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观柳城内论心言
火光闪烁，由远及近，夜间的风轻拂而过也未能让那火光飘忽半分。
\t那是一杆炽烈的长枪所散发的光芒，谢讳驰骋在山路间，焦急的寻找着御弘灵。
\t他终于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具身体。
\t“御兄，御兄”
\t谢讳找到地上的御弘灵，将他扶起，轻声呼唤。
\t御弘灵早已失去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t他将手伸到御弘灵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t御弘灵受伤太严重了，体内不知多少骨骼碎裂，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
\t谢讳将外袍脱下，轻轻的包裹住御弘灵，系了一个死结后背在背上。
\t他骑上灵狼，控制灵狼缓慢奔行，他不敢走的太快，这样会加重御弘灵的伤势。
\t夜风轻响，古道苍凉，远山笛火，塞下哀伤。
\t谢讳穿梭在黑夜之中，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炎阳枪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他看得出来御弘灵以重伤的代价拼死了澄江门的弟子，他不确定还有没有追兵。
\t就算不为了二人性命考虑，他也得冒死向长夏岭传达五宗在背后运作的消息。
\t所幸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其他宗门的弟子，在东方既白之时，他终于赶到长夏岭的观柳城下，确认身份后守军才将他放入城中。
\t谢讳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左将军柳应山的营中，虽然这样并不合规矩，但作为后将军谢安的儿子他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t谢讳将所有分析出来的情报和柳应山说了一遍，又恳求柳应山出手救助御弘灵。
\t身披战甲的中年将军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惊讶于谢讳的情报。
\t“他受伤很严重，不一定治得好”柳应山伸手探查御弘灵的身体，摇了摇头。
\t“他身怀灵纹”
\t谢讳只说了一句。
\t柳应山平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淡淡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决定全力救治御弘灵。
\t灵纹对栾国太重要了，身怀灵纹就意味着成长起来以后可以解决栾国的危局，谢讳作为将门之后很清楚灵纹的意义。
\t大家都是聪明人，柳应山自然也明白，不然也不会将武家姐弟争到他的麾下，只是没想到这御弘灵也拥有灵纹。
\t“贤侄，你先去歇息吧，这小子我会全力救治，就让他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柳应山对谢讳说道。
\t谢讳见到柳应山有赶人的意思也不想久留，轻施一礼，问了问武家姐弟的所在后，走出营帐。
\t“还请伯父务必将他救活，侄儿日后以死报之”
\t就在谢讳一只脚迈出营帐时，他身形一顿，喉结滚动，话语铿锵。
\t谢讳没有等待柳应山的答复，缓缓离去。
\t柳应山看着少年萧瑟的背影，轻吟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楼兰垂柳边。”
\t谢讳能说出那样的话，他已经明白了御弘灵在这个侄儿心中的分量。
\t当年他和谢安，又何尝不是呢？
\t事实上，正是御弘灵为谢讳拼死断后，谢讳才有可能活着到长夏岭，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御弘灵，谢讳已经把他当兄弟对待了。
\t少年之间的意气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又深如渊海。
\t这几日长夏岭并无战事，武家姐弟恰巧在营中，谢讳掀开帘帏走了进去。
\t武东云看到来人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t“谢兄？”
\t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t“嗯”谢讳答。
\t“你不应该在秋风原吗？怎么会在这里？”武篁筝也颇为不解。
\t“都统，这是谁啊？”武东云身边的亲兵问道。
\t“一个朋友，谢安将军的儿子，你们先出去，我二人有要事相商”武东云解释道。
\t这些亲兵似乎很听武东云的话，没有多问，快速离去。
\t“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武东云问道。
