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借管可窥豹（下）
……
“我再看下那根管子。”
阿苏尔要来了那根被华珏用来戳过凝胶的管子，细细查看后，又轻嗅了一番，才不确定道：
“没见过这个……不过这种性质的，用来调控、保持涟力浓度的东西，一些实验室里会有。”
“貌似有些实验里挺常用的，我当年上课的时候好像还用过来着……不过不是这个味。”
阿苏尔皱着鼻子努力回忆，也没找出他记忆中气味相符的物质来。
他索性不再回忆，单手握着轻晃了几下，便直接一个涟术拍了上去，胶液非常流利的被吹飞开来。
见此情形，阿苏尔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可以，这玩意儿很好清理，看来你不用黏糊糊的呆一晚上了。”
华珏微微一笑，这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大后顾之忧。
大致汇报完后，他就麻利的转身，刚踩下几级梯阶，又随意回头一问：
“你想去吗？”
“我得在这守着，可不要小看前线技师的工作！”
阿苏尔自豪地把头一扬，换来华珏的一张瘪嘴。
平心而论，一名涟力星际的前线技师，在险要关口处的作用不可能小。
看来也只能他来做这个“脏活”了，反正有阿苏尔的清洁涟术，也没什么危险。
……
回去的路很快，相比起手上冰凉的凝胶，那短短的梯道像是温馨的走廊。
黑球上的裂口不大，要挤进去还有些费劲。漆黑阴冷的凝胶裂口，正静静地与他对视。
华珏把绳子解开，将绳头安置在洞口处。按了按胶面，尽快适应了手上的触感后，他两手扒紧了裂口的两端，一点点的调整着身形，向着裂口靠拢。
这些凝胶都十分容易扒开，而一旦扒开，里面便是粘稠的胶液。
这些胶液在接触到空气后，表面会迅速变得暗淡朦胧，表现出和暴露在外的凝胶一样的质感，强度甚至能够支撑住一小截洞口的胶液不塌陷下来。
他从里面费力划拉出来一些胶液，勉强腾出来一小块空间，用手在上面试了试，感觉可以承受一点重量，便把上半身挪进了这块坑里，一手直接插进胶液里，开始摸索那块可能存放晶石的区域。
洞里没有光照，不过他也不需要，在华珏涟力感知中，中心区域那层隔离非常好辨认，不至于如海底捞针，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黑球里翻找。
出乎预料的是，这些胶液的内部还有些别的硬质结构，在黑球空间里到处分布着，不时阻挡一下他摸黑试探的手。
虽说是进洞，其实他离中心也不过一个身位之远，他轻轻的伏在刚挖出来的一层凝胶面上，另一只手穿过凝胶表面，在胶液里缓慢的翻找。
只过了几分钟，华珏就一把手抓到了那块涟力感知中的隔离膜，是一颗球的样子。
“坚硬的质感，一只手能握住，大概是稍大的拳头大小。”
他又顺着表面盘了几道，这颗小球的顶上有四条细线，将其悬吊在胶液的中心。
动臂一扯，并未扯断，不过摸几下绳子粗细，像是能被匕首隔断。
华珏干脆一手拉着球，另一只手不再支撑身子，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来。趁着身子平衡未倒，又赶紧把匕首送上前去，用手腕紧紧的夹住小球。
就这样吊着小球的固定绳缓了一会儿，华珏吸满了空气，便猛地抬起匕首，朝着绳子就割了过去。
啪啪！
啪！
绳子应声而断，由于他以身拉扯的缘故，悬吊绳被拉的紧绷，很干脆便被他割断了，在粘稠的胶液里传出沉闷的几声响动。
一下子割断三根，华珏立马就失去了平衡，半身朝持刀一侧歪下去几分。
他右臂还牢牢地抓着小球的悬吊绳，腰侧一紧，就把另一只手给拉了上来。
华珏绷着身子，刃口抵在绳上，等他把先前的气又换了一道后，便狠狠得将手一推——最后一根悬吊绳也被他割断了。
啪！
又是啪的一声，华珏整个上半身都直直地朝着胶液里栽了下去。
一阵冰凉。
他的脚还勾在黑球的边缘，此刻整个人都快要浸在胶液里，满脸眼耳鼻都被胶液糊住，粘稠的闭锁感，比溺水还要令人恐惧。
华珏还残存着一点身背，暴露在空气里，却也随着时间缓缓沉没。
胶液里无处支承，像深不见底的沼泽般将他吞没。
“冷静”
“盲目的慌张会加快体力消耗，影响人的判断……”
华珏心念着“冷静”二字，右手一把捞过那颗球体，直接硬塞进了左边衣服的内袋里。
他两只手臂尽可能的缓缓挥动，尝试触碰到黑球底部，或是那些可疑的管路。
