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神灵秘辛
辅校院批给两人的房间不大，但也足够诸葛刚放手施为，叶赫则先退到一边，带着点好奇和期待，在角落坐下观摩。
诸葛先是取出一张卷轴，在正对大门的墙面上用钉子挂好，卷轴的制作工艺十分精良，随着卷轴缓缓打开，叶赫也看清了卷轴上的内容。
卷轴上绘制着一位头戴赤冠、发髻高耸、身着羽衣、手擎明灯、面容慈善、足踏海波的女神，这位神灵在两广、八闽、吕宋、南洋之地信众无数、香火鼎盛，而在东海各路民间，也有着不弱的信仰基础，故而叶赫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生活经历，辨认出这位神灵的身份。
“天后圣母妈祖娘娘。”叶赫眉毛一挑，有即将领略到不同神灵的仪轨的欣喜，也有一些困惑，为何诸葛刚没有选择真武荡魔天尊，余老不是说，整个刑异司，都是真武大帝的“神眷者”吗？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打算等诸葛刚忙完之后，再开口。
诸葛刚满脸肃穆地摆放好妈祖娘娘的画像，然后又取出一叠银元、一块木头、一颗寿桃（白鹿府当地米塑，一种用米粉团反复揉捻、击打形成的扁圆点心，口感类似年糕），整齐摆放在画像身前桌案上。
随后他向后小退一步，从怀中取出六枚铜钱，并非是大新制式铜元，而应该是更早朝代的铜钱。
他双手合十，将铜钱置于双掌之间，神情肃穆，对着画像躬身拜道：
“无上天后圣母赐福，”
“妙真普济神女显灵，”
“慈悲妈祖娘娘保佑，”
三拜之后，他的身躯躬身不起，继续诵念道：
“惟愿福德显化、暂归吾身。”
接着，同“封镇四方”仪轨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一道临时通道显化于妈祖娘娘画像之上，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它并没有带走灵机，而是在桌案上的一叠银元、一块木头、一颗寿桃上徘徊，片刻之后，一些叶赫只能勉强察觉的气息从几件供品上流出，进入通道，而通道在吞噬了这些气息之后，立刻反馈了一道灵机，击中诸葛刚的身体。
“舒爽，”诸葛刚开口，这让叶赫意识到，这个仪轨到此已是结束。
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诸葛刚把六枚古钱收回怀中，然后上前取下妈祖娘娘画像。
至于供品，早就在方才气机流逝之时，就快速腐朽、化为灰烬。
“这便结束了？”叶赫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起来。
“是啊，这个仪轨叫做‘福德佑身’，”诸葛刚一边说、一边卷着画像，“因为只作用于因果，故而于外界来说，很难察觉到什么不同。”
叶赫点点头后又问道：“叶某方才观诸葛兄是在向妈祖娘娘祈求，为何不是真武大帝？不是说真武大帝比较眷顾我们刑异司吗？”
诸葛刚闻言露出了有些自得的微笑：“五位神灵的神职不同，言定祸福这种事，找妈祖娘娘才是最合适的，荡魔天尊虽然更眷顾我等，但是术业有专攻啊叶兄。”
“而且，天尊眷顾刑异司不假，可是其他四位大神同样也和我们亲善啊。”
“什么？”叶赫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诸葛刚的话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这几位神灵为什么都对刑异司态度这么好？这背后是不是隐藏有什么秘密？
“叶兄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几位福德正神都这么，嗯，好说话。”诸葛刚思索了一阵，才找到比较妥帖的词语。
叶赫附和地连连点头。
“看来叶兄没有借阅那本《诸天神灵谱系详考》啊，”诸葛刚又流露出几分得意，因为他凝聚的道印是【断吉凶】，并没有什么正面战斗能力，故而过去一年他花了大量时间钻研仪轨，并在此投入了大半功勋，故而即便是和司中一些三印阶段的“老人”比较，他在这方面的积累都算得上出众。
“我这才来了一两日，连功勋的影子都还没见着......”
“也是，是我疏忽了，”诸葛刚拍了拍自己脑门，笑着解释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神灵之所以对朝廷中人颇为眷顾，是因为这几位神灵的诞生，都是在朝廷的允许和帮助下完成的。”
叶赫心中再次有如雷霆坠落，把他震得摇摇晃晃，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神灵的诞生，竟然需要朝廷的允许？”
“怪不得每次仪轨都那么配合！换做是我，我也配合啊！”
“这哪是神灵啊！这分明是朝廷的高级打工人......”
