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之原
没有摔杯为号，也没有刀斧手冲出，李昊松了口气。
这才环顾四周，打量起天狗们真正的大本营。
成片错落的木房，造型奇异，有着如羽翼般高高翘起的房檐，红蓝两色的奇异搭配，甚至有的漂浮在空中。
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小城市，一行人正走在城市的集市上。
感受着两边浓郁的生活气息，还有一些没有翅膀，也没有很多天狗特征的人穿行其中，李昊有些疑惑。
草间看到后，十分贴心的为他解惑：
“其实天狗一族族人众多，不仅是天狗道‘孕育’的纯天狗，也有有着天狗血脉，或者是天狗们之前的家人的族人存在，他们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大天狗费尽心里在天狗道核心建立这个地方的目的也是这样。”
李昊恍然，一边好奇地大量四周，一边在草间的带领下往城市深处走。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路上，所有天狗族人在看到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李昊的云天冠后，都恭敬行礼，胆大的少年少女甚至会上来要签名和合照。
即使处在这里，天狗们还是没有和现世脱轨，紧跟着现世的发展，除了建筑风格诡异点外，其他的基本没差。
就是，大家有点太过热情。
一路走来，李昊脸都笑僵了，脖子都因为频繁颔首而有些酸。
微微叹气，痛苦并快乐着，感受着周遭的源质越来越活跃，规则之力越来越浓。
最后，在穿越了整个城市后，草间带李昊来到了尽头。
感知中，好像有无形的障壁挡在前方，外边是死寂的黑暗虚空。
李昊抬手，好像摸上了一片光滑的玻璃。
“这里就是天狗道的尽头了，我们也只能带您到这里了。”
草间微微躬身：
“祝您旅途愉快，天狗山随时恭迎您的到来。”
李昊微微颔首，目送天狗们离开。
回头看向茨木，说：“接下来这么办，路呢？”
“别着急。”
茨木回了一句，然后低头冲着他的影子颔首说：
“喂，睡着了吗？到地方了，该起来干活了！”
脑残了吗？冲着影子叫个什么劲？
等等，影子？
李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忘了还有个老哥跟着自己。
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荡起一片涟漪，旋即肉眼可见地变得粘稠起来，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黑衣年轻人出现在眼前，眼神灵动，只是面无表情。
“哈哈，好久不见哈……看你气色还挺不错的，黑眼圈都少了……”李昊打着哈哈，掩饰着自己忘了他的存在这个事实。
苍白的年轻人好像白了他一眼，在茨木催促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抬手，对着眼前的界壁。
于是，他是双目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失去了分界，一种极致邪恶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一缕缕黑气从体表浮现的鳞片中钻出，汇聚在他的掌心。
不到一分钟，他的掌心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疯狂吞噬着界壁，如玻璃般的界壁上无声地浮现出一圈圈涟漪，随后化作漩涡，涌入黑洞中。
旋即，一道闪着诡异黑色流光的门户在李昊眼前开启，正当他错愕之际，茨木一把将他推进去。
“卧勒个大槽！！！”
迈入门户的一瞬间，李昊脚下猛然一空，猛然向前栽倒，双手撑在身前，闭着眼睛。
下一秒，预想中的衰落并没有出现，在另一只脚带出门户，身体完全脱离天狗道的一瞬间，周围的引力骤然消失。
不，不是引力消失了。
李昊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脚下看似黑暗的虚无空间诡异地表现出真实的质地，迈开步子走了几步，他发现自己不仅可以在虚空如履平地。
而且随着自己意念一动，竟然直接走上了和刚才垂直的方向，不仅如此，只要你想，你可以在这个地方的任何地方站立。
