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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崆峒内乱山外墙

    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

    作这首《闻官军收河南河北》的,乃是唐朝时期一位爱国诗人:杜甫。虽只寥寥五十六字,却写出了爱国儿女的豪情壮志。语句刚直,振奋人心。杜甫的诗风沉郁顿挫。不像李白那样轻柔婉转,却将自己的内心激动的心情以及当时的状况,无一不描写的淋漓尽致,生动自如。

    时值唐朝开元二十五年,唐明皇李隆基统治时期,开创了开元之治的伟大盛世,天下不在刀兵四起,兵荒马乱。街面上车水马龙,人财俱富,物阜民丰。

    其时唐朝练武之人甚多,自武则天创立武状元后,接连有人投笔从戎,这样一来,武术便不仅仅是惩恶扬善,也被人视作强身健体,以保天年的法门,久而久之,武术便俨然成为了大众心之所好。而当时武行中兴,街上卖艺,行走江湖的无一不会打上几招查拳,踢上几路谭腿。但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那时统领天下武术的三大门派无非就是少林,崆峒,峨眉。

    正值冬日,漫天飘雪,甘州平凉县的大街上却是一片繁荣。

    北风很大,很冷,就如刀锋一般锐利,却也吹不走街上熙熙攘攘,往来不断的行人。景楼大街此时正迎来一天中最热闹的时段。西方远处的平凉崆峒山巍然耸立着,一抹微弱的阳光洒在山顶,给崆峒山披上一层金黄的薄纱。

    人们常说,这甘州平凉的崆峒山上是崆峒派的发源地,有人曾在崆峒山上遇见神仙仙女,得了一颗灵丹妙药后不日身轻体健,步履如飞。人人对着崆峒山心驰神往,都想去看看这人们口中的清修之处,可崆峒山乃武林禁地,闲人不可擅闯。

    崆峒派是道教门派,因创派于甘州平凉崆峒山而得名。唐朝时期,崆峒派创派略晚于少林,略早于峨眉,因此门户极大,高手极多。崆峒派的武功剑走偏锋,不似少林武功注重的是外家路子,峨眉武功以绵长内力著称,而崆峒派武功则以轻灵飘逸,潇洒自如而闻名天下,最讲以柔克刚,以静治动,以虚胜实,以不足胜有余之道。崆峒派掌门人飞云子智大成,武功之高,当世只怕少有对手。兼之为人仗义,心中空明澄澈,安定自如,人人皆知。

    可恰恰此时,崆峒山飞云宫可不像众人心中那般的宁静。

    “铛铛,铛铛。”

    “飕飕,飕飕。”

    刀来鞭往,兔起鹘落。飞云宫外两人斗得正酣。

    左首是个三十左右岁的白面汉子,手里挥着软鞭,那软鞭虽长,却被这人使得有如一条灵蛇,上下翻飞,左右拒击。与他拆招的比他大了约莫五六岁,面似淡金,手中挥舞着一柄单刀,那单刀虽短,使出时却凌厉狠辣,伸缩自如。

    那白面汉子挥鞭迎敌,鞭梢扫向那黄面汉子左肋,那汉子身子微微右偏,手中单刀猛然下压,欲待将那软鞭压下。那白面汉子忽然变招,抽鞭回身,使了招灵蛇出洞,软鞭忽地前伸,点向黄面汉子胸口。黄面汉子单刀向上一撩,“当”的一声,刀鞭相对,四下里火星四溅。

    黄面汉子一皱眉,单刀下行,向白面汉子双腿削去,白面汉子点地跃起,软鞭劈下,刚猛无比。黄面汉子,单刀不退反迎,向上一格,软鞭结结实实地劈在单刀刀背上,随即弹开数尺,白面汉子身形微微一晃,便即站住。

    这使软鞭的白面汉子,是飞云子智大成座下的第五弟子,复姓西门单名进,他极擅使鞭,因此便得了个妙手神鞭的绰号。那黄面汉子是他师兄欧阳广,乃智大成的四弟子,人送绰号神刀无敌。二人今日相斗不是为公,而是为私,却是为了这崆峒派的掌门之位。

    原来崆峒派突遭变故,飞云子智大成突然逝世,毫无征兆,门下弟子徒孙千千万万,登时便慌了手脚。飞云子智大成逝世一事实属突发,身边并无弟子陪伴。因此来不及择选下一代掌门便与世长辞。其大弟子马振东为人平易近人,但此人冲和慈性,与世无争,对这掌门之位并无兴趣。

