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武侠仙侠 > 碧萧传奇 > (7)奇门五行绣球庄

(7)奇门五行绣球庄

    云南的绣球山庄坐落在昆明府,秋瓷引三人常年在此地隐居。萧灭安见这绣球山不像华山山势那样险峻非凡。山顶浑圆,有如球形,半山腰上长满了各色花朵,异香阵阵,闻到鼻中说不出的舒服受用。霍庄琴笑道:“安儿,这叫做绣球花,你师父喜欢赏花,这些都是她精心培育而成的!”

    秋瓷引道:“你们俩带着安儿和熊大侠一步一步的走,不要错了!”萧灭安微觉奇怪:怎地师父让我走路却也是这么小心谨慎?彭单云道:“安儿,跟在我身后,我走一步,你便跟一步,千万不要踏错了方位,否则有性命之忧!”霍庄琴道:“安儿,这绣球山庄四周布满了奇门五行之道,诡异难测!”萧灭安方始恍然。

    彭单云道:“向斜上方四十五度之处走上四步!”萧灭安一一照做,这时彭单云又向乾位踏了六步,又向震位走了九步。萧灭安不敢放松心神。脚下放慢。

    如此这般走走停停了十几分钟,已来到了一个圆顶茅屋之前。秋瓷引回头挥手,萧灭安依言走进屋中。屋中陈设简陋,但各种用具一应俱全。秋瓷引道:“安儿,坐下吧!”萧灭安称谢后,找了把太师椅,坐下稍事休息。心中默念方才的步法。这方位步法十分繁复,好在他天资极高,记心甚好,因此也尽数记在心中。

    秋瓷引道:“安儿,前几日我见你使出越离神功中的功夫,便有了一个较为大胆的想法,能让你成为一代武学奇才!”萧灭安道:“请师父赐教。”秋瓷引笑道:“为师一生苦心研习奇门五行阴阳变化之术,将易经之理运用到武术之中,颇有些心得体会。不如现在就将这脚下的步法交给了你,如何?”萧灭安精益求精,于这等大好的学习机会从不放过,当即喜道:“师父,弟子愿意!”

    秋瓷引道:“好,要学会这门功夫,首先要从阴阳五行之变学起,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绣球山庄住上一段时间,你两位师姑会助你研习易理!”

    萧灭安点头回应,又耽了片刻,这才起身告辞,当晚霍庄琴给他讲授了八个基本方位。萧灭安学得意犹未尽,要待让霍庄琴再教,霍庄琴笑道:“安儿,今日就到这里吧!”

    次日天刚放亮,霍庄琴又教他读了一些易经,萧灭安越来越奇,发觉这易经上种种的生克变化,跟武术仿佛是如出一辙,待读到第二篇时,心中已经逐渐地记起自己与敌人过招之时脚下所踩的方位,自己在心里反复演练自己若按照这奇书上的步法来走,招数就会更加凌厉,更加让对手无法闪避。进退两难。又过了一两日,已能独自在这绣球山庄之中走上七八步。于阴阳之道已是初窥门径。

    萧灭安潜心研究,半月之后,对易经已经熟练掌握。到第十六日清晨,彭单云来找萧灭安,笑道:”安儿,这易经你已经掌握了,下面我们开始第二课。“萧灭安道:“是!”

    彭单云道:“安儿,这山庄中的机关埋伏都是根据这阴阳步法来的。这阴阳步法的根基便是八卦之法。八卦之法若要掌握,首先要先学四象步法。这四象步法别看只有四个方位。但变化十分繁复。却又成千上百种组合方法。”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淡黄的册子,又道:“安儿,这本步法是你师父所作,是她一生心血,今天就交给了你吧!”萧灭安伸手接过,翻开看时,见每页上都画着一个小人。仔细一瞧,每个人的足下都用小字标着方位。

    萧灭安这几日已经初步掌握了易经之变。他于不明之处,彭单云往往加以指点。其实这四项步法看似复杂,实际上便是按照五行八卦为轴,阴阳之变为辅。原来这五行金木水火土中的东方青龙甲乙木属青龙位所管,是五行方位最右边一步。

    南方朱雀丙丁火属的是朱雀所管,为最左边一步。西方白虎庚希金,向来属白虎所管,最为南火所克制,北方玄武仁归水,属玄武,为东方所克。因此五行之中没有任何方位可以克制东方和南方。如要有效克制,需得由其他两方先行想出制敌之法。最后中央腾蛇戊己土,属腾蛇所管。

