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巧笑嫣然并不易，考虑周全试毒术
付旻眉头皱得深深的，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吵这个问题，拉着女子的胳膊道：“此事，我知你暂时接受不了。先跟我去吃饭，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语气克制着怒火，但关心和担心的意味却分毫不加以克制。
“放开我！”那女子一直在挣扎，可那男子也不管她挣扎，径直把她按在怀里拖出去。
沈宁觉得怪怪的。
听那女子喊，那男子是义父。
可怎么看两人的关系都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他也不好说。
归无邪看空若把马系在一棵杨树下，也学着她系在同一棵树下。
绑了好久也绑不出空若那种随手一绑但特别好看又特别牢靠的绳结，最后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两人的马刚好是一黑一白一公一母。
白母马温顺，在那里乖乖的吃草；黑公马咬着缰绳扯了扯，想扯掉，不想被绑在树上，又扯不掉，来来回回转了几下，在白母马旁边高傲的立着。
归无邪打量了一下狭窄的小道和地上坑坑洼洼地泥路，以及排污不便墙边臭水沟散发出的臭味。
空若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说话的往前走。
以为一直都养尊处优的贵公主是受不了这样的味道的，可见她只是神色如常并无什么讨厌恶心之类的表情，归无邪有些好奇的问：“你不觉得这种味道很难受么？”
“嗯。”空若明显是不想多说，甚至不想张嘴，不过在这种地方确实不宜张口，因为不张口臭味的入口只有鼻子，而张了口，臭味的入口就有两个。
有几次有目的无目的的掉过糞坑或进过猪栏的经历的归无邪无所畏惧：“难闻你没什么别的反应么？”比如说想吐什么的，她第一次进猪栏的时候酸水都吐出来了。
空若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不想张口。
心里嘿嘿一笑，归无邪心想果然还是娇生惯养。
过了那一段路，空若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缓过神来才道：“这是大多数穷人的生活环境，他们常年累月的生活在这里都过去了，我们只是经过……不算难受。”
意思差不多是换位思考和比比更幸福之类的，归无邪笑眯眯说：“那公主是来带我体察民情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带你去体察一翻。”心里打着要带她去蹲一回猪栏或泡一回糞坑的恶趣味。
“不是，我们是来请人的。”
“啊？”归无邪看着她问：“请谁？”
空若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人群拥挤人群道。
“唉哟，唉哟，我生了个不肖女啊！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啊！”
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拍腿大声叫道。
有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嗑了个瓜子问：“唉，这不张老三的爹么，你孩子怎么你了？”
见有人理他，故意出来闹事的张明森连忙诉苦道：“她！就是她！”说着，他恶狠狠地像是在指一个杀父仇人一样指着在一旁门槛上抱臂立着居高临下看戏的张巧笑，破口大骂道：“就是这个不肖女！”
众人哗然，不是震惊，就只是单纯吃瓜，拱火道：“不是吧，张老三，她不是挺孝顺的么？照顾她老娘还在发了疯的姐姐。一天打三份工呢？”
“不是啊，她装的，她都不让我进门，还把我的钱都拿走了！这种女儿不生好过生啊！”
又有人扇风道：“啊，不是吧，她一个女孩子拿你钱干什么？她一天天也没花哪儿去啊？”
不是关心，只是单纯的想抽丝剥茧了解更多八卦罢了。
“哎哟，”张明森又大叫一声，一个大男人竟当众哭诉起来说：“她拿钱去养姘头！连我小时候给她治病、盖房子欠下的钱，多年来积着打算还的钱也拿去贴补姘头了！”
“啊呀，难怪十六岁多了还不嫁人。原来是外面有人了啊。”
毁一个女子，人们往往最喜欢先毁其名誉；
令人最感兴趣的绯闻也是，女子的艳情之事。
