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未防人将催
张踏真自己也不知道何故，但是那此刻心里装的却都是这话——“时间不多了”。
不过他暂时还站在原地，因为……
“心神还没有稳定下来。”
内心这想法出现之时，他却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如此默默站在原地，一直到眼前的众人对话有了一会，他终于可以行动起来——即刻便不声不响地拖着那箱子向匠仙楼外跑去，全然不顾身后大匠师的喊声。
自己接触到这藤制箱子的时候到底继承到了什么“智慧”呢？该不会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想法就是所谓“智慧”吧？
他看向四周。
——自己看不到灵气，但是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站在白水江边，原本是桥梁的地方，那桥似乎就静静地横跨两岸。然而在张踏真眼里，那东西的表面有节奏地鼓动着，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这种危险的感觉让张踏真知道自己不能走上去——凡人之身还是不要接近那些东西的好，况且自己的时间可拖不得。
哼，不光连人，死物也开始受到影响了。
远眺隔水相望的通仙楼：那里原本应该是整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眼中即将完全包裹住通仙楼的触须让他明白某些程度上已经晚了，如若不是雷云中心不断“流出”的雷光，这通仙楼早就……
“哎……”短叹一口气，心里产生的惋惜感居然让他难以忍受——也不知道钟绮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原本在通仙楼的攀天者到底怎么样了？
总之，这白匠国的通仙楼算是完了。
抬起头看城市的上方，有什么东西正被那匠仙楼吸引，逐渐聚集，而包裹匠仙楼的那触须的颜色则越来越深，似乎要从隐藏的地方窜出来，好让凡人也看得到一样。
——需要把通仙楼破坏掉。
张踏真看向身后的藤制箱子，注意到箱子上有一些凸起、看似可以按下去，而每个凸起上都有一些“符号”，仔细观察，这些符号就像是将很多字拆开的笔画。
——现在需要渡江。
——最快的方法是将眼前自己要渡过的地方整体冰冻起来。
凝视眼前的江水，张踏真右手按动了对应的凸起——于是一只熟悉的笔在结束刚刚的动作后被握在自己手里。
随后提笔，将心里的东西在这空气之中“写出来”，随着那些奇怪符号在空气中的完成，手中的笔也消失。
看似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张踏真却知道“已经完成了”，于是向着流动的江面迈开步子。
一步、两步……
在踏上流动的江面的时候，随着他的前进，脚下的江面便被冻结，让他稳稳当当地走过。
——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的心里是这样告诉他的。
是的，理所当然——自己需要过去，只要江面冻起来就好了。
待到走过江面，通仙楼的外院已经近在咫尺，四周的压迫感也更加强烈。现在自己只要顺着身侧这三丈高的墙壁一直走，就能到达通仙楼外院的大门。
再向前一步，便只见红绿色“青苔”从通仙楼内延伸到岸边，触碰到江水的“青苔”宛若成了动物，大口大口地将江水“吞下去”。
又向前看，从那里缓缓或爬、或扭动、或歪歪斜斜地行走出非常多的……人？不，大概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只是些无法形容的东西在向自己接近。
张踏真下意识掐起指诀，然而这才想起这身体可是连灵气都感知不到。
啧！
——自己需要武器。
于是右手再有动作、再是一支笔，又是在空气中写出什么东西，然后张踏真伸手扶在墙面，手掌接触到的地方，烟尘、电光四起，下一刻墙面便崩塌，张踏真的手中却也多出来了一把短剑。
看见短剑的样子，居然与之前交由乞大人的那把除了材质之外别无二致。
刚想感叹，随着这面墙的倒下，张踏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越过墙面就是通仙楼外院，自己居然还想顺着墙壁从大门而进？