\t“御兄受伤了。”谢讳点点头。
\t“怎么回事？”武东云心中奇怪，御弘灵身怀异象，在这下界只要战力不是超出太多谁能伤他。
\t谢讳先讲明了他们来长夏岭的事情原委，又将半路碰到五宗弟子的详细始末都告知了武东云。
\t“原来是这样”武东云的脸上露出恍然。
\t他心思透亮，很多事情只要一想就通了。
\t宗门弟子不是普通士兵，眼界比一般人高多了，御弘灵若无一击必杀的把握根本不敢露出异象，一旦暴露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止无休的追杀，五宗不可能放任身怀如此异象的人成长下去。
\t御弘灵以一敌六，陷入劣势，重伤都算是好运了。
\t“你们在秋风原，久无战事，未得功勋难以获得资源修炼晋升，长夏岭战事颇多，功勋好得，我姐弟二人如今已是知微境高阶了，五宗弟子也不是没有遇到，我宰了几个，御兄境界和我一样的话以一敌六也是简简单单。”
\t武东云直道可惜。
\t谢讳亦是感慨颇多，武家姐弟如今已官至都统，修为更是远超他和御弘灵，怎不叫人羡慕。
\t“你暂且在我这里住下，编在我的军中不介意吧。”武东云向谢讳建议。
\t谢讳欣然同意，大家都是熟人，一起行动也方便很多。
\t观柳城依山而建，以长夏岭部分为基址，易守难攻。
\t近日战事不起，武东云带着谢讳熟悉营中事故，几人登上城头，城外如赤潮般的连营依稀可见。
\t“这些都是殷国的军队，攻打观柳城有些时日了，一般歇息一两天又回进攻，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不知为何还没攻城”武东云指着远处的殷国连营说道。
\t谢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面大纛矗立在赤潮当中，那旌纛高高飘扬，上书一字：殷
\t殷国的连营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只不过观柳城居高临下所以才能看的清楚些。
\t谢讳观望了一会，并未看出殷国连营有什么异动。
\t“五宗的修士就夹杂在军队之中，或是普通士兵，或是将领，作战之时藏在军中无法分辨，五宗的弟子个个以一当十，根本不是我们的士兵能比的，很多士兵都死在他们手下，来日上了战场你要小心”武东云叮嘱道。
\t谢讳想了一会，发现长夏岭这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t“走吧，去看看御兄如何”武东云拍了拍谢讳的肩膀，向柳应山的营帐走去。
\t谢讳默默地跟在武家姐弟身后。
\t和上一次谢讳径直而入不同，三人要经过通报后才得以进入柳应山的营帐，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卧榻上的御弘灵。
\t御弘灵身上缠满了白布，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碎裂的骨骼恢复极为缓慢，双眼无神地看向营帐顶部。
\t“你们来了，他已经醒了，但什么话也不说”柳应山和三人介绍了御弘灵的情况。
\t“御兄，我们来看你了”开口的是武东云。
\t御弘灵艰难的转了转头，声音有些沙哑：“武兄”
\t武东云点头，略带笑意：“杀了六个，不错啊，不过你真不走运，那几人即使放在宗门内应该都是精锐，作为斥候来我们内部打探情报的。”
\t“我杀了个人。”御弘灵又开口道。
\t“我知道我知道，杀了六个，谢兄都和我们说了。”武东云轻轻拍了拍他。
\t“不是，好像还挺有身份的。”御弘灵摇摇头。
\t“有身份的多了去了。”武东云没有在意，他以为御弘灵在和他邀功，也不拆穿。
\t“哦，那就行，死了就死了吧，好像是什么鹿铭的女儿，鹿铭是谁我也不知道。”御弘灵闭上眼睛。
\t“谁的女儿？”此时的柳应山目瞪口呆，急忙追问。
\t“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澄江门的六长老，鹿铭，有什么问题吗？”御弘灵睁眼看向柳应山，眼中疑惑闪烁。
\t“那就是了，你惹了大麻烦了！”柳应山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心中大震。
\t“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武东云也叹了口气。
\t“发生什么事了吗？”御弘灵问道。
\t“我来长夏岭后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自打你来以后，外面的军队很久没有攻城了。”武东云为他解惑。
\t“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御弘灵还是不太明白。
\t谢讳心中则是无奈，御兄你还真是和以往一样傻的可爱啊。
\t“鹿铭，澄江门六长老，窥真上品修为，事实上能担任一宗长老，每个人都有国主级别的实力，少年你明白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的麻烦就大了，鹿铭这个人睚眦必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你，而这，也是个对我栾国开战的好借口。”柳应山接过话头，凝视着御弘灵。
