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7成
作为一名小有所成的不良商贩，唐画眠一直笃信一个道理——十笔正经买**不过一单歪门生意。
虽然上次逮到肥羊大宰一刀已经是十来天前的事情了，可这些时日他每每想到此事都还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
能把一幅放在墙角积灰的图卷卖出高价，他唐画眠真是活该发财！
没有什么比宰肥羊一刀更令他快乐了，唐画眠放下手里的算盘想到，眼神带着几分憧憬与怀念望向店铺门外。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宰肥羊两刀。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常遇见，一来还是得看忽悠人的技巧，如何骗肥羊上当显然也是一门学问；二来这样的事终究是得靠着几分机缘.......
伯乐常有而肥羊不常有啊，唐画眠有些唏嘘地背过双手。
“啪嗒，”脚步声从门口响起，唐画眠闻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青灰儒衫、相貌清秀的青年书生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令唐画眠感到熟悉、亲切的笑容。
“是你，大肥羊！”唐画眠暗道，
“是你，唐扒皮！”叶赫悄声嘀咕。
来人正是从虚月密会得到消息追索而来的叶赫，他站在门口处同唐画眠对视一眼，确认今天没有跑空。
昨天那把和丁剑客有关的“十五夜”证明，他可以依靠这些快速提升丁剑客的人物解锁度，而虚月密会上的摊主透露，这把剑和叶赫的十仙人图一样，都来自古玩商人唐扒皮，所以，叶赫今日准备到唐扒皮这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找到和“十五夜”类似的物件。
如果找到了类似的物件，叶赫打算薅一把羊毛就走。
他当然不会真的花钱去买，作为唐扒皮奸商受害者中的一员，他可没有被一个坑坑两次的想法，而且去除掉昨夜在虚月密会上的消费，他此刻身上只余下68银元了。
更重要的是，昨夜的经历证明，利用这些东西提升解锁度是一个比较快的过程，并不需要他长时间持有；而之前跟谢六练剑时他也尝试过，解锁度到达整数后解锁的记忆片段是可以延迟接收的，故而整个薅羊毛的过程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简直完美。
“上茶，上香茶！”唐画眠热情地将叶赫引入店中，连忙吩咐小厮准备茶水蜜饯。
“上次那幅图卷，郎君可还满意？”唐画眠先不问来意，而是打探起上次那庄买卖。
“满意满意。”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唐扒皮这话说得真心，在他看来，叶赫显然是个不懂行的门外汉，若非如此，十余日前绝对做不出买下十仙人图那样的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叶赫有懂行的朋友，又或者是此人虽然不懂但是尚且还有些戒心，买完图卷后去找其他专业人士掌眼，这样他恐怕会有些麻烦。
而眼下叶赫的反应说明他的两个担忧都没有成真，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之后的环节更加期待了，毕竟，比大肥羊更让人心动的，就是又蠢又白的大肥羊。
今日不给他宰个狠的我唐画眠就三个字就倒过来念！
“这奸商笑得好惊悚，”叶赫发觉唐扒皮自见了他后脸上就一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怀里的钱袋不由得一阵发虚，但他一想到自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而且他的钱袋子里确实是没啥钱了之后，也是理直气壮起来。
贫穷是他的保护色呗。
“上次那幅图卷，叶某是非常满意的，故而想要看看有没有同出一源的货？”
“喔，”唐画眠稍稍有些错愕，没想到眼前这人不仅是个没眼光没戒心的肥羊，口味还非常古怪，不过也是，若非口味古怪，也做不出买下那图卷的事。
“还真有，不过其中有一把剑之前便出手了，这下怕是再难寻见了，其余的物件倒是都还在，这就给郎君找来。”
唐画眠起身前往库房，没过多久，端着一个积了不少灰的木箱出来，看得出来是些无人问津的东西，压在库房中许久没有取出来过。
“郎君也算是有缘，这些都是压箱底的货色，平日里是不舍得拿出来叫寻常人看的。”唐扒皮打开箱子，推到叶赫面前。
忽悠，接着忽悠。
叶赫听着他的话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看过的一个小品，竟然莫名感受到了一股亲切.......
