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鱼

    最累的活儿已经干完，接下来就轻松一些了。将挖来的所有草根全都洗干净后放在石臼里捣碎，然后收集汁液。忙活大半天才收集了一桶。陈明早已累得腰酸背痛，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背着一桶草根液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才走到河边。选了个位置不错而且有鱼游动的地方，将豆面和着水出入河中充当诱饵，当鱼群聚集过来时再小心翼翼将草根液倒入河中。这草根液类似迷药，能让鱼儿麻木昏迷。不一会儿，随着草根液慢慢扩散，一条条鱼儿翻着白肚皮浮了上来。陈明迅速拿桶下水捡鱼，最后桶都装不下了。大鱼十条，都是六七斤以上的，小鱼二十来条，每条也有一斤以上。更小的鱼陈明都放生了，“不能竭泽而渔，要循环发展”。

    夕阳西下，陈明满载而归。虽然早已累成了狗，可看着满满的收获内心充满了动力。看着桶装手提肩扛，陈明硬是将这将快近百斤的鱼带回家了。路过村头一户由三间茅屋和牛棚组成的农家小院，陈明走了进去，这就是陈撼山的家。

    “撼山叔，撼山叔，在家么？”

    三个穿着开档棉裤和棉袄的小家伙跑出来，露着屁股蛋儿好奇的看着穿着长袍的陈明。

    “是陈明啊，你叔刚出去，有什么事啊？”屋子里，一个面容枯黄消瘦的女人走出来，浑浊眼神带着戒备，生怕陈明带来什么麻烦事儿。“春婶子，撼山叔下午帮我好了点活儿，现在送几条鱼给你们尝尝！”陈明拿出两条大鱼、六条小鱼放在门口就打算离开。“啊，这太多了，太多了，陈明你还是拿回去吧！”春婶戒备眼神变成震惊不可思议。这年月缺吃少穿，地主家也有没余粮的时候，接济亲人也不过一点杂粮。谁一下子送十多斤鱼。就是村里最有钱的族长家，过年了也不敢这么买鱼吃啊，日子还过不过了。真么多鱼拿去卖怎么也值个几百文，太奢侈太贵重了。

    她想不通这败家子，为什么要给她家送这么多鱼！“我还有，多的是！”陈明头也不回走了。“鱼、鱼！”三个小娃娃围着八条鱼开始流口水。春婶眼神挣扎，想把鱼杀了煮给孩子吃，又舍不得不敢。不多久，陈撼山、两个儿子回来。春婶焦急道:“当家的，陈明

    说你帮他干活了，刚送来这么多鱼，你到底帮他干了什么，他送你这么多鱼！”“我就帮他挖了一会草根，他哪来这么多鱼？”陈撼山看着八条鱼一脸怀疑质问道：“你没看错吧，真是陈明送来的？”这么多鱼，就是打渔多年老渔夫，也要撒网好几天。手无缚鸡之力的陈明？他怎么可能捕到这么多鱼。绝对不可能。春婶急切说：“我眼睛又不瞎，陈明我还能认错了。”春婶翻白眼，放下心来。当家的真帮了陈明，这鱼就能留下来，一家人煮一条大鱼吃。其余拿去卖钱买点棉花，过年给娃娃们做件新棉袄。“不行，不能要，不管他鱼怎么来的，他如今欠了刘老爷那么多钱，这鱼他要卖了还账，咱不能要。”陈撼山将鱼塞到木桶，提着就往外走去。“我说当家的！”春婶祈求道:“大鱼给陈明送回去卖钱，小鱼留着给孩子们吃吧，你看他们多久没吃肉了，起码都半年没见过荤腥了，而且小鱼也卖不上钱。”看着五个咽口水孩子，陈撼山心里也不是滋味。于是将六条小鱼留下，提着两条大鱼就走。