\t御弘灵也对上他的眸子，眼中一片冰寒：“所以，你打算把我交给澄江门吗？”
\t柳应山面色看着御弘灵纯黑的瞳孔，那平静的目光下似乎困着一头狰狞的恶魔，欲要冲破牢笼。
\t他面色微变，但瞬间恢复如常。
\t“少年，如果我说是呢？”柳应山脸上挂着笑意。
\t御弘灵看着他，认真答道：“那么栾国不值得我为他拼死作战，如果你决定把我交出，那么只要我不死，五宗和栾国都将会是我的敌人，我会把你们杀得”
\t御弘灵停顿了一下，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干，干，净，净”
\t或许是情绪起伏太过激烈，白布上出现点点殷红，如梅花般竞相开放。
\t柳应山听着少年威胁的话语，忽然发现征战几十载的他竟不敢再看少年的眸子，他只觉得少年眼中的的黑色变成了一股火焰，要将他烧成灰烬。
\t“你，很好”
\t良久，柳应山说了这样一句，不知是夸他还是贬他。
\t他起身向外走去，掀起帘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不知要去做什么。
\t武东云看着卧榻上的御弘灵，心中也颇为震撼，事实上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没说出口。
\t这御弘灵究竟是有多担惊受怕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t“御兄，你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只需要你一句话”武东云凑在御弘灵耳边，低声说道。
\t只有他二人可以听见。
\t“谢谢，还不用”御弘灵也小声回应。
\t“御兄不好奇我的手段吗？”武东云又问道。
\t他敏锐地发现御弘灵变了，和上一次见面似乎完全就是两个人，身上缭绕着一股无形的气，说不清，道不明。
\t“你告诉我你要立刻弄死我我都不会有丝毫意外”御弘灵看着他，眼神坚定。
\t武篁筝和谢讳不知道二人的窃窃私语，他们看向御弘灵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t武东云听到御弘灵这无厘头的话语却大笑起来，拍着御弘灵的肩膀道：“御兄，你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
\t他大笑着也走出了营帐，只留下武篁筝和谢讳面面相觑。
\t从御弘灵的眼神中他读懂了一切，虽然不知道御弘灵哪里变了，但能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能平静地接受一切，能坚定的去面对风刀霜剑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认命呢？
\t两人看似滑稽荒诞的对话，所隐藏的却是御弘灵那满目疮痍和炽烈如火的内心。
\t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轻易地死去呢？
\t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死去呢？
\t那是一杆炽烈的长枪所散发的光芒，谢讳驰骋在山路间，焦急的寻找着御弘灵。
\t他终于看到地上躺着的几具身体。
\t“御兄，御兄”
\t谢讳找到地上的御弘灵，将他扶起，轻声呼唤。
\t御弘灵早已失去意识，没有任何回应。
\t他将手伸到御弘灵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一丝微弱的呼吸。
\t御弘灵受伤太严重了，体内不知多少骨骼碎裂，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
\t谢讳将外袍脱下，轻轻的包裹住御弘灵，系了一个死结后背在背上。
\t他骑上灵狼，控制灵狼缓慢奔行，他不敢走的太快，这样会加重御弘灵的伤势。
\t夜风轻响，古道苍凉，远山笛火，塞下哀伤。
\t谢讳穿梭在黑夜之中，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行走，炎阳枪的火焰也已经熄灭，他看得出来御弘灵以重伤的代价拼死了澄江门的弟子，他不确定还有没有追兵。
\t就算不为了二人性命考虑，他也得冒死向长夏岭传达五宗在背后运作的消息。
\t所幸一路上再也没有碰到其他宗门的弟子，在东方既白之时，他终于赶到长夏岭的观柳城下，确认身份后守军才将他放入城中。
\t谢讳一刻也不敢停歇，直奔左将军柳应山的营中，虽然这样并不合规矩，但作为后将军谢安的儿子他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t谢讳将所有分析出来的情报和柳应山说了一遍，又恳求柳应山出手救助御弘灵。
\t身披战甲的中年将军只是点了点头，并不惊讶于谢讳的情报。