木箱中的东西不多，里边放置着一把已经腐朽的折扇，扇面不能说荡然无存只能说一丝不挂；此外还有一方石砚，是烂大街的款式；最后是一个铜铸的小令牌，上边刻着影字，应该是丁剑客在影楼的凭证。
唐画眠大概是有段时间没见着这木箱子中的物件了，此时见了真容一时间竟也是沉默了下来。
无他，品相太差，实在是忽悠不下去。
“尝尝，关帝庙张记的蜜饯，香得很。”唐扒皮不做声色地将一叠蜜饯推到叶赫手边。
产品不行那咱就卖服务啊。
这倒也是好事，叶赫至少不用在这听他叨叨忽悠了。
三个物件，叶赫首先拿起最不起眼的折扇，扇面已经没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扇骨是木制的，不过以叶赫的眼力也看不出是什么木头，一番翻动自是毫无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扇子落到叶赫手上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吸引力，和昨日十五夜带来的那种吸引同源同质，不过体量上要微弱很多，以至于他拿到手上方才有所察觉，而在他将手伸入箱子中时，同时也感受到了另外两个物件所散发出的吸引力，虽然仍旧不如十五夜，但却明显要强于折扇。
“十仙人图，”叶赫心中默念，就见一幅图卷在自己眼中缓缓展开，而就坐在他身侧的唐扒皮对此毫无察觉，图卷便当着他的面开始摄取折扇上的无形力量，这让叶赫小小有些报复当日被宰之事的愉悦。
解锁：5成1，
..
解锁：5成4。
不多时折扇的力量消失殆尽，叶赫心中暗喜，自己果然发现了一条提升解锁度的捷径。
和铁剑十五夜一样，被吸收了神秘的无形力量后，承载的物件本身并不会出现任何的异常，叶赫装作自己方才是在仔细打量折扇，此时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若是扇面还在，这物件叶某必然是要拿下的。”
“郎君不妨在看看这石砚，保存得很好，品相绝佳。”
于是叶赫拿起那方石砚，又按照方才的步骤来了一套操作。
解锁：5成4，
..
解锁：6成。
一股熟悉的感受从十仙人图上传来，叶赫知道，自己这是又解锁了新的记忆片段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查看，在唐扒皮的铺子里直接昏倒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这砚保存得虽好，但本身材质却是太普通了，不值得出手。”
叶赫装作有些看不上，将石砚放回箱子中去。
“那郎君且再看看这令牌，要唐某说，这令牌材质非凡，纹饰独到，必然是不俗之物。”
唐扒皮这人嘴上真话不多，但这句话倒确实是真话，眼前这令牌是丁剑客在影楼的凭证，而在叶赫获知的记忆中，这个影楼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小势力，因此这块令牌自然是有说头的。
不过此中曲折唐画眠一介底层黑心商贩是不大可能知道的，他会这么说还是出于忽悠抬价的目的，这番倒也算是负负得正的结果了。
当然，不论这令牌是否不俗都同叶赫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想和令牌贴贴...贴在手中吸收一下神秘力量。
解锁：6成，
..
解锁：6成5，
..
解锁：7成。
一股新的记忆产生，叶赫再次选择延迟接收，他心念一动，眼前的十仙人图消失，唐扒皮仍旧毫无察觉地盯着不断翻看令牌的叶赫。
“郎君，这令牌上这个影字，下笔神妙........”
