白匠城尽可能保障仙凡之间关系不至于破裂，使得自己无论在寻常攀天者还是在底层凡人当中倒是有些威望。
然而正是如此，自己反而惹得总管事对自己颇有“看法”，若非自己做事少有破绽，“身为攀天者尽向着凡人”这指责定是少不了……但术道人无奈的却是：居然这儿的攀天者一个个都认为自己身为攀天者会背叛攀天者的利益？明明自己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他们攀天者自己！
——他反对白匠国这儿的攀天者对凡人的竭泽而渔：因为会动摇攀天者所凌驾的根基。
——他也反对白匠国匠仙楼大匠师推动工匠的改革：因为会动摇攀天者优越性的根基。
最终自己反而因为被指责影响“三十三国攀天者的大业”而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今天这“感天房”的异样就是总管事为首的那些攀天者所为吗？
不过他忽然明白了——总管事什么还没有出手。因为这“感天房”所谓的引聚灵气，会不会本就是用来引聚渡劫失败的攀天者消散的灵气的呢？
攀天者每月从通仙楼收得百草仙石可是实打实的，而若是身陨道消，与其任由灵气白白消散不如……
——哎！
术道人忽然被这不知哪里来的长叹打断思考，接着是一阵冷汗：刚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众多思绪混杂在一起，若是这时候降下了雷劫……
他精于算计却不喜欢算计——他努力提醒自己暂时忘掉这些杂七杂八，告诫自己接下来的一切只能等到渡劫之后再从长计议，所以只得重新打起精神一味凝炼灵气。
不过接着，从城市的某个地方忽然冲起一阵磅礴的灵气！与此同时……
——寂寞啊。
这个声音透过双耳，直接回响在术道人的内心。
但是身边不可能有人的，甚至整个匠仙楼的攀天者都不敢停留在高层——哪怕自己真的影响到了所谓“三十三国攀天者的大业”，其他攀天者也要等到雷劫结束后才敢动手。
所以这声音哪儿来的？
——寂寞啊。
这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已经完全聚集起的雷云便剧烈翻滚起来，数道雷劈向城市——而后是更多的电闪雷鸣。
不过此刻术道人发现：这雷云目标不再是自己，而是转向了整个城市！
咦？！
白煌早已得到了张踏真和钟绮进入匠仙楼消息，看着已经彻底笼罩整个白城的雷云，终于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遂掏出腰间小包的东西轻轻铺在地面，然后引了火星，将小包里的东西点燃。
几缕青烟升起——淡淡的腥甜味充满了整个小屋。
很快，青烟就起了一些效果，已经失神多时的乞大人眼睛转动了下，手指也颤了颤。
见这乞大人有了动静，白煌凑近，问：“老仙人，可下决心了？”
乞大人的嘴动了动，同时手臂的肌肉颤动起来，似乎想要抬起手。
白煌抓住老仙人的人，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抽出腰间的软剑：“不用担心，我这剑早就刺破过一个仙人的罡气。”
——放心好了，你死亡的时候，还会是你自己。
深吸一口气。
当软剑毫无阻碍地破开并刺入老仙人已经不成形状胸口的皮肤的时候，这片区域仿佛有什么因此崩裂，同时，从老仙人的丹田处涌出实质化的“气”。
这居然肉眼可见的气迅速推起了剧烈的风、甚至还扭曲了周围的光！
四道口巷子外的行人，雨棚等等皆被风掀得四仰八叉，甚至还有距离这巷子过近的凡人接触到这风的时候整个人僵住，直接倒在地上，身上血肉出现一些奇怪的扭动——更别提四道口巷子里面的乞丐了：过于接近这中心的人早就没了人样，在灵气的催动下，他们的身体生长出许多奇怪的躯体，但是这些躯体虽然不成人形却异常富有活力。
——那些“活物”向着四周漫无目的拖着原来主人的身体“奔跑”，而巷子里极少数没有受到太大影响的乞丐则在这幅光景下失了智。
“也不知道这会牵连多少凡人？”
站在中心、直面乞大人、迎下了整个灵气风暴的白煌除了感觉脚下略有不稳外，却丝毫没收到影响，只是作出这种感叹，但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惋惜的表情。
而后，她轻轻碰了碰额头。
“是吗，你们那已经确认到了吗？”