挥了两道，仍然无物可依。
他的身子已经歪斜了好一部分，此时就算摸到什么可以撑手的地方，头朝下的身位也很难发力，最后只会如浅水淹溺一样，因为撑不起身子而发生事故。
浅水区的水不过膝盖，却能淹死人，就是因为受害者太过慌张，紧急时只有用手撑起头部这一想法，最终造成惨案。
想到这，华珏干脆放弃了搭在窄台上的脚，直接一腿屈膝，踩在了黑球的一壁上。
他很快便团起身子，就在这时，一个惊喜出现在他的手中。
因为不敢睁开眼睛，所以他也不确定这是什么，只知道是一截细细的管道，轻轻拽不动，正好拿来调整身形。
一手扒着管道，很快就转过了身子，恢复了头朝上的方位。
华珏临进胶液前吸得最后一口气发挥了最后一点余热，尽管肺里已经没剩下什么氧分，残存的空气仍足以改变他的密度，帮助他更快地浮上液面。
之前因为脚抬得太高，才致使他一整个人闷进了胶液里。
他抓着那截管子，两腿一蹬，就忽的一下蹿了上去。
头顶上传来一股阻力，是胶面……但正在凝固！
这些胶液碰到空气就会迅速硬化成凝胶的样子，虽然也没多硬，不然也不至于被他轻轻一撞就能穿破。
不过对于在胶液内部的华珏来说，可就没那么容易穿过了。
他一拳直接挥出，轻松的穿过了这层凝胶，然后张开手掌，尽可能将手臂轻缓的盖在胶面上。
就像是在流沙里自救，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臂，两手轻轻下按，果然缓缓的带着他的头升了出来。
一阵囫囵，华珏才终于又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幸好这胶液形成的凝胶强度刚好，他既没有被困死在里面，顶头的胶液也没流下来，阻塞住这块空间。
华珏半漂在胶体面上，稍微歇息了一下，就伸手扒住裂口，把身体拉了过去，然后一把拉紧了洞口的那根绳子，在手上缠了几转后，拉动了两下。
绳子那头等了几秒，便是一股力道传来。
阿苏尔牵引的速度不快，但却十分给力，绳子一点不晃地拉着他往外游去。
待到握绳的手出了裂口，华珏赶紧将另一只手也伸出去，示意阿苏尔暂停后，再扒拉着平台，把上半身搬了出来。
又是一阵挪动，华珏才终于翻转过身子，坐在了平台上。
“呼……”
他有些疲累，右手直接松开了绳子，然后掏进左衣服的内袋，费劲的拔出那颗不知样貌的球体来。
……
“我再看下那根管子。”
阿苏尔要来了那根被华珏用来戳过凝胶的管子，细细查看后，又轻嗅了一番，才不确定道：
“没见过这个……不过这种性质的，用来调控、保持涟力浓度的东西，一些实验室里会有。”
“貌似有些实验里挺常用的，我当年上课的时候好像还用过来着……不过不是这个味。”
阿苏尔皱着鼻子努力回忆，也没找出他记忆中气味相符的物质来。
他索性不再回忆，单手握着轻晃了几下，便直接一个涟术拍了上去，胶液非常流利的被吹飞开来。
见此情形，阿苏尔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可以，这玩意儿很好清理，看来你不用黏糊糊的呆一晚上了。”
华珏微微一笑，这也算是解决了他的一大后顾之忧。
大致汇报完后，他就麻利的转身，刚踩下几级梯阶，又随意回头一问：
“你想去吗？”
“我得在这守着，可不要小看前线技师的工作！”
阿苏尔自豪地把头一扬，换来华珏的一张瘪嘴。
平心而论，一名涟力星际的前线技师，在险要关口处的作用不可能小。
看来也只能他来做这个“脏活”了，反正有阿苏尔的清洁涟术，也没什么危险。
……
回去的路很快，相比起手上冰凉的凝胶，那短短的梯道像是温馨的走廊。
黑球上的裂口不大，要挤进去还有些费劲。漆黑阴冷的凝胶裂口，正静静地与他对视。
华珏把绳子解开，将绳头安置在洞口处。按了按胶面，尽快适应了手上的触感后，他两手扒紧了裂口的两端，一点点的调整着身形，向着裂口靠拢。
这些凝胶都十分容易扒开，而一旦扒开，里面便是粘稠的胶液。
这些胶液在接触到空气后，表面会迅速变得暗淡朦胧，表现出和暴露在外的凝胶一样的质感，强度甚至能够支撑住一小截洞口的胶液不塌陷下来。
他从里面费力划拉出来一些胶液，勉强腾出来一小块空间，用手在上面试了试，感觉可以承受一点重量，便把上半身挪进了这块坑里，一手直接插进胶液里，开始摸索那块可能存放晶石的区域。
洞里没有光照，不过他也不需要，在华珏涟力感知中，中心区域那层隔离非常好辨认，不至于如海底捞针，漫无目的的在这个黑球里翻找。
