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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乱起星罗

    封城三日,民众焦躁,当街闹事者越来越多,渐渐有难以遏制的趋势。

    许家开放施粥,引得民众纷至沓来。

    “许家真是良善,明明都困于城中,却仍能行此善举!”

    “你们许家还招工吗?我有把子力气,给我个活干,能吃饱就行!”

    “是啊,这城一封,跑商的、走镖的都没活计了,大伙都快撑不下去了!”

    许凌云在门前亲自为人们添粥,一字一句都听的分明,表面仍是微笑说道:“咱家只是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今后三天我们无偿派粥、米饼,有困难的互相转告一下,咱们坚持坚持,说不定很快就解封了。”

    众人听后,不仅没安静下来,反而更加群情激愤起来,纷纷叫嚷道:

    “许家主,您有所不知了,小人听说短期内根本不会解封的!”

    “是啊,殷家都放出话来了,不歼灭戴家不会解封的!”

    “造孽啊,皇室争斗,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

    “许家主,您能不能给劝劝,再这样下去只能吃土了!”

    “是啊,再过几日我都要去强闯城门了!”

    “大家稍安勿躁,在下只能尽力而为,这几日许家早晚都对外开放,有困难的都可以来上门求助。”许凌云说完就走回许家宅邸,留下外面一众民众千恩万谢。

    “你们许家真这么殷实?给全城施粥三日,”戴鋆衡啧啧道,“你们自己都得吃土了吧?这就是你的办法?”

    “不要小看民众的力量,”许凌云说道,“说到底,民众才是国家的主要力量来源。”

    “这几日烦请戴伯伯藏起来,最好不要频繁与我接触,我不能保证自家里没有殷家的眼线,刚才在施粥的时候,救济者不全是百姓。”

    “你是说...”

    “殷家一直看着呢。”许凌云叹气道,“这件事比我想象中还困难许多啊!”

    .................

    “许家给全城施粥?”殷无纵捻着下巴的胡须,“粥里可有什么古怪?”

    “回大人,没有古怪,只是寻常的粥。”粗布衣打扮的下人说道。

    “这许家在搞什么名堂?难不成想招募民众?”殷无纵皱眉思考着,转而放松下来,“不过是老百姓而已,就算招募来又有什么大用?根本比不上正规军。”

    “国库还有多少存粮?”殷无纵转而问仓监。

    “回大人,包括马匹、军粮,足够我们一个月的消耗。”仓监回答。

    “如此...传令下去,往后每日去许家施粥处搜寻,若有戴家人的消息,立刻进行抓捕。”殷无纵说道,他隐约觉得有什么猫腻,但自他夺权以来许家一直没有动作,现在突然向外施粥,一定有什么蹊跷,转而一想,戴家逃亡在外,应该也没什么粮草补给,这次施粥倒有些欲盖弥彰之意。

    将大臣都遣散下去,殷天锡前来拜见。

    “父王,为何我们不效仿许家,也散粮给百姓?”殷天锡问道,“这不是更显得我们不作为么?”

    “既然许家有意,我们为何不顺势而为,当下最紧迫的事情是找到戴鋆衡余党,若在许家施粥地找到戴家人,会如何?”

    “您是想嫁祸许家,私藏嫌犯?”

    “这样一来,对许家动手岂不名正言顺?那时我们将他们的存粮拿出来给百姓,又将如何?”

    “百姓会立马倒戈,转而偏向我们殷家,帮助我们清剿戴家。”

    第二日,许家照常施粥。

    民众渐渐聚集起来,排起了长队,一队官兵径直走向长队。

    “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有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公务,搜查嫌犯!”

    “啊!官兵打人了!”

    眼见争执越发激烈,许凌云冲出门来,喝道:“住手!”官兵和民众都停止了行动,目光转向许凌云。

    询问事情经过后,许凌云开口道:“既然如此,我许凌云请求大家配合官兵兄弟的工作,官兵兄弟也要答应执行公务时尊重一下父老乡亲们。”

    协调双方后,搜查工作和施粥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最终官兵并没有搜查到一个跟戴家有关的信息。

    民众的不满情绪也愈发高涨。

    第三日,终于在城东城门处出现了第一次民兵的冲突。

    “放我们出去!”一大群普通百姓执着布匹,上面写着示威的话,浩浩荡荡来到了城东城门处。

    守城的士兵都全副武装,看着数倍于自家的民众人数,不由得有些胆战心惊。

    最终在长达数小时的对峙后,以援兵赶来驱散了民众为结果终止了这一次的游行示威。

    “今日是最后一次施粥了,大家放心,封城很快就会结束的!”许凌云在第三日的傍晚施粥处向民众保证道。

    第三日也如往常一般过去了。

    第四日,城门处的守兵忽然被调走大半,正午,四个城门大开,无数民众由星罗城中自发疏散出城,至此。

    .................