这话放在任何外人口里都合适，唯独由眼下这个自称为爹的人口里说出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心里鄙夷他的同时，也信了七八分。
有几个大娘和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天天想着去这个寡妇家明天去那个闺女家的大叔，看张巧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甚至有几个在意淫，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立着的女子剥光了，淌再申下是什么样的情形。
眼看情形越来越不对劲，归无邪有点按耐不住就要上前去骂那窝囊废。
空若抓住她的手道：“等等。”
归无邪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还没问为什么，一直跟局外人一样的当局人，张巧笑轻笑一声，是明晃晃的嘲笑。
“父亲？爹？爸？”所有地上瘫着的男人理所当然的称呼，她都一个个跟报菜名一样的念了出来，问：“你觉得你担得起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是觉得，你把我生下来，你就活该是我主人么？”
虽然，有点锥心，但尽管雍丘几百年来，一直提倡男女平等，尤其是目前更是热烈，但在小市民眼里，子女属于父还是不成文且约定俗成的观点。
“你尽了一分父亲的责任了么？你给过一分家用给我们么？你从小只会压迫娘去赚钱！”
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里的酸涩道：“娘最后，被嫖客，弄死的时候，你去收尸了么？你知道娘埋在哪片山了么？”
张明森动了动嘴角，张巧笑不让他说话或者说不想听他说任何话，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道：“你他娘的你连个丈夫都当不好，还当什么父亲！”
众人见她当真大逆不道上前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一震，有些人对她指指点点。
张明森颤抖地伸着手指骂道：“你个不肖女！不肖女！”
完了又装模作样地吐几口自己抠出来的血。
“啊，他吐血了，要不要这么狠啊！”
“对啊对啊，也太不肖了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爹啊！”
“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怎么能怎么无情！”
众人纷纷指责，而张巧笑还是不理旁人怎么说，总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门带姐姐走。
“是啊，血浓于水，我多么恨我那一半你的血脉！我巴不得把那一半的血都放出来还给你！”
“我这一生没后悔过什么事，再苦再难也不会埋怨任何人，但我最后悔就是当了你的女儿！”
旁边催债的人看戏也看够了，道：“喂，张老赖，你不是说你回来你女儿就给你钱了么？”
一听才知道，哪里是什么欠药费什么的，分明就是自己去赌赌输了钱！
众人似乎对这种欠钱上门闹的戏码看厌了，有几个只是单纯过来维持所谓父权社会尊严秩序的人没劲的走了。
“不是不是，你们大家别走啊！是因为我急于赚钱才会去赌的……”
“呸！赌就赌呗，别把自己的贪心和赌欲说得那么高大上！”说话的是终于挤进来的归无邪。
张巧笑看了她一眼，可巧，今天两人穿的都是红色，只是一个华服一个粗布。
张明森看着她穿得漂亮，又看看张巧笑明显认识她的模样，连忙拖下水道：“啊！就是她，大家快捉住她啊！就是这个婊子，把我好好的女儿教坏了！还带她去偷卖！”
其实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就有几个男人和大娘注意到了，是个长得像剥了皮的荔枝，水灵灵的，让人稀罕得紧。一听要喊捉她，也不管有理没理就想上手吃点大大小小的豆腐。
有几个男的，更是想着拖破屋里干上几回，反正都是女子，这么柔弱，还能反了天不成？
当即就向她伸手，张巧笑踹了几个人，那知那些人连她一起摸。
突然同时传来两声不同性别的尖叫惊呼。
一边是一个刚刚摸了归无邪手臂的男子，他的手臂被人用利器齐根砍下。
