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消散在寂静的夜
随着光点在渺远的厂区里延伸，两座巨厂的废墟正被遥遥连成一体。
从平台上往下看，有几十米的高低，在这样的距离尺度下，常人也只如尘埃般大小。
星光不时闪起，从罐底出发，绕过另一座巨厂废墟，又绕回了华珏这边。
在高处俯瞰大地，若是将自己带入到阿苏尔的位置，就如同第三人称视角一般。
而在涟力感知中，华珏随时都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只不过出于生物习惯，大多数人还是会习惯性的人为构造一个“摄像机”位置，用来承担主要的观察人物。
没过多久，梯子声便微弱的传来，而后渐渐大声，阿苏尔探出了头来。
“下面好了。远处有啥动静不？”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梯笼里踏步爬上，阿苏尔懒散的朝华珏这边走来。
“没什么变化，黑漆漆的一片。”
华珏随意回道。
“我等下去其他几座储罐塔逛逛？我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晶体，恐怕四个塔里都有。”
“行，那你小心。”
阿苏尔边说边走向觉醒虎，一跳便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见状，华珏也止住了刚刚要走的步势，折返回虎躯边上，狠狠的撸了几把虎毛。
“好软。”
“确实，毕竟大猫也是猫。”
“你不是嫌弃吗？”
“我只是嫌弃它的头，就当是陪伴这只小动物最后一程喽。而且要是人死了没人愿意靠近，你不觉得那反而是一种可悲吗。”
听罢，华珏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顺手搓了几个来回，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平台。
两手在虎皮上来回划拉着，阿苏尔看着华珏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梯子并不晃荡，除了防护显得有些单薄，和有几根踏步被天花板砸断以外，整体还算是便于攀爬。
一直心惊胆战的下到了废墟板上，踩到相对厚实的地面，华珏才算松了一口气。
勒坎在不远处的一根断柱旁倚着，抱着手闭目养神，听闻有人从塔上下来，才眯起双眼看了几下，见是华珏，便又阖上了双眼。
一直到了塔下，华珏才想起来，另一座球罐塔已经被风暴捏的不成样子了。
看着十几米外巨大的储罐废墟，罐壁杂乱的交叠在一团，像是一坨被人百般折磨的废易拉罐。
说来也奇怪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即使天空漆黑如盖，也用不着摸黑前行。
小心的翻过废墟堆，在歪七扭八的楼板钢筋间穿过，几分钟不到就摸到了被摧毁的储罐旁。
在接近过程中，华珏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到距离罐壁残骸仅有几米远的时候，这股奇怪的感觉才强烈到激起了他的预警。
预警感来源于他的涟力感知，但出于先前所发生过的事件，即使在预警足够强烈的时候，华珏也并未第一时间查看。
他先是肉眼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区域，打量了一番眼前杂乱的残垣，见没什么明显的危险源，才找了个能够支撑他半躺下的旮旯，闭目将心神投入到涟力感知中。
其实，非主动情况下，华珏的涟力感知也是一直“开”着的。
事实上，这就如同嗅觉一般，日常生活中不会有人去主动关注自己的嗅觉中是否感知到了什么，但每当有新的嗅觉变化发生时，他们总会下意识的稍施关注，若是刺鼻气体，还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只有当外界的变化引起的感知刺激足够大时，感知才是一件“划得来”的生意。
而此时，在华珏的涟力感知中，这片区域的涟力浓度高得异常。
