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约会

    到了周二的上午，老天似乎拨快了时钟，一下子就快10点了。嘴唇似乎在跳动，有种吃跳跳糖的感觉。差不多该走了，从下铺站起来，就是普通的交往，就和那羲和、那中仪一样就好了。对，和那中仪一样，那中仪也送自己回家，也对自己挺好的。加油管艳子！

    到了朝阳北路和草房西路交叉口到马路中间就看见对面站着的蓝田，好一个活力四射的人。大黄靴配牛仔裤，路上见有些人穿过，好看的少。穿在蓝田身上显得很挺拔，像电影院门口海报上的人。

    抱着胸前的双肩包快跑几步，跟着蓝田走。“过绿灯也要左右看看，你不知道哪个不清醒的家伙会闯红灯。”管艳子点点头：“噢。”环顾四周，问：“渭南呢？”蓝田笑说：“在车里等你呢。就一会儿没事，时间长了不行，夏天还有狗被闷死在车里的。”管艳子：“嗯嗯，狗狗最怕中暑了，一旦中暑，很难抢救！”两个人上了蓝田的吉普车。管艳子也不问去哪里，蓝田也不说，围绕着猫猫狗狗两个人聊的很开心。一个红灯的时候，蓝田回身拿了一个保温杯递给管艳子：“昨天培训发的杯子，这颜色太女性化，我拿着不像话，给你吧。”紫色的盖子藕粉色的杯身，比一般的保温杯要矮一点，握在手里手感很好。“打开喝吧，路还远着呢。”管艳子打开喝了一口，稍微有点热，不烫。“还有这个。防狼喷雾，下班晚了万一遇到危险能应急。一会儿教你怎么用。”管艳子：“谢谢。”蓝田看了一眼管艳子：“先别谢谢，还有呢，后座上有一件棉袄，带着臂章的，单位发的多也穿不完，我找了一件女款的。天气冷了以后你下班穿着也能安全点。你看我多会借花献佛。”

    每路过服务区，蓝田就问“去厕所吗”。回老家的时候憋的不行司机就是不停车，怪不得有钱人都买车呢，真是方便自由。越往山里走两旁的景色越美，红叶闪着亮光在微风里跳跃，同样是山，家乡的山上都是一排排的石头场、石灰窑，像一个个的大伤疤。这里的植物很茂密，秋天的骄阳下层林浸染，地上厚厚的落叶金黄、焦黄。管艳子搜寻着能想起来的所有的词语。只恨自己读书太少，没文化，想不出怎么形容这样的美。

    蓝田靠着山根停下车的时候，管艳子还在想着一些形容词。直到渭南跳到前面，抬起前爪巴拉她。一开车门，渭南飞似的奔出去了。管艳子赶紧下车追过去，蓝田后面喊：“没事，让他跑跑吧，不会跑很远的，一会儿就回来了。这边他来过。”管艳子不放心，向渭南的方向跑去。当跟着渭南跑回来的时候，只见车不见人了。渭南接着跑，管艳子接着追，另一个方向一片很平展的树林，蓝田摆上了桌子椅子，在绑吊床。管艳子心里纳闷怎么就变出了桌子椅子呢。

    “上次喝了一杯豆浆，这次吃方便面，下次吃什么？”管艳子心里琢磨这“下次”低头不语。蓝田一边泡方便面一边说：“下次得吃点有营养的了。不回我爸妈家的时候我也是瞎凑合，啥简单吃啥。”用叉子别上桶面的盖子，把烧饼放在上面。“手机带了吗？”管艳子：“在包里。”蓝田站起来：“走，过去拿。渭南的水盆也没拿下来呢。”渭南脚前脚后的跟着俩人，管艳子拿了手机，蓝田拿了水盆和狗零食，扛了一大桶水。一小会儿之后管艳子明白了这多半桶水是用来洗手的。