    时间回到第二日晚,许家。

    “凌云兄,叨扰了。”殷天锡深夜来访许家。

    许凌云早已等候在客厅,笑道:“本以为是殷老爷子亲自上门,没想到是殷兄。”

    听到这话,殷天锡脸色不太好看,问:“可是有些失望?”

    “当然不,殷兄请坐,不知何故亲自走这一趟?”许凌云亲自斟了一杯茶,递过去。

    “我也不绕弯子了,凌云兄,你们许家此番施粥所图何事?”殷天锡问道,“若是想动摇民心,我想这做法未免太事倍功半,你们许家存粮应该不多吧?”

    “这就不劳殷兄费心了,许某见百姓疾苦,有些于心不忍,故打开粮库救济灾民。”许凌云说道,“如今你们殷家倒是如日中天了,我们可争不过。”

    一句话半真半假,乍一听也没什么漏洞,其实已经是暗讽殷家瘠人肥己,语气阴阳怪气,局外人丝毫听不出问题,但当事人殷天锡已经听的有些恼羞成怒了。

    “许凌云,你这话什么意思!”殷天锡怒道,“说我们吝啬么?”

    “殷兄稍安勿躁,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许凌云若无其事地喝了口茶,“这都是殷老爷子的意思吧?”

    “你也看到了,我们许家哪有什么图谋?今早的官兵可是好一番搜查,弄得我都以为我们有什么问题了。”许凌云摊了摊手,“我衷心劝你们一句,收手吧,民愤积聚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以为我没劝过?老爷子他...”殷天锡愤愤道,说到一半自觉失言,连忙住口,转而向许凌云说道:“我今日来是希望许家能停止散粮的行为,否则殷家不能保证不对你们出手。”

    “殷兄,你的人品我是十分欣赏的,但这个请求恕我,不能答应。”许凌云摇了摇头,“不过并不是不能谈。”

    “只要殷兄答应我一件事,”许凌云说道,“不但我们许家会停止散粮,待你们登基之时还会送上一份大礼。”

    “什么事?”殷天锡问道。

    许凌云示意殷天锡凑过来,随后耳语几句,殷天锡听后双眼圆睁,断然否决道:“不可能!你真是疯了!”

    说完立刻告辞离开了许家,那匆匆的背影仿佛是逃跑一般。

    星罗皇宫内。

    “答应了?”殷无纵问道。

    “没...没有。”殷天锡回道,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不知好歹!”殷无纵冷哼一声,“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父王,您能否答应我一件事?”殷天锡鬼使神差道。

    “何事?”

    “对付许家的时候把兵权暂借给我,孩儿想借机锻炼一下。”殷天锡道。

    “这...天锡,你现在拿兵权还为时尚早,为父保证,今后一定有更好的机会!”殷无纵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殷天锡,仍是拒绝了。

    “是,天色不早,儿臣告退,父王也早些歇息。”殷天锡脸色阴沉地退出了大殿。

    ..............

    第三日午时,星罗皇宫内。

    “有民众聚众游行?”殷无纵讶异,“天霖,你领兵去遣散他们。”

    “是!”一个长相英武的男子抱拳道,随后手持兵符退下了。

    在去兵场路上,殷天霖偶遇殷天锡,“天霖哥,这次能否让我领兵?”殷天锡这般问道。

    “天锡,不可胡闹!父亲命令已下,我等哪有资格随意而为?”殷天霖呵斥了一句,以为是自己这小弟在说玩笑话。

    自小这小弟就不着调,在家就调戏侍女,长大一些时常流连于粉黛销魂之所,不仅魂力修为一般,也不见有什么出色的领域,他作为长兄时常督促,却不见成效,也就仍由他去了。

    “哈哈,我就那么一说,那不耽搁了,天霖哥,你去吧!”殷天锡忽地大笑了两声,让开了道路。

    “嗯。”殷天霖没在意,这小弟一直都是这番德行,早已习惯,当下与其擦肩而过。

    “嘻嘻嘻嘻...”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传来,殷天锡袖中忽然冒出一阵暗紫色烟气,速度极快地笼罩了殷天霖。

    “什么?!”殷天霖大惊,魂力激荡而出,却对紫色烟气没什么效果,不仅没有驱散,反而整个人都被包裹进去。

    待烟雾散去后,一枚兵符留了下来。

    “殷家少爷,说话可要算数哦~这一次出手1000活人,一个都不能少~嘻嘻嘻嘻...”待紫色烟雾散尽,阴森的话语仍在殷天锡耳边回荡。

    殷天锡捡起兵符,独自向兵场走去。

    ..............