    二弟子牟振义武功虽高,但遇事冲动鲁莽,心性火爆易怒,实非良选。三弟子侯振远近年来勤学苦练,武功造诣颇为深厚,但此人天资绝非甚高,也不过是勤能补拙,练功较其他几人更为刻苦勤勉。四弟子欧阳广武功当属同门之冠,但此人野心勃勃,工于心计。

    五弟子西门进整日里浮华无形,功夫虽高,但难当大任。因此一来,众人对这选举掌门一事登时便没了计较。但却以四弟子欧阳广,五弟子西门进各执一词,两人均想坐上掌门之位。为此一事,派中各个弟子争论不休,到得后来,竟然便似难以收场。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在飞云宫前较量一番,胜者便为掌门,一应帮众听他号令差遣。众弟子对此事虽不甚赞同,但想到既没有师父的指令,这也是无奈之举。

    次日二人便在这飞云宫前,以武功定胜负,一人使刀,一人持鞭。竟也打了个难解难分。但他二人武功本就相差无几,本来若要较量兵器,欧阳广恐怕还要高着一筹,可兵器上一寸长一寸强,西门进的软鞭长约三丈,终究还是在兵刃的长度上占了便宜。因此二人拆到一百余招,胜负兀自尚未明朗。

    西门进跳出一步,避开欧阳广的猛攻,大声道:“师兄,且慢动手!”欧阳广一呆,站定身形,问道:“怎么?莫非你怯战不成?”西门进冷笑道:“非也。只是兵刃无眼,如若为了比试,伤到你我二人,那便得不偿失,依小弟看兵器上的较量你我二人势均力敌,不如咱二人比拼掌法拳脚,你看如何?”

    欧阳广沉吟片刻,点头道:“好罢,师弟,你先出招罢!西门进道:“小弟岂敢造次,还是四哥你先出招!”欧阳广冷笑道:“师弟,同门之中以咱二人关系最为要好,你我二人何不罢手言和?”西门进道:“四哥,那日便是你当着各位师兄弟的面说要以武功定胜负,如果不比,那这掌门之位却又如何处理?”

    欧阳广道:“以愚兄之见,你我二人不可为这掌门之位伤了和气,这掌门之位嘛,还是从长计议的为妙!”西门进道:“众兄弟人人都知四哥一诺千金,如今又何以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当着我们的面食言呢?”欧阳广脸上微有愠色,冷笑道:“那依你之言,今日你我是非打不可了?”

    但见欧阳广话音陡落,掌便以先至,使招力劈华山,便往西门进天灵盖上击落,西门进上步闪身,正是一招游龙翻身,端的干净利落。

    崆峒派讲究一些轻灵飘逸的武功路子,西门进练功多年,于掌法造诣虽未能至精至熟,却也能运转自如,他能将这以柔克刚的武功使到这种程度,也可以说是难能可贵。欧阳广突然变招,左手陡然翻转,来拿西门进前心。西门进使一个金刚铁板桥,这一招堪堪从他鼻尖掠过,只差了寸许远近。西门进人在半空身形一转,使一招黄龙转身,伸指往欧阳广神庭穴便点,正是崆峒派得意绝学:翻天指三十六式。飞云子智大成曾以这套奇妙无比的指法成名于天下。欧阳广往下使了一个仙人垂肩,提气出掌,两个人插招换式,眨眼间已拆了二十余招,但并非是真正的以武会友,招招下的都是绝情,众弟子想上前劝阻,但见两人拳掌相加,却是不顾性命的互相拼斗,不由得面面相觑,相顾愕然,谁也说不出话来。

    等两人拆到四十余招,依然未分胜负,打着打着,西门进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欧阳广见他罢手不斗,向师弟西门进一抱拳道:“师弟,咱二人的武功不分上下,不如就此罢手了吧!”西门进笑道:“四哥,那么这掌门人之位却又如何呢?”欧阳广道:“咱二人现在握手言和,在同门师兄弟之中,就数咱二人关系最好,四哥我可不想伤了和气。至于掌门之位,日后慢慢再议!”

    与此同时,人群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你二人即刻罢手,掌门之位却也不忙于一时。”

    仅此一句,便似在天空中打了一个闷雷相似,说话的人显是有极强的内家功夫,话音映着金属一般的回声。众人心中一凛,这人内功竟然如此高强。

    西门进和欧阳广甩目一看,只见人群前排坐着一个老者,年事已高,但见他银面白须,阔口虎目,面如黑铁。不怒而自威。双眼精光四射。西门进听他说话中气十足,只道这是武林中的一位前辈高人,当下不敢怠慢,满脸陪笑道:“多谢前辈教诲,斗胆请教尊姓!”那老者道:“老朽十几年来未在江湖上走动,今日见贵派起了这等纷争,便想着要调解此事,二位可否听老朽一言?”