事情突然变得科幻起来，在这里，一切失去了意义，一切对空间的理解都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空间在这里好像完全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
看着在空间中撒欢的勾陈。
一种莫名的荒诞诡异感涌上心头，李昊充满了强烈的好奇，看着倒立站在自己面前的茨木。
“这里就是位于东瀛的空间规则的投影显化，传说中最强大的邪神八岐大蛇的居所，处于世界夹缝之中，独立于所有空间之外，又连通东瀛所有空间的“时之狭间”。”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关上门户走进来的苍白的年轻人，悠悠开口：“而‘时之狭间’只有八岐大蛇能够进入。”
李昊瞳孔地震，看着那个好像风一吹就要嗝屁的年轻人，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八岐大蛇？也不像啊。”
“只是拥有八岐大蛇的力量而已，他是影皇的族人。这涉及了一些苇原中国的隐秘。据说——”
茨木顿了一下，看着苍白年轻人，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据说影皇一族体内封印着八岐大蛇，从出生就背负着作为囚牢的诅咒，同时也拥有着邪神的强大力量。”
明白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神眷者呗。
“啧啧啧，苇原的情况好复杂呀，我看这苇原国吃枣药丸。”
李昊轻叹，看着茨木，目光复杂：
“你是不是暗地里背着我搞事情，这影皇族人，是不是你小子引来的，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咯？”
不等茨木回答，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脑袋。
茨木淡定地拨开枪口，回答：
“也不全是，确切地说有了他的加入，我才有了这次计划，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他也带着自己的目的，而且可不像我一样有契约桎梏。”
“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丢你们两个二五仔自己去乱斗。”李昊边说着，边迈步跟上带路的影皇族年轻人。
在时之狭间，李昊除了失去了对空间的感知，也连带着对时间的感知也一并失去，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李昊眼神空洞，一头撞在年轻人身上，看着他冷淡的目光，讪讪笑了笑，抱歉地摆摆手。
影皇族年轻人没有回应，只是冷漠地回过头，对着和别处别无二致的黑暗虚空，再次抬起手臂，使用来自邪神的力量。
那个闪烁着诡异黑色流光的门户再次开启，透过朦胧的光幕，李昊看到了一片银灰色的寂静宫殿，好像处在一片水面之上，一种直透灵魂的清冷感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变若水就在这？”
茨木点头，回答道：
“这里有月渎神的宫殿之一，夜之原，变若水就在……，哎哎哎！你干嘛，别走哇！”
抱歉！
打扰了！
告辞！
李昊冲着话还没说完的茨木抱拳三连，然后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来神明的宫殿里偷东西，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茨木赶紧把他拉回，解释道：
“听我说完，我早就打听好了，瀛洲诸神不知道在偷偷谋划什么，都窝在高天原不动弹，甚至六大神系的超凡者队伍进了自家次空间连真正有效的应对措施都没有，那些神眷者一个没动，只留下了基础的守卫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循循善诱：
“所以，这个月神的宫殿里守卫估计不足平时的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有。而且，月渎大神本就是一个清冷的神明，喜欢清净，所以侍卫和侍者可能会更少，到时候我们偷偷进去吸收了变若水就跑……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去神明的地方偷东西，完了还不能第一时间跑，还非要就地吃干抹净了再走，你特么怕不是疯了吧。”