是这里的怪异景象也扭曲了自己正常的思考吗？因为一直以来认识到自己这凡人的身体不能飞过去，因而下意识选择“顺着墙前进从大门而进”了？
哎呀哎呀。
说罢便闪身进入通仙楼外院。
穿过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尘，只见这院中丛林茂密、树上果实丰满……只不过无论是这树、这草，还是那果实、地面，全部都在呼吸着，发乎“呼哧呼哧”的声音，甚至有的树木缓缓转向自己，并对自己伸出枝桠，同时还发出“呜……呜……”的呼号。
张踏真皱眉，向后退一步。刚刚后退，一个同其他“东西”完全不一样的“生物”便出现径直扑在了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
这生物周身黑烟缭绕，四肢长且纤细，身体呈团状，背上是三只仅剩下骨架的“翅膀”，然后勉强还能看出身上原本穿着攀天者的袍子。
他眯起眼：大约再行走半里路就是通仙楼正下方，自己自然不能在这里被拦住。于是一个侧步持剑前刺。
这剑倒是快得很，那生物居然没有避过去，不过令人惊诧的是：这剑虽然快且迅速地刺中了那团肉，但居然停留在表面，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把这东西捅个对穿。
咦？！
张踏真只得将短剑咬在嘴里，解放出另一只手，抽身、侧卧——滑到这生物背后。
——为什么这东西没事？、
他感觉明明答案就在自己脑海里，但是怎么的都想不起来。
此刻余光瞥见四周更多的这种生物飞了过来：三只、四只……居然有数十只！
一阵心神震荡。
——无论如何不能再拖时间了！
张踏真选择跑，而数十只那种奇怪的生物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再前行一段路，前方便是大量的那种……慢吞吞的怪物。
“寻常的怪物真多啊。”他感叹——居然没发现自己这“寻常”和“怪物”为什么会一起用。
只要穿过这怪物大群就能到达通仙楼——那个时候，只要破坏掉通仙楼的基础，那么通仙楼便会倒下，但是自己应该怎么穿过去呢？
——那些飞行的生物已经追上来了，也不知道哪里的发声器官居然发出抑扬顿挫的“嗡嗡嗡”声。
——那是在使用法术。
张踏真如此告诉自己——知道已经不再有多余时间的他不顾不稳的心神，再次使用那“箱子”。
这回，四周的地面立刻聚拢在他脚下、生长出高高的石柱并急速斜向延伸，而他则站在最上面，被这伸长的石柱推着越过那些怪物。而身后飞行的生物似乎也“念”完了法术，有的发出火焰、有的发出疾风、有的干脆就无端生长出口器，突出一个个还扭动着的肉球！
踩在石柱上的他低下身子，火焰、疾风顺着他的背部擦过勉强被避开，不过有肉球触碰到他的肩膀、迅速生了根、扎入了肉，然而除了疼痛之外，却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反而是这肉球迅速干瘪下去。
张踏真松了一口气，视线转回前方。
见自己已经越过那群缓慢的怪物大群、到了通仙楼正门，便顾不得高度直接跃下石柱，落在地上，略微一个踉跄。
没有管脚踝到底有没有摔坏，总之他回忆着这通仙楼当初建筑的时候用了什么东西，然后想要再次使用那箱子。
——知道通仙楼的材料，只要让基础的这一层分解的话，失去平衡的整栋楼就会倒下了。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不过……
——又是一阵强烈的心神震荡。
……
……
……
张踏真盯着手中抓的笔，脑袋一片空白。
——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松开自己一直拖着的藤制箱子，再拿下口中咬着的短剑。
——只是些怪物而已，为什么刚刚那只被刺中的怪物没有死？
他疑惑地抬头，成群的陆地怪物和数十只飞行的生物已经近在眼前。
他问自己：刚刚的我，是谁？
这回他的心里并没有蹦出任何答案。
不过他忽然明白了——刚刚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才是我啊。
握住短剑。
哪怕眼前已经极为危险，但是现在的他仍表情轻松地反向扑向那些怪物。
——区区的怪物。
寒光所到之处，万物皆分崩离析。
任何怪物都没有办法伤到他，更没有办法挡住他，除了……
活过来的……通仙楼。
通仙楼长出了一个眼睛。