    吃完饭，给管艳子的保温杯填满了水，自己拧开一瓶可乐：“我的习惯不好，喜欢喝可乐。你们女孩还是喝水好。你要是上厕所就到刚才渭南你俩去的方向，这边基本没人，有渭南跟着你就放心。来，手机拿来，存上我的电话。”管艳子递过去，很快就听见蓝田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两下。“我把我的名字前面加上一个字母A，这样我的电话就会一直在第一个，你有任何事情，24小时随时找我。”管艳子有点愣神，眼前这个人如果是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该多好。可惜不是。自己也应该这样对别人的，比如对那羲和，比如对眼前的蓝田，但是自己做的真的不好。可是自己真的能这样对别人吗。如果自己说”你有事随时联系我”是不是太可笑了，自己能帮到别人什么呢？当她反应过来时候已经晚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对着蓝田的脸发呆，蓝田正在轻轻的喊“艳子、艳子”。估计脸和脖子瞬间失火了，赶紧低下头。“来吧，上吊床上躺会坐吧。”管艳子以为蓝田要自己坐呢，没想到是让她坐。蓝田拉着她挨着吊床向后靠，再坐下来，呦，像秋千吧。“来，转身，脚抬上来。没关系，不用拖鞋，躺下。”哇，自己竟然躺在了吊床上，忽悠忽悠的像在云朵上。挣扎要起来，被蓝田摁着肩膀，起不来。“我带着渭南小朋友在附近跑一会儿，你休息一会吧。”随后给了管艳子一个耳机，是个MP3，很轻柔的曲子。阳光透过残存的树叶，变得斑驳不耀眼了。感觉自己变得很轻很轻，飘在林间，飘在云上……

    醒来的瞬间忽然一激灵，怎么睡着了啊，这是吊床上。“呀，我怎么睡着了。“等会在起来，缓一会缓一会”蓝田在旁边椅子上说。尴尬啊怎么在一个男人旁边睡着了呢？应该起来的，反而不敢动了，太难为情了，说：“渭南呢？”在你床底下趴着呢。“管艳子坐起来，蓝田站起来“来，脚先下地”两只胳膊在周围护着。这才发现身上盖着人家的衣服呢，站起来把衣服给了蓝田。“来，坐下喝点水。”

    坐了一会儿，管艳子问：“几点了？””不到3点。”管艳子红着脸说“我睡了好久。”“没多久，休息天就是要补觉。咱俩把东西收拾一下在附近溜达溜达吧。”

    一边溜达一遍聊着，听蓝田讲小时候的趣事，将渭南的趣事。管艳子觉得自己好多年没有一次说过这么多话了。前面一个巨大的石头，蓝田伸手想拉管艳子，管艳子的手犹豫着往回收，蓝田看着管艳子的眼睛，管艳子从蓝田的眼睛里看见了鼓励，很诚恳的鼓励。手伸过去，被拉一下，脚下一使劲就上去了。

    回来的我路上，蓝田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想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管艳子：“我不找男朋友。我一辈子自己过。”蓝田：“你很怕男人吗？“管艳子低头不语，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刚说的你的朋友在BJ做什么工作的？”管艳子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他问了这个问题。“你说那羲和啊，她还没毕业，在上学，读博士。”“在那个学校啊？”管艳子：“协和医学院。怹们家好几个博士呢，他哥也是博士。”“书香之家啊，怎么姓纳西？是纳西族吗？”管艳子乐了：“是姓那，怹们是旗人。叫羲和。那个羲字可难写了。”

    因为蓝田要值夜班，就不一起吃饭了。送管艳子到了小区门口。“以后就到这儿接你了。”

    晚上蓝田打电话过来聊了一会儿，蓝田问“怎么还在外边”，管艳子说屋里信号不好。蓝田说屋里还有信号不好的地方啊，打电话投诉移动。管艳子说：“地下室就是信号不好啊！”蓝田停顿了一会儿：“艳子，你受苦了。不过，很快就会好的。”从此以后，每天早中晚不是电话就是短信，衣食住行，凉热冷暖。这就是男朋友的感觉吗？温暖、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