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6 山高云自偎
钟绮醒了。
但是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从四周的墙壁风格来看，这里应该是匠仙楼？大概是十层或者十一层——因为身处的房间过于陌生了。
“阿言？”
“小栓？”
没有人回应。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白毯子，环视周围，只见到地面上有写写画画的痕迹。
——这是阿言的字迹！
抓起剑袋，匆匆起身跑向升笼，不过刚刚行动，就感觉四周的灵气异常充沛——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这身体正不断吸收的它们，而眼前也出现一幕幕一场场未曾讲的景象，就像看戏一样印入脑海……但也宛如梦境，进入脑海之后便被忘却。
不过周身越发温暖起来，也更有力量了。
奇怪。
待到升笼停下，钟绮走出去，只见很多人聚集在匠仙楼门口——他们正望着通仙楼的方向。
“大匠师！阿言和小栓呢，还有钟……额，爹呢？”她对着大匠师喊道，众人便回头。
“看来你已经好了。”大匠师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而那个名为田演论的攀天者见状，感叹：“大匠师，果然如您所说，药已经见效了——钟小姐，现在已经无碍了吧！”
虽然不知道“药”什么的指的是啥，不过钟绮只能先笑着点头，然后环视四周：院子里全部是或受伤、或惊恐的凡人，还有许多受了伤的军士。
接着便看向通仙楼的方向，那原本应该是通仙楼的地方居然出现一个一般高……乌贼触手一般的肢体。
“那是什么！？”钟绮问，“还有——小栓呢？阿言呢？”
田演论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总管事等攀天者都在那里，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而你家的老仆难道不在匠仙楼里吗？至于钟将军……”
大匠师咳嗽了一声，接过话茬：“总之钟小姐，张小兄弟他不知为什么匆匆出去了，明明外面异常危险。”
钟绮眯起眼睛，虽然距离过远，但是还是能发觉那里好像有人在战斗：那里有一些在飞起来的黑点正在躲避一个发出亮光的东西。
——不会是小栓。
她看向那个攀天者，但是感觉那攀天者浑身都是不靠谱的气息，甚至给她感觉像个凡人！
——这个攀天者没有丝毫想要去通仙楼看一看的意思，自然更是不可能带自己去了。
于是一句话都没撂下，钟绮直接向着白水江边跑去。
越是跑，也不知为何越是兴奋——大概是恐惧来带的刺激感？站在岸边，那浪拍打在靴上，略微有些冷静下来的她看着对面，越是感觉自己需要立刻过去。
只要趴在自己的剑上，用驱物术让剑飞过去就行。
——她感觉到身体内的灵气足够她这样做，不过……
早就向着她袭来的恐惧感已经占了上风。
“需要赶快过去。”
她瞅着手中的剑袋，刚刚掐起指诀，听着从剑袋中浮起的剑，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哼……哼！一、一点也不可怕！”
继续鼓励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大叫起来，好像这样就能驱赶恐惧一样。
而刚刚停止叫喊，她便立刻抱住自己的剑，将身体内的灵气不及数量地向着剑里灌注，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撑住。
接着便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驱使着剑冲向对岸——她脑袋里只敢有“快过去”的思想，因为如果哪怕此刻有一瞬的犹豫，恐惧似乎就会从身后追上来，将她拉进江水中。
她只感觉自己这一刻化作了一道白光。
已经很近了，她已经看到地面的张踏真，听见了术道人对自己大喊什么“别再动用周围怪异的灵气”这类的话语了。
同时，也注意到了天上盘旋的奇怪生物——那生物身上挂着的是……总管事的道袍？
难道是四周的灵气……！？
不过她没有选择思考——因为同时，自己瞥见的那硕大触手的眼睛带来的震撼，几乎要让她失去自我。
——实在是……过于恐怖了！
所以在距离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钟绮大声喊：
“师傅！小栓！”
随后跳下飞剑，掐个指诀。
再次将不知道多少的灵气连同心里的恐惧一并灌注进去——自己那剑便直冲怪物，就像一块落石砸进水里，激起一片波纹……
轰！
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如此力量，这欣喜感带来的自信让她的恐惧消散了大半。
……
……
……
术道人见四周的灵气疯狂经过钟绮的身体，吓得直接把她抓到身边：“别用灵气了！别用灵气了！”