叶赫心中思绪万千，飞速转动，忽然，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新的、大胆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
“如果神灵的诞生需要朝廷的允许。”
“那么反过来说，三清、佛祖等神灵之所以不存在，是不是因为朝廷不允许这样强力的神灵存在呢？”
叶赫双目放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颤栗，又隐隐约约觉得合理。
“那么，其他神灵之所以不存在，是不是因为朝廷不允许呢？”有诸葛刚这么一个现呈的小百科在，他也懒得自己再瞎猜，既然方才的秘辛都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现在他的问题应该也不会太犯忌讳。
诸葛刚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
“其实书中没有明说，但它有仔细介绍诞生神灵的一些条件。”
“神灵的诞生，首先需要足够的信仰，如此一来，一些没有香火祭祀的神灵便不可能诞生；其次，如果神灵想要诞生，必须要筛选其传说神话，规范其在民间流传的形象，使之拥有稳定的神格（性格）与神职。”
“所以一些民间传说中，拥有白面千面形象，时常以不同面目示人的神灵便难以诞生？”叶赫立刻联想到了一些现实中的神灵。
“没错，不过这只是他们不能诞生的原因之一；”诸葛刚肯定了叶赫的联想，接着又说道：
“神灵的神职、神格稳定只是基础，还需要和其信仰匹配，若是神职太强，远超出其信仰所能支撑的极限，神灵依旧无法诞生。”
“所以，一些小神若是在传说中加入一些远超其层次的神职，那么他就很难诞生；而一些大神，类似于三清，因为其神通太强，远超现世极限，故而无论有多少信徒，恐怕都无法汇聚到足够令其诞生显化的信仰香火。”诸葛刚说到此处，对叶赫挤眉弄眼道：
“后半段是在下的猜测，不过我感觉，这个猜测恐怕离真相不远。”
“当神灵的神职神格稳定，其民间信仰又足以支撑其神职神格之后，神灵也并不会直接出现，而是需要一个缓慢的孕育过程，这个时间大约是十年左右，《诸天神灵谱系详考》书中详细记载的只有真武大帝，其孕育花费了九年九月九日九时，”诸葛刚继续说道，
“而这样漫长的孕育，必须要一个现世的依托，这个依托便是神灵的偶像，也就是平日里常说的金身，如果这金身被破坏，神灵的孕育过程就会被打断。”
不知道为何，诸葛刚这句平淡的话语，让叶赫闻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神像金身具有‘唯一’的特质，即神灵只会在一个金身中孕育，且这个金身只会是所有信徒心目中，最重要最本源的那个，通常来说，就是位于各神灵祖庭、祖庙内的那座金身。”
“所以，只要监控各祖庭祖庙内的神灵金身，那么神灵诞生的过程，就不可能脱离朝廷的掌控？”叶赫猜测道。
“书中没说，不过在下也是这么猜测的。”
“故此，神灵虽然看似神通广大，但其实，处处受到朝廷的掣肘。”诸葛刚总结了一下，而叶赫则在心中为他默默补上了下一句话：
“既然神灵受制于朝廷，那对朝廷修道者态度亲善，自然顺理成章，嗯，不过不能排除表面亲善，背后恨得牙痒痒的可能，毕竟很少有哪个员工会真心实意地喜欢老板.......”