空若站到了归无邪旁边，手里的贯虹剑尖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张巧笑从张明森手里抢回了被拖出去打算卖掉的姐姐张艳书，张艳书躲在妹妹的怀里哇哇大哭，嘴里说着“书书怕怕。”竟是个不正常的女子。
空若的意思很明显，谁敢动归无邪、用什么动了、动了哪里，就砍哪里！
有人不满道：“你谁啊！你怎么随便伤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话，怕是他们就不会这么说了，还过毕竟不知道么，而且看她们都是女子，更敢骂了，不过骂了几句婊子、贱人之类的，看空若的表情越来越差，也就欺软怕硬的走了。
归无邪有空若护着，对骂道：“呗，要是你知道她是谁，保管一个个吓得跟见鬼一样！”
见人群渐渐散去，那个面无表情又凶巴巴的紫衣婊子又拿剑指着他，张明森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倒是被吓出尿了。
空若嫌弃的啐了句“窝囊”然后冷冷道：“滚！”
张明森早年因为还不起赌债，卖大女儿给别人六十多的当小妾的时候，女儿受不了刺激，洞房第二天就傻了。
人家把女儿送回来，又把钱刮走了，白给人破了身子还傻了，更卖不出去了，小的那个又聪明得紧，早就带着傻女躲了，还不起钱，一条腿就打断了。
他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张巧笑请她们进屋，又拿了三个碗出来，装了水给她们喝。
碗是破了几个口子的，不过给她的碗已经好很多了，张巧笑自己的碗才是最破的，最大的口子都快到碗底了，能装住水也是奇了。
“今天，谢谢……还有，让您二位见笑了。”
张巧笑只是有些苦涩的笑笑，并无尴尬之意。
归无邪道：“没事没事。”想了想又说：“你今天够刚啊！”
闻言，张巧笑只是笑笑不语，不刚点她现在也不是她了。看了眼空若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嫌弃的意思，默默松了口气。
张巧笑捧着破碗看向门外，什么也不说，就单单的发呆。
空若也不说话，就只是低眼在思考。
归无邪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可又不知怎么搭话，只好看了看空若。
空若道：“我想请张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话说得十分客气，又是“请”又是“在下”的，张巧笑回神，觉得自己担待不起，不卑不亢道：“公主说笑了，有什么用得上民女的尽管说便是了。”
“好。”空若应道：“请你帮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千孔疫。”
张巧笑表情有一瞬的无措，回过神来道：“公主见笑了，小人不会治病，只会用毒。”
“治疗之事，还是寻医师较好。”
空若摇摇头，认真道：“你可以去试试，医现在不能控制千孔疫，或许，毒可以。”
显然，她是想起了之前给归无邪“杀虫”的事。
归无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张巧笑还是有点犹豫，空若又道：“你尽管试试，结果如何，你无责。”
看她虽然目光闪了闪，但还有所顾虑，空若补充到：“尊姐……可以由我们照顾，而且我还可以让最后的医修来给尊姐看看。”
姐姐是张巧笑的软肋和心病，连姐姐都被考虑到了，她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况且，她对毒理了解颇深，也一直想证明一下自己，只是迫于生计，一直只能把自己的爱好和专长放一放。
商量好今晚就来接她们走，也是避免夜长梦多，那群人再来找张巧笑的麻烦，以及千孔疫真的不能再拖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黑马在围着母马挥前爪，还时不时地要爬上母马的背。
归无邪挥着手，凶巴巴上去骂道：“喂，不准欺负我家小白！”
空若有些一言难尽的牵开了自己的黑马，张巧笑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两匹马，道：“无邪姑娘，你……以为它们刚刚在打架？”
归无邪安慰的摸着白马脖子上的毛，道：“不是啊，不是它们，”指了指那边的黑马，道：“是它！刚刚明明就是她家黑马想打我家小白。”说完，还对白马说：“哦！我的小白。”