    西门进心中不快,心道:“这老儿好生无理!”也知他绝非泛泛之辈,陪笑道:“前辈最好还是将名姓赏下来,否则未免太也瞧不起我崆峒派了!”语气中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恭敬。那老者却并不在意,笑道:“好罢!但老朽无名少性之辈,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你可听你师父说过你曾有个师叔?”

    西门进身子剧颤,颤声道:“莫非.......莫非您......您是......”那老者冷然道:“老朽姓尚,这下你总该听说过罢!”西门进和欧阳广心头直跳,暗暗叫苦。自己早便知道师父曾有个师弟名叫尚仁人,但师父对此人似乎颇不愿提及。师父不说,自己也就不敢再问。没想到,今日他竟然来到了飞云宫。

    原来这铁臂佛祖尚仁人,是江湖上铁掌派的掌门人,究其根源,他与智大成确然是一师之徒,可后来因为内部矛盾纠纷,尚仁人险些丧命,坠入后山百丈崖。机缘巧合之下被铁掌派派主姜剑元救下。学成铁砂掌绝世神功。姜剑元弥留之际,命尚仁人接任了派主之位。算来已有十五六年了。然而,弹指一挥间,沧海桑田,尚仁人得须发早已花白,智大成也已谢世。西门进和欧阳广投师也不过六七年,因此他们只听见过师父对他们提起,又怎能亲眼见过尚仁人?但私下里智大成每每提到此节,往往便黯然神伤。如今智大成与世长辞,弟子又互相争夺掌门之位,尚仁人于心不忍,念其旧情,一日外出办事,途径平凉,听说师兄已然死了,心中也不禁感到一阵酸楚。又听别人说道派中弟子却为了掌门之位自相残杀,便想化解这场矛盾,他本不想露面,免得生出祸事,只想在事不可解时出面劝阻,果然,二人正要下绝情,尚仁人忍耐不住,这才大喝一声,劝住二人。

    西门进忌惮尚仁人威名,笑道:“原来是师叔大驾光临,小侄未克远迎,还盼师叔不要怪罪!”他虽不愿,但师门的规矩毕竟还要遵守,当下跪倒在地,给尚仁人拜了几拜。欧阳广心中盘算此事,实不知该如何了结。派中众弟子见师叔尚仁人来了,纷纷行礼。

    尚仁人并不馋扶,只道:“二位贤侄不必多礼,请起罢!”二人这才起来。尚仁人道:“二位贤侄既然肯认我这个师叔,就听师叔一句劝,点到为止吧,何必互相争夺掌门之位呢?至于这位置,还是应该从长计议!”

    西门进细细思考,只觉尚仁人说的句句是金玉良言,只是此刻他忠言逆耳,虽知此事不对,乃是大逆不道之举,可掌门之位近在眼前,无论如何也不能令他舍去,已被名利冲昏了头脑。此时众弟子间已经有了赞同之声,更令他恼羞成怒,但他不敢在尚仁人面前发作,满面通红,欧阳广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马振东道:“二位师弟,师父他老人家在世之时曾教导我们,师兄弟之间应需互助互爱,如今他老人家离我们而去,我们岂能不听他的话,如此这般你争我斗,何时方休?恩师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如何能够安心?”

    西门进又羞又怒,一瞥眼间见尚仁人面带严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欧阳广道:“师叔,您老人家久在铁掌派,于咱们崆峒山所知之事甚少。我师父他突然辞世,未曾指定掌门之位,因此派中当务之急便是要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弟子为下一任掌门,依小侄愚见,我大师兄马振东武功高强,平易近人,又深得师父所传的道家之理,禅宗之学,因此他任掌门最为合适!”

    他这一招欲擒故纵好不厉害,他先是推说智大成未曾指定谁为掌门,而后便向众人推举马振东,一来为了平息尚仁人心中怒火,二来他这样一说,马振东便成为了众矢之的,倘若马振东同意接任掌门,派中众弟子虽然心服口服,但此人为人谦和沉稳,与世无争。自己日后当可慢慢再谋这掌门之位。但倘若马振东拒不答应,自负余下弟子中没有一人武功可以胜过自己,此举意在拖延时间,二来也迷惑了尚仁人,尚仁人“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欧阳广话音一落,派中众弟子的眼光便都落在马振东身上。众弟子都知这位大师兄人品武功皆是上乘,但性格软弱,他任这掌门之位未必便是最优之选,但总要好过欧阳广和西门进二人。因此众人极盼他能答应下来。

    哪知马振东摇头道:“惭愧,惭愧,我资质鲁钝,比不了诸位师弟,胸中也并无谋略,因此当不得这崆峒派掌门,我看大家还是莫要伤了和气。”

    西门进冷笑道;“师兄,既然你不做,那依你看谁做合适?”马振东喃喃道:“这个......这个......愚兄却是不知!”西门进冷笑道:“既然你也没有人选,那我和四哥比武较量,点到为止,又怎能说是伤了和气?”

