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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杀人灭口

    周云涛倒卧在书房的窗边。

    子弹从窗外射进,一共打了两枪,一枪击碎玻璃后嵌入地板,一枪命中头部,窗玻璃被子弹击碎的高度也与周云涛的身高吻合。

    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一小时前,也就是晚上八点左右。

    “……都说了多少次了,当时我们正在打麻将,就听见一声枪响,我什么都不知道……”叙述者是一位二十五六的少妇,娥眉樱唇,穿着不俗,是镇子上富商刘玉舒的妻子马月灵,大约也见过些世面,遇见这可怕的事件,虽然受了惊,却也没有特别惊慌失措,她一面说一面瞟着坐在沙发上的另一名妙龄女子,那女子穿了一身宝蓝色底银灰色牡丹花团的旗袍,小圆脸,杏仁眼,梳着公主髻,露出修长雪白的脖子,身材高挑清瘦,看上去颇有电影明星的风范。

    她正是周云涛的情人郑雪英,自从见了周云涛的尸体便一直呆坐,据说从事发到现在,一口水没喝过,一个字也没说过。

    出乎常天的预料,地质学家郑唯也在现场,他是郑雪英的堂兄,也是他勘测出了鹿鸣山上有铜矿。

    周云涛出事的时候,郑唯、郑雪英、马月灵和周云涛的邻居,也是当地的大户,宋则同的夫人吴梅,正在打麻将,作为主人的周云涛到书房去拿书,进去不到两分钟便被枪击。

    “凶手一直躲在树上。”县警察局局长李和均亲自赶到了现场——典狱长竟在自己家中遇刺——这不止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更是对他头上那顶乌纱帽的挑衅,这种嚣张,他平生从未遇见过,几乎让他手足无措,他有心要在“南京要人”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断案能力。

    常天同意李和均的判断,正对着书房的地方并没有建筑物,无处躲人,只在围墙外有一颗大槐树枝繁叶茂,虽然已是盛秋,但在枝叶之间藏住个把人却也不是问题,子弹是7.63的,应属于毛瑟30手枪,因此射程也合适。

    “那他得提前知道周云涛会进书房。”顾松成叫了仆人来问,“你家主人一般什么时候在书房?”

    “老爷也不太爱进书房的,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进来呆一会儿。”仆人的回答叫大家都有些吃惊,常天从书架上随手取出几本书,几乎都是十成新的,便知道仆人并没有说谎,周云涛和许多买书的人一样,不过把书作为书房的装饰品,把书房作为自己的装饰品。

    “你家老爷今天心情不好吗?”李和均一面问那仆人,一面用眼睛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郑唯、郑雪英、马月灵和吴梅。

    仆人也不知是老实还是狡猾:“今儿没看出来。不知道呢。”

    常天与顾松成对视了一眼:周云涛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马上就要被人踢出门了,谁的心情能好呢?但奇怪的是,在这样的日子,他竟然还会请客人到家里聚会打麻将,若为了转移注意力,他自己却没有加入,难不成看别人打麻将也可解忧?

    “他可曾提起过有什么仇家?”李和均问道。

    这一次郑雪英终于开了口:“他没提过什么名字——不过这世道,要不得罪人,怕也不是件容易事。

    “我们家老周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盯上了,”郑雪英哼了一声道,“这事儿李局长最清楚不过了,是不是?”

    李和均的脸色立刻变了,原来这周云涛在7月20日便曾经遇刺,只是子弹没有打中他,警察局查了几日,并没有查到线索,后来那刺客也没有再出现。

    “如果不是你们无能,早抓住了刺客,今天我们家老周也就不会出事?你现在来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郑雪英完全不给李和均面子。

    郑雪英望着周云涛出事的书房,“早就劝你走,你要是早走了,今天怎么会送了命?”

    在槐树旁的土里找到了弹壳,常天亲自爬到槐树上去,很快在第一根枝丫上发现了绳子的勒痕,坐在树杈上望向周云涛的书房,窗户是开着的,窗帘也是拉开的,能很清楚地看见站在窗口的顾松成。

    “这书房平日里窗户和窗帘也是开着的吗?”常天返回周宅,立刻问郑雪英。

    郑雪英有些吃惊:“应该是吧?我没太留意——哦,对了,云涛抽烟的时候,是喜欢站在窗前的。”

    窗前确实有掉落的烟灰,而死去的周云涛的手指前,也还有未曾燃尽的香烟卷。

    “凶手看来很清楚周云涛的习惯。”李和均得出结论。

    “而且凶手的运气很好,不然就是神机妙算——料定周云涛今夜会站在书房的窗前吸烟。”常天不冷不淡地说。

    郑雪英立刻叫起来:“你是说,家中有内鬼通风报信?”

    “他进去立刻就出了事。”常天说道,“怕是来不及通风报信。”

    “那你什么意思?”郑雪英跌坐回到沙发,“是说他命中注定躲不过这一劫吗?”

    “我只是说,很巧。”常天将重音放在了巧字上,接着又说,“也许凶手只是赌一赌。”

    “那么,麻烦诸位都跟我们回趟警局吧!”李和均把郑唯、郑雪英等人包括仆人都带走了。他不打算邀请顾松成和常天,二者也不能插手太多,只能干看着。

    “可以肯定,不是为了典狱长的位置。”顾松成说,“虽然还没有公开,调令已经下来了,这事儿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

    “新旧典狱长之间,应该是要交接的吧?”常天提醒顾松成。

    “你是说,有人怕周云涛说出不该说的东西?”

