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变若水
半个小时后，凭借着影八十九的天赋，在穿过无数寝宫和走廊后，在一片僻静的庭院门口，李昊从影子中走出，面色苍白，扶着围墙的手微微颤抖。
影族人的天赋一般人果然学不来，自己只是搭个便车就感觉要死了，比之前骑摩托速降还恐怖。
好不容易抚平了翻腾的胃，李昊看着沉默的影八十九，充满了敬意。
不在耽误时间，李昊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发现确实像茨木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守卫。
喜悦感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看着庭院的布局和装饰，李昊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
直到一个秀丽的假山出现在他面前，兰草丰美，更有栽种的樱花飘落花瓣。
带着点点星光的水流形成瀑布，百米高的假山之顶倾泻而下，荡起一片朦胧的雾气，却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在【全视之眼】中，那条瀑布并不是从上方流下，而是由如小型湖泊般的水池中的池水倒流形成的。
时间的力量？还真是神奇。
李昊无声感叹。
站在变若水湖泊边缘，清冷的白色宫灯照耀，整个环境十分清幽宁静。
地方是好地方，但问题是——
“这玩意儿——我怎么越看越像一个超大号的浴池呢？你有什么头绪吗？”
李昊拔出手枪，抵在茨木脑袋上，面容如月光般冰寒。
后知后觉，他终于明白了茨木之前说的这地方‘特殊’的原因。
月渎大神平日用来沐浴的浴池，肯定不会有什么侍卫没事作死来巡查，但是——
搞了半天，废了这么大劲，还欠了大天狗一个承诺，你特么就带我来偷人家的洗澡水——虽说是瀛洲传说中最美丽的女神的洗澡水，但不还是洗澡水吗？
不是，你们瀛洲人玩这么变态？
李昊心中腹诽着，神色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茨木的眼神陡然变得同情和怜悯。
茨木嘴角疯狂抽搐，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拍死这个小混蛋。
“赶紧修炼，小小年纪一天天想什么有的没的？”
给了他一个暴栗，茨木找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扑通一声跳入变若水中。
于是，周围逸散的水汽聚拢而来，一种神异的时光之力将他笼罩，整个身影都开始模糊不清，在一瞬间，甚至有无数身影重叠在一起。
此刻须臾，对茨木来说已经是千百年光阴走过。
【全视之眼】的探知中，茨木的源质波动飞速变强，有一种李昊难以言明的气息在他身上显现。
得整这么高大上，不还是泡澡吗？
李昊腹诽着，却十分迅速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正准备跳下去，看着不为所动的影八十九，李昊有些诧异：
“你不下来泡泡？”
影八十九摇摇头，走到一边，手中张开一个漆黑的门户，对着便若水开始无声地吞噬。
“这也行？不是只能吸收没法带走吗？”
“有特定的容器就好，但是会丧失接近一半的效用。”影八十九回应道。
李昊恍然，思考了片刻，拿出酒吞的酒葫芦，走到他旁边，精神力操纵着，葫芦口随之出现了巨大的吸力，吸引着湖水进入其中。
吸收了一点，李昊眯眼观察了一下，澄澈的变若水化作一团，神异的气息消失了一半，但是保存还算完好，漂浮在葫芦中，和里面的灵酒泾渭分明。
果然，酒吞这酒葫芦功能也不少，还能自动整理。
李昊松了口气，要是变若水真的和灵酒混合了，那以后这酒就只能给秦哲圣喝了。
“嗯，女神的洗澡水，还不得把他美死。”
李昊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然后愉快地继续装起变若水。
五分钟后，抽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昊收起酒葫芦，晃荡了一下，几百升变若水在葫芦中震荡呼啸，发出潮水般的鸣动。
“差不多了，再多就不太好了。”李昊点头，收起酒葫芦，十分满意。
影八十九也抽的差不多了，向李昊颔首示意了一下，默默融入到旁边的阴影中，为李昊和茨木警戒。
好人呐！
李昊默默给自己的队友点了个赞，然后深吸一口气，迈入池水中。
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李昊踩在水面上，感受到时光从自己身上逆流而过，带着自己的灵魂漂向高空。