张踏真当然也是这想法——要是钟绮在自己眼前变成了那怪异的东西，估计自己要做一辈子噩梦。
不过钟绮她只是不可置否地吐了个舌头，然后看向张踏真，眨眼：“小栓，你知道的吧，我不会有事的，毕竟……”
张踏真明白她要说什么。
——她想说自己并不是人。
然后……突如其来的、术道人脚下踩着的那些“青苔”裂开了，他就要随着这塌陷落下去。
“小栓！”
“小子、接住！”
站立不稳的术道人下意识将钟绮推向张踏真的方向，张踏真抱住钟绮，还想伸手拉住术道人，不过几乎同时，自己脚下的地面也碎裂——整片大地一同塌陷下去，而从塌陷中伸出的触须，将他们团团捆住，高高举起。
随后，那硕大的触手彻底摆脱地面的束缚，也蠕动起来：近了、更近了……
那眼睛死死盯着张踏真，张踏真感觉到钟绮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万事休矣？”
他这样想，但心里却出现了之前的那个不明的声音：
【非也。】
心神的震荡随着眩晕一同出现。
【身体借我一用。】
再次睁开眼睛，他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赤红外裳，袍下是尚学府的……青色花纹学生服？
等等，这身体是……钟绮的？？？正疑惑之际，自己却用钟绮的身体、说出了自己完全没有想要说的话：
【哼，这躯体却比那凡人好得多了。】
——什么？
【男性的身体真是使不习惯，更何况是凡人的躯体。】
——你是谁？
【我？我是钟绮。】
张踏真只见钟绮（自己）的身子轻而易举地撑开了那层层包裹的触手，一个没见过的指诀聚拢起一片霞光。
【当然也是张踏真。】
——啊？
这身体挥动左手，不远处的术道人也被送了过来，和自己原本的身体摆在了一块。
【不过……如果要按照大家的叫法来称呼我的话……】
这身体一边说，一边用双手作出了一连串的指诀：
天罗覆手地网-铁帐-覆地-剑树-小泰山印！
【你可以称我为……】
双手的指诀使得整个白匠城的灵气统统涌向钟绮这身体。
【踏天真人！】
待一串指诀完成，这身体静静看着那硕大的眼睛，而这眼睛里显现出的居然是仓皇？
双手合十：
裂。
周围的灵气也被尽数吞噬，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血雨之中，而那巨大的触手和那颗带着惊恐的眼睛，宛若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
……
待到张踏真苏醒，他看了看自己：
右手紧紧握着钟绮的手；
左手揪着术道人的衣服；
而胸口，是那个藤制箱子。
——四周的怪物不见了。
——危机感，也不见了。
他躺在地上。
——可笑，刚刚的记忆……也不见了。
唯一勉强能回忆起的，是那个自我介绍。
“踏天真人。”
踏天真人？
张踏真闭上眼睛。
但是四周什么人都没有，从四周的墙壁风格来看，这里应该是匠仙楼？大概是十层或者十一层——因为身处的房间过于陌生了。
“阿言？”
“小栓？”
没有人回应。
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白毯子，环视周围，只见到地面上有写写画画的痕迹。
——这是阿言的字迹！
抓起剑袋，匆匆起身跑向升笼，不过刚刚行动，就感觉四周的灵气异常充沛——同时也感觉到自己这身体正不断吸收的它们，而眼前也出现一幕幕一场场未曾讲的景象，就像看戏一样印入脑海……但也宛如梦境，进入脑海之后便被忘却。
不过周身越发温暖起来，也更有力量了。
奇怪。
待到升笼停下，钟绮走出去，只见很多人聚集在匠仙楼门口——他们正望着通仙楼的方向。
“大匠师！阿言和小栓呢，还有钟……额，爹呢？”她对着大匠师喊道，众人便回头。
“看来你已经好了。”大匠师好像早就知道一样。
而那个名为田演论的攀天者见状，感叹：“大匠师，果然如您所说，药已经见效了——钟小姐，现在已经无碍了吧！”
虽然不知道“药”什么的指的是啥，不过钟绮只能先笑着点头，然后环视四周：院子里全部是或受伤、或惊恐的凡人，还有许多受了伤的军士。
接着便看向通仙楼的方向，那原本应该是通仙楼的地方居然出现一个一般高……乌贼触手一般的肢体。
“那是什么！？”钟绮问，“还有——小栓呢？阿言呢？”
田演论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何，总管事等攀天者都在那里，也不知到底怎么样了……而你家的老仆难道不在匠仙楼里吗？至于钟将军……”
大匠师咳嗽了一声，接过话茬：“总之钟小姐，张小兄弟他不知为什么匆匆出去了，明明外面异常危险。”
钟绮眯起眼睛，虽然距离过远，但是还是能发觉那里好像有人在战斗：那里有一些在飞起来的黑点正在躲避一个发出亮光的东西。
——不会是小栓。
她看向那个攀天者，但是感觉那攀天者浑身都是不靠谱的气息，甚至给她感觉像个凡人！
——这个攀天者没有丝毫想要去通仙楼看一看的意思，自然更是不可能带自己去了。
于是一句话都没撂下，钟绮直接向着白水江边跑去。