随着两人对神灵秘辛的深入交流，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后申初。
正当叶赫和诸葛刚畅聊之际，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于门外响起，由远及近，这让两人立刻警觉，停止交谈。
不论来者是谁，他们此时谈论的内容，都不适合被传扬出去。
“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叶官人、诸葛官人。”
门外传来辅校院官吏的声音，是叶赫和诸葛刚昨日搭档过的熟人。
于是叶赫和诸葛刚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开门。
那名辅校院官吏见叶赫开门，急匆匆地说道：
“两位官人，喜讯啊！有人前来报案，说是见到了画像中人的行踪！”
“什么？人在哪？”叶赫惊讶地说，然后回头打量了一眼诸葛刚，给了一个“居然真的有用”的眼神。
诸葛刚耸耸肩，回了一个“无需惊讶、基本操作”的表情，但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懵，这个仪轨他用过好多次了，时灵时不灵，然而这次效果好的有些出奇。
“人，他还没说啊，我接到消息，就往官人这赶来了，尚未来得及询问。”
“不是，”叶赫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问的是报案人的位置。”
“哦，”那官吏恍然大悟，连忙伸手引道：“请两位官人随我来。”
叶赫和诸葛刚立刻动身前去。
诸葛先是取出一张卷轴，在正对大门的墙面上用钉子挂好，卷轴的制作工艺十分精良，随着卷轴缓缓打开，叶赫也看清了卷轴上的内容。
卷轴上绘制着一位头戴赤冠、发髻高耸、身着羽衣、手擎明灯、面容慈善、足踏海波的女神，这位神灵在两广、八闽、吕宋、南洋之地信众无数、香火鼎盛，而在东海各路民间，也有着不弱的信仰基础，故而叶赫还是可以凭借自己的生活经历，辨认出这位神灵的身份。
“天后圣母妈祖娘娘。”叶赫眉毛一挑，有即将领略到不同神灵的仪轨的欣喜，也有一些困惑，为何诸葛刚没有选择真武荡魔天尊，余老不是说，整个刑异司，都是真武大帝的“神眷者”吗？
不过他并没有直接问，而是打算等诸葛刚忙完之后，再开口。
诸葛刚满脸肃穆地摆放好妈祖娘娘的画像，然后又取出一叠银元、一块木头、一颗寿桃（白鹿府当地米塑，一种用米粉团反复揉捻、击打形成的扁圆点心，口感类似年糕），整齐摆放在画像身前桌案上。
随后他向后小退一步，从怀中取出六枚铜钱，并非是大新制式铜元，而应该是更早朝代的铜钱。
他双手合十，将铜钱置于双掌之间，神情肃穆，对着画像躬身拜道：
“无上天后圣母赐福，”
“妙真普济神女显灵，”
“慈悲妈祖娘娘保佑，”
三拜之后，他的身躯躬身不起，继续诵念道：
“惟愿福德显化、暂归吾身。”
接着，同“封镇四方”仪轨相同的场景再次出现，一道临时通道显化于妈祖娘娘画像之上，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它并没有带走灵机，而是在桌案上的一叠银元、一块木头、一颗寿桃上徘徊，片刻之后，一些叶赫只能勉强察觉的气息从几件供品上流出，进入通道，而通道在吞噬了这些气息之后，立刻反馈了一道灵机，击中诸葛刚的身体。
“舒爽，”诸葛刚开口，这让叶赫意识到，这个仪轨到此已是结束。
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
诸葛刚把六枚古钱收回怀中，然后上前取下妈祖娘娘画像。
至于供品，早就在方才气机流逝之时，就快速腐朽、化为灰烬。
“这便结束了？”叶赫走上前去，好奇地打量起来。
“是啊，这个仪轨叫做‘福德佑身’，”诸葛刚一边说、一边卷着画像，“因为只作用于因果，故而于外界来说，很难察觉到什么不同。”
叶赫点点头后又问道：“叶某方才观诸葛兄是在向妈祖娘娘祈求，为何不是真武大帝？不是说真武大帝比较眷顾我们刑异司吗？”
诸葛刚闻言露出了有些自得的微笑：“五位神灵的神职不同，言定祸福这种事，找妈祖娘娘才是最合适的，荡魔天尊虽然更眷顾我等，但是术业有专攻啊叶兄。”
“而且，天尊眷顾刑异司不假，可是其他四位大神同样也和我们亲善啊。”
“什么？”叶赫露出震惊的神色，显然，诸葛刚的话让他觉得有些意外，这几位神灵为什么都对刑异司态度这么好？这背后是不是隐藏有什么秘密？
“叶兄是不是觉得奇怪，为何几位福德正神都这么，嗯，好说话。”诸葛刚思索了一阵，才找到比较妥帖的词语。
叶赫附和地连连点头。
“看来叶兄没有借阅那本《诸天神灵谱系详考》啊，”诸葛刚又流露出几分得意，因为他凝聚的道印是【断吉凶】，并没有什么正面战斗能力，故而过去一年他花了大量时间钻研仪轨，并在此投入了大半功勋，故而即便是和司中一些三印阶段的“老人”比较，他在这方面的积累都算得上出众。
“我这才来了一两日，连功勋的影子都还没见着......”
“也是，是我疏忽了，”诸葛刚拍了拍自己脑门，笑着解释道：
“其实原因很简单，神灵之所以对朝廷中人颇为眷顾，是因为这几位神灵的诞生，都是在朝廷的允许和帮助下完成的。”
叶赫心中再次有如雷霆坠落，把他震得摇摇晃晃，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神灵的诞生，竟然需要朝廷的允许？”
“怪不得每次仪轨都那么配合！换做是我，我也配合啊！”
“这哪是神灵啊！这分明是朝廷的高级打工人......”