“唐东家，”叶赫装作有些失望，“这三样，也就这个令牌勉强值得一观，但要说作为藏品，还差点意思，东家手头上可还有其他同出一源的宝贝？”
叶赫这幅样子是想试探一下唐扒皮有没有藏私，可唐扒皮听闻之后眼珠子一转，却是心生一计，转身从库房内挑挑拣拣一些品相不佳的物件出来一起堆到了叶赫身前。
叶赫一喜，连忙翻找起来，同时唤出十仙人图，可令他意外的是，十仙人图对这堆东西毫无反应。
叶赫顿时明白了过来，唐扒皮这是见他看不上那三件东西，怕自己这个大主顾走空，把一些其他出处的东西拿来凑数。
反正之前那几个物件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标志，那么只要年份和地域差别不要太大，他很有可能骗过叶赫。
当然更重要的是，唐扒皮完全不相信叶赫有看出问题的本事。
可他错算一步，叶赫压根就不是靠肉眼分辨这些东西的。
他甚至就没打算花钱买这些。
今日的叶赫，已非昨日的叶赫，他不再是曾经的肥羊，而是已经完成进化的叶·白嫖怪·赫。
于是见唐扒皮手头上没有更多存货后，叶赫也就装模作样地感慨一下东西质量不行，自己有些看不上眼，此行真是大失所望云云，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出门。
姿态拿捏得那叫一个潇洒。
“今日竟然叫这肥羊走脱了？难道我唐画眠宝刀已老？”
眠画唐怔怔地望着走得毫不托尼带水的叶赫，心中升起了茫然的失落和挫败。
*
薅完羊毛只觉得浑身舒畅，往回的路上叶赫走路都是带风的。
今日没有好心路过的谢六叔，叶赫只能自己坐墙龙回去。
缘着七枫巷向南，一直走到北外2厢的南部边界，就能看到一堵不高的城墙，大约只有8米高，以及一个连为一体的瓮城。
瓮城内是小北门，按照此时的惯例，自然是洞开着，不过叶赫倒不需要进入此门，他走入瓮城后，就沿着一条依靠着瓮城内壁铸造的石梯向城墙之顶走去。
叶赫走到顶时，瓮城城墙上已经站了一些人，这些也都是在等着坐墙龙的乘客。瓮城城墙和主城墙交汇处拦了一个铁栅栏，栅栏边上修了个木制小屋，小屋对着瓮城方向开了两个窗口，窗口前方站着一排排队的百姓。
叶赫也走了过去，从窗口取了一张小纸票，正面写着小北门三个字和一些防伪的纹饰，背面印着纸票的使用和计费方式，底下方方正正地书着“江南东路白鹿府政事院运游属监制”的字样。
拿着小纸票就能穿过铁栅栏，栅栏后边是一处站台，除了等候的乘客以外，还有一个穿着一半青色一半白色的吏服的壮汉，正吹着哨子，让众人站在白线内候车。
大新朝官有九品、吏分五等，半青半白是三等吏的吏服，比叶赫的蒙师要低一等，一月月俸25银元。
白线内是两条轨道，下边铺着一层厚厚的砂石；两边墙垛上固定着一根一根金属灯架，煤油灯绽放着纯净的火光。
此时月色晦暗，透过天际低垂的云团，一些星光勉强地洒落，瓮城往西方望去，笔直的城墙以南是喧嚣明亮的内城，以北是低矮昏暗的外城，城墙上连绵竖着的煤油灯，将其装饰得宛若天上坠落的长街，笔直、明亮、但却有些冷漠，大概是因为城墙之上，除了几处可以上下的瓮城之外，便不允许行人走动。
正当叶赫看着眼前的场景胡思乱想之时，地面却开始渐渐起了一些轻微的震动。
然后震动声变得越来越大，白线内的砂石开始轻微的摇晃，此时叶赫目力的尽头，由于距离而显得暗淡的煤油路灯之下，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钢铁铸就的列车。
“哐当、哐当、哐当......”
声音越来越响，这辆充满机械肌肉感、车头冒着滚滚浓烟的黑色巨兽带着一种澎湃的、无匹的气势向小北门奔来。
昏暗的夜、密密麻麻的灯、砖石垒砌的城墙，化不开的浓雾、金属与砖木交织的建筑以及喷涌着蒸汽的钢铁巨兽。
“嘭呲......”
