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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连之行挺畅快的,女人孩子随便玩儿去了。四个人聚在一起,船上边喝边聊,岸上边喝边聊,大排档里边喝边聊,酒店房间里边喝边聊。好兄弟终于又能聚齐在一起,这样的机会越来越来之不易,好在,胖门儿提了个很有建设性的建议,每年一聚,轮流做东。立刻就得到了热烈的响应!三老板说:“你看咱四个,农民、工人、知识分子、国家公务员,全了!”胖门儿说:“我们的都是真的,你可不一定。全村的地都快归你了!”包兴来说:“三老板,企业家!时代的中坚力量!”三神仙窘迫了:“就我没见过世面。”那行止:“谁说的?什么叫世面?世面就是世界的一面,北上广香港纽约是世面,碾子营俊青山田野蘑菇棚也是世面。咱不懂大企业背后的逻辑,他们也不分不清黄芩和知母,更不懂黄芩的一年果、三年秧、五年根,不懂香菇、平菇、滑子菇。透过世界的任意一面谋了生存,见了天地,就是世面!三老板,你是成事的人!”“哎呀,我这点小事儿,就算是个事吧,也是托你们的福。胖门儿发现了有种植蘑菇的消息,行止就真给落实了。不然我还放牛呢!”行止:“你二哥放牛也出了规模。你,就算放牛也能放出个企业家来!”胖门说:“其实啊,你是个被蘑菇耽误了养牛大户!”包兴来乐了,“其实,咱四个都被耽误了!”顿了一下接着说:“多好一个干白活儿的队伍!”“哈哈哈哈哈...”笑出了眼泪,笑短了肠子。

    回来的路上,梅梅说了个想法。留守儿童是个社会性的问题,那么应该有个留守儿童的互助网站,怹们之间至少可以互相倾诉。立刻得到了行止的响应,“咱有个高中同学是个精神科医生,回头联系他一下。还有那个,你说的那个山东啤酒,不是社会学的吗,你问问她。”梅梅看着行止“山东啤酒?”包兴来笑:“那个姑娘叫鲁嘉禾。”行止接着说:“怹们北大的心理学有名啊,你联系联系。”包兴来问:“怎么成了我联系了?”“道上的十字路口归你管,人生的十字路口你就不管了?”“你快拉倒吧,那行止,不着边儿啊。”“兴来,你们有还有交通广播的优势。”包兴来哭笑不得了,“就算是要搞这个,也不是我们交通的管!”“兴来,这,你就缺少敏感度了,和我们的科研项目一样,谁搞起来是谁的。你想不想升官?”包兴来沉默了,微笑着琢磨开了。想了一会儿,“是哈,有几个人能认识清华大学的教授?我有这资源!你还能给我联系北大的,还有咱们几个同学,就差一个整合。行止,你应该从政啊!”行止说:“李平同学,你还有一个资源呢。网站是不是需要文案?你看,韩梅梅都笑了。”

    先和山东啤酒联系,这么长时间了也没给行止介绍对象啊。顺便说了这个留守儿童的事儿,山东啤酒还挺感兴趣,想做一个课题,答应帮忙联系心理学院。等开学了还是得正式接触一下。高中同学里的那个心理医生有点高大上,暂时先放放,做成了在看能否有合作的空间。本地的精神病医院倒是挺顺利的。技术山好说,队里就有人能干。

    稳妥起见,各方面都联系的有眉目了,才和局里汇报。就这样都怕是会被抢走。当然了回报的侧重点还是有讲究的,突出个人资源,个人的人脉。虽然交管局干这个事儿还是挺特别的,但是这干好了是个挺耀眼的政绩,领导商量了好几天,汇报上去了。

    韩梅在单位办完了离职手续的时候,已经入冬了。不是想韩梅的工作不好找,是包兴来希望韩梅可以完成她的小说。上班的事不着急。“梅梅,过几天再回去。这几天在BJ给你买几套衣服,包,钱都在你手里,想买什么买什么。”“我又不追求名牌,得体、大方、舒适就得了。”包兴来一边整理书,一边说,“你不知道,咱家那小地方,衣服都不好看,不大方。”韩梅笑了:“钱钟书在《围城》里说的‘小地方的时髦女郎’?”包兴来笑说:“这本。”递给韩梅《围城》。韩梅说:“我们这样说自己的家,好吗?”“实话实说,有一说一。”韩梅走过来,拉着包兴来,“兴来,以后我偶尔还是得来BJ,看话剧,看展览,看演出,还有一些书展什么。”“看你这样儿,来呗,你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我陪你来,这些事我都没干过,让我也长长见识。”“那咱俩去看话剧?”