张踏真感觉到了这视线，回头。
在他眼前，整个通仙楼的墙壁裂开，露出里面的赤红的肉，这楼在这一刻化作一条巨型的鞭子，就这样猛然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打过来！
避无可避！
不过他暂时还站在原地，因为……
“心神还没有稳定下来。”
内心这想法出现之时，他却也奇怪自己为何会这样想。
如此默默站在原地，一直到眼前的众人对话有了一会，他终于可以行动起来——即刻便不声不响地拖着那箱子向匠仙楼外跑去，全然不顾身后大匠师的喊声。
自己接触到这藤制箱子的时候到底继承到了什么“智慧”呢？该不会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奇怪想法就是所谓“智慧”吧？
他看向四周。
——自己看不到灵气，但是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站在白水江边，原本是桥梁的地方，那桥似乎就静静地横跨两岸。然而在张踏真眼里，那东西的表面有节奏地鼓动着，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这种危险的感觉让张踏真知道自己不能走上去——凡人之身还是不要接近那些东西的好，况且自己的时间可拖不得。
哼，不光连人，死物也开始受到影响了。
远眺隔水相望的通仙楼：那里原本应该是整个城市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眼中即将完全包裹住通仙楼的触须让他明白某些程度上已经晚了，如若不是雷云中心不断“流出”的雷光，这通仙楼早就……
“哎……”短叹一口气，心里产生的惋惜感居然让他难以忍受——也不知道钟绮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原本在通仙楼的攀天者到底怎么样了？
总之，这白匠国的通仙楼算是完了。
抬起头看城市的上方，有什么东西正被那匠仙楼吸引，逐渐聚集，而包裹匠仙楼的那触须的颜色则越来越深，似乎要从隐藏的地方窜出来，好让凡人也看得到一样。
——需要把通仙楼破坏掉。
张踏真看向身后的藤制箱子，注意到箱子上有一些凸起、看似可以按下去，而每个凸起上都有一些“符号”，仔细观察，这些符号就像是将很多字拆开的笔画。
——现在需要渡江。
——最快的方法是将眼前自己要渡过的地方整体冰冻起来。
凝视眼前的江水，张踏真右手按动了对应的凸起——于是一只熟悉的笔在结束刚刚的动作后被握在自己手里。
随后提笔，将心里的东西在这空气之中“写出来”，随着那些奇怪符号在空气中的完成，手中的笔也消失。
看似周围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过张踏真却知道“已经完成了”，于是向着流动的江面迈开步子。
一步、两步……
在踏上流动的江面的时候，随着他的前进，脚下的江面便被冻结，让他稳稳当当地走过。
——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的心里是这样告诉他的。
是的，理所当然——自己需要过去，只要江面冻起来就好了。
待到走过江面，通仙楼的外院已经近在咫尺，四周的压迫感也更加强烈。现在自己只要顺着身侧这三丈高的墙壁一直走，就能到达通仙楼外院的大门。
再向前一步，便只见红绿色“青苔”从通仙楼内延伸到岸边，触碰到江水的“青苔”宛若成了动物，大口大口地将江水“吞下去”。
又向前看，从那里缓缓或爬、或扭动、或歪歪斜斜地行走出非常多的……人？不，大概已经不能说是人了，只是些无法形容的东西在向自己接近。
张踏真下意识掐起指诀，然而这才想起这身体可是连灵气都感知不到。
啧！
——自己需要武器。
于是右手再有动作、再是一支笔，又是在空气中写出什么东西，然后张踏真伸手扶在墙面，手掌接触到的地方，烟尘、电光四起，下一刻墙面便崩塌，张踏真的手中却也多出来了一把短剑。
看见短剑的样子，居然与之前交由乞大人的那把除了材质之外别无二致。
刚想感叹，随着这面墙的倒下，张踏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可笑：越过墙面就是通仙楼外院，自己居然还想顺着墙壁从大门而进？
是这里的怪异景象也扭曲了自己正常的思考吗？因为一直以来认识到自己这凡人的身体不能飞过去，因而下意识选择“顺着墙前进从大门而进”了？
