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门逼债

    “相公怎么还不回来呀！”心中焦急的林诗雨只能急切盼望陈明快回来，不然她可对付不了这些人。大门纹丝不动！刘有财挥手：“别撞了，里面抵住了，翻墙进去。”四个帮闲停下，两两叠罗汉，跳到院子里开门。刘有财走进来。林诗雨惊慌失措跑到堂屋里。刘有财悠哉踱步：“小美人，那个败家子还不上债跑了，你还他死心塌地，伺候知道疼人的本老爷不好么。”“相公不会跑的，他会回来还债的，你别乱来！”林诗雨拽八仙桌抵住门。“那败家子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刘有财对帮闲使了个眼色。砰！两个帮闲撞在门上。扑通！门将撞桌子撞到后面，林诗雨也跌倒在地。“用力！”刘有财一脸狞笑。砰！砰！一连两下，门被撞开。刘有财一脸阴邪逼近林诗雨：“小美人，败家子既然不在，咱们正好入洞房，按借据你是本老爷的人了。”林诗雨咬牙爬起冲入房中。“小美人，还挺心急，一听要入洞房，急着去铺床了！”刘有财一脸阴笑，搓手撩起门帘。嗖！一把剪刀当头扎下，刘有财肝胆俱裂，狼狈向后退去。呼！他刚退两步，一把菜刀当头劈下，刀锋明晃晃。林诗雨一手剪刀、一手菜刀冲卧室里冲了出来。除了相公，她不会让任何人砰，便是死也不屈服这地主老豺。“快、快拦住她！”刘有财屁滚尿流向外逃去。啪！帮闲手中棍棒一挥，打掉林诗雨手上，菜刀、剪刀落地。两个帮闲捡了过来。失去了武器的林诗雨捂着手腕，如待宰羔羊向后退去。抹去额头冷汗，刘有财气急败坏，他刚才只是过过嘴瘾，实际上这女人有大人物要，并不是他能染指的。但经历过这场凶险，他不由怒火攻心，失去了理智大吼：“给老子摁住她！”四个帮闲围上去！“我死也不让你羞辱！”林诗雨咬牙一头往墙上撞去。突然十多个村民拿着棍棒冲进来，全是陈家村村民。有人叫道：“刘有财，你想干什么，再不住手我们不客气了！”林诗雨停下，她认识这些人。陈青山、陈小山都是撼山叔弟弟。陈大海、陈二海、陈三海全是陈四海哥哥。其余也是陈明家的叔伯兄弟。刘有财一瞥村民，系好裤腰带，拿出借据：“本老爷来讨债，你们这些泥腿子来干什么，信不信本老爷一句话，就把您抓到县衙大牢。”一听县衙、县太爷、大牢，有村民吓得脸色大变。百姓最怕官府，能不与官府打交道就不打交道。里长又是村民与官府之间桥梁。刘有财在收税时有人交不上税，便通知耆长把村民抓去县衙大牢。“刘有财，你以为你是县太爷，说抓人就抓人！”陈青山硬着头皮道：“陈明欠你钱不假，但我大哥陪陈明卖鱼去了，回来就能还上你的钱。”哥哥昨夜去给他交代过，陈明这个人能处，白天注意着陈明家，防止刘有财来讨债乱来。“对！”陈三海握着扁担。昨晚弟弟陈四海带回两条鱼，早上去县城时也交代过。若有人去陈明家讨债，让他一定要拦着，以后有的是鱼吃。“跟老子耍狠，信不信明年夏秋收粮时，老子踢斗十次！”刘有财咬牙狞笑。县衙收粮，要在斛里堆出尖，用脚踢尖不倒才行。这是‘淋尖踢斗’。踢得越狠，斛装的粮食越多，堆尖的粮食也会洒出来。这些粮食又不准村民扫回去，都是收粮小吏分了。但村民还要继续添粮将尖堆出来。是以踢斗是协助县衙收粮的里长拿捏村民的重要手段。“踢斗！”“你个黑心烂肺的王八蛋，每年收粮对你们刘庄只踢斗两次，轮到我们陈家村就踢斗四次、五次！”“你要敢踢斗十次，我们不交粮了，去县太爷那里告你”村民彻底被激怒了。刘有财蹙眉，踢斗十次只是吓人，没想这帮泥腿子信了。“好了，都闹什么！”突然，族长陈必中走来，看着村民训斥：“不交粮，你们还想造反不成。真去县太爷那里，你以为县太爷向着你们，还是向着帮他收粮的刘里长。”村民低下头，心头那股怒气，被族长泄了大半。陈青山硬着头皮道：“我们现在也不能走，我大哥和陈明去卖鱼了，只要他们回来就能还上债！”“你读过书会算数么？知道四十贯钱要卖多少鱼么？”看这顶嘴家伙，陈必中一脸鄙夷：“告诉你，小鱼一斤二十文、大鱼一斤六十文，陈明昨天捕那么多鱼，大鱼撑死二百斤，小鱼撑死一百斤，最多卖个十四贯钱。”“官府抽一成、渔霸抽两成，三成要抽四贯二百文，他剩余还不到十贯钱，连四分之一债都还不上！”陈青山脸色一僵：不到十贯钱，距离四十贯还差很多。林诗雨开口：“卖鱼钱即便不够，我有个镯子值二十贯、让夫君拿去当了，他再去我哥家借点，一定可以把债还上的，我们能还债！”村民点头。陈明成亲时，林诗雨娘家来人。那派头，穿丝绸、骑高头大马、马车又大又漂亮。陈必中捋着胡须：“你们知道典当行的规矩么？玉只能典当五成，二十贯的镯子，撑死当十贯！”“你娘家虽有钱，但陈明去门都没有。李家想让你回去，遇到这机会，岂会错过。”扑通！林诗雨跌倒。情况真可能像陈必中所说。哥哥宁愿多花一些钱将她赎回去，也不会不愿借钱给夫君还债。村民心头哇凉。陈明还不上债，夫妻都成了刘有财奴仆，他们里外不是人。“都散了吧，陈明是还不上债的，这院子马上是刘里长的了，你们拿着棍棒在人家里像什么。”陈必中摆手驱赶村民，又向刘有财轻笑颔首。作为乡绅要和里长搞好关系。那样夏秋交税，这些小吏踢斗，会少踢甚至不踢。小吏们有事，乡绅们也会帮忙，甚至压制同族。还有他对陈明不满，昨天捕那么多鱼，想分两条还被反怼。“你们族长都说了，陈明还不上债，还不给老子滚蛋！”有陈必中助攻，刘有财一脸倨傲，呵斥来帮忙的村民。“该滚的是你！”突然一声怒斥从门外传来，众人转头看见陈明踏入庭院，怒不可遏的看着刘有财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