    到了东直门,停好了车。“兴来,你怎么想起来办了个BJ牌照的车啊?”“那时候来BJ上课,方便。冥冥中注定我得常来找你啊。《恋爱的犀牛》,很有名吗?”“我都看了好几场了。”包兴来搂着韩梅的肩膀往前走,“好几遍了还看?”“不同的人演的不一样。隔一段时间也会有调整。”“那今天咱得见识见识。”

    这话剧,不应该是《茶馆》那样的吗?这是什么东西?真看不懂。使劲的忍着,坐着,真够难受的。小声和韩梅说:“宝儿,这俩演员也不容易,一直跑,一直跑,还得说台词。”韩梅小声说:“他俩在那个。”包兴来没明白,“哪个?”“哎呀,就是那个。”“是这个意思吗?这前后跑,上下两层的跑,就是那个意思啊?昂~,那,不累。”终于结束的时候,和韩梅说:“宝儿,以后这类型的你就自己来吧,我看不懂。”韩没说:“对不起啊。不应该让你来受罪。”包兴来搂着韩梅:“要是有《茶馆》那类型的,你还是可以带上我的。宝儿,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搞不懂。宝儿,咱俩不一样的地方啊,就本着互相支持、鼓励、不干涉的态度。好不好?”韩梅抬起脖子看着他:“嗯。”“那个管艳子跟你很熟吗?”“不很熟,算上次就见过两次。她挺喜欢看书的,两次都问我有什么书好看。”“明天你问问她,我想着买条狗,给行止他爸解闷。问问她,什么狗适合?太大的狗岁数大了溜着费劲,太小了也没意思。”

    雇了一辆面包车,把韩梅的书和衣物、杂物都拉回了承德。晚上俩人都有点累,躺上床上,韩梅说:“兴来,占用你三天时间。”“怎么说是占用呢?时间不就是用来用掉的吗?我们共同用掉才是幸福生活呀。钱也一样,你不要为钱纠结。我挣钱够咱花,将来养孩子都没问题。想写小说,你就写。不想写了,想做事情,想找工作,都随你。宝儿,我爱你。”韩梅立刻回应:“我也爱你。”

    不知道韩梅怎么和她家里人说的,没有毛脚女婿第一次登门的紧张感。老丈人和丈母娘都很随和,都已经认定了这段关系,没有任何考察的意思。除了传统风俗的四合礼,什么要求都没有。直到包兴来说自己有过一段婚姻。岳父母才沉默了片刻,做过小学老师的老丈人说:“冬梅和我们说了,她认定了,看准了,我们没意见,就是你们俩好好过,冬梅人老实,你多照顾着她点。”包兴来心想,怹们的冬梅老实,怹们这一家人看着都挺老实。大舅哥,是怹们镇医院的医生,嫂子是护士,看着就想赶紧让妹妹嫁人的样子。34岁,在农村已经是很晚很晚的晚婚了。包兴来心里很不舒服,社会是不公平的,尤其是对女性。我家韩梅嫁不嫁人有什么要紧,都是最优秀的女性。我娶回家,当宝贝。一定要给我家韩梅一个盛大的婚礼,该有礼数一样不会少,彩礼钱也一样,怹们不要,我也要给,我家韩梅是最珍贵的,让怹们看看,值钱着呢!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结果。批下来了,增加了一些参与方,不过主导还是交管部门。成立一个小组,从技术、制作,到宣传、联络都有了负责人,包兴来兼任组长。有了这样一个正式的头衔,就可以和各条线正式联系了。往返了BJ,天津,SJZ,总之能用得上的都联络了个遍,得到的反馈挺多,可用信息越来越多,筛选的方向也越来越明确。婚礼的时间临近的时候,网站也有了雏形,连线的心理学专家、心理医生医生、社会学专家、就业指导专家、升学规划专家,很多方面的人都就位了。在各地派出所的帮助下家长互助的部分很快就活跃了起来,孩子的部分还需要多走访。虽然是个公益的项目,可是也有一些盈利点,只是暂时不想用。做起来发现,这还是一个在外流动人口的管理窗口!可能真的会很有益处。

    虽然腊月结婚有点冷,可是包兴来等不及了。和韩梅相处了半年,有恋爱的甜蜜,有婚姻的稳定幸福,也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怎么说呢,白天有话说,晚上有爱做,在外边工作心很定,回到家里心很安。行止之所以要撮合自己和韩梅是有道理的,这小子多了解自己啊,我包兴来什么喜好什么脾气,这小子门儿清。再说这戒酒几个月,太耽误事儿了。赶紧结了婚,怀上,就解套了。哈哈,怀上,造个小人出来,多好。不管闺女儿子,都行,不担心不是自己的呀!想孩子,还是挺惦记牛壮壮的。这个事今天必须得和韩梅说清楚了,就今天吧。