    尚仁人怒道:“西门进,我方才看你使出翻天指三十六式,这难道不是拼命的招数吗?你犯了师门大忌,此刻却还要狡辩?”

    西门进道:“小侄并没狡辩,只是崆峒派不能群龙无首,本来小侄也甚为同意四哥所说,可我大师兄不愿承担,小侄倒是想请教师叔,依您看,我们师兄弟之中,谁最为合适?”

    尚仁人道:“我已离开崆峒山多年,于你们师兄弟之间武功强弱所知甚少,你如何能叫我推选?”西门进哈哈笑道:“既然师叔也是不知,不如我和四哥就比试一下,分出高低,这掌门之位自然能见分晓。请师叔最好不要插手!”

    尚仁人怒满胸膛:“好罢,你以小犯上,完全没有长幼之分,简直是大逆不道,我便问你,你和欧阳广今日如若分不出胜负,还待如何?”

    西门进不耐烦起来,冷笑道:“四哥的武功路数我已了然于胸,师叔怕是不知道吧!”尚仁人怒道:“你如此的出言不逊,难道不怕五雷轰顶吗?”西门进笑道:“师叔,您早已脱离了崆峒派,为何又来管我们的闲事?”

    尚仁人凛然道:“老朽今日便要管上一管,看看到底管得管不得?难道你敢跟老朽动手么?”西门进苦笑道:“师叔,今日之事,看来一场争斗在所难免,小侄自不量力,便领教领教您的高深武功!”尚仁人怒极反笑:“好罢!老朽就站在这里不动,你若能将老朽身子移动半分,便算我输了,你们的事我再也不去插手!”

    西门进大吃一惊,心道:“这老儿若非身怀绝技,怎能如此托大?”回过头来看看欧阳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问他该怎么办,欧阳广使劲一眨眼,竖起两根手指,放在鼻尖上向前一送,意思是让他尽快动手。西门进心中一坚:也罢,既然这老匹夫不识好歹,事到如今也就只好如此!

    原来欧阳广见今日之事再也难以收场,心中也实是对尚仁人存了几分轻蔑之心,二来他心中正没计较,让西门进试探尚仁人的武功正合他意。倘若打不过,那今日之事便不能再行强求,只有等尚仁人离开之后再做计较,但倘若尚仁人有名无实,自己也就毫不客气的接任掌门。因此他示意西门进动手。

    西门进脸上变色,冷笑道:“师叔,并非小侄大逆不道,实在是您逼人太甚,我便要撒野了!还望师叔手下留情!”话音刚落,一招恶虎拦路,软鞭向尚仁人面门扫来。这一招迅捷无伦,一般庸手绝难抵挡。

    尚仁人说一声好,却不动地方,突然以上势下,泰山压顶般打出一掌,不闪不避,竟然径直打向西门进的鞭梢。左掌向前一推,右掌倏地前伸,五根铁条般的手指一并,以抓住了软鞭鞭身。西门进大惊,急忙回抽夺鞭,可这条软鞭竟然便似嵌在他掌中一般,难以抽出,尚仁人微微一笑,手掌用力,只听“咔”的一声,那软鞭从中折断,西门进登时满面通红,将半截软鞭抛在地上。

    这一下,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实则练武之人功夫若是达到了一定火候,掌劈铁条,击石如粉并不如何稀奇。可这软鞭节节贯穿,要用掌力震断却是万难。纵然是少林武当的刚猛内功,威震四海的大力金刚掌,也绝难达到如斯地步,这等惊世骇俗的武功确然是闻所未闻。此刻尚仁人显了这手功夫,西门进自知凭自己的功夫万难抵挡,见尚仁人头顶冒出丝丝白气,显是功夫练到了家。

    西门进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临阵不乱,窜上前去,一招黄莺掐兔,来拿尚仁人脖颈,尚仁人微一矮身,脚下并不移动。右臂抬起,向上一迎,西门进臂膀一阵酸麻,弹了开去,连连倒退。西门进面如死灰,他一生自负武功不凡,但要跟尚仁人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途。

    西门进被尚仁人震得身子倒退了十几步,他提气想稳住身体使得自己不致摔倒,可尚仁人这一掌之力实在太大,他此刻下盘虚浮,便如不会武功之人一般。终于站立不稳,“哎呦”一声,向后便跌。欧阳广抢上扶起。

    西门进二次爬起来,已经嘘嘘直喘,他左手摆出一招跨海登山,左足一式金龙探海,刚待扑上来与尚仁人拼命,尚仁人一摆手,摇头道:“西门进,回头吧,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千万不可一错再错!”