    至于中央方位,它是五行的命脉所在,如若有己方助阵,中央之位向来由武功最弱之人承担,因此五行阵法的破解方法就是破中央方位。

    因占据此方位之人武功较其他人为逊。故而需要其他四人合力保护。相辅相成之下,往往就能克敌制胜。但如果占据中央之人是五人当中武功之冠。对手只需找准弱点便可以轻松取胜。萧灭安方始明白。

    其实若要研习奇门五转,聪慧之人自然是不在话下,因此这套四象步法虽复杂难懂,对萧灭安却无甚难处。只过了半个月,这套步法便学会了。秋瓷引见他学全了,便开始传授萧灭安武功。

    秋瓷引的武功要求萧灭安每一招每一式都按照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的方位来走。萧灭安起初不能领悟,但经秋瓷引指点再三,出招之时已经可以踏出方位。数月之后,这绣球庄的奇门五行之术却也难不倒他了。

    这日萧灭安用过晚饭,便到院子中来练武。这数月以来,他武功大有进步。黑夜之中,他一招一式得练将起来。虽目不见物,但他此时就算紧闭双眼,脚下方位也决计不会踏错,至于武功招式,那是他平时就演练得惯了的。忽听身边背后风声飒飒,破空之声传入耳中。萧灭安不及细想来者是谁,向后一窜,可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的向他袭来,他此时半身呈后仰状倒退,根本无法闪避,可他此时方才知道这四象步法的绝妙之处,右足一点,踏向东方方位。轻轻巧巧的避了开去。他刚要开口问话,左手边“呼”的一声,劲力惊人。萧灭安身子平窜,回归中央方位。使出铁砂掌当中的关门破敌,双掌打向前方。与此同时斜前方有人举掌拍来。萧灭安此时已然知道对手不止一人,怎奈苦在身处于黑暗之中,只依稀看到四面八方几个轮廓环绕着自己,至于面部五官,一概不见。

    这几人的武功都是上乘水平,萧灭安起初尽力和他们周旋,但每每踏出一步,另一人便已经先发制人,在他落地之处施展偷袭,这自然是欺他处身漆黑。但于他们几人却无关紧要,只要辨认风声,以多敌少,狂风暴雨般的进攻将萧灭安围在中央方位。但纵然如此,这几人却也奈何他不得。

    要知道这四象步法即使在于敌人僵持之际不能轻易取胜,但也可保自己不会受到伤害。因此这几人虽大占上风,每次发出杀招,都被萧灭安用这诡秘难测的步法一一躲开。

    萧灭安又拆了六十余招,终于抽出空隙,朗声说道:”几位是谁,以多敌少不说,出手如此之狠辣,要将萧某置于死地?”身前一人狂笑道:“臭小子,我们又见面了!你还认识我吗?”萧灭安悚然而惊,原来此人正是许长河。

    萧灭安知道许长河的武功路数极难对付,自己跟他两次交手每到发招之际,总能被他用怪异难言的武功化解,但此时他心中却隐隐暗喜,原来许长河的掌势去路可以随意变换,往往难以躲避,此刻他正然踏着四象方位,自己不但可以抽身反击,还能轻松避开击向他的每一招每一式。端的神奇无比。可吃亏在敌人太多,而来人抛去许长河不说,武功都颇为不弱。一时之间竟然也毫无办法。

    身后一人尖声怪笑:“臭小子,几日不见,武功进步如此神速,吃我一掌!”发掌向萧灭安后心打去。萧灭安辨认出他是那日带自己到悬崖上的那个黑衣怪人,忽觉头顶风声响动,一只尖利的鸟爪向他天灵盖上抓来,萧灭安左足踏上了朱雀方位身体向后仰倒,右足倒踢,点向那黑衣人前额。不等那黑衣人闪避,右首边一件极其沉重的兵刃猛地向自己前心砸来,萧灭安刚躲过鸟爪,危险又到,左足回抽,右足回归到了中央方位。又打了一会,萧灭安已经能够辨认出跟他动手的有四人一禽,那怪鸟正是那日在铁掌帮山顶站在那黑衣人肩头上的那只乌鸦。那件沉重的兵刃是一把象鼻大杵。另一个黄面虬髯的大汉没用兵刃。萧灭安知道是那日在悬崖顶遇到的那四个怪人全都到了。

    心中起急:这绣球山庄上四周都布满了机关,他们四人未必就精通奇门五行之术。怎地在这险象环生的地方如履平地?而今夜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师父师姑他们居然全然不知,这可奇了!