    “山叔，从哪逮的两条大鱼，一条得有五六斤吧！”村里溜达的陈四海围上来，看着两条鱼忍不住直咽口水。他大半年都没沾过荤腥了，哈喇子直流。陈撼山道：“这两条鱼不是我的，是陈明的，我给他送过去！”“陈明的鱼！”陈四海有些难以置信。那书呆子白天还在挖草根吃，怎么弄到两条大鱼的。身体太弱、鱼又太重！陈明走走停停还没到家，便被陈撼山追上说要还鱼。陈明不收：“叔，这是干啥？说了给你吃，咋又送回来了。”“小明，小鱼叔留着，大鱼你拿去卖钱，好把债还了。”陈撼山把鱼摁倒竹筐里。“叔，这两条鱼能卖几个钱啊，根本不够还债的，再说我才减轻点负担你又帮我加上去了。”陈明又将鱼拿出来:“你要是过意不去，明天叫上大龙、二龙去给我帮帮忙好点儿活，我保证你以后天天有肉吃。”“天天吃肉？”陈撼山吓得一跳。又不是官老爷，谁能天天吃肉，豆麦饭吃饱就行了。

    不过看陈明今天捕这么多鱼，陈撼山又有点期待。……“相公这是去了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难道逃债跑了。”小院门口，林诗雨踮脚眺望，心头忐忑不安。心乱如麻之际，一道人影映入眼帘，缓缓走到门前！林诗雨飞奔过去，看着桶筐里装满鱼，惊诧伸手:“相公，你哪弄这么多鱼？”“药的！”陈明心想要是在现代往河里下药药鱼可是犯法的，幸亏这是在古代。陈明扭身避过:“太重了，你力气小，我提就行了！”

    林诗雨身子一颤疑问道：要的？找谁要的？人家为什么给夫君这么多鱼？陈明哈哈大笑又道：“今晚给你做鱼吃！”林诗雨强颜欢笑:“夫君，煮一条小鱼你吃，我喝一点鱼汤就行了，其他的鱼带到县城去卖钱！”陈明挑出两条两斤小鱼：“还债我自有办法你就别担心了，你晚上多吃点鱼肉，看你小脸都瘦凹进去了。”林诗雨忐忑不安！夫君又开始花言巧语了，这些鱼肯定来路不正！

    陈明杀鱼破鱼，林诗雨要帮忙，让他赶到一边。不到片刻功夫，两条鱼清理干净，陈明拎鱼进入厨房。说是厨房，一间茅屋一半堆满柴火、一半砌铁锅土灶台。一个木柜子里面两个土陶挂：一罐白猪油、一罐发黄大颗粒盐，五个土陶碗、四个瓷盘子。边上一个大水缸、上面一个水瓢，一个案板。简陋的让陈明发怔！“夫君，君子远庖厨，你是读书人，煮饭我来吧！”林诗雨端着油灯进来，昏暗的厨房亮了一些。“我不是君子，我现在只想吃肉，赶快烧火！”林诗雨将锅烧热，陈明挖了两大勺猪油放进去。“夫君，油放的太多了，这样下去油很快会吃完的！”林诗雨看的心疼，这两勺猪油可以吃半月了。“煎鱼必须油多，不然糊了怎么办！”王渊放入两条鱼，猪油煎鱼滋啦啦炸响，诱人鱼香飘出。咕噜！林诗雨直咽口水。鱼香飘出院落。“鱼，猪油煎鱼，陈明家在吃鱼，比过年吃的都好！”“好香啊，一定放了很多猪油！”“他欠了那么多债，怎么还敢吃鱼、还敢放那么多油，真是个败家子啊！”有村民路过，闻着空气中鱼香，步子都挪不开了。啪！端着土陶碗、想窜门看陈明吃草根、还是吃鱼的陈四海眼睛都看直了，顿觉碗里的豆麦饭不香了，口水流出滴在碗沿上。“咕噜噜！”煮了一刻钟，陈明拿出盐罐，舀了一勺粗盐调味。这是没提炼颗粒盐，色泽微黄、里面有杂质。价钱也不贵，一斤五十文左右，很多百姓仍然吃不起。两条鱼出锅装盘，撒上野菜沫、浇上鱼汤、摆上桌。一盘推到林诗雨面前，陈明道：“赶快吃，凉了腥！”咕噜！鱼香扑鼻，林诗雨口水分泌较快，却没有下筷反而泪光盈盈一脸的不安与担心道：“夫君，你老实告诉我，这鱼到底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