李昊听了他前半段话，本来还觉得这事有点搞头，但听他说完后半句，瞪了他一眼，跑得更快了。
茨木死死抓住他的腿，说：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变若水其实并不在夜之原的宫殿守卫多的那边，而是在一个比较偏的位置。”
“而且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肯定不会有守卫在那里，更不会有什么阵法禁制之类的，咱们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就一点问题没有。”
“怎么个特殊法？”李昊反问。
“咳咳，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实在不行我给你殿后跑路呗，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不捞一把你甘心吗？”
看着他神色变幻语焉不详的样子，李昊感觉这个计划越想越特么的有问题，但是……
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
还是孩子。
彳亍口巴
李昊咕哝一声，在茨木和影皇族年轻人催促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路过年轻人时，他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作为队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年轻人神情诧异，没有立刻回应。
“突然这么问，确实是有些不礼貌啊。”
李昊讪笑着摇头，喃喃着。
正要转身踏入门户，身后突然传来年轻人的回应。
“影八十九。”
他声音有些许喑哑，又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
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似是在跟李昊解释他这奇怪的名字：
“我们影族人没有名字，除了皇以外都是用出生顺序做名字。”
李昊错愕，看着身后的面无表情，眉宇间却暗藏羞涩的影八十九，无声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
“那就走吧，影八十九，一场紧张刺激的冒险就要开始了！”
影八十九愣了几秒，一向冷漠的他这次竟然鬼迷心窍地抓上那只手，踏入门户。
于是，随着几人的消失，时之狭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一个面容阴翳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冷漠地看着门户消失，很快，转身离开。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虚空重新被现实的物体代替，脚下银灰色的山丘，有着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柔软草地，紫色的兰花点缀期间，如梦幻星空般的草地在微风中飘摇。
无数萤火虫和点缀着金色光芒的蝴蝶，披着银辉兰草间无声地舞动。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没有星光和月亮，却不显得黑暗。
盖因，眼前不远处的银白色宫殿，散发着一种柔和的辉光，如月辉般从地上升起，把黑暗的世界照亮，规模庞大的宫城好像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清冷中透着一种温润与柔和。
李昊好像听到了轻柔的呼唤，如一位温柔清冷的女子，站在皎洁的月辉中叹唱出空灵的歌声，安慰着每一个灵魂，令万象安宁。
“啊，妈妈的感觉。”
李昊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然后就被茨木一巴掌呼在脸上，然后一把把他拽到山丘的背面。
两分钟后。
皎洁的月光下，一只蝴蝶猛然一震，随后继续无声在空中盘旋着，不时和其他同伴在兰草之间交织舞动，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悄然间，蝴蝶煽动着翅膀，改变了移动的方向，向着不远处的宫殿飞去。