\t“他受伤很严重，不一定治得好”柳应山伸手探查御弘灵的身体，摇了摇头。
\t“他身怀灵纹”
\t谢讳只说了一句。
\t柳应山平淡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淡淡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决定全力救治御弘灵。
\t灵纹对栾国太重要了，身怀灵纹就意味着成长起来以后可以解决栾国的危局，谢讳作为将门之后很清楚灵纹的意义。
\t大家都是聪明人，柳应山自然也明白，不然也不会将武家姐弟争到他的麾下，只是没想到这御弘灵也拥有灵纹。
\t“贤侄，你先去歇息吧，这小子我会全力救治，就让他在我这里安心住下。”柳应山对谢讳说道。
\t谢讳见到柳应山有赶人的意思也不想久留，轻施一礼，问了问武家姐弟的所在后，走出营帐。
\t“还请伯父务必将他救活，侄儿日后以死报之”
\t就在谢讳一只脚迈出营帐时，他身形一顿，喉结滚动，话语铿锵。
\t谢讳没有等待柳应山的答复，缓缓离去。
\t柳应山看着少年萧瑟的背影，轻吟道：“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楼兰垂柳边。”
\t谢讳能说出那样的话，他已经明白了御弘灵在这个侄儿心中的分量。
\t当年他和谢安，又何尝不是呢？
\t事实上，正是御弘灵为谢讳拼死断后，谢讳才有可能活着到长夏岭，不管别人如何看待御弘灵，谢讳已经把他当兄弟对待了。
\t少年之间的意气就是这么简简单单又深如渊海。
\t这几日长夏岭并无战事，武家姐弟恰巧在营中，谢讳掀开帘帏走了进去。
\t武东云看到来人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t“谢兄？”
\t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t“嗯”谢讳答。
\t“你不应该在秋风原吗？怎么会在这里？”武篁筝也颇为不解。
\t“都统，这是谁啊？”武东云身边的亲兵问道。
\t“一个朋友，谢安将军的儿子，你们先出去，我二人有要事相商”武东云解释道。
\t这些亲兵似乎很听武东云的话，没有多问，快速离去。
\t“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武东云问道。
\t“御兄受伤了。”谢讳点点头。
\t“怎么回事？”武东云心中奇怪，御弘灵身怀异象，在这下界只要战力不是超出太多谁能伤他。
\t谢讳先讲明了他们来长夏岭的事情原委，又将半路碰到五宗弟子的详细始末都告知了武东云。
\t“原来是这样”武东云的脸上露出恍然。
\t他心思透亮，很多事情只要一想就通了。
\t宗门弟子不是普通士兵，眼界比一般人高多了，御弘灵若无一击必杀的把握根本不敢露出异象，一旦暴露等待他的将会是无止无休的追杀，五宗不可能放任身怀如此异象的人成长下去。
\t御弘灵以一敌六，陷入劣势，重伤都算是好运了。
\t“你们在秋风原，久无战事，未得功勋难以获得资源修炼晋升，长夏岭战事颇多，功勋好得，我姐弟二人如今已是知微境高阶了，五宗弟子也不是没有遇到，我宰了几个，御兄境界和我一样的话以一敌六也是简简单单。”
\t武东云直道可惜。
\t谢讳亦是感慨颇多，武家姐弟如今已官至都统，修为更是远超他和御弘灵，怎不叫人羡慕。
\t“你暂且在我这里住下，编在我的军中不介意吧。”武东云向谢讳建议。
\t谢讳欣然同意，大家都是熟人，一起行动也方便很多。
\t观柳城依山而建，以长夏岭部分为基址，易守难攻。
\t近日战事不起，武东云带着谢讳熟悉营中事故，几人登上城头，城外如赤潮般的连营依稀可见。
\t“这些都是殷国的军队，攻打观柳城有些时日了，一般歇息一两天又回进攻，已经过去五六天了，不知为何还没攻城”武东云指着远处的殷国连营说道。
\t谢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一面大纛矗立在赤潮当中，那旌纛高高飘扬，上书一字：殷
\t殷国的连营距离这里还是有些距离，只不过观柳城居高临下所以才能看的清楚些。
\t谢讳观望了一会，并未看出殷国连营有什么异动。
\t“五宗的修士就夹杂在军队之中，或是普通士兵，或是将领，作战之时藏在军中无法分辨，五宗的弟子个个以一当十，根本不是我们的士兵能比的，很多士兵都死在他们手下，来日上了战场你要小心”武东云叮嘱道。
\t谢讳想了一会，发现长夏岭这边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
\t“走吧，去看看御兄如何”武东云拍了拍谢讳的肩膀，向柳应山的营帐走去。
\t谢讳默默地跟在武家姐弟身后。
\t和上一次谢讳径直而入不同，三人要经过通报后才得以进入柳应山的营帐，他们一眼就看到了卧榻上的御弘灵。
\t御弘灵身上缠满了白布，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但碎裂的骨骼恢复极为缓慢，双眼无神地看向营帐顶部。
\t“你们来了，他已经醒了，但什么话也不说”柳应山和三人介绍了御弘灵的情况。
\t“御兄，我们来看你了”开口的是武东云。