    第四日清晨,殷天锡来到了兵场,将全部殷家兵调集起来,全副武装,向许家而去。

    “什么太早?我偏要试试,将许家拿下,这大功一件,谁还会小瞧我!”殷天锡阴沉着脸,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发芽。

    “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如我所料不错,殷天锡应该正领兵在来的路上了。”许凌云说道,此时戴鋆衡和齐晨晓、老妪等三家核心人物都齐聚许家。

    “戴伯伯,齐老前辈,这应该不算动用了一兵一卒吧?”许凌云微笑着说道,“昨日傍晚派出去的米饼里有字条,大部分民众此时应该已经准备好出城了。”

    “你小子别唬我,我可是把齐家精锐全部带上了,现在齐家可正空虚,殷家动手可是完全不设防的状态。”齐晨晓说道,“我可真是疯了,居然相信你这毛头小子。”

    “你小子到底说了什么,你就这么笃定殷天锡会如你所愿?”戴鋆衡问道,“戴家的精锐也已经全部到场,就等殷家动手了。”

    “我只是说:‘我希望坐在星罗王座上的人是你殷天锡’,仅此而已。”许凌云说道,“简单的反间计,殷天锡这个人,浮于表面,自私、自卑,却又自命不凡,善妒、阴险,却自诩聪明,这样的人,只要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发芽只需一个契机。”

    “我想,那个契机就是那枚兵符。”许凌云说道,“殷无纵一定不会把兵权交给殷天锡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长子殷天霖才是最佳的掌兵者。”

    “这样一来,妒忌的种子就会发芽,为此,殷天锡这种人会不惜手段拿到兵权,事实就是如此,昨日平息游行的人,正是殷天锡。”许凌云说道,“在回收兵符之前,殷天锡一定不会放过攻占许家的功劳,会在最短时间内集结兵马,这样在攻下许家后即便最终殷无纵降罪下来,他也能算戴罪立功。”

    “但他漏算了一点,就是我们许家的实力。”许凌云说道,“他还认为我们许家只是那个中庸的许家,可现在我们是三家同盟,他潜意识里认为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却没考虑到如果失败会怎样。”

    这时,外面的马蹄声渐渐响起,街道上已经满是殷家人马。

    “走吧,出去瞧瞧。”许凌云说道,戴鋆衡和齐晨晓都默默跟在身后,什么长幼之分、尊卑有别,在此刻都荡然无存,两人心中都震惊与许凌云的布局,此刻不由自主就以这个小辈为中心。

    “这许临君倒是生了个好儿子,跟他一个模子,只可惜天妒英才。”戴鋆衡默然道,齐晨晓也默默点头,作为同辈人,他们在许凌云身上都看到了许临君的身影,而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殷兄,别来无恙。”许凌云对马上的殷天锡抱拳道。

    “许凌云,别装模作样,今日就是你许家大难之日!”殷天锡喝道。

    “你为何觉得能够对我发难?”许凌云微笑道。

    “呵呵!大难临头不自知,难道...”殷天锡忽然瞥见了许凌云身后的两个身影,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星罗皇宫内。

    “殷天霖何在?”殷无纵怒道,“押上来!”

    “父亲...”殷天霖刚想说什么,立马被殷无纵劈头盖脸一阵痛骂,良久,方才有喘息之时,“殷天锡把兵符抢走了,父王还是先找到他再治儿臣之罪。”

    “什么?殷天锡何在?”殷无纵又惊又怒,文武百官纷纷低头不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我看到了,一大早在兵场出现过一次,之后再没见过了。”

    “坏了!”殷无纵骤然惊醒,“无悔,我们去许家!”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应声,两人同时爆发封号斗罗的气势,向外掠去。

    “戴...戴鋆衡,齐晨晓!”殷天锡被吓得跌下战马,两名封号斗罗的气势扩散开来,所有普通士兵无不匍匐在地,战栗不起,低阶魂师也好不到哪去,瞬间在场的还有战力的不足千人。

    有破空声响起,殷无纵和殷无悔赶到,戴鋆衡和齐晨晓的气势顿时被抵消。

    殷天锡趴在地下不敢抬头,殷无纵也不看他,盯着戴鋆衡,说道:“是要与我们开战?”

    “要战便战何须多言!”戴鋆衡武魂附体,骤然杀向殷无纵。

    殷无纵丝毫不虚,同样武魂附体,身上有黑鳞闪烁,两人同为九十二级,一时间也分不出胜负,反而是那名叫殷无悔的老者,散发出的气势远远超过二人。

    “九十四级!”齐晨晓大惊,大喝一句:“熠衡助我!”

    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赶到,同样白虎武魂附体,九十三级封号斗罗气势爆发与殷无悔交战在一起,齐晨晓则擎着一杆黑铁长枪在一旁掠阵。

    封号斗罗打架,凡人遭殃,许家护族斗罗方星武魂附体,手持一面厚重大盾,护在许凌云身前,四周房屋被无形气劲扯得东倒西歪,幸好方圆十里民众已被疏散一空,遭殃的大多是许家庭院。

    低阶魂师也开始交战,一时间战况激烈,原本有些狭窄的街道瞬间物理拓宽了几倍。

    “嘻嘻嘻嘻~真是有趣,美味的灵魂我就笑纳了~”无人察觉的地方,一缕暗紫色烟雾在战场四处游走,烟雾的紫意变得越来越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许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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