就好像一片淡淡的绿色薄雾，只不过在涟力感知中，像是漆黑的背景中透出一抹淡绿。
这片薄雾一直从储罐废墟的中心延伸出来，到华珏这里已经有十分可观的浓度。
中心之处恰如他在另一个储罐中所见，浓郁的绿色掩盖了一切，看不清楚一点细节。
为了预防事故再次发生，华珏仅仅瞟了几下，就毫不犹豫的转移了注意力。
尽管貌似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少生些变数为好。
看着眼前被月光照的寂静的废墟堆，华珏似乎还能从中隐约分辨出一点点透亮的绿色。
不过只片刻后，这座残骸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冷。
“涟力外泄？”
华珏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华珏抬手便张开一颗涟力火球。
火球并不很旺，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躁烈了几分。
譬如，在他的掌心触感里，这颗火球的温度较之平时要温暖的多，而火球的表面也相对的毛糙了不少。
华珏心神一动，集中注意力感知这一小片区域。
果不其然，本来与世界泾渭分明的火球表层，现在像是融合了一些外界飘散的涟力，看起来有一点模模糊糊的。
突然，他加大了对掌中的涟力输出，一丛火舌顿时从火团上刺了出来，在空中飘烧着飞出一树的火苗枝杈。
一条火舌哗啦啦的在空中张成了火树银花，枝杈的末端打着旋的扭成一团，而后又悄然消失在夜中。
“这个形状……还有界面……所以涟力之间也会有这样的现象吗……”
华珏看着刚刚静下来的火球，若有所思道。
一根水柱从水面上涌出，会在空中散开，撒落下漫天的水珠、水扇。
而另一种相似的液体在水中喷射，其形状就如炸了毛的狐狸尾巴，并最终打着旋地融进水中。
本空间的物质世界就已经奇妙非凡，而加入了涟力的涟性星际，这般玄妙只会更多也更复杂。
稍加思索，华珏便挥手散去了火球。
看着眼前这堆形状扭曲的储罐废墟，华珏还是有点忍不住探索的欲望。
只要不长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储罐的中心，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多岔子吧？
思前想后一番，他决定小心翼翼的摸着废墟，至少前进一段距离，切身感受一下这片区域，也顺便得以观察一下罐壁。
其实，除开罐中心的那颗绿色晶石，他对储罐壁、以及那晶石周围的隔离层的兴趣也不小。
世界的奇妙往往不只存于形貌昳丽之物中，有时候一些不起眼的部位里，反而藏着更多引人入胜的奥秘。
心里一边这么盘算着，华珏身子动作不停，悄悄的摸到了储罐废墟的一大块罐壁上。
不过这块罐壁并没有断裂面，华珏只好在涟力感知中尝试着看能不能窥见一二。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涟力感知能够穿过这层罐壁，却就是看不到罐壁的内部，整个罐壁黑黢黢的一片，能明显的感知到有东西存在，却就是看不清哪怕一点点细节。
用手摩挲一番，也摸不出什么名堂，就是非常正常的金属质感，只不过表面有一层钝化膜，所以手感有些粗糙。
接着，华珏又撑着身子，将耳朵贴近罐壁，指尖轻敲了几下，发出略沉闷的叮叮声。
蹲在罐壁上沉思了好一会儿，华珏也没分析出什么东西来。
毕竟隔行如隔山，就权当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不过，说起材料工程他是门外汉，可论起涟力，他可是阿尔泰不可多得的专业人士。
华珏信手捏出火球，然后小心的控制其飞离掌中，随着右手五指的用力感一轻，火球便稳当的停在了他面前。
不过直到这时，华珏才发现，他并不能缓慢的控制这颗涟力火球。
就如同他无法控制视线缓慢移动一般，在主观中他能够轻松而灵敏的转移视线，也能够锁定某个目标，使得无论如何旋转头部也不移开视线。
可要将两者结合起来，主动控制视线平滑、缓慢的移动？