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不过在说完这话以后，整个白匠城——彻底乱了：
无论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灵气喜出望外的攀天者、还是被灵气冲击导致身体出现不明原因症状的凡人、甚至是天上那雷云也更加狂暴了——雷云中的雷光不再隐藏，更有数道雷破云而出，击穿四道口巷子深处的数栋建筑，直接劈向白煌身边的“尸体”。
——要来了！
在雷光接触到乞大人渐凉的躯体时，已经了无生气的躯体居然宛若活过来一样跳起来！
“哼。”白煌面对扭曲起来，向着屋外逃跑的躯体，再次抽剑。
……
通仙楼。
术道人盘坐于最高层的“感天房”。
说是“房”，事实上也只是一个没有顶的天台，内里墙壁是黑石所砌坚固无比、下层又是一整层的仙法符文——这原本就是为攀天者渡过雷劫准备的，下层若是使用一些仙石驱动，便有引聚灵气的功效，但当自己被其他同僚领着坐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异样。
“大凶之地”——他作此判断。
渡劫——自修行开始修气门的师兄就对自己说过：攀天者只有渡劫、能够真正引起“道”的注意，这才说明修了些成果。若是能经受住雷劫、获得“道”的认可，那光是寿元就可再翻一倍，而罡气也可经由攀天者的躯体自然由灵气而成。
不过若是失败，或是修为大退，或是……身陨道消——重新化作灵气滋养其他世间万物、天地百虫……
在这天地灵气本就不充沛的三十三国，这是想借这个法子让自己渡劫失败，然后从中分一杯羹？
哎！
修玄讲究无欲无求，却又需要信念、或者叫做“道心”——若是一味无欲无求，那天地间的灵气便可能难以控制，所以需要信念；但假若信念过强，那这信念便不再是“道心”而是执念，便可能被心魔所噬，逐渐疯癫以至于万劫不复。
所以……平衡之道——他自攀天起遵从的便是这。
至于多年修为未见增长，主要是因为他被东洲国吓破了胆。但一直以来，他遵循平衡之道的习惯从未改变，因而办事公正，在这仙凡关系恶劣的白匠城尽可能保障仙凡之间关系不至于破裂，使得自己无论在寻常攀天者还是在底层凡人当中倒是有些威望。
然而正是如此，自己反而惹得总管事对自己颇有“看法”，若非自己做事少有破绽，“身为攀天者尽向着凡人”这指责定是少不了……但术道人无奈的却是：居然这儿的攀天者一个个都认为自己身为攀天者会背叛攀天者的利益？明明自己做的一切全是为了他们攀天者自己！
——他反对白匠国这儿的攀天者对凡人的竭泽而渔：因为会动摇攀天者所凌驾的根基。
——他也反对白匠国匠仙楼大匠师推动工匠的改革：因为会动摇攀天者优越性的根基。
最终自己反而因为被指责影响“三十三国攀天者的大业”而里外不是人了……
——所以今天这“感天房”的异样就是总管事为首的那些攀天者所为吗？
不过他忽然明白了——总管事什么还没有出手。因为这“感天房”所谓的引聚灵气，会不会本就是用来引聚渡劫失败的攀天者消散的灵气的呢？
攀天者每月从通仙楼收得百草仙石可是实打实的，而若是身陨道消，与其任由灵气白白消散不如……
——哎！
术道人忽然被这不知哪里来的长叹打断思考，接着是一阵冷汗：刚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众多思绪混杂在一起，若是这时候降下了雷劫……
他精于算计却不喜欢算计——他努力提醒自己暂时忘掉这些杂七杂八，告诫自己接下来的一切只能等到渡劫之后再从长计议，所以只得重新打起精神一味凝炼灵气。
不过接着，从城市的某个地方忽然冲起一阵磅礴的灵气！与此同时……
——寂寞啊。
这个声音透过双耳，直接回响在术道人的内心。
但是身边不可能有人的，甚至整个匠仙楼的攀天者都不敢停留在高层——哪怕自己真的影响到了所谓“三十三国攀天者的大业”，其他攀天者也要等到雷劫结束后才敢动手。
所以这声音哪儿来的？
——寂寞啊。
这声音再次响起。
然后已经完全聚集起的雷云便剧烈翻滚起来，数道雷劈向城市——而后是更多的电闪雷鸣。
不过此刻术道人发现：这雷云目标不再是自己，而是转向了整个城市！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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