墙龙稳稳停在站台，发出制动的声音。
车门打开，忙碌的行人上上下下地交汇。
透过煤油灯的火光，叶赫看得清瓮城城楼上有着数千年文明风骨的飞檐与斗拱。
他紧了紧衣物，步入墙龙，汇进浩浩汤汤的人流之中。
虽然上次逮到肥羊大宰一刀已经是十来天前的事情了，可这些时日他每每想到此事都还会乐不可支地笑出声来。
能把一幅放在墙角积灰的图卷卖出高价，他唐画眠真是活该发财！
没有什么比宰肥羊一刀更令他快乐了，唐画眠放下手里的算盘想到，眼神带着几分憧憬与怀念望向店铺门外。
如果有的话，那就是宰肥羊两刀。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常遇见，一来还是得看忽悠人的技巧，如何骗肥羊上当显然也是一门学问；二来这样的事终究是得靠着几分机缘.......
伯乐常有而肥羊不常有啊，唐画眠有些唏嘘地背过双手。
“啪嗒，”脚步声从门口响起，唐画眠闻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青灰儒衫、相貌清秀的青年书生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令唐画眠感到熟悉、亲切的笑容。
“是你，大肥羊！”唐画眠暗道，
“是你，唐扒皮！”叶赫悄声嘀咕。
来人正是从虚月密会得到消息追索而来的叶赫，他站在门口处同唐画眠对视一眼，确认今天没有跑空。
昨天那把和丁剑客有关的“十五夜”证明，他可以依靠这些快速提升丁剑客的人物解锁度，而虚月密会上的摊主透露，这把剑和叶赫的十仙人图一样，都来自古玩商人唐扒皮，所以，叶赫今日准备到唐扒皮这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找到和“十五夜”类似的物件。
如果找到了类似的物件，叶赫打算薅一把羊毛就走。
他当然不会真的花钱去买，作为唐扒皮奸商受害者中的一员，他可没有被一个坑坑两次的想法，而且去除掉昨夜在虚月密会上的消费，他此刻身上只余下68银元了。
更重要的是，昨夜的经历证明，利用这些东西提升解锁度是一个比较快的过程，并不需要他长时间持有；而之前跟谢六练剑时他也尝试过，解锁度到达整数后解锁的记忆片段是可以延迟接收的，故而整个薅羊毛的过程都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
简直完美。
“上茶，上香茶！”唐画眠热情地将叶赫引入店中，连忙吩咐小厮准备茶水蜜饯。
“上次那幅图卷，郎君可还满意？”唐画眠先不问来意，而是打探起上次那庄买卖。
“满意满意。”
“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唐扒皮这话说得真心，在他看来，叶赫显然是个不懂行的门外汉，若非如此，十余日前绝对做不出买下十仙人图那样的事，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叶赫有懂行的朋友，又或者是此人虽然不懂但是尚且还有些戒心，买完图卷后去找其他专业人士掌眼，这样他恐怕会有些麻烦。
而眼下叶赫的反应说明他的两个担忧都没有成真，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对之后的环节更加期待了，毕竟，比大肥羊更让人心动的，就是又蠢又白的大肥羊。
今日不给他宰个狠的我唐画眠就三个字就倒过来念！
“这奸商笑得好惊悚，”叶赫发觉唐扒皮自见了他后脸上就一直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怀里的钱袋不由得一阵发虚，但他一想到自己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而且他的钱袋子里确实是没啥钱了之后，也是理直气壮起来。
贫穷是他的保护色呗。
“上次那幅图卷，叶某是非常满意的，故而想要看看有没有同出一源的货？”
“喔，”唐画眠稍稍有些错愕，没想到眼前这人不仅是个没眼光没戒心的肥羊，口味还非常古怪，不过也是，若非口味古怪，也做不出买下那图卷的事。
“还真有，不过其中有一把剑之前便出手了，这下怕是再难寻见了，其余的物件倒是都还在，这就给郎君找来。”
唐画眠起身前往库房，没过多久，端着一个积了不少灰的木箱出来，看得出来是些无人问津的东西，压在库房中许久没有取出来过。
“郎君也算是有缘，这些都是压箱底的货色，平日里是不舍得拿出来叫寻常人看的。”唐扒皮打开箱子，推到叶赫面前。
忽悠，接着忽悠。
叶赫听着他的话想起了自己穿越前看过的一个小品，竟然莫名感受到了一股亲切.......