    这四人武功各有特点,许长河和那黑衣人的怪异武功他是领教过了的。那使象鼻大杵的武功以狂打硬劈大开大合的路数为主。那虬髯大汉专挑弱点进攻。幸好萧灭安已经领悟了这套步法,故此无论四人怎样进攻,萧灭安左躲右闪,抽身还击,一时不致落败。

    许长河从背后摘下熟铜金棍,劈向萧灭安头顶。萧灭安向右闪开。身后那怪鸟伸出利爪捅向萧灭安后心。萧灭安将身形一矮。回身踏上了玄武方位。来拿那怪鸟的脖颈。那怪鸟扇动翅膀,停在了那黑衣人的肩头。那黑衣人半身向前急探。伸直双臂,点向萧灭安左肋下方京,天枢二穴。

    萧灭安回缩护穴的当口,那象鼻大杵已如风雷之威一般向他拍来。萧灭安双足一并,斜身跳向白虎方位,双臂横扫,那人闪身避开。许长河怒吼一声,窜上前来,伸出双爪掏向萧灭安双目。

    萧灭安右足飞起,同时左足平地一转,回归了中央腾蛇方位,右足点向许长河臂弯。许长河双臂伸缩自如,回缩双手,平地翻了个筋斗,已经转到萧灭安身后。

    萧灭安用耳朵辨认方位,身前那黄面虬髯大汉抬起双掌,此时萧灭安门户大开,他双掌拍出,只需要不消一口气之间。萧灭安心中已有计较。假装脚下一滑,摔倒在地。许长河大喜,蹂身而上,要结果萧灭安的性命。可在这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萧灭安忽地双腿用力前蹬,臀部已然坐在朱雀方位上,同时一个鲤鱼打挺,迅捷无伦地站起身来。

    许长河大惊,收手不及,眼看自己这一掌将要拍在那虬髯大汉身上,这可如何是好?他本来一掌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意欲一掌就将萧灭安置于死地。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萧灭安铤而走险,突出奇招。慌乱之下急忙撤掌。可习武之人,掌力发到半途突然回收乃是大忌,因发掌之时使出全力,意欲克敌制胜,但半路中突然卸力撤掌,便是将掌风回震,如若不能收放自如,不但毫无作用,反而极其容易震伤自己,可在这当口他又怎能顾得了这许多?萧灭安回头观看,许长河一口鲜血已经喷在地上。众人愕然罢手。

    萧灭安见此刻正是天赐良机,他见许长河兀自打坐调息。他向前猛窜几步。一招越离神掌中的流水行云。直奔那黑衣怪客。那黑衣人一惊,心道:这小子掌招来得好快,忙向上一纵。随即五指如抓,直奔萧灭安双目。萧灭安一晃身,闪到了南方朱雀方位。运劲回击。

    那黑衣人随即身形跟着萧灭安转动,不料他早有此意。脚下向外围一滑,已到了中央腾蛇方位。黑衣人大惊失色。与此同时,右肩钻心剧痛,被萧灭安一招铁砂掌中的开门见山震断肩骨。众人停斗。

    萧灭安问道:“几位是谁,可否报名再战?”那黑衣人道:“报名?你这臭小子恐怕还不配知道!”萧灭安冷笑道:“那也未必,几位不想报名,难道是怕了不成?我们往日素无仇怨,几位为何三番五次来找萧某的麻烦,这位许前辈,难道您竟是安禄山和李天林一党,偷了我叔叔的通行令牌,又是为何?”

    那使象鼻大杵的道:“你这小子倒是真够硬气的,不过我们今天来了,就是来结果你的,想不到,真是长江水后浪推前浪,才短短几天不见,你的武功又涨了一大截。”

    萧灭安道:“几位,这绣球山庄之中到处都是机关埋伏,你们是如何到这里的,莫非几位前辈对奇门五行有所研究?”那黑衣人侧目冷笑。

    许长河道:“且不说这个,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几个是谁,那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姓许的和你已经不止一次打过交道了,就不用介绍了。”说罢指着那黑衣怪客道:“这位是毕思桓,想必你听说过吧!”萧灭安一惊:原来是他!许长河又指向那黄面虬髯大汉道:“这位人称牛神罗腾达,那位名讳上项下鸿。这下你都知道了吧!”