    西门进此时恼羞成怒,已经油盐不进,虽知万万不是对手,可忠言逆耳,利令智昏,哪里肯听他相劝。

    这时,西门进使了一招,拳招直奔尚仁人的天应穴,尚仁人冷笑道:“好!”并不躲闪,把右手食指伸了出来,对准西门进的肩膀点了下去,这一下不偏不倚,干净利落,正中肩头。就听见啪的一声,西门进的身子直接飞了出去,普通一声,栽倒在地。欧阳广上前搀扶,但西门进兀自支撑不住,“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染红了台板。欧阳广道:“师弟,你感觉怎么样?”西门进道:“四……四哥,这老儿的武功好生厉害,这......翻天指三十六式好像......好像功力犹在师父之上!我……我打他不过。”说到这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说到这里,痛到极处,晕了过去。崆峒派上上下下好一阵忙乱。

    欧阳广见尚仁人身不动膀不摇便胜了师弟,武功委实深不可测。当下抱拳道:“师叔,您早就不属于本派,您现在是铁掌派的派主,跟我们崆峒并无关系,小侄却是念在您与我师父多年的情义。但也决不允许别人侮辱我派门人!”

    尚仁人气得嘴唇颤动,见他强词夺理,胡乱歪缠。便道:“好一个不辱本派啊!欧阳广,难道你言下之意便是要给你师弟报仇?”

    欧阳广道:“小侄不敢冒犯,可今天若不请师叔多多指点,怕是要伤及我派名声!因此小侄便要得罪,师叔勿怪!”

    尚仁人怒道:“那你便来罢!念在你是小辈,我让你三招便是!”欧阳广大怒,挥刀直上,刺向尚仁人前心。尚仁人猛吸一口气,腹部突然向后缩了半尺,他这一下竟没刺中。欧阳广刀背反劈,扫向尚仁人后脑。尚仁人把头向左一偏,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欧阳广大惊,转到了尚仁人右侧,刀尖刺向他左肋,尚仁人点头道:“这招用得漂亮!”猛然腹肌一挺。欧阳广单刀被他肌肉一震,竟然拿捏不住,“呛啷”一声掉在地上。

    欧阳广第四招还未发出,尚仁人便再也不给他喘息之机,蹂身而上,左手搭上了欧阳广肩头,右手抓住他左腕,向内一勾一带,正是高明的擒拿手功夫。欧阳广大痛而呼。左臂臂骨断折,疼痛钻心。

    尚仁人冷笑道:“还打吗?”智大成二弟子牟振义上前道:“师叔掌下留情,今日之事无法定论,掌门之位我们便听师叔的,从长计议。请您饶了我两位师弟!”尚仁人点头道:“若不是他们两位软硬不吃,我怎能对他们下此重手,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我虽已脱离崆峒派,但崆峒派毕竟与我有极深的渊源。因此今日老朽见了,实不忍让你们自相残杀,可于他们看来,倒像是老朽多管闲事了!”

    马振东道:“那怎么会?师叔放心,我们绝不再互相争斗,那便请您指定了本门下一代掌门罢!”尚仁人点头道:“嗯,要说武功之高,欧阳广当属同门之冠,可他心术不正,野心勃勃,这位置如何传给他?振远为人谦逊,武功虽非甚高,但平日里最是刻苦勤勉,他做掌门最为合适!”

    众弟子对尚仁人不敢违拗,欧阳广心道:“若是我一再用强,只会白白送了性命,这老儿的武功实在古怪,不如先假意答应,用稳军之计把他吊住,找机会将他除去,到那时自己便可以高枕无忧!”

    想到此处,强忍痛苦,苦笑道:“师叔,小侄知错,听您的便是。今夜晚间便请您在崆峒山休息,明日再走不迟!”尚仁人点头道:“嗯,这样最好不过!”抬头间只见欧阳广眼神闪烁不定,心中已有计较,当下不动声色。

    欧阳广命他弟子给尚仁人安排了房间住处,四个道童领着尚仁人来到一间客房。众弟子各自回房休息。西门进受伤极重,但所幸未伤及内脏器官,那自然是尚仁人手下留情。因此经过调治之后,已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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