于是，在他眼中，清冷的月辉回到宫殿之中，萤火虫和蝴蝶在空中诡异地倒飞，清风将兰草垂落的头抬起。
灵魂越飘越高，李昊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新的一天以黎明为始，月亮取代了太阳，令昼夜颠倒；无数植物由高大变得矮小，由枯败变得鲜活，落叶退去昏黄，回到枝头变成嫩绿的新叶；
奔流的河水从海中复回，高大的建筑瓦解成土地，历史的车轮倒转，文明倒退回野蛮，沧桑的老人重归少年，变成婴儿后在苍老的父辈怀中失去声息。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长河在他面前静静流淌，温柔地阻止了他继续逆流而上。
李昊审视长河倒影中的自己，成熟的大学生已经变回了刚刚上高中的模样。
体内，源质细微，甚至消失不见。
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仅剩的一点源质是自己天生就有的，灵魂也逐渐有种‘圆满’的感觉。
这就是本源，踏入超凡者的必备条件
但是，还不够……还差一点。
变若水浴池上，原本漂浮于水面被雾气包裹的李昊眉头皱起，微微颤抖。
感受着李昊的灵魂波动，隐藏在暗中的密米尔轻笑一声，摇摇头，等待着这傻小子的失败。
时间规则，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家伙可以操纵的，况且变若水中的时间规则很淡，本来就是月渎从自己的权柄中抽出了为不足道的一丝，相对于现世的时间规则，更是如沧海一粟，仅仅是用来沐浴而已。
能有一丝逆转时间、静止时间的能效，还是因为时间规则本身足够牛逼。
还想着用这点时间规则逆转时光，除非月渎神亲至，还得全力使用权柄，耗费全部的神力才能做到。
密米尔靠在沙发上，往嘴里抛了点薯片，看着李昊满头大汗，哑然失笑。
要是真的这么容易，需要你小子去到高天原，奥丁需要准备借助一整个神系的力量？
这可是现世的硬性规定，铭刻在每一个智慧生灵本源中的条律。
除非，你李昊把时间长河引来。
密米尔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忍俊不禁。
你要真的把时间长河引来，我当场……
突然，他猛然起身，不顾薯片洒了一身，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首次失态，死死盯着李昊。
……和那条若隐若现的长河。
就……差一点了！
李昊灵魂疯狂震动，眉心处，【全视之眼】浮现，神华闪动，不是在雀跃，而是在——
颤抖。
盖因，有更为高贵的威权于虚无中显现。
灵魂中，李昊再次看到了那无尽的黑暗，和那静静坐在无尽黑暗中的人，照亮黑暗，如太阳那般。
“唉——”
好像有叹息声响起，那人影如虚幻般破碎，而随之，李昊灵魂绽放出无尽引力。
顺着有一丝时间规则的变若水，逆流而上，直达本源。
变若水面如沸腾版翻滚，几乎化作实质的雾气笼罩。
雾气中，有一道长河缓缓浮现，如虚如实，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
看到李昊，时间长河发出愉悦的鸣动，好像看到了亲人般。
长河跳动着，欢快地环绕在李昊身边。
遵循着他的意志，抛开所有束缚和桎梏，像是叛逆的孩子抛开一切，沿着时光逆流而上。
“卧槽！”
时间长河的剧烈波动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
连沉浸在时间的玄妙律动中，正在体味进阶后的余味的茨木都因此惊醒，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没入水中的李昊，一脸不可置信。
影八十九的身影出现在岸边，眼神强烈波动。
暗中，某双一直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的漂亮的眸子也微微扩大。
所有观众都是一个想法：
“小伙子，你好勇哦。”
密米尔也是嘴角一抽，跌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之后的发展。
失算了，忘了这小子的来路。
但是，你现在还是个普通人，灵魂都还没蜕变，即使能勾动时间长河，逆流而上。
有时间站在你这边。
可那时间的侵蚀，岁月的迷茫，你真的可以顶得住吗……
李昊可不管这个，他畅游在时间长河中，发出欢畅的长啸。
于此，重拾过去的时间，回溯本源，重筑根基，让灵魂得以超凡。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无尽的流光在身边划过，代表着无尽的时光被李昊抛在身后，岁月在他身上失去了痕迹，文明在他眼中失去了意义，只有颠倒逆转的万象静静流过。