然后张巧笑居然看到白马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马一主人朝那边的黑马紫衣喷了一下。
……
算了，笨死得了。果然物似主人型。张巧笑看着两人骑马在狭窄的街道里，转角后消失了。
才收起了眼里的羡慕，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了。
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在街道上，悠悠骑马经过。
空若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道：“上城楼看看？”
看了看到了城北的城墙之下，归无邪知道她想看什么，点点头说：“好。”
语气克制着怒火，但关心和担心的意味却分毫不加以克制。
“放开我！”那女子一直在挣扎，可那男子也不管她挣扎，径直把她按在怀里拖出去。
沈宁觉得怪怪的。
听那女子喊，那男子是义父。
可怎么看两人的关系都有些奇怪，至于哪里奇怪，他也不好说。
归无邪看空若把马系在一棵杨树下，也学着她系在同一棵树下。
绑了好久也绑不出空若那种随手一绑但特别好看又特别牢靠的绳结，最后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两人的马刚好是一黑一白一公一母。
白母马温顺，在那里乖乖的吃草；黑公马咬着缰绳扯了扯，想扯掉，不想被绑在树上，又扯不掉，来来回回转了几下，在白母马旁边高傲的立着。
归无邪打量了一下狭窄的小道和地上坑坑洼洼地泥路，以及排污不便墙边臭水沟散发出的臭味。
空若只是皱了皱眉头，并不说话的往前走。
以为一直都养尊处优的贵公主是受不了这样的味道的，可见她只是神色如常并无什么讨厌恶心之类的表情，归无邪有些好奇的问：“你不觉得这种味道很难受么？”
“嗯。”空若明显是不想多说，甚至不想张嘴，不过在这种地方确实不宜张口，因为不张口臭味的入口只有鼻子，而张了口，臭味的入口就有两个。
有几次有目的无目的的掉过糞坑或进过猪栏的经历的归无邪无所畏惧：“难闻你没什么别的反应么？”比如说想吐什么的，她第一次进猪栏的时候酸水都吐出来了。
空若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不想张口。
心里嘿嘿一笑，归无邪心想果然还是娇生惯养。
过了那一段路，空若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缓过神来才道：“这是大多数穷人的生活环境，他们常年累月的生活在这里都过去了，我们只是经过……不算难受。”
意思差不多是换位思考和比比更幸福之类的，归无邪笑眯眯说：“那公主是来带我体察民情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带你去体察一翻。”心里打着要带她去蹲一回猪栏或泡一回糞坑的恶趣味。
“不是，我们是来请人的。”
“啊？”归无邪看着她问：“请谁？”
空若皱着眉头看着前方人群拥挤人群道。
“唉哟，唉哟，我生了个不肖女啊！大家来给我评评理啊！”
一个粗犷的中年男人瘫坐在地上拍腿大声叫道。
有围观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嗑了个瓜子问：“唉，这不张老三的爹么，你孩子怎么你了？”
见有人理他，故意出来闹事的张明森连忙诉苦道：“她！就是她！”说着，他恶狠狠地像是在指一个杀父仇人一样指着在一旁门槛上抱臂立着居高临下看戏的张巧笑，破口大骂道：“就是这个不肖女！”
众人哗然，不是震惊，就只是单纯吃瓜，拱火道：“不是吧，张老三，她不是挺孝顺的么？照顾她老娘还在发了疯的姐姐。一天打三份工呢？”
“不是啊，她装的，她都不让我进门，还把我的钱都拿走了！这种女儿不生好过生啊！”
又有人扇风道：“啊，不是吧，她一个女孩子拿你钱干什么？她一天天也没花哪儿去啊？”
不是关心，只是单纯的想抽丝剥茧了解更多八卦罢了。
“哎哟，”张明森又大叫一声，一个大男人竟当众哭诉起来说：“她拿钱去养姘头！连我小时候给她治病、盖房子欠下的钱，多年来积着打算还的钱也拿去贴补姘头了！”
“啊呀，难怪十六岁多了还不嫁人。原来是外面有人了啊。”
毁一个女子，人们往往最喜欢先毁其名誉；
令人最感兴趣的绯闻也是，女子的艳情之事。
这话放在任何外人口里都合适，唯独由眼下这个自称为爹的人口里说出来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心里鄙夷他的同时，也信了七八分。