    萧灭安道:“几位前辈的大名,晚辈以前早有耳闻,可晚辈不明白,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晚辈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

    许长河冷笑道:“你是没得罪我们,但你可得罪了安禄山安大人!”萧灭安一怔,问道:“难道........你们........你们也........”许长河道:“不错,你想对了,是安大人想要你的命,与我们几个无关!”

    萧灭安感到为难,今日局面不知还能不能扭转,自己虽然能和他们暂时打成平手,但毕竟对方人多,自己人少。时间长了,如果对手跟自己打起消耗战来,自己不一定就能讨到便宜。

    毕思桓怪笑道:“臭小子,我再告诉你,你可知你师父和师姑为什么对此事一无所知?”萧灭安一阵眩晕,颤声问道:“你把她们如何了?”

    毕思桓道:“这你不必着急,要说起她们几位也是一代武学大师,我姓毕的就是再卑鄙无耻,也不能用阴招伤了她们姓命,我只不过是偷偷地在她们吃的食物里加了些软骨散而已!可你师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现在自然不会醒的!”

    萧灭安稍感放心,随即问道:“我师父的绣球山庄里到处都是陷阱,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可否见告?”毕思桓冷然道:“臭小子,这件事情请恕我们无可奉告,等你到了阴间,自己去问阎王爷他老人家吧!哈哈,哈哈!”

    萧灭安正踌躇间,只听树后有人说道:“帮主,属下来迟一步。”正是铁掌帮四大高手之一的熊祁元到了。萧灭安喜道:“熊大哥,您也中了他们的奸计不成?”熊祁元道:“帮主,他们几个是怎么进来的?”

    萧灭安摇头道:“我也是正感奇怪,我便是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够在这里如履平地,这其中必有隐情!”

    罗腾达冷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倒是够狡猾的,没有一个人来,还带了帮手。”熊祁元道:“几位,有道是明人不做暗事,你们几个是怎么来去自如的,难道还真的要隐瞒到底不成?”许长河道:“非是我等胆小怕事,只是若要让你们知道了,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等到该当告诉你之时,自然让你明白!”

    突然,头顶一个声音道:“这小子已然难逃一死,何必隐瞒?”萧灭安认出是李天林手下花外天。心中不解:怎么师父的奇门五行之道,连她也能破解?正沉吟间,花外天已从高处跃下。

    萧灭安抱拳道:“前辈,许久未见,别来无恙?”花外天冷冷地道:“臭小子,废话少说,今日你难免一死,是你自己结果了自己,还是要劳烦我等动手?”

    萧灭安道:“晚辈有一言不明,前辈可否见告?”花外天道:“你不必问,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错,我懂得这绣球山庄的五行之道,是我告诉他们的!”

    萧灭安问道:“这绣球山庄中的五行方位,是我师父所创,向来不传别派,前辈又是怎生知道的这其中诸多法门?”

    花外天心中一动,脸色突变,颤声问道:“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萧灭安刚要说出秋瓷引的名讳,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我!”萧灭安知道正是师父到了。

    这时,身后秋瓷引的声音说道:“花外天,你怎么到这里撒野来了?非但如此,还将本门武功传于他人,连规矩都忘了吗?”

    萧灭安回过头来,正是秋瓷引,霍庄琴,和彭单云三人。萧灭安走上前去向三人一一见礼,秋瓷引把手一摆,示意他退在一旁。萧灭安依言向后退了两步。

    秋瓷引话音虽不甚响亮,但听在花外天耳中,有如利刃入腹,铜锤击胸。刹那间,头脑好似被一道闪电重重一劈。无数前尘旧事涌上心头,悔恨,内疚,羞愧诸般情绪奔涌而至。

    她循声奔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直呼:“师父,师父!想杀弟子了!”此一幕把萧灭安看得一头雾水,自己万万想不到,师父竟另有一个弟子,竟然便是花外天。

    秋瓷引起初面色铁青,一语皆无,可后来见花外天声泪俱下,楚楚可怜,心中一软,忍不住伸出双手相扶,花外天见状大喜,站起身来,仍是呜咽不止。

    秋瓷引转过头来对萧灭安说道:“安儿,此人多年以前败坏门风,可她再不济,终究是你同门师姊!”花外天惊道:“师父,他......他......”