这对于华珏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操控火球在空中眼花缭乱的乱飞了一通后，他只能无奈的暂时放弃了这个尝试。
一只手轻轻放在涟力火球上，华珏感受着掌中传来的力道反馈，一边缓缓将其朝下按去。
出于本能，当他主动把手掌贴近火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从体内调动出涟力，直接运集到手掌上，以保护他不受涟力火球侵扰。
不过罐壁就没有这种本能了，在火球的炙烤下，很快便黑糊了一片。
持续的按了好一会儿，华珏才松手停止了发力。
火球哗然消散，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壁面。
华珏本来是想试试这罐壁对涟术的阻隔性能的，毕竟能够包裹住近乎无孔不入的涟力，那么应该对他的涟力火球也有不俗的防护性能吧。
只可惜他的火球未能烧穿外层的金属皮。
挥手在远处砸下一颗火球，远远一观，也只是出现了另一片焦黑。
他的火球只有涟力伤害和高温伤害，爆炸伤害应该得另学，至少他觉醒时附带的涟术本能里并没有让火球爆炸的方法。
见涟术无果，华珏便不再一昧的尝试，而是起身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某处断面。
不过可惜的是，这座球罐塔被风暴摧毁的时候，也是近乎于“捏”废的。
因此，至少在他的视线所及处，只有各种角度扭曲弯折的罐壁，却没有爆炸产生的花朵状破面。
无奈之下，华珏只能再放弃了对于罐壁的探索，继续朝着罐心前进。
虽然罐心也早已离了原位，不过从储罐废墟的整体分布考虑，加之他涟力感知中对涟力浓度变化的判断，确认当下的晶石位置并不难。
而切换到光学视角，目标的方位便直指向他左前方的一堵罐壁墙。
只要不集中注意力持续感知，那他应该就不会有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华珏靠近了那块墙壁。
在涟力感知中匆匆一瞥，华珏便迅速转移开视线，甚至于甩了甩头，以确保注意力离开了涟力感知中的那片区域。
奇怪的是，别说绿色晶石了，他甚至连晶石周围的空缺层都没有看到。
于是，华珏一直重复着短暂观察，然后迅速移开注意这一流程，直到试了快一分钟，才终于看到了那片空缺层。
可更奇怪的是，他还是看不到任何实体的痕迹。
先前在那座储罐中，他能清晰的看到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涟力实体，其涟力浓度和周围简直是天壤之别，是天空中的气体与土壤中的固体之别。
迟疑了一下，华珏决定放手一搏，直接大胆的开始感知那片本应该是晶石的区域。
然而，那里只有一片浓郁的绿色涟力，根本没有半点晶石的影子。
又持续感知了许久，华珏才确定了这里的确没有晶石。
不过，这里的涟力空缺区有一块被涟力充满了，也不知二者是否相关。
除非，这块晶石接触到空气以后会迅速消失，只留下涟力。
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工具，华珏也没办法破开罐壁，看看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
又细细感知了一会儿，华珏便不再指望能从涟力感知中得到更多信息，而是直接绕着这片区域转了起来，以期找到某处破面，让他得以一观内部。
在废墟里翻爬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什么破面，有几个位置被废墟掩盖的严严实实，也无从进入。
不过安全梯倒是还紧密的焊在罐壁上，虽然那面倒着斜向地面，不过也不是不能爬的样子。
华珏伸手在钢管梯踩上用力拉了拉，见没事后，又试着吊起身子，往上荡了几级，结果梯子咣的应声而断。
还好他离地尚且不高，稍一缓冲便稳当的落在了废墟上。
看来这梯子也是爬不成了。
没办法，华珏只能彻底放弃这座相隔最近的储罐塔，翻出了这片废墟，踩着宽阔的大路，朝另外一座巨厂废墟走去。
一路上，华珏的涟力感知中不时窜出些大而稀薄的空心涟球，凑近了还会被他排斥着推开。
