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家的人都怪

    路上，一起坐在出租车的后排，那中仪说：“九十年代以后我就很少回碾子营了。之前村里的事情或多或少我知道点儿。你爷爷是个好人。我们家事情复杂的时候，因为你爷爷说那二先生是个好人呐。结果还被打了好几次。虽然我家这口井里面已经乱石丛生，可你爷爷没有落井下石，执拗，没有选择明哲保身。这些你知道吗？”管艳子：“不大知道。我知道那二太太和我奶奶很好。”那中仪：“你爷爷做这样的选择可不光是执拗，不光是正直，甚至不光是善良。我出生4个月，我妈抛下了我和我爸，后来我爸病死在大西北，要不是我大哥，也没有现在的我。”停顿了一下“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艳子，如果我妈没有放弃我，她用什么方式生存和生活我都会很爱她，很敬佩她。”又停顿了一下“你爸把腰砸坏了不能干体力活，在农村，这是很要命的。你妈妈很不容易。”管艳子的下巴都快惊掉了，竟然有人替他妈说话，真是不可思议。那中仪看了看她的表情，“这话一点不掺假。”管艳子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中仪又说：“把你的身份证信息发给乌金。”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的妈名声不好，十里八村的人谁不知道。怎么这么有学问的那中仪不知道？也许知道，也许真的和村里人说的一样，那家的人都怪。自己妈的名声，不怪别人背后指点，也不能怪别人打上门。瘸饼和梦生子就不用说了，一定有事儿。和砖厂的老板、石灰窑的老板、萤石矿上的人似乎都有不同寻常的交情。这些凹糟事儿压的自己抬不起头来，不敢串门，不敢找别的孩子玩儿。她为什么要抱养我？那边如果不要我，就掐死好了，干嘛让我活下来？耳朵里的嗡鸣声越来越大的时候，管艳子提醒自己，不能想这些了，不然自己撑不下去了。

    最近看了犬皮肤病的书，很典型皮肤病很容易辨别，但是医生还是建议主人检测。100快的检测费每天都要多收好几个。这样暂时是给医院带来收益了，可是长期这样真的对医院就有好处吗？客户不会发现吗？哎，反正这些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是医生啊。假如是医生呢？医生也有医生的压力吧？谁都有难处，这样的问题有解吗？

    最可怕是周二休息，蓝田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手机再还给他似乎不太好，要不然给他钱？那他肯定不会要的吧。朋友吗？就像和那羲和一样？自己算什么，要不是从小就认识，自己哪够得着那羲和？蓝田也是一样的。况且，他是男的。当时竟然就答应了蓝田，真是荒唐。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拒绝，断然拒绝。要么送给渭南洗护吧，渭南是白色夹杂红褐色的，耳朵和眼周是红褐色，用点好的护毛素，在阳光下像缎子一样更加闪亮，香味也能更持久。可找什么理由送给他呢？厂家搞活动？过几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