有几个大娘和几个平日里游手好闲天天想着去这个寡妇家明天去那个闺女家的大叔，看张巧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甚至有几个在意淫，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立着的女子剥光了，淌再申下是什么样的情形。
眼看情形越来越不对劲，归无邪有点按耐不住就要上前去骂那窝囊废。
空若抓住她的手道：“等等。”
归无邪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还没问为什么，一直跟局外人一样的当局人，张巧笑轻笑一声，是明晃晃的嘲笑。
“父亲？爹？爸？”所有地上瘫着的男人理所当然的称呼，她都一个个跟报菜名一样的念了出来，问：“你觉得你担得起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是觉得，你把我生下来，你就活该是我主人么？”
虽然，有点锥心，但尽管雍丘几百年来，一直提倡男女平等，尤其是目前更是热烈，但在小市民眼里，子女属于父还是不成文且约定俗成的观点。
“你尽了一分父亲的责任了么？你给过一分家用给我们么？你从小只会压迫娘去赚钱！”
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心里的酸涩道：“娘最后，被嫖客，弄死的时候，你去收尸了么？你知道娘埋在哪片山了么？”
张明森动了动嘴角，张巧笑不让他说话或者说不想听他说任何话，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道：“你他娘的你连个丈夫都当不好，还当什么父亲！”
众人见她当真大逆不道上前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一震，有些人对她指指点点。
张明森颤抖地伸着手指骂道：“你个不肖女！不肖女！”
完了又装模作样地吐几口自己抠出来的血。
“啊，他吐血了，要不要这么狠啊！”
“对啊对啊，也太不肖了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爹啊！”
“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怎么能怎么无情！”
众人纷纷指责，而张巧笑还是不理旁人怎么说，总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门带姐姐走。
“是啊，血浓于水，我多么恨我那一半你的血脉！我巴不得把那一半的血都放出来还给你！”
“我这一生没后悔过什么事，再苦再难也不会埋怨任何人，但我最后悔就是当了你的女儿！”
旁边催债的人看戏也看够了，道：“喂，张老赖，你不是说你回来你女儿就给你钱了么？”
一听才知道，哪里是什么欠药费什么的，分明就是自己去赌赌输了钱！
众人似乎对这种欠钱上门闹的戏码看厌了，有几个只是单纯过来维持所谓父权社会尊严秩序的人没劲的走了。
“不是不是，你们大家别走啊！是因为我急于赚钱才会去赌的……”
“呸！赌就赌呗，别把自己的贪心和赌欲说得那么高大上！”说话的是终于挤进来的归无邪。
张巧笑看了她一眼，可巧，今天两人穿的都是红色，只是一个华服一个粗布。
张明森看着她穿得漂亮，又看看张巧笑明显认识她的模样，连忙拖下水道：“啊！就是她，大家快捉住她啊！就是这个婊子，把我好好的女儿教坏了！还带她去偷卖！”
其实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就有几个男人和大娘注意到了，是个长得像剥了皮的荔枝，水灵灵的，让人稀罕得紧。一听要喊捉她，也不管有理没理就想上手吃点大大小小的豆腐。
有几个男的，更是想着拖破屋里干上几回，反正都是女子，这么柔弱，还能反了天不成？
当即就向她伸手，张巧笑踹了几个人，那知那些人连她一起摸。
突然同时传来两声不同性别的尖叫惊呼。
一边是一个刚刚摸了归无邪手臂的男子，他的手臂被人用利器齐根砍下。
空若站到了归无邪旁边，手里的贯虹剑尖滴落着新鲜的血液。
张巧笑从张明森手里抢回了被拖出去打算卖掉的姐姐张艳书，张艳书躲在妹妹的怀里哇哇大哭，嘴里说着“书书怕怕。”竟是个不正常的女子。
空若的意思很明显，谁敢动归无邪、用什么动了、动了哪里，就砍哪里！
有人不满道：“你谁啊！你怎么随便伤人啊！还有没有王法了？”