    值了夜班,又处理些事情,回到家中午了,韩梅在炒菜,从厨房探头出来说:“洗手,吃饭了。”进厨房,从后面环住韩梅的腰:“老婆,招待所那边给介绍了个钟点工,明天过来你试试看看?”韩梅把菜盛进盘子,关上油烟机,说:“一定要请吗?”包兴来端着菜出来,“当然了,一定要把你解放出来,做你喜欢的事,不能陷在家务里。现在这房子小,明年搬家了,那边哪打扫的过来呀?”一边吃着饭,包兴来一边鼓着勇气,“行止家里给咱买了好几床被子,一年四季的都齐全了。”“我以前都没想过,朋友还能处成你们这样的关系。”“我们啊,不只是朋友。亲兄弟,我是有的,除了清明,过年过节回家上坟,其他时间也不怎么来往。”这事儿还真有点张不开口,熬到吃完了饭,一起洗了碗。韩梅递给他一张英文:“来,读两遍就行。”“宝儿,今天先不读了,我跟你说个事儿。”手拉手坐在沙发上,:“宝儿,你一直让我回去看看孩子,我一直没和是详细说过,这个事太丢人,真挺难说的。”韩梅凑过来抱着他:“怎么了兴来?”包兴来把头埋进韩梅的怀里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起来看看紧张的韩梅,低头说:“那个孩子,我当亲儿子养了几年,可他不是我的。我被戴了绿帽子。”空气凝固了片刻,韩梅把包兴来的头抱在怀里,“兴来,你受苦了。”这样包兴来有点崩溃,眼泪止不住的流,抽泣着说“还不是你跑了,扔下我自己一个人,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一下子好委屈,像个孩子。“对不起,兴来,让你受苦了,让你受委屈了。”两个人抱头痛哭。感觉韩梅一直给自己擦眼泪,哭着哭着,笑了,嘿嘿的笑出了声音,虽然眼里还有泪水。“怎么又笑了,像个孩子。”“宝儿,老婆,在你面前,我才能像个孩子。”韩梅的怀里撒了一会儿赖,坐直了搂过韩梅,“那孩子长得太特殊,和他亲生老子一个样儿,外人传生么样儿,不知道,我这边儿,只有行止和你知道。老婆,我的事情,都和你交代了,交代完了。”“兴来,对不起。”包兴来又嘿嘿的乐,“对不起我呀?知道了吧?好好爱我!过来,说你爱我。”韩梅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你爱我。”“小调皮!”伸手咯吱韩梅,韩梅说:“我更爱你。”冬天,午后,暖暖的阳光下,拥抱着。

    被阳光晒得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那老师的电话,“兴来,你现在忙不忙?”“不忙,我夜班,在家呢。”“那你马上过来一趟。”赶紧出门,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啊?不到十分钟,到了一中的老宿舍,一进门,“哇哦,局长!您在呢。”招呼包兴来坐下来,局长说:“我开门见山,说完你该干啥干啥去,我们还下棋呢。”“局长,你说。”“听说你要结婚了?你不用说话。婚礼太大了,不好。别跟个剁尾巴猴儿是的,把尾巴洗干净了,旁门左道的都摘明白喽。”包兴来很惊,也很清醒,“局长,我都听您的。”“我退休了,不是什么局长了。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中辞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我希望你安安稳稳的。”包兴来递给局长和那老师一杯热茶,“我最感谢的人都坐在这儿了,我给二位敬茶。”“假惺惺的。”那老师说:“哎,他是真心的。”“他?粘上毛比猴儿都精。”看着那老师,“就在你这屋子里,摆上两桌,结个婚嘛,两情相悦比什么都强!别再离了!”包兴来说:“我都听您和那老师的!”“听说你弄了个网站,挺好的。做好群众基础,社会基础。要站队,就要站自己的成绩,别吓起哄!”那老师说:“老郭的意思是...”,那老师没说完,局长说:“他,比你懂!”

    从那家出来一身的冷汗,看来要变风向。幸亏还没有发请柬,取消预订还来的及。回家和韩梅说了大致意思。韩梅笑了:“哎呀,本来我怕大场面,正好解脱了。兴来,你知道我的,没有大的抱负,没有很多的物质追求,就希望你好好的,安安稳稳的,就特别满足。”“老婆,谢谢你。抽时间回一趟你娘家,得当面说明白。”

    简单的婚礼也挺好的,租了一辆七座的车,早起和行止两人一人一辆车把韩梅和父母、兄嫂、两个侄女接来,中午在那家吃饭,饭后行止做司机送走娘家人。这一天没有排场的热闹,但是放松、愉快、温馨,一点都不累,身心愉悦的过了美妙的洞房花烛夜。第二天早上伸个懒腰,打个长长的哈欠,跑步回来陪韩梅吃了早饭,老老实实到单位值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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