叶赫心中思绪万千，飞速转动，忽然，电光火石之间，一个新的、大胆的猜想出现在他的脑海。
“如果神灵的诞生需要朝廷的允许。”
“那么反过来说，三清、佛祖等神灵之所以不存在，是不是因为朝廷不允许这样强力的神灵存在呢？”
叶赫双目放光，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颤栗，又隐隐约约觉得合理。
“那么，其他神灵之所以不存在，是不是因为朝廷不允许呢？”有诸葛刚这么一个现呈的小百科在，他也懒得自己再瞎猜，既然方才的秘辛都可以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现在他的问题应该也不会太犯忌讳。
诸葛刚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
“其实书中没有明说，但它有仔细介绍诞生神灵的一些条件。”
“神灵的诞生，首先需要足够的信仰，如此一来，一些没有香火祭祀的神灵便不可能诞生；其次，如果神灵想要诞生，必须要筛选其传说神话，规范其在民间流传的形象，使之拥有稳定的神格（性格）与神职。”
“所以一些民间传说中，拥有白面千面形象，时常以不同面目示人的神灵便难以诞生？”叶赫立刻联想到了一些现实中的神灵。
“没错，不过这只是他们不能诞生的原因之一；”诸葛刚肯定了叶赫的联想，接着又说道：
“神灵的神职、神格稳定只是基础，还需要和其信仰匹配，若是神职太强，远超出其信仰所能支撑的极限，神灵依旧无法诞生。”
“所以，一些小神若是在传说中加入一些远超其层次的神职，那么他就很难诞生；而一些大神，类似于三清，因为其神通太强，远超现世极限，故而无论有多少信徒，恐怕都无法汇聚到足够令其诞生显化的信仰香火。”诸葛刚说到此处，对叶赫挤眉弄眼道：
“后半段是在下的猜测，不过我感觉，这个猜测恐怕离真相不远。”
“当神灵的神职神格稳定，其民间信仰又足以支撑其神职神格之后，神灵也并不会直接出现，而是需要一个缓慢的孕育过程，这个时间大约是十年左右，《诸天神灵谱系详考》书中详细记载的只有真武大帝，其孕育花费了九年九月九日九时，”诸葛刚继续说道，
“而这样漫长的孕育，必须要一个现世的依托，这个依托便是神灵的偶像，也就是平日里常说的金身，如果这金身被破坏，神灵的孕育过程就会被打断。”
不知道为何，诸葛刚这句平淡的话语，让叶赫闻到了血雨腥风的味道。
“神像金身具有‘唯一’的特质，即神灵只会在一个金身中孕育，且这个金身只会是所有信徒心目中，最重要最本源的那个，通常来说，就是位于各神灵祖庭、祖庙内的那座金身。”
“所以，只要监控各祖庭祖庙内的神灵金身，那么神灵诞生的过程，就不可能脱离朝廷的掌控？”叶赫猜测道。
“书中没说，不过在下也是这么猜测的。”
“故此，神灵虽然看似神通广大，但其实，处处受到朝廷的掣肘。”诸葛刚总结了一下，而叶赫则在心中为他默默补上了下一句话：
“既然神灵受制于朝廷，那对朝廷修道者态度亲善，自然顺理成章，嗯，不过不能排除表面亲善，背后恨得牙痒痒的可能，毕竟很少有哪个员工会真心实意地喜欢老板.......”
随着两人对神灵秘辛的深入交流，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后申初。
正当叶赫和诸葛刚畅聊之际，一道急匆匆的脚步声于门外响起，由远及近，这让两人立刻警觉，停止交谈。
不论来者是谁，他们此时谈论的内容，都不适合被传扬出去。
“咚咚咚，”
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
“叶官人、诸葛官人。”
门外传来辅校院官吏的声音，是叶赫和诸葛刚昨日搭档过的熟人。
于是叶赫和诸葛刚对视一眼，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开门。
那名辅校院官吏见叶赫开门，急匆匆地说道：
“两位官人，喜讯啊！有人前来报案，说是见到了画像中人的行踪！”
“什么？人在哪？”叶赫惊讶地说，然后回头打量了一眼诸葛刚，给了一个“居然真的有用”的眼神。
诸葛刚耸耸肩，回了一个“无需惊讶、基本操作”的表情，但他其实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懵，这个仪轨他用过好多次了，时灵时不灵，然而这次效果好的有些出奇。
“人，他还没说啊，我接到消息，就往官人这赶来了，尚未来得及询问。”
“不是，”叶赫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我问的是报案人的位置。”
“哦，”那官吏恍然大悟，连忙伸手引道：“请两位官人随我来。”
叶赫和诸葛刚立刻动身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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