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赌

    陈明面露不悦，怒气说到“我要是弄到四十贯钱呢？”

    “你要是能弄到四十贯钱，老爷我就不收你利息如何？要是你弄不到，嘿嘿，就得卖身给本老爷为奴为仆，怎么样？”

    林诗雨闻言俏脸色变急切说到“夫君千万不要答应，三天弄四十贯钱，他这是故意坑你的”。

    这奸诈黑心的地主，想要让他卖身为奴。陈明心头愤恨，“前世我在地球连房奴我都不做，到了这里还想让我做你的奴仆？等着瞧吧”。陈明当即写下两份契约，拿出红泥指着刘有财这老小子说到“签字，画押”。

    “好！”这下歪歪扭扭的名字、用红泥按下红手印，刘有财十分满意，而后一脸奸计得逞的离开了。

    以这败家子人脉人品，三天内就想弄到四十贯钱无异于痴人说梦。小美人娘家虽然富有，但一直想她离开这败家子，绝不可能借这笔钱。现在打这个赌，等于白白赚一个童生奴仆，收拾他岂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转手一卖又是几十贯钱！距离刘家占地千亩目标又近了一步。刘有财脸上写满了嚣张得意。院子里‘夫妻’相对而立四目相望。“诗雨！”陈明想安抚她。林诗雨抹泪冲入卧室。陈明明白这是把她伤透了！哎，不过现在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在现代哪怕你欠四十万，还不上就成为人们口中的老赖。可在古代，四十贯钱那可真是会卖儿卖女的。

    “夫君！”转眼，林诗雨又从卧室里小跑出来，然后一脸不舍打开一个小布包：“咱们去县城，把这个镯子当了，我在去求求哥哥借点钱，一定能凑够四十贯！”陈明摇头：“这四十贯钱，我来想办法！你就别操心了。”这白玉手镯是林诗雨母亲遗物。前身动手要过三次，林诗雨被打的咳血都没交出。如今竟为前身还债拿了出来！林诗雨抽泣着：“你能有什么办法？那是四十贯钱，又不是四百文钱！到时候还不上可怎么办呀”陈明翻前身记忆：“让我想想！”对于古代种地村民，四十贯钱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是能逼死人的巨债！但他是21世纪重点大学的物理研究生，有超过这个时代的眼界、知识和认知。“以前我不给你，是因为它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林诗雨嗯噎：“现在你到了绝路，我不能看你卖身为奴，奴仆永无出头之日，连流氓都不如！”这个国家，人分三六九等；无地者为流、无房者为邙；无地无房，官方认证的流氓，比平民身份都低！而奴仆连流氓都不如！

    陈明没注意她说什么，绞尽脑汁翻看前身记忆。大丰科技与华夏古代相仿。以他物理学研究生的脑子，能造出一些新奇之物。但这个落后的村落里，连个铁匠铺都没有，实在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英雄无用武之地。“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哥哥以后肯定不会帮我们了”林诗雨抹泪仰头：“以后你要再在外边借钱，我真没法帮你填窟窿了！你要是堕落成流氓，我就陪你一起做流氓。”这话把陈明感动的稀里哗啦，陈明苦笑心想TMD要是在地球能有这老婆孩子是不是亲生的都无所谓啦。

    “诶，有了！”突然陈明双眼一亮，包了一包豆麦面，拎起石臼锄头、背上竹筐出门。“夫君？”林诗雨诧异。家里农活，夫君可从来不碰，全都是她操持。秋收都结束了，他还拿农具干嘛？……陈家村地势平坦，一里外有条泾河，三十里外有山。全村四十户人家全都姓陈，可以说一个老祖先。秋收刚过，交过人丁税、田亩税，土匪又来收了一波粮，家里存粮都不够吃，熬过冬天、春天都难。村民们都没闲着。要么出去做工、要么在家纺纱织布，要么出来挖野菜。砰！来到村外一荒地，陈明抡起锄头，刨开干硬泥土，捡起一条草根在桶里洗了洗，放嘴里嚼起来。“那不是读书人陈明么，怎么吃起草根来了！”“肯定家里断粮了，听说他欠了刘老爷四十贯钱，三天后要是还不上，房子、老婆、田地都归人家了！”

    “败家子啊，陈老爷给他留了那么多家底，硬让他给败发光了，现在饿得吃草根，活该！”一些挖野菜的妇人，看着嚼草根的陈明摇头。“味道对，就是它！”吐掉嚼烂草根，陈明抡起锄头，全力挖这种草根。前身不事生产，平时运动少，身体极差。挖了片刻，陈明扶腰拄着锄头，大口大口喘气累得不行。“哟，小明，家里断粮了，开始吃起草根了！这草根不能吃，你拿着碗去村里要一圈，凭你读书人的名头，谁还不给你一碗饭吃。”一个流里流气青年走来。他双手抱胸、穿着脏兮兮短褐衣，破布鞋露脚趾头。“四海，帮我挖这种草根，待会分你一些好处！”陈明喘气求助。王陈四海，村里的流氓，无房无地也不做工，就喜欢溜达，妥妥一个二溜子。以往见前身总是讨好，毕竟读书人将来可能做官老爷。自从前身败家后，陈四海讨好态度变成了调侃。陈四海两眼一瞪：“你也不去十里八乡打听打听，以我陈四海的面子走到哪里没人管饭，还需要你分我草根吃。”陈明苦笑“分你的好处不是草根！”若非身体太累，陈明懒得理这货。说十里八乡都管他饭，实际上是他脸皮厚会蹭饭。“别解释，你家什么情况我了解。别犟了，去你老丈人家低个头，把这个坎过了，面子其实就是屁，再犟等你成了流氓，有你后悔的。”无房无地的陈四海一副过来人模样。见他不愿意帮忙，陈明不再搭理，继续努力刨地。陈四海没趣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小明，这种草根不能吃，跟叔回家拿点豆面，先对付一阵子！”快到中午时，一个中年人走过来。他身材高大、瘦骨嶙峋、双目精亮摄人，穿短褐衣、赤脚，来者是陈撼山。陈明笑着摇头：“撼山叔，我挖草根不是为了吃！”陈撼山，原名陈大山，入伍后不知谁帮改的名。五年前解甲归田，比前身高一辈，五服内叔伯。他入伍前两个儿子，退伍归来五年，又造了三个娃。

    家里田地不多，租了族长三十亩地，一大家子日子紧巴巴。匀出点豆面给他这个同族，等于从七口人嘴里夺食。“吃草根有啥，村里老一辈人，哪个没吃过草根！”陈撼山瓮声瓮气，认为读书人爱面子，不承认没饭吃了。陈明笑笑：“撼山叔，我挖不动了，你能帮我挖一会么！”“你这身子骨太弱，挖这一点草根就累成这样，得打熬！”陈撼山摇头，抓过锄头一抡，泥土如犁地翻飞。半个时辰，荒地被刨开一大片。水桶、竹筐装满草根。陈明满脸欢喜。“这孩子以前花天酒地，现在家败了草根都当宝贝！”陈撼山眼神怜悯，放下锄头离开。“谢谢撼山叔”陈明大喊着。“现在差不多了，你们就等着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