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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自相矛盾

    第二天,孙坤领着常天与顾松成进入了矿区。

    常天发现西南处有一个已经成型的矿洞被人用大石头堵住了入口。

    “这个洞以前塌过几次,砸死过人。”负责看守囚工的狱警向常天等人解释道,“为了防患于未然,干脆就把洞口堵死了。”

    常天很详细地问了意外发生时的细节。

    “第二次只死了一个人,那天天很热,那个犯人中暑了在洞里休息,后来大概是想起来走动走动,结果刚好有一块大石头落下来,把他给砸死了。”

    据说霍家文等人也曾躲在此洞里商议逃跑计划,没想到洞里再次发生了坍塌,声响很大,引起了狱警的注意,这才发现那十五人形迹可疑,于是监狱方将当时在洞里的人一并关了禁闭,但是犯人们都没有亲眼看见这一幕,等回了牢房,才被告知有哪些人参与了逃跑事件而被关了禁闭。

    “这种事,按理应该是大办严办,杀鸡儆猴才对。”常天觉得十分不对劲,“怎么只是关禁闭?”

    再一细问,不对劲的地方更多:所有被关禁闭的人都不是从牢房被带走的,都是从矿区直接带走,被关进了禁闭室——最蹊跷的是,没有一个犯人看见他们被带走的情形,都是直到狱警前来通知时才知道出了事。

    “那天,没有点名吗?”

    所有的回答都是否定。

    “不过,那一天典狱长亲自来了,大家是提前走的,三点钟就回去了。”

    “不管典狱长是不是来了,犯人离开矿区时一定要点数。”孙坤十分纳闷,“尤其那天出了这么大的事,更应该好好彻查,他在,就更不该疏忽,怎么反而把这一环给省略了?”

    “大约是疏忽了。”顾松成自己也不能说服自己,便问,“那一日执勤的都有谁?”

    执勤日记上对当日出勤的警官有记载。

    常天很快就见到了两张熟面孔——正是他在医院见过的,被烈火烧伤的两名狱警,一个叫魏德,一个叫王锋,两人直到昨日才出院。

    “那天一共有三十二个狱警执勤,分八个区,我们俩在西南区,那天也是不巧,我们俩都有些闹肚子,所以没看见那帮兔崽子溜进洞里去密谋……典狱长很生气,就不让我们再去山上了……”

    因为渎职,所以受罚,这在情理之中。狱警常年待在监狱里,不见天日,有机会出去执勤虽然可以透口气,但是在暑热时节到矿山做看守却是个苦差事,以此作为惩罚说上去到底有些牵强,而且偏又是这两人那天在第一时间参与了救火,恐怕另有蹊跷。

    “那天是怎么发现起火的?”孙坤问道,同样的问题,已经问过当日在场的另外几名狱警,两人的回答与其他人一致,都是先听到了疯子刘冲的大喊声,然后便看见了从木板里冒出来的白烟,等到提了水冲进去救火时,那些犯人都已经身陷火海了,他们也爱莫能助。

    魏德与王锋一面讲述着当时的情形,一面刻意将伤疤露出来给孙坤看,以示其言非虚,他们已经竭尽全力。

    孙坤与常天一样,恰恰因此而生疑,等到两人离开之后,孙坤便对常天道:“这些油条,平日里让他们多做一点事都是不肯的,怎么会为了救几个犯人奋不顾身?”

    监狱里新来的厨师叫陈大富,长得也敦实富态,只是家底辜负了他的名字与形象,好在人还算机灵,他打听到一些孙坤和常天都想要知道的情况。

    “之前那个朱师傅,其实是六月份才来的,听说是上海人,是以前那位周典狱长的女人的远亲,在上海得罪了人,没了地方投奔,才介绍来监狱做事的,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喝点酒,但喝醉了酒就喜欢乱骂人,周典狱长常常因为这个训斥他,这个人虽然做菜的味道不错,但大家都不是很喜欢他。之前,还出过一次事故,7月份的时候,在矿区上工的工人吃了厨房送过去的饭菜,又是吐又是拉,第二天好多人都上不了工,最后查出原因,是这朱怀山做菜时为节省,用了发了芽的土豆,芽根的地方没有挖干净,那土豆就会有毒,人是不能吃的——这事儿只有几个人知道,那周典狱长要知道的人都保密,对外面只说是运饭菜的路上,有毒虫子落进饭菜里了。所以,那个朱师傅也没受罚。”

    周云涛的女人,自然指的就是郑雪英,她也是上海人,如今也已经回上海去了——关于周云涛的案子,当地警察局仍然没有头绪。

    “我并不是八卦,凭那个女人的长相风姿,要在上海找一个比周云涛强上十倍的男人,一点也不困难,”常天看着顾松成,“你觉得呢?”