涟球内部十分空旷，就和一般的空气感觉无二，不是细细感知都难以发现。要不是因为被他推动，且眼中漆黑一片，没什么干扰，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些涟球的存在。
他用手轻轻一戳，可却连外围涟力都还没触摸到，那涟球就又被挤开，好像他的手指有多么宽泛一般。
正当华珏好奇这一大团空心涟球的时候，阿苏尔一个短信就发了过来。
“你在干嘛？别乱碰我的预警球！”
“我盯你半天了，你绕着点走，不要动手动脚的！”
虽然见不到阿苏尔的面，不过华珏依然能感受信息里几乎溢出的烦躁。
简单答复了一声“好的”以后，华珏便尴尬的放弃了对这涟球的研究，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朝着厂房前进。
……
从平台上往下看，有几十米的高低，在这样的距离尺度下，常人也只如尘埃般大小。
星光不时闪起，从罐底出发，绕过另一座巨厂废墟，又绕回了华珏这边。
在高处俯瞰大地，若是将自己带入到阿苏尔的位置，就如同第三人称视角一般。
而在涟力感知中，华珏随时都处于这样一个状态，只不过出于生物习惯，大多数人还是会习惯性的人为构造一个“摄像机”位置，用来承担主要的观察人物。
没过多久，梯子声便微弱的传来，而后渐渐大声，阿苏尔探出了头来。
“下面好了。远处有啥动静不？”
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梯笼里踏步爬上，阿苏尔懒散的朝华珏这边走来。
“没什么变化，黑漆漆的一片。”
华珏随意回道。
“我等下去其他几座储罐塔逛逛？我得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晶体，恐怕四个塔里都有。”
“行，那你小心。”
阿苏尔边说边走向觉醒虎，一跳便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见状，华珏也止住了刚刚要走的步势，折返回虎躯边上，狠狠的撸了几把虎毛。
“好软。”
“确实，毕竟大猫也是猫。”
“你不是嫌弃吗？”
“我只是嫌弃它的头，就当是陪伴这只小动物最后一程喽。而且要是人死了没人愿意靠近，你不觉得那反而是一种可悲吗。”
听罢，华珏默默的点了点头，又顺手搓了几个来回，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平台。
两手在虎皮上来回划拉着，阿苏尔看着华珏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
梯子并不晃荡，除了防护显得有些单薄，和有几根踏步被天花板砸断以外，整体还算是便于攀爬。
一直心惊胆战的下到了废墟板上，踩到相对厚实的地面，华珏才算松了一口气。
勒坎在不远处的一根断柱旁倚着，抱着手闭目养神，听闻有人从塔上下来，才眯起双眼看了几下，见是华珏，便又阖上了双眼。
一直到了塔下，华珏才想起来，另一座球罐塔已经被风暴捏的不成样子了。
看着十几米外巨大的储罐废墟，罐壁杂乱的交叠在一团，像是一坨被人百般折磨的废易拉罐。
说来也奇怪
清冷的月光洒在地上，即使天空漆黑如盖，也用不着摸黑前行。
小心的翻过废墟堆，在歪七扭八的楼板钢筋间穿过，几分钟不到就摸到了被摧毁的储罐旁。
在接近过程中，华珏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到距离罐壁残骸仅有几米远的时候，这股奇怪的感觉才强烈到激起了他的预警。
预警感来源于他的涟力感知，但出于先前所发生过的事件，即使在预警足够强烈的时候，华珏也并未第一时间查看。
他先是肉眼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区域，打量了一番眼前杂乱的残垣，见没什么明显的危险源，才找了个能够支撑他半躺下的旮旯，闭目将心神投入到涟力感知中。
其实，非主动情况下，华珏的涟力感知也是一直“开”着的。
事实上，这就如同嗅觉一般，日常生活中不会有人去主动关注自己的嗅觉中是否感知到了什么，但每当有新的嗅觉变化发生时，他们总会下意识的稍施关注，若是刺鼻气体，还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只有当外界的变化引起的感知刺激足够大时，感知才是一件“划得来”的生意。