哎呀哎呀。
说罢便闪身进入通仙楼外院。
穿过还没有完全散去的烟尘，只见这院中丛林茂密、树上果实丰满……只不过无论是这树、这草，还是那果实、地面，全部都在呼吸着，发乎“呼哧呼哧”的声音，甚至有的树木缓缓转向自己，并对自己伸出枝桠，同时还发出“呜……呜……”的呼号。
张踏真皱眉，向后退一步。刚刚后退，一个同其他“东西”完全不一样的“生物”便出现径直扑在了刚刚自己站着的地方。
这生物周身黑烟缭绕，四肢长且纤细，身体呈团状，背上是三只仅剩下骨架的“翅膀”，然后勉强还能看出身上原本穿着攀天者的袍子。
他眯起眼：大约再行走半里路就是通仙楼正下方，自己自然不能在这里被拦住。于是一个侧步持剑前刺。
这剑倒是快得很，那生物居然没有避过去，不过令人惊诧的是：这剑虽然快且迅速地刺中了那团肉，但居然停留在表面，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把这东西捅个对穿。
咦？！
张踏真只得将短剑咬在嘴里，解放出另一只手，抽身、侧卧——滑到这生物背后。
——为什么这东西没事？、
他感觉明明答案就在自己脑海里，但是怎么的都想不起来。
此刻余光瞥见四周更多的这种生物飞了过来：三只、四只……居然有数十只！
一阵心神震荡。
——无论如何不能再拖时间了！
张踏真选择跑，而数十只那种奇怪的生物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追着。再前行一段路，前方便是大量的那种……慢吞吞的怪物。
“寻常的怪物真多啊。”他感叹——居然没发现自己这“寻常”和“怪物”为什么会一起用。
只要穿过这怪物大群就能到达通仙楼——那个时候，只要破坏掉通仙楼的基础，那么通仙楼便会倒下，但是自己应该怎么穿过去呢？
——那些飞行的生物已经追上来了，也不知道哪里的发声器官居然发出抑扬顿挫的“嗡嗡嗡”声。
——那是在使用法术。
张踏真如此告诉自己——知道已经不再有多余时间的他不顾不稳的心神，再次使用那“箱子”。
这回，四周的地面立刻聚拢在他脚下、生长出高高的石柱并急速斜向延伸，而他则站在最上面，被这伸长的石柱推着越过那些怪物。而身后飞行的生物似乎也“念”完了法术，有的发出火焰、有的发出疾风、有的干脆就无端生长出口器，突出一个个还扭动着的肉球！
踩在石柱上的他低下身子，火焰、疾风顺着他的背部擦过勉强被避开，不过有肉球触碰到他的肩膀、迅速生了根、扎入了肉，然而除了疼痛之外，却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反而是这肉球迅速干瘪下去。
张踏真松了一口气，视线转回前方。
见自己已经越过那群缓慢的怪物大群、到了通仙楼正门，便顾不得高度直接跃下石柱，落在地上，略微一个踉跄。
没有管脚踝到底有没有摔坏，总之他回忆着这通仙楼当初建筑的时候用了什么东西，然后想要再次使用那箱子。
——知道通仙楼的材料，只要让基础的这一层分解的话，失去平衡的整栋楼就会倒下了。
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不过……
——又是一阵强烈的心神震荡。
……
……
……
张踏真盯着手中抓的笔，脑袋一片空白。
——自己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松开自己一直拖着的藤制箱子，再拿下口中咬着的短剑。
——只是些怪物而已，为什么刚刚那只被刺中的怪物没有死？
他疑惑地抬头，成群的陆地怪物和数十只飞行的生物已经近在眼前。
他问自己：刚刚的我，是谁？
这回他的心里并没有蹦出任何答案。
不过他忽然明白了——刚刚的我不是我，现在的才是我啊。
握住短剑。
哪怕眼前已经极为危险，但是现在的他仍表情轻松地反向扑向那些怪物。
——区区的怪物。
寒光所到之处，万物皆分崩离析。
任何怪物都没有办法伤到他，更没有办法挡住他，除了……
活过来的……通仙楼。
通仙楼长出了一个眼睛。
张踏真感觉到了这视线，回头。
在他眼前，整个通仙楼的墙壁裂开，露出里面的赤红的肉，这楼在这一刻化作一条巨型的鞭子，就这样猛然向着自己所在的地方打过来！
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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