\t御弘灵艰难的转了转头，声音有些沙哑：“武兄”
\t武东云点头，略带笑意：“杀了六个，不错啊，不过你真不走运，那几人即使放在宗门内应该都是精锐，作为斥候来我们内部打探情报的。”
\t“我杀了个人。”御弘灵又开口道。
\t“我知道我知道，杀了六个，谢兄都和我们说了。”武东云轻轻拍了拍他。
\t“不是，好像还挺有身份的。”御弘灵摇摇头。
\t“有身份的多了去了。”武东云没有在意，他以为御弘灵在和他邀功，也不拆穿。
\t“哦，那就行，死了就死了吧，好像是什么鹿铭的女儿，鹿铭是谁我也不知道。”御弘灵闭上眼睛。
\t“谁的女儿？”此时的柳应山目瞪口呆，急忙追问。
\t“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澄江门的六长老，鹿铭，有什么问题吗？”御弘灵睁眼看向柳应山，眼中疑惑闪烁。
\t“那就是了，你惹了大麻烦了！”柳应山确认自己没听错后，心中大震。
\t“那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武东云也叹了口气。
\t“发生什么事了吗？”御弘灵问道。
\t“我来长夏岭后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自打你来以后，外面的军队很久没有攻城了。”武东云为他解惑。
\t“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御弘灵还是不太明白。
\t谢讳心中则是无奈，御兄你还真是和以往一样傻的可爱啊。
\t“鹿铭，澄江门六长老，窥真上品修为，事实上能担任一宗长老，每个人都有国主级别的实力，少年你明白吗，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的麻烦就大了，鹿铭这个人睚眦必报，他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你，而这，也是个对我栾国开战的好借口。”柳应山接过话头，凝视着御弘灵。
\t御弘灵也对上他的眸子，眼中一片冰寒：“所以，你打算把我交给澄江门吗？”
\t柳应山面色看着御弘灵纯黑的瞳孔，那平静的目光下似乎困着一头狰狞的恶魔，欲要冲破牢笼。
\t他面色微变，但瞬间恢复如常。
\t“少年，如果我说是呢？”柳应山脸上挂着笑意。
\t御弘灵看着他，认真答道：“那么栾国不值得我为他拼死作战，如果你决定把我交出，那么只要我不死，五宗和栾国都将会是我的敌人，我会把你们杀得”
\t御弘灵停顿了一下，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干，干，净，净”
\t或许是情绪起伏太过激烈，白布上出现点点殷红，如梅花般竞相开放。
\t柳应山听着少年威胁的话语，忽然发现征战几十载的他竟不敢再看少年的眸子，他只觉得少年眼中的的黑色变成了一股火焰，要将他烧成灰烬。
\t“你，很好”
\t良久，柳应山说了这样一句，不知是夸他还是贬他。
\t他起身向外走去，掀起帘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不知要去做什么。
\t武东云看着卧榻上的御弘灵，心中也颇为震撼，事实上他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他没说出口。
\t这御弘灵究竟是有多担惊受怕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t“御兄，你想走，我可以带你离开，只需要你一句话”武东云凑在御弘灵耳边，低声说道。
\t只有他二人可以听见。
\t“谢谢，还不用”御弘灵也小声回应。
\t“御兄不好奇我的手段吗？”武东云又问道。
\t他敏锐地发现御弘灵变了，和上一次见面似乎完全就是两个人，身上缭绕着一股无形的气，说不清，道不明。
\t“你告诉我你要立刻弄死我我都不会有丝毫意外”御弘灵看着他，眼神坚定。
\t武篁筝和谢讳不知道二人的窃窃私语，他们看向御弘灵的眼中充满了担忧。
\t武东云听到御弘灵这无厘头的话语却大笑起来，拍着御弘灵的肩膀道：“御兄，你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
\t他大笑着也走出了营帐，只留下武篁筝和谢讳面面相觑。
\t从御弘灵的眼神中他读懂了一切，虽然不知道御弘灵哪里变了，但能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能平静地接受一切，能坚定的去面对风刀霜剑的人怎么会轻易地认命呢？
\t两人看似滑稽荒诞的对话，所隐藏的却是御弘灵那满目疮痍和炽烈如火的内心。
\t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甘心轻易地死去呢？
\t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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