越是跑，也不知为何越是兴奋——大概是恐惧来带的刺激感？站在岸边，那浪拍打在靴上，略微有些冷静下来的她看着对面，越是感觉自己需要立刻过去。
只要趴在自己的剑上，用驱物术让剑飞过去就行。
——她感觉到身体内的灵气足够她这样做，不过……
早就向着她袭来的恐惧感已经占了上风。
“需要赶快过去。”
她瞅着手中的剑袋，刚刚掐起指诀，听着从剑袋中浮起的剑，发现自己的手抖得不行。
“哼……哼！一、一点也不可怕！”
继续鼓励自己，然后深吸一口气……
“啊啊啊啊啊啊！！！”
忽然大叫起来，好像这样就能驱赶恐惧一样。
而刚刚停止叫喊，她便立刻抱住自己的剑，将身体内的灵气不及数量地向着剑里灌注，也不管自己是否能够撑住。
接着便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驱使着剑冲向对岸——她脑袋里只敢有“快过去”的思想，因为如果哪怕此刻有一瞬的犹豫，恐惧似乎就会从身后追上来，将她拉进江水中。
她只感觉自己这一刻化作了一道白光。
已经很近了，她已经看到地面的张踏真，听见了术道人对自己大喊什么“别再动用周围怪异的灵气”这类的话语了。
同时，也注意到了天上盘旋的奇怪生物——那生物身上挂着的是……总管事的道袍？
难道是四周的灵气……！？
不过她没有选择思考——因为同时，自己瞥见的那硕大触手的眼睛带来的震撼，几乎要让她失去自我。
——实在是……过于恐怖了！
所以在距离他们咫尺之遥的地方，钟绮大声喊：
“师傅！小栓！”
随后跳下飞剑，掐个指诀。
再次将不知道多少的灵气连同心里的恐惧一并灌注进去——自己那剑便直冲怪物，就像一块落石砸进水里，激起一片波纹……
轰！
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如此力量，这欣喜感带来的自信让她的恐惧消散了大半。
……
……
……
术道人见四周的灵气疯狂经过钟绮的身体，吓得直接把她抓到身边：“别用灵气了！别用灵气了！”
张踏真当然也是这想法——要是钟绮在自己眼前变成了那怪异的东西，估计自己要做一辈子噩梦。
不过钟绮她只是不可置否地吐了个舌头，然后看向张踏真，眨眼：“小栓，你知道的吧，我不会有事的，毕竟……”
张踏真明白她要说什么。
——她想说自己并不是人。
然后……突如其来的、术道人脚下踩着的那些“青苔”裂开了，他就要随着这塌陷落下去。
“小栓！”
“小子、接住！”
站立不稳的术道人下意识将钟绮推向张踏真的方向，张踏真抱住钟绮，还想伸手拉住术道人，不过几乎同时，自己脚下的地面也碎裂——整片大地一同塌陷下去，而从塌陷中伸出的触须，将他们团团捆住，高高举起。
随后，那硕大的触手彻底摆脱地面的束缚，也蠕动起来：近了、更近了……
那眼睛死死盯着张踏真，张踏真感觉到钟绮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万事休矣？”
他这样想，但心里却出现了之前的那个不明的声音：
【非也。】
心神的震荡随着眩晕一同出现。
【身体借我一用。】
再次睁开眼睛，他却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赤红外裳，袍下是尚学府的……青色花纹学生服？
等等，这身体是……钟绮的？？？正疑惑之际，自己却用钟绮的身体、说出了自己完全没有想要说的话：
【哼，这躯体却比那凡人好得多了。】
——什么？
【男性的身体真是使不习惯，更何况是凡人的躯体。】
——你是谁？
【我？我是钟绮。】
张踏真只见钟绮（自己）的身子轻而易举地撑开了那层层包裹的触手，一个没见过的指诀聚拢起一片霞光。
【当然也是张踏真。】
——啊？
这身体挥动左手，不远处的术道人也被送了过来，和自己原本的身体摆在了一块。
【不过……如果要按照大家的叫法来称呼我的话……】
这身体一边说，一边用双手作出了一连串的指诀：
天罗覆手地网-铁帐-覆地-剑树-小泰山印！
【你可以称我为……】
双手的指诀使得整个白匠城的灵气统统涌向钟绮这身体。
【踏天真人！】
待一串指诀完成，这身体静静看着那硕大的眼睛，而这眼睛里显现出的居然是仓皇？
双手合十：
裂。
周围的灵气也被尽数吞噬，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血雨之中，而那巨大的触手和那颗带着惊恐的眼睛，宛若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
……
待到张踏真苏醒，他看了看自己：
右手紧紧握着钟绮的手；
左手揪着术道人的衣服；
而胸口，是那个藤制箱子。
——四周的怪物不见了。
——危机感，也不见了。
他躺在地上。
——可笑，刚刚的记忆……也不见了。
唯一勉强能回忆起的，是那个自我介绍。
“踏天真人。”
踏天真人？
张踏真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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