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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摸摸头jpg

    孟舟一下午都没碰手机。

    孟安这只调皮鬼吵着闹着要用她手机玩愤怒的小鸟,直给玩没了电。

    例假又提前了,不知是不是那瓶冰镇白桃汽水的缘故,肚腹绞痛,持续到傍晚才稍微好转。

    晚饭也没胃口吃,她窝在沙发上,握着杯温热的红糖水,刚滑开电量满格的手机,微信炸出满屏消息。

    比工作时还热闹。

    发小阮西首当其冲:你碰到唐昊他们啦?

    阮西:巧了吗不是?

    阮西:陈凌也是不是还特帅?要不是他在外省上学,还交了女朋友,老子保准第一个上!

    阮西:花痴脸jpg

    阮西:花痴脸jpg

    阮西:群里说明晚聚聚呢,你等着,我连夜从嘉善赶回来!

    阮西:舟舟~

    阮西:人呢?死啦。

    ……

    孟舟没管,陈凌也什么样她还真没注意,所以回答不了她这个问题。

    点进微信群往上翻,唐昊拉她进群那会儿列了一队的“欢迎”,她发了两个言简意赅的“谢谢”后就再没冒过泡。

    有艾特她的,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复,但此刻群里正在聊别的话题,聊得热火朝天,突然插嘴好像很尴尬。

    除去发小兼邻居阮西,和全部的老同学都没有联系方式,自然也就不知道哪个是江听鹤。

    一排排或新潮或卡哇伊的头像浏览过去,视线定在左下角落。

    一片静谧的深色冰河。

    风格像极了中老年,夹在一箩筐帅哥美女里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雾霭笼罩的河面上似乎停泊着什么,孟舟想放大看,无意点了两下——

    “胡桃夹子”拍了拍“江河”

    孟舟一哆嗦,手机掉了出去。

    孟安洗完澡,团着满身香粉爬过来,抓起手机调皮乱动:“姑姑,我还想玩飞小鸟,再给我玩一下好吗?”

    “不行,给我。”

    孟安抱着手机滚到角落,摁住语音喊:“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派大星,我是安安——”

    孟舟着急:“安安!”

    她抓住孟安两只脚丫,一把将肉团子抱了过来,孟安被碰到肚皮,跟头小象似的,四脚朝天嬉笑个不停。

    孟舟拉下脸:“不听话就不给你玩飞小鸟了!”

    一句话如同紧箍咒,孟安立时乖乖的。

    而等她重新滑亮屏幕却发现,自己刚才那句话也在慌乱中录进去了。

    孟舟点开——

    “不听话就不给你玩飞小鸟了!”

    …孟舟想死。

    幸好能撤回,前面那句傻里傻气的“咕噜咕噜”是没希望了。她将孟安丢给正在看电视的老人,迅速回房。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派大星,我是安安!”

    1:???

    1:谁啊

    2:笑场了,不好意思jpg

    3:孟舟吧,唐昊不是拉他进群了么

    1:孟舟又是哪位?

    3:……

    1:撤回一条消息

    4:以前同学啊

    1:昂,胖胖的那个

    1:派大星什么鬼

    2:笑场了,不好意思jpg

    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蹦出来,孟舟备受煎熬,敲敲打打删删减减,最终尴尬不已地发:抱歉,我侄子捣乱,打扰你们了

    群里静默。

    孟舟直直倒向床,拿枕头蒙着脸,心中忐忑之际,“叮”,新消息。

    她一看——

    江河:摸摸头jpg

    孟舟盯着那张表情包看几秒,脸轰的一下发热。

    她再次拽过枕头,试图把自己闷死。

    阮西打来电话,她接通,瓮声瓮气的:“怎么?”

    阮西说:“问你呀,私发你消息都不回。”

    孟舟说:“你又不是没听到,安安在。”

    阮西大笑:“哈哈哈哈派大星,我都给吓一跳知不知道?”

    孟舟:“……”

    阮西:“那小破孩这么调皮捣蛋呢。”

    孟舟:“我都想把他撕了。”

    阮西又笑:“不说这个啦,明儿准备好给本公主接驾吧啊,我开车来,在桐乡过一夜。”

    阮西家上初中就搬去了嘉善,桐乡没地儿住,她在的时候就跟她挤一屋,不在么,阮大小姐宁愿徒步回嘉善都不愿意找小破宾馆将就。

    孟舟问:“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阮西:“去年呀,放暑假的时候,我他妈黑成煤炭了都…不是我说,你不刚好休假么,趁这段时间把驾照拿了呀。”

    孟舟:“没兴趣。”

    阮西:“那你对什么感兴趣?哎,唐昊那伙王八蛋是不是问你上学的事儿了?”