木箱中的东西不多，里边放置着一把已经腐朽的折扇，扇面不能说荡然无存只能说一丝不挂；此外还有一方石砚，是烂大街的款式；最后是一个铜铸的小令牌，上边刻着影字，应该是丁剑客在影楼的凭证。
唐画眠大概是有段时间没见着这木箱子中的物件了，此时见了真容一时间竟也是沉默了下来。
无他，品相太差，实在是忽悠不下去。
“尝尝，关帝庙张记的蜜饯，香得很。”唐扒皮不做声色地将一叠蜜饯推到叶赫手边。
产品不行那咱就卖服务啊。
这倒也是好事，叶赫至少不用在这听他叨叨忽悠了。
三个物件，叶赫首先拿起最不起眼的折扇，扇面已经没了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扇骨是木制的，不过以叶赫的眼力也看不出是什么木头，一番翻动自是毫无线索。
值得一提的是，扇子落到叶赫手上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了一种精神上的吸引力，和昨日十五夜带来的那种吸引同源同质，不过体量上要微弱很多，以至于他拿到手上方才有所察觉，而在他将手伸入箱子中时，同时也感受到了另外两个物件所散发出的吸引力，虽然仍旧不如十五夜，但却明显要强于折扇。
“十仙人图，”叶赫心中默念，就见一幅图卷在自己眼中缓缓展开，而就坐在他身侧的唐扒皮对此毫无察觉，图卷便当着他的面开始摄取折扇上的无形力量，这让叶赫小小有些报复当日被宰之事的愉悦。
解锁：5成1，
..
解锁：5成4。
不多时折扇的力量消失殆尽，叶赫心中暗喜，自己果然发现了一条提升解锁度的捷径。
和铁剑十五夜一样，被吸收了神秘的无形力量后，承载的物件本身并不会出现任何的异常，叶赫装作自己方才是在仔细打量折扇，此时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叹息。
“若是扇面还在，这物件叶某必然是要拿下的。”
“郎君不妨在看看这石砚，保存得很好，品相绝佳。”
于是叶赫拿起那方石砚，又按照方才的步骤来了一套操作。
解锁：5成4，
..
解锁：6成。
一股熟悉的感受从十仙人图上传来，叶赫知道，自己这是又解锁了新的记忆片段了，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查看，在唐扒皮的铺子里直接昏倒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这砚保存得虽好，但本身材质却是太普通了，不值得出手。”
叶赫装作有些看不上，将石砚放回箱子中去。
“那郎君且再看看这令牌，要唐某说，这令牌材质非凡，纹饰独到，必然是不俗之物。”
唐扒皮这人嘴上真话不多，但这句话倒确实是真话，眼前这令牌是丁剑客在影楼的凭证，而在叶赫获知的记忆中，这个影楼显然不是个简单的小势力，因此这块令牌自然是有说头的。
不过此中曲折唐画眠一介底层黑心商贩是不大可能知道的，他会这么说还是出于忽悠抬价的目的，这番倒也算是负负得正的结果了。
当然，不论这令牌是否不俗都同叶赫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想和令牌贴贴...贴在手中吸收一下神秘力量。
解锁：6成，
..
解锁：6成5，
..
解锁：7成。
一股新的记忆产生，叶赫再次选择延迟接收，他心念一动，眼前的十仙人图消失，唐扒皮仍旧毫无察觉地盯着不断翻看令牌的叶赫。
“郎君，这令牌上这个影字，下笔神妙........”