掠过山丘，抖动的翅膀在寂静的水面上拍打出些许涟漪，一切都如梦幻般美好。
三分钟后，百米的距离在蝴蝶的翅膀下掠过，蝴蝶玲珑的身影已经开始和水中宫殿的倒影重叠。
离宫殿外围不到二十米的时候，一道皎洁的月辉突然洒落，如梦幻般的毁灭突如其来，蝴蝶在月辉中如同凝固在了空中，然后整个翅膀和躯体都蒙上了一层灰白。
随后，月辉撤去，如精美艺术品般的蝴蝶从空中笔直地掉落，在水面上摔成点点星光，四散而去。
在瞭望台上的守卫收回双手，眉心处的亮起一瞬的弯月形标准渐渐暗淡，灰白的眸子一片冷漠，僵硬地转过头，继续观察着自己这一片区域的异动。
一直狗狗祟祟观察的一行人收回脑袋，沉默。
“戒备还是很森严呐，怎么办？”
一人一妖一影大眼瞪小眼，许久没有说话。
尬住了一会儿，影八十九突然开口：
“我能把你们一起带进影子里，从月渎神宫殿的倒影中进去，躲过守卫的监控，但是这里月辉太浓重了，也没有什么障碍物，很难接近月渎神宫殿的倒影。”
李昊眼中眸光一闪，旋即暗了下去。
没戏，这光秃秃的上哪找东西造影子？
突然，精神链接中传来波动，一直在窥屏的蜃气楼表示：
“老大，这事我能办，就是需要大量源质补充。”
源质补充，这不好说吗？
这里一个影族，一个大妖还能供不起你吗？
李昊露出喜悦的神色，取出蜃气楼，却旋即僵在原地。
“咳咳，因为你种下了主仆烙印，得是你的源质才有用。”
……
五分钟后，李昊一脸肾虚被掏空的表情，脸比影八十九还白，边上扔着的几只炼金药剂还挂着药液的残余。
一边，蜃气楼周围缭绕的青灰色雾气前所未有的浓厚，壳中如珍珠般的城市几乎化作实质，绽放出迷人的光华。
蜃气楼这次算是吃撑了，在地上时不时颤抖着，精神链接中，时不时还传出什么：“太多了……塞满了……要爆炸了”一类奇怪的话。
李昊又磕了一支炼金药剂，面无表情地屏蔽了蜃气楼的精神污染，吩咐道：
“赶紧干活！”
旁边，有地狱之焰腾起，蜃气楼颤抖了一下，旋即，青灰色雾气开始扩散，壳中珍珠绽放出光华，冲天而起。
于是，皎洁的月光下，出现了一座比月渎神殿更加恢弘的城市，如从万古岁月中走来，沧桑、古朴、不似存在于人间，静静漂浮在天空中，乘着月华，朝着宫殿靠近。
月渎神殿的守卫立刻注意到了这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那座城市中，有万千灯火腾起，盖亚过来月光。
同时，有浩荡的钟鸣，和震撼的战鼓声响彻，有千军万马从城市中走出，静静看着月渎神的宫殿。
宫殿外墙上的守卫们冷汗都要下出来了——如果他们有的话。
和茨木说到一样，此时的夜之原几乎是一个空壳子，神明近卫和贴身侍者都被月渎带走了。
现在守在城头的，是月渎神制造的傀儡，守卫神明的宫殿倒是足够，但是因为力量由宫殿中的阵法供给，他们没法离开宫殿，对面前来犯的敌人做出有效的反击。
天空上，那座城市越来越近，冲天的威势铺面而来，月渎神宫殿本能的做出反应，月华大盛。
于是，有一个无比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无比清晰，和宫殿的倒影接触。
在守卫们神情紧绷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丝影子从城市的影子中分出，没入月渎神宫殿倒影中。
这才环顾四周，打量起天狗们真正的大本营。
成片错落的木房，造型奇异，有着如羽翼般高高翘起的房檐，红蓝两色的奇异搭配，甚至有的漂浮在空中。
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小城市，一行人正走在城市的集市上。
感受着两边浓郁的生活气息，还有一些没有翅膀，也没有很多天狗特征的人穿行其中，李昊有些疑惑。
草间看到后，十分贴心的为他解惑：
“其实天狗一族族人众多，不仅是天狗道‘孕育’的纯天狗，也有有着天狗血脉，或者是天狗们之前的家人的族人存在，他们都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大天狗费尽心里在天狗道核心建立这个地方的目的也是这样。”
李昊恍然，一边好奇地大量四周，一边在草间的带领下往城市深处走。
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路上，所有天狗族人在看到一行人，尤其是看到李昊的云天冠后，都恭敬行礼，胆大的少年少女甚至会上来要签名和合照。
即使处在这里，天狗们还是没有和现世脱轨，紧跟着现世的发展，除了建筑风格诡异点外，其他的基本没差。