    “若是可以不说的,周云涛一定是不会说的。”常天说道,“只怕是,有些需要交接解释的,周云涛不得不解释。”

    第四监狱的新任典狱长孙坤到任的第二天,顾松成便领着常天走进了孙坤的办公室,后者正焦头烂额——周云涛死了,大量的工作无法交接,下面的人生怕沾惹麻烦,一问三不知,他只带了一名心腹过来,要想理清这千头万绪,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功夫。

    孙坤领着常天来到失火牢房的现场——已经清理打扫过了,被烧坏的墙壁也已经补好,但还没有住进犯人。

    “我问过了,这里原本在铁栏外面还钉了木板,是充作禁闭室的,犯人犯了错,才会被送到这边来。那被烧死的十六人,其中有十五人就因为在矿区采矿时被发现企图逃跑,所以才被送到这里来关禁闭的。也正因为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所以才没有人及时发现那刘冲打算放火。”孙坤说道这里冷笑了一下,“也是巧得很,那刘冲当天被关进来,当天晚上就放了火。”

    常天向四处打量着,这监狱的格局和其他监狱并无不同,这一层大约有四个区,每个大约有二十个牢房,分列左右两侧,中间留出约三米宽的通道,每个牢房约住十五个犯人,

    这一间“禁闭室”位于第四区左后侧的一个角落,离第四区大约有十米,与狱警们使用的厕所相邻,却并不与其他牢房相邻,但可以看见第四区左侧最后一间牢房,因此,那间牢房里的犯人,照理也可以看见这边的动静。

    第四区的犯人对那一夜的回忆都大致相同:那一夜大家都睡得很死,都是在失火之后才被狱警唤醒的,谁也没亲眼看见火是怎么烧起来的,也没事先听见什么动静,至于狱警所说刘冲在放火时疯狂地大喊大叫——也没有一个犯人亲耳听到。不过大家都目睹了救火的过程,之后又看见狱警抬出了十六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显然,犯人们也是被“打了招呼”的,相较于刚上任的典狱长,他们更害怕的是时刻与他们相处的牢头们。

    “睡得很死这一点我相信。”常天对孙坤说道,“真要做事,有太多眼睛看着毕竟不好。很多犯人迟早也是要放出去的。现在我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犯人被延长了刑期了。”

    孙坤明白常天的言外之意——有人在当日犯人们的饮食中做了手脚。

    “厨房的厨师是我新雇来的,以前那个朱怀山前两天失足落水死了。”他小声说道,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意。

    “那么,刘冲是因为什么被关禁闭呢?”常天记得狱警说有人看见刘冲偷偷藏了木块,怀疑他钻木取火得到火源,而关禁闭的人是不能放风的,这说明,刘冲是在关禁闭之前偷藏了木块在鞋子中。

    “那天,他打了一名狱警。”孙坤说道,“打了一记耳光。”

    挨打的狱警叫马明。

    “长官,我已经说过了,那一日我见他形迹可疑,便过去问他在做什么,没想到那家伙竟敢打人,这还了得?!必须要关禁闭的,这么处理,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他后来放火,这是谁也想不到的,谁知道他竟会用两个木块钻木取火呢?谁也不能未卜先知不是?”

    “你说你看见他形迹可疑,他当时在做什么,会让你这么觉得?”

    “就是觉得他眼神不对劲,贼兮兮的,东张西望。”马明回答得滴水不漏,“我去问话,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可不说明心虚嘛!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打人!”

    常天要来刘冲的档案,后者因盗窃被判了三年,再过半年,便要出狱了。按理,他应该更积极地表现才是,怎么还会生出事端来呢?

    “这就是他们说的原因。”孙坤将档案中的一封信递给常天,那是一封报丧信,时间是在出事前一周,告知刘冲他的母亲因病故去了。

    “伤心可以理解,但伤心到发疯总是有些过分了。”常天翻查档案,发现刘冲幼年丧父,并无兄弟姐妹,所以他的母亲也就是他唯一的亲人了,若是因为受了极大刺激,起了死念,也有这个可能,但他大可自我了断,何苦还要拉上另外十五个无辜者垫背?而根据狱警们的证词,他与这十五人素日并无怨仇,狱警们众口一词,都说是刘冲因失去母亲而得了失心疯,而疯子的动机,是不必去追查的。

    唯有张廉过去的狱友吴阿牛的证词算是有用的。

    张廉被带走关禁闭的时间是在7月17日,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长官说什么便是什么,”吴阿牛很是紧张,生怕自己被牵连进什么事情中去,“我们哪里敢多嘴?”

    顾松成对这个日期十分敏感:“我是七月二十三日见到霍家文的尸体的,他是七月二十二日被杀的。”

    顾松成把霍家文的照片给吴阿牛看,吴阿牛认得霍家文,说道:“很多人都知道他们长得像,就是一个胖,一个瘦。”

    “那么张廉被带走的时候,是胖还是瘦?”常天连忙问。

    “胖的。”吴阿牛说道。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霍家文的名字赫然也出现在被关禁闭的人之中——他正是那试图逃走的十五人之一,时间是在7月15日。

    “真是巧了!”顾松成与常天面面相觑。

    两个长相相似的人,先后被关进同一个禁闭室,然后又接连死于非命,更巧的是,他们都死在要和找他们的人见面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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