“唐东家，”叶赫装作有些失望，“这三样，也就这个令牌勉强值得一观，但要说作为藏品，还差点意思，东家手头上可还有其他同出一源的宝贝？”
叶赫这幅样子是想试探一下唐扒皮有没有藏私，可唐扒皮听闻之后眼珠子一转，却是心生一计，转身从库房内挑挑拣拣一些品相不佳的物件出来一起堆到了叶赫身前。
叶赫一喜，连忙翻找起来，同时唤出十仙人图，可令他意外的是，十仙人图对这堆东西毫无反应。
叶赫顿时明白了过来，唐扒皮这是见他看不上那三件东西，怕自己这个大主顾走空，把一些其他出处的东西拿来凑数。
反正之前那几个物件都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标志，那么只要年份和地域差别不要太大，他很有可能骗过叶赫。
当然更重要的是，唐扒皮完全不相信叶赫有看出问题的本事。
可他错算一步，叶赫压根就不是靠肉眼分辨这些东西的。
他甚至就没打算花钱买这些。
今日的叶赫，已非昨日的叶赫，他不再是曾经的肥羊，而是已经完成进化的叶·白嫖怪·赫。
于是见唐扒皮手头上没有更多存货后，叶赫也就装模作样地感慨一下东西质量不行，自己有些看不上眼，此行真是大失所望云云，转身就大摇大摆地出门。
姿态拿捏得那叫一个潇洒。
“今日竟然叫这肥羊走脱了？难道我唐画眠宝刀已老？”
眠画唐怔怔地望着走得毫不托尼带水的叶赫，心中升起了茫然的失落和挫败。
*
薅完羊毛只觉得浑身舒畅，往回的路上叶赫走路都是带风的。
今日没有好心路过的谢六叔，叶赫只能自己坐墙龙回去。
缘着七枫巷向南，一直走到北外2厢的南部边界，就能看到一堵不高的城墙，大约只有8米高，以及一个连为一体的瓮城。
瓮城内是小北门，按照此时的惯例，自然是洞开着，不过叶赫倒不需要进入此门，他走入瓮城后，就沿着一条依靠着瓮城内壁铸造的石梯向城墙之顶走去。
叶赫走到顶时，瓮城城墙上已经站了一些人，这些也都是在等着坐墙龙的乘客。瓮城城墙和主城墙交汇处拦了一个铁栅栏，栅栏边上修了个木制小屋，小屋对着瓮城方向开了两个窗口，窗口前方站着一排排队的百姓。
叶赫也走了过去，从窗口取了一张小纸票，正面写着小北门三个字和一些防伪的纹饰，背面印着纸票的使用和计费方式，底下方方正正地书着“江南东路白鹿府政事院运游属监制”的字样。
拿着小纸票就能穿过铁栅栏，栅栏后边是一处站台，除了等候的乘客以外，还有一个穿着一半青色一半白色的吏服的壮汉，正吹着哨子，让众人站在白线内候车。
大新朝官有九品、吏分五等，半青半白是三等吏的吏服，比叶赫的蒙师要低一等，一月月俸25银元。
白线内是两条轨道，下边铺着一层厚厚的砂石；两边墙垛上固定着一根一根金属灯架，煤油灯绽放着纯净的火光。
此时月色晦暗，透过天际低垂的云团，一些星光勉强地洒落，瓮城往西方望去，笔直的城墙以南是喧嚣明亮的内城，以北是低矮昏暗的外城，城墙上连绵竖着的煤油灯，将其装饰得宛若天上坠落的长街，笔直、明亮、但却有些冷漠，大概是因为城墙之上，除了几处可以上下的瓮城之外，便不允许行人走动。
正当叶赫看着眼前的场景胡思乱想之时，地面却开始渐渐起了一些轻微的震动。
然后震动声变得越来越大，白线内的砂石开始轻微的摇晃，此时叶赫目力的尽头，由于距离而显得暗淡的煤油路灯之下，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钢铁铸就的列车。
“哐当、哐当、哐当......”
声音越来越响，这辆充满机械肌肉感、车头冒着滚滚浓烟的黑色巨兽带着一种澎湃的、无匹的气势向小北门奔来。
昏暗的夜、密密麻麻的灯、砖石垒砌的城墙，化不开的浓雾、金属与砖木交织的建筑以及喷涌着蒸汽的钢铁巨兽。
“嘭呲......”
墙龙稳稳停在站台，发出制动的声音。
车门打开，忙碌的行人上上下下地交汇。
透过煤油灯的火光，叶赫看得清瓮城城楼上有着数千年文明风骨的飞檐与斗拱。
他紧了紧衣物，步入墙龙，汇进浩浩汤汤的人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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