就是，大家有点太过热情。
一路走来，李昊脸都笑僵了，脖子都因为频繁颔首而有些酸。
微微叹气，痛苦并快乐着，感受着周遭的源质越来越活跃，规则之力越来越浓。
最后，在穿越了整个城市后，草间带李昊来到了尽头。
感知中，好像有无形的障壁挡在前方，外边是死寂的黑暗虚空。
李昊抬手，好像摸上了一片光滑的玻璃。
“这里就是天狗道的尽头了，我们也只能带您到这里了。”
草间微微躬身：
“祝您旅途愉快，天狗山随时恭迎您的到来。”
李昊微微颔首，目送天狗们离开。
回头看向茨木，说：“接下来这么办，路呢？”
“别着急。”
茨木回了一句，然后低头冲着他的影子颔首说：
“喂，睡着了吗？到地方了，该起来干活了！”
脑残了吗？冲着影子叫个什么劲？
等等，影子？
李昊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一直忘了还有个老哥跟着自己。
低头，看到自己的影子荡起一片涟漪，旋即肉眼可见地变得粘稠起来，接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黑衣年轻人出现在眼前，眼神灵动，只是面无表情。
“哈哈，好久不见哈……看你气色还挺不错的，黑眼圈都少了……”李昊打着哈哈，掩饰着自己忘了他的存在这个事实。
苍白的年轻人好像白了他一眼，在茨木催促的眼神中面无表情地抬手，对着眼前的界壁。
于是，他是双目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失去了分界，一种极致邪恶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一缕缕黑气从体表浮现的鳞片中钻出，汇聚在他的掌心。
不到一分钟，他的掌心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疯狂吞噬着界壁，如玻璃般的界壁上无声地浮现出一圈圈涟漪，随后化作漩涡，涌入黑洞中。
旋即，一道闪着诡异黑色流光的门户在李昊眼前开启，正当他错愕之际，茨木一把将他推进去。
“卧勒个大槽！！！”
迈入门户的一瞬间，李昊脚下猛然一空，猛然向前栽倒，双手撑在身前，闭着眼睛。
下一秒，预想中的衰落并没有出现，在另一只脚带出门户，身体完全脱离天狗道的一瞬间，周围的引力骤然消失。
不，不是引力消失了。
李昊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脚下看似黑暗的虚无空间诡异地表现出真实的质地，迈开步子走了几步，他发现自己不仅可以在虚空如履平地。
而且随着自己意念一动，竟然直接走上了和刚才垂直的方向，不仅如此，只要你想，你可以在这个地方的任何地方站立。
事情突然变得科幻起来，在这里，一切失去了意义，一切对空间的理解都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空间在这里好像完全不存在，又好像无处不在。
看着在空间中撒欢的勾陈。
一种莫名的荒诞诡异感涌上心头，李昊充满了强烈的好奇，看着倒立站在自己面前的茨木。
“这里就是位于东瀛的空间规则的投影显化，传说中最强大的邪神八岐大蛇的居所，处于世界夹缝之中，独立于所有空间之外，又连通东瀛所有空间的“时之狭间”。”
说到这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关上门户走进来的苍白的年轻人，悠悠开口：“而‘时之狭间’只有八岐大蛇能够进入。”
李昊瞳孔地震，看着那个好像风一吹就要嗝屁的年轻人，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八岐大蛇？也不像啊。”
“只是拥有八岐大蛇的力量而已，他是影皇的族人。这涉及了一些苇原中国的隐秘。据说——”
茨木顿了一下，看着苍白年轻人，眼底有精光一闪而过：
“据说影皇一族体内封印着八岐大蛇，从出生就背负着作为囚牢的诅咒，同时也拥有着邪神的强大力量。”
明白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神眷者呗。
“啧啧啧，苇原的情况好复杂呀，我看这苇原国吃枣药丸。”
李昊轻叹，看着茨木，目光复杂：
“你是不是暗地里背着我搞事情，这影皇族人，是不是你小子引来的，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咯？”
不等茨木回答，枪口已经抵上了他的脑袋。