没有任何恐惧和空虚，只有灵魂传来的无尽欢畅与轻松，溯着无尽的时光，丢失的先天源质化作点点星光尽数回归，灵魂在被重塑。
李昊脸上带着陶醉与满足的笑意，感受着充盈的灵魂本源。
接着，他就炸了。
就如同满盈的堤坝和气球般。
在抵达了预想中的标点后，带着他逆流而上的时间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意志停下。
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时间就慷慨地给予了一切。
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
仿佛是亲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紧紧护在他身边，即使他选择那条不归路，也欢笑着一起上路，送上祝福。
过于慷慨的祝福堆积成了毁灭，叛逆的孩子迎来了自己的惩罚。
无尽的源质化作洪流，顷刻间将他吞没，过分充盈的灵魂本源将他弱小的灵魂撑开一条条裂缝。
于是，毁灭开始了……
岸上，看着被时间长河吞没的李昊，茨木汗流浃背，在原地打转。
什么玩意儿？
咋回事啊？
这咋整啊！
茨木忏悔，他确实是忽悠了李昊，他对变若水有所了解，但仅仅限于用它静止自身时间，在短时间内苦修千百年，提升实力。
至于修复本源，解决李昊的问题，他纯属是根据时间规则的神异瞎蒙的。
至于李昊信了，他其实想到了，但觉得没什么，就那傻仔，才四阶，他懂什么是时间规则吗？
他懂个屁，他连什么是规则都没弄明白。
所以在茨木看来，李昊再怎么折腾，最多感受下那种本源补全的感觉而已，当个乐子得了。
自己得到了实力，李昊得到了安慰，这可是winwin啊！
但是，谁能知道这祖宗这么能折腾，把时间规则本体都搞来了，这属实不是茨木能想到的。
现在除了神明没人能救他了，至少他是没什么办法。
茨木一脸死灰，咬牙给密米尔发去了消息：
“在吗？殿下？小祖宗卷进时间长河了！救一下！”
他已经做好了因为护卫不力，被大神一巴掌拍死的准备。
但随后，灵魂中传来的信息让他不由得嘴角抽搐。
没救了。
等死吧。
再见！
开玩笑，自己只是智慧之神，又不是现世主宰，这种事情连奥丁来干都费劲，自己还能怎么办？
看着呗。
密米尔悠闲地靠着沙发，看着身影逐渐模糊的李昊。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自己虽然安排了他一点，但是某些东西是神明也无法改变的。
即使自己没有插手，即使祂们没有出手推动李昊的命运。
仅凭李昊本身的特殊性，早晚有一天，他会自行冲破那道枷锁，无视智慧生灵灵魂中成就超凡的‘规则’，踏入超凡。
所以看着呗，反正人不会有事。
密米尔忽然轻叹一声，瞳孔扩散，目光悠远。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
至上者！
影族人的天赋一般人果然学不来，自己只是搭个便车就感觉要死了，比之前骑摩托速降还恐怖。
好不容易抚平了翻腾的胃，李昊看着沉默的影八十九，充满了敬意。
不在耽误时间，李昊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发现确实像茨木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守卫。
喜悦感还没来得及涌上心头，看着庭院的布局和装饰，李昊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
直到一个秀丽的假山出现在他面前，兰草丰美，更有栽种的樱花飘落花瓣。
带着点点星光的水流形成瀑布，百米高的假山之顶倾泻而下，荡起一片朦胧的雾气，却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在【全视之眼】中，那条瀑布并不是从上方流下，而是由如小型湖泊般的水池中的池水倒流形成的。
时间的力量？还真是神奇。
李昊无声感叹。
站在变若水湖泊边缘，清冷的白色宫灯照耀，整个环境十分清幽宁静。
地方是好地方，但问题是——
“这玩意儿——我怎么越看越像一个超大号的浴池呢？你有什么头绪吗？”
李昊拔出手枪，抵在茨木脑袋上，面容如月光般冰寒。
后知后觉，他终于明白了茨木之前说的这地方‘特殊’的原因。
月渎大神平日用来沐浴的浴池，肯定不会有什么侍卫没事作死来巡查，但是——
搞了半天，废了这么大劲，还欠了大天狗一个承诺，你特么就带我来偷人家的洗澡水——虽说是瀛洲传说中最美丽的女神的洗澡水，但不还是洗澡水吗？