    秋瓷引点头道:“不错,他也是我的弟子,难道你对自己师弟就不顾及半点同门之情吗?”花外天兀自惊魂未定,但此刻重见师父,泪如泉涌,双手拉起秋瓷引臂膀,不住摇晃。

    秋瓷引冷笑道:“好啊,亏你还知道我是你师父,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早在多年前你便不是我派的门人弟子了,我已将你逐出师门!”

    花外天道哭道:“师父,弟子多年以前受奸人摆布要挟,身怀六甲,无家可归,万般无奈之下,这才......这才.......”

    秋瓷引面色铁青,哼了一声,冷冷的道:“孩子多大啦?”

    花外天垂首黯然道:“今年十九了。”

    萧灭安心中一凛:“想不到花外天也有孩子?”秋瓷引问道:“是男是女?”

    花外天低声道:“是个女孩!”

    秋瓷引冷笑道:“好啊,想不到你竟干出这等事情来,败坏我南海派门风。”

    花外天呜咽道:“弟子......弟子自知罪孽滔天,当真......当真无可挽回!”

    秋瓷引将手狠狠抽回,厉声道:“小花,你背弃师门,固然是罪不容诛,这且不谈,我且问你,那西南海派的妖人,现在何处,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花外天哀求道:“师父,此时已过数年,您为何还是念念不忘?”

    秋瓷引怒道:“你这不肖弟子说得哪里话来,你将本门无上武功传于那妖人,使我们东南海派蒙羞,还有何话说?没想到多年以后,你还处处维护这个妖人!”

    萧灭安将她师徒二人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里,更是疑惑不解:师父教我许久武功,从未向我提起门派一事,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个西南海派和东南海派,这花外天当真是我师姊?”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花外天咬着嘴唇,求道:“师父,弟子多年以前背叛了您,罪该万死,可擅自把这四象步法教给那妖人实非弟子本意,但过往之事,还望师父既往不咎。”

    秋瓷引见花外天不肯说出那人的下落,长叹一声:“既然你不说出那妖人的下落,念在你我师徒一场,我今日暂且不取你性命,我再问你,我门中人无不是忠于大唐江山,可你却助纣为虐,投靠狗贼安禄山,这等大罪,你又如何解释?我且问你一下,我南海派门规的第一条是什么?

    花外天垂首黯然道:“凡我南海派门人弟子,需勿忘本心,精忠报国,凡有误国覆邦,投敌叛国者,乃是死罪!要千刀万剐!”

    秋瓷引厉声道:“你既然知道,却还要干出这等事情来,使我南海派蒙羞!”

    花外天哭道:“弟子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弟子多年以来,常常愧疚,自觉无颜面对师父,弟子只求一死!”秋瓷引怒道:“我东南海派弟子历来尽忠朝廷,却不幸出了你这等败类,就是让你死又有什么用?”

    萧灭安此时凝神打量战场,这才发现许长河几人都已走了。

    花外天身子乱颤,哭道:“师父,小花错了,小花错了!”秋瓷引叹道:“你终是不肯说出那妖人的所在,那也罢了,但又能如何?这账却不能算完,日后我自去寻他,可我没想到你却成为了安禄山的走狗!”

    花外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抽泣道:“师父,弟子......自知罪孽深重,早已不敢奢求师父的原谅,弟子只求师父......”

    秋瓷引打断了她,厉声道:“那些事就不提了,安儿是我新收的弟子,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那他就应该是你的师弟,可你却倒行逆施,屡次陷害于他,我便问你,你是选择跟我南海派为仇作对,还是就此悬崖勒马,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罢!”

    花外天黯然叹道:“弟子这十几年来时无刻不在盼着再见师父一面,师父若肯给弟子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那弟子.....弟子死而无憾。”

    秋瓷引点头道:“好罢,既然如此,你便回去,不过这次你却不能帮那狗贼再杀一人,难道你就心属安禄山不成?”

    花外天忙道:“不,弟子不会!师父,那您的意思是......”秋瓷引冷然道:“我要你悄声潜在那狗贼身边,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你便杀了他,纵然你并无机会近身,也可给安儿通风报信,这样他抗贼大业便容易得多,你可愿意?”

    花外天点头哭道:“弟子愿意!”萧灭安见花外天此状,也知她诚心悔过,所言非虚。

    秋瓷引道:“还有那件事情,就不用我多说了罢!”花外天心头稍感安心,点头道:“弟子明白,弟子定从......定从那贼人身边取回师父的四象步法,请师父放心。”

    秋瓷引点头道:“嗯,不错,你如办成了此事,我便让你重回师门,重归我东南海派!那么这妖人你打算如何对待?”