茨木淡定地拨开枪口，回答：
“也不全是，确切地说有了他的加入，我才有了这次计划，不过你要小心一点，他也带着自己的目的，而且可不像我一样有契约桎梏。”
“放心，到时候我肯定丢你们两个二五仔自己去乱斗。”李昊边说着，边迈步跟上带路的影皇族年轻人。
在时之狭间，李昊除了失去了对空间的感知，也连带着对时间的感知也一并失去，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了不知道多久，李昊眼神空洞，一头撞在年轻人身上，看着他冷淡的目光，讪讪笑了笑，抱歉地摆摆手。
影皇族年轻人没有回应，只是冷漠地回过头，对着和别处别无二致的黑暗虚空，再次抬起手臂，使用来自邪神的力量。
那个闪烁着诡异黑色流光的门户再次开启，透过朦胧的光幕，李昊看到了一片银灰色的寂静宫殿，好像处在一片水面之上，一种直透灵魂的清冷感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变若水就在这？”
茨木点头，回答道：
“这里有月渎神的宫殿之一，夜之原，变若水就在……，哎哎哎！你干嘛，别走哇！”
抱歉！
打扰了！
告辞！
李昊冲着话还没说完的茨木抱拳三连，然后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来神明的宫殿里偷东西，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茨木赶紧把他拉回，解释道：
“听我说完，我早就打听好了，瀛洲诸神不知道在偷偷谋划什么，都窝在高天原不动弹，甚至六大神系的超凡者队伍进了自家次空间连真正有效的应对措施都没有，那些神眷者一个没动，只留下了基础的守卫力量。”
他顿了顿，继续循循善诱：
“所以，这个月神的宫殿里守卫估计不足平时的一半，甚至连一半都没有。而且，月渎大神本就是一个清冷的神明，喜欢清净，所以侍卫和侍者可能会更少，到时候我们偷偷进去吸收了变若水就跑……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
“什么？!去神明的地方偷东西，完了还不能第一时间跑，还非要就地吃干抹净了再走，你特么怕不是疯了吧。”
李昊听了他前半段话，本来还觉得这事有点搞头，但听他说完后半句，瞪了他一眼，跑得更快了。
茨木死死抓住他的腿，说：
“别别别！我还没说完，变若水其实并不在夜之原的宫殿守卫多的那边，而是在一个比较偏的位置。”
“而且这个地方比较特殊，肯定不会有守卫在那里，更不会有什么阵法禁制之类的，咱们只要不弄出太大动静，就一点问题没有。”
“怎么个特殊法？”李昊反问。
“咳咳，到了你就知道了，放心，实在不行我给你殿后跑路呗，来都来了、大过年的，不捞一把你甘心吗？”
看着他神色变幻语焉不详的样子，李昊感觉这个计划越想越特么的有问题，但是……
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
还是孩子。
彳亍口巴
李昊咕哝一声，在茨木和影皇族年轻人催促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路过年轻人时，他一拍脑袋，想起了什么，转头问道：
“虽然有些突兀，但是作为队友，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年轻人神情诧异，没有立刻回应。
“突然这么问，确实是有些不礼貌啊。”
李昊讪笑着摇头，喃喃着。
正要转身踏入门户，身后突然传来年轻人的回应。
“影八十九。”
他声音有些许喑哑，又带着一丝少年的稚嫩。
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似是在跟李昊解释他这奇怪的名字：
“我们影族人没有名字，除了皇以外都是用出生顺序做名字。”
李昊错愕，看着身后的面无表情，眉宇间却暗藏羞涩的影八十九，无声笑了笑，向他伸出了手。
“那就走吧，影八十九，一场紧张刺激的冒险就要开始了！”
影八十九愣了几秒，一向冷漠的他这次竟然鬼迷心窍地抓上那只手，踏入门户。
于是，随着几人的消失，时之狭间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有一个面容阴翳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冷漠地看着门户消失，很快，转身离开。