不是，你们瀛洲人玩这么变态？
李昊心中腹诽着，神色变得古怪起来，看着茨木的眼神陡然变得同情和怜悯。
茨木嘴角疯狂抽搐，强忍着没有一巴掌拍死这个小混蛋。
“赶紧修炼，小小年纪一天天想什么有的没的？”
给了他一个暴栗，茨木找了个还算隐蔽的角落，扑通一声跳入变若水中。
于是，周围逸散的水汽聚拢而来，一种神异的时光之力将他笼罩，整个身影都开始模糊不清，在一瞬间，甚至有无数身影重叠在一起。
此刻须臾，对茨木来说已经是千百年光阴走过。
【全视之眼】的探知中，茨木的源质波动飞速变强，有一种李昊难以言明的气息在他身上显现。
得整这么高大上，不还是泡澡吗？
李昊腹诽着，却十分迅速地把自己脱了个精光。
正准备跳下去，看着不为所动的影八十九，李昊有些诧异：
“你不下来泡泡？”
影八十九摇摇头，走到一边，手中张开一个漆黑的门户，对着便若水开始无声地吞噬。
“这也行？不是只能吸收没法带走吗？”
“有特定的容器就好，但是会丧失接近一半的效用。”影八十九回应道。
李昊恍然，思考了片刻，拿出酒吞的酒葫芦，走到他旁边，精神力操纵着，葫芦口随之出现了巨大的吸力，吸引着湖水进入其中。
吸收了一点，李昊眯眼观察了一下，澄澈的变若水化作一团，神异的气息消失了一半，但是保存还算完好，漂浮在葫芦中，和里面的灵酒泾渭分明。
果然，酒吞这酒葫芦功能也不少，还能自动整理。
李昊松了口气，要是变若水真的和灵酒混合了，那以后这酒就只能给秦哲圣喝了。
“嗯，女神的洗澡水，还不得把他美死。”
李昊嘴角勾起不怀好意的弧度，然后愉快地继续装起变若水。
五分钟后，抽的都有些不好意思的李昊收起酒葫芦，晃荡了一下，几百升变若水在葫芦中震荡呼啸，发出潮水般的鸣动。
“差不多了，再多就不太好了。”李昊点头，收起酒葫芦，十分满意。
影八十九也抽的差不多了，向李昊颔首示意了一下，默默融入到旁边的阴影中，为李昊和茨木警戒。
好人呐！
李昊默默给自己的队友点了个赞，然后深吸一口气，迈入池水中。
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李昊踩在水面上，感受到时光从自己身上逆流而过，带着自己的灵魂漂向高空。
于是，在他眼中，清冷的月辉回到宫殿之中，萤火虫和蝴蝶在空中诡异地倒飞，清风将兰草垂落的头抬起。
灵魂越飘越高，李昊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新的一天以黎明为始，月亮取代了太阳，令昼夜颠倒；无数植物由高大变得矮小，由枯败变得鲜活，落叶退去昏黄，回到枝头变成嫩绿的新叶；
奔流的河水从海中复回，高大的建筑瓦解成土地，历史的车轮倒转，文明倒退回野蛮，沧桑的老人重归少年，变成婴儿后在苍老的父辈怀中失去声息。
然后，一切戛然而止。
时间长河在他面前静静流淌，温柔地阻止了他继续逆流而上。
李昊审视长河倒影中的自己，成熟的大学生已经变回了刚刚上高中的模样。
体内，源质细微，甚至消失不见。
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这仅剩的一点源质是自己天生就有的，灵魂也逐渐有种‘圆满’的感觉。
这就是本源，踏入超凡者的必备条件
但是，还不够……还差一点。
变若水浴池上，原本漂浮于水面被雾气包裹的李昊眉头皱起，微微颤抖。
感受着李昊的灵魂波动，隐藏在暗中的密米尔轻笑一声，摇摇头，等待着这傻小子的失败。
时间规则，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家伙可以操纵的，况且变若水中的时间规则很淡，本来就是月渎从自己的权柄中抽出了为不足道的一丝，相对于现世的时间规则，更是如沧海一粟，仅仅是用来沐浴而已。
能有一丝逆转时间、静止时间的能效，还是因为时间规则本身足够牛逼。
还想着用这点时间规则逆转时光，除非月渎神亲至，还得全力使用权柄，耗费全部的神力才能做到。
密米尔靠在沙发上，往嘴里抛了点薯片，看着李昊满头大汗，哑然失笑。
要是真的这么容易，需要你小子去到高天原，奥丁需要准备借助一整个神系的力量？
这可是现世的硬性规定，铭刻在每一个智慧生灵本源中的条律。
除非，你李昊把时间长河引来。
密米尔被自己的想法弄得忍俊不禁。
你要真的把时间长河引来，我当场……
突然，他猛然起身，不顾薯片洒了一身，呼吸略微有些急促，首次失态，死死盯着李昊。
……和那条若隐若现的长河。
就……差一点了！
李昊灵魂疯狂震动，眉心处，【全视之眼】浮现，神华闪动，不是在雀跃，而是在——
颤抖。
盖因，有更为高贵的威权于虚无中显现。
灵魂中，李昊再次看到了那无尽的黑暗，和那静静坐在无尽黑暗中的人，照亮黑暗，如太阳那般。
“唉——”
好像有叹息声响起，那人影如虚幻般破碎，而随之，李昊灵魂绽放出无尽引力。