而此时，在华珏的涟力感知中，这片区域的涟力浓度高得异常。
就好像一片淡淡的绿色薄雾，只不过在涟力感知中，像是漆黑的背景中透出一抹淡绿。
这片薄雾一直从储罐废墟的中心延伸出来，到华珏这里已经有十分可观的浓度。
中心之处恰如他在另一个储罐中所见，浓郁的绿色掩盖了一切，看不清楚一点细节。
为了预防事故再次发生，华珏仅仅瞟了几下，就毫不犹豫的转移了注意力。
尽管貌似没什么大碍，但还是少生些变数为好。
看着眼前被月光照的寂静的废墟堆，华珏似乎还能从中隐约分辨出一点点透亮的绿色。
不过只片刻后，这座残骸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冷。
“涟力外泄？”
华珏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华珏抬手便张开一颗涟力火球。
火球并不很旺，不过给人的感觉却是躁烈了几分。
譬如，在他的掌心触感里，这颗火球的温度较之平时要温暖的多，而火球的表面也相对的毛糙了不少。
华珏心神一动，集中注意力感知这一小片区域。
果不其然，本来与世界泾渭分明的火球表层，现在像是融合了一些外界飘散的涟力，看起来有一点模模糊糊的。
突然，他加大了对掌中的涟力输出，一丛火舌顿时从火团上刺了出来，在空中飘烧着飞出一树的火苗枝杈。
一条火舌哗啦啦的在空中张成了火树银花，枝杈的末端打着旋的扭成一团，而后又悄然消失在夜中。
“这个形状……还有界面……所以涟力之间也会有这样的现象吗……”
华珏看着刚刚静下来的火球，若有所思道。
一根水柱从水面上涌出，会在空中散开，撒落下漫天的水珠、水扇。
而另一种相似的液体在水中喷射，其形状就如炸了毛的狐狸尾巴，并最终打着旋地融进水中。
本空间的物质世界就已经奇妙非凡，而加入了涟力的涟性星际，这般玄妙只会更多也更复杂。
稍加思索，华珏便挥手散去了火球。
看着眼前这堆形状扭曲的储罐废墟，华珏还是有点忍不住探索的欲望。
只要不长时间将注意力集中到那储罐的中心，想来应该不会出太多岔子吧？
思前想后一番，他决定小心翼翼的摸着废墟，至少前进一段距离，切身感受一下这片区域，也顺便得以观察一下罐壁。
其实，除开罐中心的那颗绿色晶石，他对储罐壁、以及那晶石周围的隔离层的兴趣也不小。
世界的奇妙往往不只存于形貌昳丽之物中，有时候一些不起眼的部位里，反而藏着更多引人入胜的奥秘。
心里一边这么盘算着，华珏身子动作不停，悄悄的摸到了储罐废墟的一大块罐壁上。
不过这块罐壁并没有断裂面，华珏只好在涟力感知中尝试着看能不能窥见一二。
然而奇怪的是，他的涟力感知能够穿过这层罐壁，却就是看不到罐壁的内部，整个罐壁黑黢黢的一片，能明显的感知到有东西存在，却就是看不清哪怕一点点细节。
用手摩挲一番，也摸不出什么名堂，就是非常正常的金属质感，只不过表面有一层钝化膜，所以手感有些粗糙。
接着，华珏又撑着身子，将耳朵贴近罐壁，指尖轻敲了几下，发出略沉闷的叮叮声。
蹲在罐壁上沉思了好一会儿，华珏也没分析出什么东西来。
毕竟隔行如隔山，就权当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了。
不过，说起材料工程他是门外汉，可论起涟力，他可是阿尔泰不可多得的专业人士。
华珏信手捏出火球，然后小心的控制其飞离掌中，随着右手五指的用力感一轻，火球便稳当的停在了他面前。
不过直到这时，华珏才发现，他并不能缓慢的控制这颗涟力火球。
就如同他无法控制视线缓慢移动一般，在主观中他能够轻松而灵敏的转移视线，也能够锁定某个目标，使得无论如何旋转头部也不移开视线。
可要将两者结合起来，主动控制视线平滑、缓慢的移动？
这对于华珏来说，还真是个难题。
操控火球在空中眼花缭乱的乱飞了一通后，他只能无奈的暂时放弃了这个尝试。
一只手轻轻放在涟力火球上，华珏感受着掌中传来的力道反馈，一边缓缓将其朝下按去。
出于本能，当他主动把手掌贴近火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的从体内调动出涟力，直接运集到手掌上，以保护他不受涟力火球侵扰。