    花外天喃喃道:“师父,他.......他固然该死,可您能否看在孩子.......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再计较!”秋瓷引怒道:“你说什么?这妖人向来与我东南海派势不两立,向来鱼死网破,你却为他求情?”花外天摇头道:“弟子不敢,只是.....这孩子跟她父亲甚是亲密,您看......能不能......”

    秋瓷引长叹一声。点头道:“好罢!你倒是对他一片痴心,可是你也不想想看,那妖人若是当真对你有情有义,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花外天颤声惊道:“师父,原来您……您都……”

    秋瓷引“哼”了一声,道:“你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以及遭遇,又岂能瞒得了我?”

    花外天抽泣道:“弟子……弟子错了…….”

    秋瓷引语气稍稍温和下来,低声道:“若是你这些年来当真胡作非为,我早就一掌要了你的狗命!我今天饶你不死,便是因为你本性不坏,却是被那妖人蛊惑所致,我一定杀了他!”

    花外天喃喃道:“师父,我……我……”

    秋瓷引厉声喝道:“不必多说,倘若真是日后我不能亲眼见到那妖人,那也罢了,要是教我撞见,我定会将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割了下来,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花外天喜极而泣,不住拜倒磕头。秋瓷引冷冷地道:“免了!”

    秋瓷引转头道:“安儿,我看她有意悬崖勒马,既然如此,你便见过你师姊罢!”

    萧灭安醒悟,心中虽是茫然不解,但想到师父正言厉色,心道此事多半不假,便深施一礼,道:“小弟萧灭安见过师姊!”

    花外天微觉愧疚,她虽在李天林身边办事,可被环境摧残,她本来一颗洁净如玉的心渐渐染上了三分邪恶之气,可终究不及李天林那般狠辣,她见萧灭安大仁大义,不计前嫌,对自己毕恭毕敬,实则她助安禄山乃是迫不得已,此刻重见秋瓷引,好似又找到了靠山一般,更何况萧灭安跟自己乃是同门近枝,也决计没有反目成仇的道理,当下脸一红,轻声道:“师弟,这从前是姊姊我错啦!盼你不要记恨!”

    萧灭安道:“小弟不敢记恨师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师姊倘若知错,那便好了,不消赔礼。”可他越是如此,花外天心里就越是愧对于他。

    花外天问道:“师父,这十几年来,弟子没能在您身边尽孝,您可还好么?”秋瓷引面无表情,冷冷地道:“好得很,总还没给你气死!”

    花外天心中更是苦极,泪水连珠价地掉落下来,口中只道:“师父,师父,弟子好想您!”

    秋瓷引想起以前教她武功时的种种旧事,心下也是一片酸楚,鼻尖不由得一酸,但终于强行忍住眼泪,她恐自己再动感情,缓缓将手抽回。

    花外天擦擦眼泪,道:“师父,弟子这十九年来日夜不安,弟子…….”

    秋瓷引打断她话头,正色道:“好了,天色已然不早,你去吧!”花外天又磕头相谢,站起身来,向萧灭安道:“师弟,姊姊走了,你多保重,好生照顾师父!”

    说罢转身而去。秋瓷引又是一声长叹,黯然低头,一语皆无。

    待到形势安定下来,萧灭安这才问道:“师父,师姊她......”秋瓷引叹道:“陈年往事不提也罢!想当年你师姊被那西南海派的妖人迷了心窍,遭到要挟利用,这才致此,安儿,你要记住,千万不要被一己私情而冲昏了头。”萧灭安见秋瓷引对此事颇为伤痛,也就绝口不提此事。几人各自回转休息。

    萧灭安在绣球山庄中耽了数日,已然能熟练地运用步法,这绣球山庄的诸多机关,起初他每踏一步自然是小心翼翼,可此刻他却能从心所欲了。

    萧灭安学成武功,也开始想起铁掌帮的众多事情来:不知现在我帮中的兄弟们如何了?想到此处,已无心在这绣球山庄再耽下去,次日起辞别秋瓷引三人,秋瓷引见他忧心一日盛过一日,也就不再挽留。彭单云给他备了些盘缠,萧灭安谢过师父师叔,带了熊祁元,出了绣球山庄,一路北上,向泉州而去。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