顺着有一丝时间规则的变若水，逆流而上，直达本源。
变若水面如沸腾版翻滚，几乎化作实质的雾气笼罩。
雾气中，有一道长河缓缓浮现，如虚如实，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
看到李昊，时间长河发出愉悦的鸣动，好像看到了亲人般。
长河跳动着，欢快地环绕在李昊身边。
遵循着他的意志，抛开所有束缚和桎梏，像是叛逆的孩子抛开一切，沿着时光逆流而上。
“卧槽！”
时间长河的剧烈波动惊动了周围的所有人。
连沉浸在时间的玄妙律动中，正在体味进阶后的余味的茨木都因此惊醒，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没入水中的李昊，一脸不可置信。
影八十九的身影出现在岸边，眼神强烈波动。
暗中，某双一直好奇地打量着众人的漂亮的眸子也微微扩大。
所有观众都是一个想法：
“小伙子，你好勇哦。”
密米尔也是嘴角一抽，跌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观察着之后的发展。
失算了，忘了这小子的来路。
但是，你现在还是个普通人，灵魂都还没蜕变，即使能勾动时间长河，逆流而上。
有时间站在你这边。
可那时间的侵蚀，岁月的迷茫，你真的可以顶得住吗……
李昊可不管这个，他畅游在时间长河中，发出欢畅的长啸。
于此，重拾过去的时间，回溯本源，重筑根基，让灵魂得以超凡。
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无尽的流光在身边划过，代表着无尽的时光被李昊抛在身后，岁月在他身上失去了痕迹，文明在他眼中失去了意义，只有颠倒逆转的万象静静流过。
没有任何恐惧和空虚，只有灵魂传来的无尽欢畅与轻松，溯着无尽的时光，丢失的先天源质化作点点星光尽数回归，灵魂在被重塑。
李昊脸上带着陶醉与满足的笑意，感受着充盈的灵魂本源。
接着，他就炸了。
就如同满盈的堤坝和气球般。
在抵达了预想中的标点后，带着他逆流而上的时间却并没有按照他的意志停下。
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瞬间，时间就慷慨地给予了一切。
既然你想要，那就拿去吧。
仿佛是亲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紧紧护在他身边，即使他选择那条不归路，也欢笑着一起上路，送上祝福。
过于慷慨的祝福堆积成了毁灭，叛逆的孩子迎来了自己的惩罚。
无尽的源质化作洪流，顷刻间将他吞没，过分充盈的灵魂本源将他弱小的灵魂撑开一条条裂缝。
于是，毁灭开始了……
岸上，看着被时间长河吞没的李昊，茨木汗流浃背，在原地打转。
什么玩意儿？
咋回事啊？
这咋整啊！
茨木忏悔，他确实是忽悠了李昊，他对变若水有所了解，但仅仅限于用它静止自身时间，在短时间内苦修千百年，提升实力。
至于修复本源，解决李昊的问题，他纯属是根据时间规则的神异瞎蒙的。
至于李昊信了，他其实想到了，但觉得没什么，就那傻仔，才四阶，他懂什么是时间规则吗？
他懂个屁，他连什么是规则都没弄明白。
所以在茨木看来，李昊再怎么折腾，最多感受下那种本源补全的感觉而已，当个乐子得了。
自己得到了实力，李昊得到了安慰，这可是winwin啊！
但是，谁能知道这祖宗这么能折腾，把时间规则本体都搞来了，这属实不是茨木能想到的。
现在除了神明没人能救他了，至少他是没什么办法。
茨木一脸死灰，咬牙给密米尔发去了消息：
“在吗？殿下？小祖宗卷进时间长河了！救一下！”
他已经做好了因为护卫不力，被大神一巴掌拍死的准备。
但随后，灵魂中传来的信息让他不由得嘴角抽搐。
没救了。
等死吧。
再见！
开玩笑，自己只是智慧之神，又不是现世主宰，这种事情连奥丁来干都费劲，自己还能怎么办？
看着呗。
密米尔悠闲地靠着沙发，看着身影逐渐模糊的李昊。
这小子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自己虽然安排了他一点，但是某些东西是神明也无法改变的。
即使自己没有插手，即使祂们没有出手推动李昊的命运。
仅凭李昊本身的特殊性，早晚有一天，他会自行冲破那道枷锁，无视智慧生灵灵魂中成就超凡的‘规则’，踏入超凡。
所以看着呗，反正人不会有事。
密米尔忽然轻叹一声，瞳孔扩散，目光悠远。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他是——
至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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