    孟舟垂眸:“…嗯,我没跟他们说,反正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阮西沉默片刻:“你又瞎叫什么呢,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不都二十来岁青春正好嘛…唐昊那王八蛋,以前就逮着你欺负,等我见到他非得揍他一顿…你说他怎么就发福发成那样了?还说你,我们家舟舟出落得可标致苗条了呢,回头亮瞎他们狗眼…”

    只开了盏床头灯,光圈恍惚,孟舟陷在昏暗里,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突然想起点什么,问:“你跟…”

    阮西:“什么?”

    孟舟咬咬唇,改口:“你把你之前发的那条说说截图给我下。”

    “什么说说?”

    “我俩合照的。”

    “你要这个干嘛,我直接传你照片啊。”

    孟舟只说:“截图给我。”

    “行吧行吧行吧。”

    半分钟后QQ闪烁,她点开,简简单单的合影,在溪边拍的。

    刚回来那会儿四处游诳,阮西穿了件小碎花的吊带,罩着顶大草帽,妆容精致,笑起来模样俏皮。

    孟舟则完全像个懵逼的路人甲。

    不能怪她,她不喜欢拍,阮西非要拍,趁着她扎头发一不留神,就把她框进了照片中。

    画面上的她要多茫然就有多茫然。

    等她在一堆眼花缭乱的点赞网名里找到熟悉的江河二字…

    孟舟捂住脸,心如死灰地长叹。

    半晌试探性问:“…你跟江听鹤熟么。”

    “他?还好吧,都毕业三年了,不在一个地方上大学,能熟到哪里去?再说了你又不是没见着他那样,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不合胃口,就算跟他打交道也是为着陈凌也啊。陈凌也帅不帅,帅不帅?”

    “…帅。”

    “帅哥都是跟帅哥玩的,唐昊除外啊,他就像三带一的废牌。”

    孟舟被她的比喻逗笑,她又说:“你干嘛突然打听他。”

    “…碰见了么,就随口问问。”

    “也是,他那天还跑过来问我呢,莫名其妙的。”

    孟舟怔了怔:“哪天?”

    “哎呀,就发说说那天嘛,我定位不是桐乡么,他问我是不是回来了,我说是啊,我定位又不假。”

    “然后呢?”

    “然后他问我待几天,我说看心情。是真的,你打算在桐乡待多久?不会两个月假期全浪费在这块破地儿上了吧?”

    孟舟没作声。

    心绪丝丝缕缕地牵扯,耳边回响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你不是不回来么?”

    “还说计划去外蒙古?”

    ……

    “舟舟?人呢?”

    孟舟嗓音模糊:“嗯?”

    阮西吐槽:“你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精神气儿都跑设计衣服上去了?”

    孟舟睫羽微垂,橘色的灯光往她卧蚕处投下一弯浅浅的月牙,她轻道:“我哪有。”

    阮西无可奈何,又说起了别的。

    挂掉电话,她翻了个身,埋在空调毯里静默许久,再次点开那个充满中老年孤寡气质的头像。

    江面上停泊着的是一叶孤舟。

    孟舟轻咬下唇,反复斟酌。

    到底要不要加他?

    加了他说什么呢?

    孟舟很没骨气,丢开手机又埋进昏暗里。

    小学和江听鹤同班四年,初中同班三年,高中同校三年,五年级那会儿还前后桌,江听鹤成天在她背后捣鬼,画符贴字条什么的。

    按理对他应当有许多回忆,可她每次想起江听鹤,脑海总是浮现出黄昏的场景。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还穿着嘉善一中蓝白色的校服,侧眸远眺,视线好像漫不经心的放空,一半忧郁,一半纯真。日落相当美,难以言喻又惊心动魄的。

    到高中是少年了,他眉眼变深,变狭长,静静望着你时好像会说话,直击灵魂的。

    反正孟舟当时是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怔在原地。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大巴车人满为患,除去他身边空着,再没其他的座位,而她一如既往地感觉到尴尬。

    这条理由不太能说服现在的自己,她怎么也想不通,那一刻的江听鹤怎么就这么惊艳呢,像落霞与孤鹜齐飞,只一眼就让她记了这么多年。

    也不能否认这种不消不灭的深沉中有滤镜的作用,可下午那出偶遇很好地向她证明了,江听鹤依然是那个坐来惊艳色,飞去堕晴霞的江听鹤。

    孟舟闷闷地吐口气,默念数遍不要妄念不要妄念,打算关掉头像界面,又“叮”一下——

    江河申请添加你为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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