不过罐壁就没有这种本能了，在火球的炙烤下，很快便黑糊了一片。
持续的按了好一会儿，华珏才松手停止了发力。
火球哗然消散，只留下一片焦黑的壁面。
华珏本来是想试试这罐壁对涟术的阻隔性能的，毕竟能够包裹住近乎无孔不入的涟力，那么应该对他的涟力火球也有不俗的防护性能吧。
只可惜他的火球未能烧穿外层的金属皮。
挥手在远处砸下一颗火球，远远一观，也只是出现了另一片焦黑。
他的火球只有涟力伤害和高温伤害，爆炸伤害应该得另学，至少他觉醒时附带的涟术本能里并没有让火球爆炸的方法。
见涟术无果，华珏便不再一昧的尝试，而是起身四处张望，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某处断面。
不过可惜的是，这座球罐塔被风暴摧毁的时候，也是近乎于“捏”废的。
因此，至少在他的视线所及处，只有各种角度扭曲弯折的罐壁，却没有爆炸产生的花朵状破面。
无奈之下，华珏只能再放弃了对于罐壁的探索，继续朝着罐心前进。
虽然罐心也早已离了原位，不过从储罐废墟的整体分布考虑，加之他涟力感知中对涟力浓度变化的判断，确认当下的晶石位置并不难。
而切换到光学视角，目标的方位便直指向他左前方的一堵罐壁墙。
只要不集中注意力持续感知，那他应该就不会有事。
抱着这样的想法，华珏靠近了那块墙壁。
在涟力感知中匆匆一瞥，华珏便迅速转移开视线，甚至于甩了甩头，以确保注意力离开了涟力感知中的那片区域。
奇怪的是，别说绿色晶石了，他甚至连晶石周围的空缺层都没有看到。
于是，华珏一直重复着短暂观察，然后迅速移开注意这一流程，直到试了快一分钟，才终于看到了那片空缺层。
可更奇怪的是，他还是看不到任何实体的痕迹。
先前在那座储罐中，他能清晰的看到一块形状不规则的涟力实体，其涟力浓度和周围简直是天壤之别，是天空中的气体与土壤中的固体之别。
迟疑了一下，华珏决定放手一搏，直接大胆的开始感知那片本应该是晶石的区域。
然而，那里只有一片浓郁的绿色涟力，根本没有半点晶石的影子。
又持续感知了许久，华珏才确定了这里的确没有晶石。
不过，这里的涟力空缺区有一块被涟力充满了，也不知二者是否相关。
除非，这块晶石接触到空气以后会迅速消失，只留下涟力。
只是眼下没有什么工具，华珏也没办法破开罐壁，看看内部究竟是什么样的构造。
又细细感知了一会儿，华珏便不再指望能从涟力感知中得到更多信息，而是直接绕着这片区域转了起来，以期找到某处破面，让他得以一观内部。
在废墟里翻爬了好一阵，也没找到什么破面，有几个位置被废墟掩盖的严严实实，也无从进入。
不过安全梯倒是还紧密的焊在罐壁上，虽然那面倒着斜向地面，不过也不是不能爬的样子。
华珏伸手在钢管梯踩上用力拉了拉，见没事后，又试着吊起身子，往上荡了几级，结果梯子咣的应声而断。
还好他离地尚且不高，稍一缓冲便稳当的落在了废墟上。
看来这梯子也是爬不成了。
没办法，华珏只能彻底放弃这座相隔最近的储罐塔，翻出了这片废墟，踩着宽阔的大路，朝另外一座巨厂废墟走去。
一路上，华珏的涟力感知中不时窜出些大而稀薄的空心涟球，凑近了还会被他排斥着推开。
涟球内部十分空旷，就和一般的空气感觉无二，不是细细感知都难以发现。要不是因为被他推动，且眼中漆黑一片，没什么干扰，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些涟球的存在。
他用手轻轻一戳，可却连外围涟力都还没触摸到，那涟球就又被挤开，好像他的手指有多么宽泛一般。
正当华珏好奇这一大团空心涟球的时候，阿苏尔一个短信就发了过来。
“你在干嘛？别乱碰我的预警球！”
“我盯你半天了，你绕着点走，不要动手动脚的！”
虽然见不到阿苏尔的面，不过华珏依然能感受信息里几乎溢出的烦躁。
简单答复了一声“好的”以后，华珏便尴尬的放弃了对这涟球的研究，驻足观看了一会儿后，又继续朝着厂房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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