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虚空重新被现实的物体代替，脚下银灰色的山丘，有着闪烁着点点星光的柔软草地，紫色的兰花点缀期间，如梦幻星空般的草地在微风中飘摇。
无数萤火虫和点缀着金色光芒的蝴蝶，披着银辉兰草间无声地舞动。
头顶是漆黑的夜空，没有星光和月亮，却不显得黑暗。
盖因，眼前不远处的银白色宫殿，散发着一种柔和的辉光，如月辉般从地上升起，把黑暗的世界照亮，规模庞大的宫城好像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清冷中透着一种温润与柔和。
李昊好像听到了轻柔的呼唤，如一位温柔清冷的女子，站在皎洁的月辉中叹唱出空灵的歌声，安慰着每一个灵魂，令万象安宁。
“啊，妈妈的感觉。”
李昊发出舒服的咕噜声，然后就被茨木一巴掌呼在脸上，然后一把把他拽到山丘的背面。
两分钟后。
皎洁的月光下，一只蝴蝶猛然一震，随后继续无声在空中盘旋着，不时和其他同伴在兰草之间交织舞动，没有任何异常。
只是悄然间，蝴蝶煽动着翅膀，改变了移动的方向，向着不远处的宫殿飞去。
掠过山丘，抖动的翅膀在寂静的水面上拍打出些许涟漪，一切都如梦幻般美好。
三分钟后，百米的距离在蝴蝶的翅膀下掠过，蝴蝶玲珑的身影已经开始和水中宫殿的倒影重叠。
离宫殿外围不到二十米的时候，一道皎洁的月辉突然洒落，如梦幻般的毁灭突如其来，蝴蝶在月辉中如同凝固在了空中，然后整个翅膀和躯体都蒙上了一层灰白。
随后，月辉撤去，如精美艺术品般的蝴蝶从空中笔直地掉落，在水面上摔成点点星光，四散而去。
在瞭望台上的守卫收回双手，眉心处的亮起一瞬的弯月形标准渐渐暗淡，灰白的眸子一片冷漠，僵硬地转过头，继续观察着自己这一片区域的异动。
一直狗狗祟祟观察的一行人收回脑袋，沉默。
“戒备还是很森严呐，怎么办？”
一人一妖一影大眼瞪小眼，许久没有说话。
尬住了一会儿，影八十九突然开口：
“我能把你们一起带进影子里，从月渎神宫殿的倒影中进去，躲过守卫的监控，但是这里月辉太浓重了，也没有什么障碍物，很难接近月渎神宫殿的倒影。”
李昊眼中眸光一闪，旋即暗了下去。
没戏，这光秃秃的上哪找东西造影子？
突然，精神链接中传来波动，一直在窥屏的蜃气楼表示：
“老大，这事我能办，就是需要大量源质补充。”
源质补充，这不好说吗？
这里一个影族，一个大妖还能供不起你吗？
李昊露出喜悦的神色，取出蜃气楼，却旋即僵在原地。
“咳咳，因为你种下了主仆烙印，得是你的源质才有用。”
……
五分钟后，李昊一脸肾虚被掏空的表情，脸比影八十九还白，边上扔着的几只炼金药剂还挂着药液的残余。
一边，蜃气楼周围缭绕的青灰色雾气前所未有的浓厚，壳中如珍珠般的城市几乎化作实质，绽放出迷人的光华。
蜃气楼这次算是吃撑了，在地上时不时颤抖着，精神链接中，时不时还传出什么：“太多了……塞满了……要爆炸了”一类奇怪的话。
李昊又磕了一支炼金药剂，面无表情地屏蔽了蜃气楼的精神污染，吩咐道：
“赶紧干活！”
旁边，有地狱之焰腾起，蜃气楼颤抖了一下，旋即，青灰色雾气开始扩散，壳中珍珠绽放出光华，冲天而起。
于是，皎洁的月光下，出现了一座比月渎神殿更加恢弘的城市，如从万古岁月中走来，沧桑、古朴、不似存在于人间，静静漂浮在天空中，乘着月华，朝着宫殿靠近。
月渎神殿的守卫立刻注意到了这里，不等他们有所动作，那座城市中，有万千灯火腾起，盖亚过来月光。
同时，有浩荡的钟鸣，和震撼的战鼓声响彻，有千军万马从城市中走出，静静看着月渎神的宫殿。
宫殿外墙上的守卫们冷汗都要下出来了——如果他们有的话。
和茨木说到一样，此时的夜之原几乎是一个空壳子，神明近卫和贴身侍者都被月渎带走了。
现在守在城头的，是月渎神制造的傀儡，守卫神明的宫殿倒是足够，但是因为力量由宫殿中的阵法供给，他们没法离开宫殿，对面前来犯的敌人做出有效的反击。
天空上，那座城市越来越近，冲天的威势铺面而来，月渎神宫殿本能的做出反应，月华大盛。
于是，有一个无比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一望无际的水面上，无比清晰，和宫殿的倒影接触。
在守卫们神情紧绷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有一丝影子从城市的影子中分出，没入月渎神宫殿倒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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