出乎预料的是，这些胶液的内部还有些别的硬质结构，在黑球空间里到处分布着，不时阻挡一下他摸黑试探的手。
虽说是进洞，其实他离中心也不过一个身位之远，他轻轻的伏在刚挖出来的一层凝胶面上，另一只手穿过凝胶表面，在胶液里缓慢的翻找。
只过了几分钟，华珏就一把手抓到了那块涟力感知中的隔离膜，是一颗球的样子。
“坚硬的质感，一只手能握住，大概是稍大的拳头大小。”
他又顺着表面盘了几道，这颗小球的顶上有四条细线，将其悬吊在胶液的中心。
动臂一扯，并未扯断，不过摸几下绳子粗细，像是能被匕首隔断。
华珏干脆一手拉着球，另一只手不再支撑身子，直接从腰间抽出匕首来。趁着身子平衡未倒，又赶紧把匕首送上前去，用手腕紧紧的夹住小球。
就这样吊着小球的固定绳缓了一会儿，华珏吸满了空气，便猛地抬起匕首，朝着绳子就割了过去。
啪啪！
啪！
绳子应声而断，由于他以身拉扯的缘故，悬吊绳被拉的紧绷，很干脆便被他割断了，在粘稠的胶液里传出沉闷的几声响动。
一下子割断三根，华珏立马就失去了平衡，半身朝持刀一侧歪下去几分。
他右臂还牢牢地抓着小球的悬吊绳，腰侧一紧，就把另一只手给拉了上来。
华珏绷着身子，刃口抵在绳上，等他把先前的气又换了一道后，便狠狠得将手一推——最后一根悬吊绳也被他割断了。
啪！
又是啪的一声，华珏整个上半身都直直地朝着胶液里栽了下去。
一阵冰凉。
他的脚还勾在黑球的边缘，此刻整个人都快要浸在胶液里，满脸眼耳鼻都被胶液糊住，粘稠的闭锁感，比溺水还要令人恐惧。
华珏还残存着一点身背，暴露在空气里，却也随着时间缓缓沉没。
胶液里无处支承，像深不见底的沼泽般将他吞没。
“冷静”
“盲目的慌张会加快体力消耗，影响人的判断……”
华珏心念着“冷静”二字，右手一把捞过那颗球体，直接硬塞进了左边衣服的内袋里。
他两只手臂尽可能的缓缓挥动，尝试触碰到黑球底部，或是那些可疑的管路。
挥了两道，仍然无物可依。
他的身子已经歪斜了好一部分，此时就算摸到什么可以撑手的地方，头朝下的身位也很难发力，最后只会如浅水淹溺一样，因为撑不起身子而发生事故。
浅水区的水不过膝盖，却能淹死人，就是因为受害者太过慌张，紧急时只有用手撑起头部这一想法，最终造成惨案。
想到这，华珏干脆放弃了搭在窄台上的脚，直接一腿屈膝，踩在了黑球的一壁上。
他很快便团起身子，就在这时，一个惊喜出现在他的手中。
因为不敢睁开眼睛，所以他也不确定这是什么，只知道是一截细细的管道，轻轻拽不动，正好拿来调整身形。
一手扒着管道，很快就转过了身子，恢复了头朝上的方位。
华珏临进胶液前吸得最后一口气发挥了最后一点余热，尽管肺里已经没剩下什么氧分，残存的空气仍足以改变他的密度，帮助他更快地浮上液面。
之前因为脚抬得太高，才致使他一整个人闷进了胶液里。
他抓着那截管子，两腿一蹬，就忽的一下蹿了上去。
头顶上传来一股阻力，是胶面……但正在凝固！
这些胶液碰到空气就会迅速硬化成凝胶的样子，虽然也没多硬，不然也不至于被他轻轻一撞就能穿破。
不过对于在胶液内部的华珏来说，可就没那么容易穿过了。
他一拳直接挥出，轻松的穿过了这层凝胶，然后张开手掌，尽可能将手臂轻缓的盖在胶面上。
就像是在流沙里自救，他又伸出另一只手臂，两手轻轻下按，果然缓缓的带着他的头升了出来。
一阵囫囵，华珏才终于又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幸好这胶液形成的凝胶强度刚好，他既没有被困死在里面，顶头的胶液也没流下来，阻塞住这块空间。
华珏半漂在胶体面上，稍微歇息了一下，就伸手扒住裂口，把身体拉了过去，然后一把拉紧了洞口的那根绳子，在手上缠了几转后，拉动了两下。
绳子那头等了几秒，便是一股力道传来。
阿苏尔牵引的速度不快，但却十分给力，绳子一点不晃地拉着他往外游去。
待到握绳的手出了裂口，华珏赶紧将另一只手也伸出去，示意阿苏尔暂停后，再扒拉着平台，把上半身搬了出来。
又是一阵挪动，华珏才终于翻转过身子，坐在了平台上。
“呼……”
他有些疲累，右手直接松开了绳子，然后掏进左衣服的内袋，费劲的拔出那颗不知样貌的球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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