    顾松成点点头:“理是没错,不过感情这种事,也有缘分的因素。”

    “周云涛暴毙,凶手还没有抓到,她便匆匆离开,哪里称得上是有什么感情?”常天冷笑,朱怀山与周云涛的葬礼都办得潦草,抛开前者不提,只看她为自己曾经耳鬓厮磨的情郎所选的坟地,便可知这个女人的薄情冷血。

    “我倒觉得应该再重点查查朱怀山的死。”孙坤说道,“周云涛前脚走,这朱怀山后脚就溺水死了,而且正好是在他请假外出的那一天,多半这姓朱的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常天翻开监狱里的执勤记录,发现集体食物中毒那一日是七月十四日。

    七月十五日就发生了犯人企图集体越狱的事件。

    “第一批人因为食物中毒上不了工,所以第二天换了一批犯人去矿山。”顾松成翻开矿山出工的名录,“霍家文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去的矿山,他们那一个牢房的人都是这个原因被派去的。”

    常天想了想,然后道:“我得再去矿山瞧一瞧。”

    在常天的坚持下,孙坤命人把堵住洞口的大石头给搬开,让他得以进入洞内查看。

    洞内垮塌的情况确实比较严重,洞底部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垒得密不透风,常天虽然不大懂地质,却仍然可以看出这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的,至少有一部分是人为的,因为洞里的石头都是黑色的,但其中有五六块大石头却是灰白色的,质地也与洞里的大部分石头完全不同,应该是后来从外面搬进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这里也给堵住呢?如果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用大石头堵住洞口不就成了?

    听了常天的疑问,跟随几人进入洞内的狱警曾强尴尬地笑了笑:“这是前任典狱长的命令,我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当下属的,哪里有资格质疑长官的命令?只管奉命行事罢了。”

    “这里可曾挖出过铜矿?”常天又问。

    “只找到很少一些,挖出来的不到一百斤。”曾强拿来一些样品给常天看,是一些蓝紫色的矿石,常天和孙坤都不太懂这些,常天便偷偷藏起了一小块。

    曾强指着被碎石堵住的地方:“就是在那里挖出来的,只有屁股大一块地方有这种矿石。”

    “那么现在开采的情况如何?”常天又问。

    曾强便唉声叹气:“比之前还不如,啥也没有呢!不过这种事不能急,听说有些地方得挖上一两年才能看得见影子,我们这儿算不错了。既然之前找到过,那说明这里是产这种东西的。”

    “那么当时怎么会选了这里呢?”常天问:“难道没有专家指导吗?”

    “自然是有的,是上海来的郑先生,他起先说这里比较合适,能比较快的挖出铜矿,洞塌了之后,他说太危险,说什么人道主义也重要,当然,典狱长也怕再出事,又选了另外的地方。”

    “是郑唯吗?”常天问。

    曾强点点头:“没错。”

    “除了郑先生,还有其他专家吗?”

    曾强又摇了摇头。

    “就请了这一个?”常天问。

    “是县长大人介绍来的。”曾强说,“郑先生在上海很有名的。”

    常天也打电话托上海的下属调查了郑唯,后者确实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地质专家,曾参与过多次重要的地质考察,并成功发现了两座铜矿。业界里对他的口碑都还不错,说来他的经历还颇有传奇色彩,他原本出生于浙江一个富商家里,三岁那年,家中突生变故,父亲暴毙,家产被三叔夺了去,其母带着他及其二叔的女儿即他的堂妹郑雪英辗转去了上海,郑唯酷爱读书却没钱上学,后来遇到一个神秘的资助人,此人不但帮助他完成学业,更花钱送他去国外读书,如此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只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位神秘人的来历。

    靳大龙请郑唯到县城勘测,同时把郑家兄妹介绍给周云涛,周云涛却对郑雪英一见钟情,很快打得火热,因此靳周两人联手开办铜矿之事也进行得格外顺利。

    常天看着热火朝天的劳作场面,掏出了他的鼻烟壶,拧开盖子,深吸了一口,药味儿钻进脑子里,勉强压住了头痛。

    接下来需要会一会的人自然是鹿鸣县的县长大人——靳大龙。

    好在有顾松成在,靳大龙对南京来的“要人”多少有些敬意,因此常天也得以顺利地见到了这位县长大人。

    靳大龙先是为周云涛之死唏嘘了一阵,称赞后者是个好人,多半是被小人算计了。

    “他做了十年的典狱长,没听说有过什么仇人,如果有,我想也只有监狱里的犯人,做典狱长也不容易,杀鸡儆猴的事总是会做上几件的,恨他的肯定有,若是其中有被放出去的,也许就想要报复他,或者是这些人的家人干的。”

    提及与周云涛合伙开矿的事,靳大龙便一直叫苦,说当初满以为是个可以造福民生的营生,却没想到是个无底洞,如今流水的银子花着,却一直见不到回报,但工程却也不能停,横竖都是赌,便也只好继续赌,实在是骑虎难下。

    常天问起他与郑唯的相识细节,靳大龙想了想说。

    “第一次见他是一年以前,在上海龙局长家里的舞会上,他跟龙局长颇有些交情,那天他正跟人聊天,说起很多穷地方地质矿源丰富,其实是守着金矿去讨饭,应该好好发掘,我那时便动了要请他来本县勘测的念头,主动跟他聊起此事,后来又请他吃了几次饭,大家很是谈得来,他便同意来试试看。”

    “是交通局的龙局长?”常天问道。

    “没错。”靳大龙面带得色,“郑唯在上海交游很广,认识很多头面人物,他可不是一般人,背景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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