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话，怕是他们就不会这么说了，还过毕竟不知道么，而且看她们都是女子，更敢骂了，不过骂了几句婊子、贱人之类的，看空若的表情越来越差，也就欺软怕硬的走了。
归无邪有空若护着，对骂道：“呗，要是你知道她是谁，保管一个个吓得跟见鬼一样！”
见人群渐渐散去，那个面无表情又凶巴巴的紫衣婊子又拿剑指着他，张明森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倒是被吓出尿了。
空若嫌弃的啐了句“窝囊”然后冷冷道：“滚！”
张明森早年因为还不起赌债，卖大女儿给别人六十多的当小妾的时候，女儿受不了刺激，洞房第二天就傻了。
人家把女儿送回来，又把钱刮走了，白给人破了身子还傻了，更卖不出去了，小的那个又聪明得紧，早就带着傻女躲了，还不起钱，一条腿就打断了。
他一瘸一拐的逃走了。
张巧笑请她们进屋，又拿了三个碗出来，装了水给她们喝。
碗是破了几个口子的，不过给她的碗已经好很多了，张巧笑自己的碗才是最破的，最大的口子都快到碗底了，能装住水也是奇了。
“今天，谢谢……还有，让您二位见笑了。”
张巧笑只是有些苦涩的笑笑，并无尴尬之意。
归无邪道：“没事没事。”想了想又说：“你今天够刚啊！”
闻言，张巧笑只是笑笑不语，不刚点她现在也不是她了。看了眼空若喝了一口水，并没有嫌弃的意思，默默松了口气。
张巧笑捧着破碗看向门外，什么也不说，就单单的发呆。
空若也不说话，就只是低眼在思考。
归无邪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可又不知怎么搭话，只好看了看空若。
空若道：“我想请张姑娘帮在下一个忙。”
话说得十分客气，又是“请”又是“在下”的，张巧笑回神，觉得自己担待不起，不卑不亢道：“公主说笑了，有什么用得上民女的尽管说便是了。”
“好。”空若应道：“请你帮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治疗千孔疫。”
张巧笑表情有一瞬的无措，回过神来道：“公主见笑了，小人不会治病，只会用毒。”
“治疗之事，还是寻医师较好。”
空若摇摇头，认真道：“你可以去试试，医现在不能控制千孔疫，或许，毒可以。”
显然，她是想起了之前给归无邪“杀虫”的事。
归无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张巧笑还是有点犹豫，空若又道：“你尽管试试，结果如何，你无责。”
看她虽然目光闪了闪，但还有所顾虑，空若补充到：“尊姐……可以由我们照顾，而且我还可以让最后的医修来给尊姐看看。”
姐姐是张巧笑的软肋和心病，连姐姐都被考虑到了，她也没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况且，她对毒理了解颇深，也一直想证明一下自己，只是迫于生计，一直只能把自己的爱好和专长放一放。
商量好今晚就来接她们走，也是避免夜长梦多，那群人再来找张巧笑的麻烦，以及千孔疫真的不能再拖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黑马在围着母马挥前爪，还时不时地要爬上母马的背。
归无邪挥着手，凶巴巴上去骂道：“喂，不准欺负我家小白！”
空若有些一言难尽的牵开了自己的黑马，张巧笑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两匹马，道：“无邪姑娘，你……以为它们刚刚在打架？”
归无邪安慰的摸着白马脖子上的毛，道：“不是啊，不是它们，”指了指那边的黑马，道：“是它！刚刚明明就是她家黑马想打我家小白。”说完，还对白马说：“哦！我的小白。”
然后张巧笑居然看到白马认可的点了点头，然后一马一主人朝那边的黑马紫衣喷了一下。
……
算了，笨死得了。果然物似主人型。张巧笑看着两人骑马在狭窄的街道里，转角后消失了。
才收起了眼里的羡慕，转身回去收拾东西了。
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在街道上，悠悠骑马经过。
空若看了看天上的圆月道：“上城楼看看？”
看了看到了城北的城墙之下，归无邪知道她想看什么，点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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