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爸妈来了

    是唐盛富发来的短信!

    唐夏白攥紧了拳头,她开了车窗往后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半个时辰,唐夏白就到了中心医院17楼,远远就看到彭凛尘朝她跑来。

    方才的电话是彭凛尘打来的。

    唐夏白小跑着过去,微喘气,“他怎么了?”

    彭凛尘脸色沉重,“他不眠不休好几天,今天昏倒在办公室。”

    唐夏白心头一跳,不眠不休几天?

    这年头因工作猝死的人不少。

    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不会是被家里人逼婚逼得太烦,就投身工作……

    “快进去吧。”唐夏白冷不丁被彭凛尘推进病房。

    唐夏白一眼就看到病床上的季深,他露出来的皮肤布满青紫淤痕,如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恶战。

    唐夏白倒抽一口气,明明初见他时也是伤痕累累,却觉得这形象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他脸色苍白,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透明,漂亮的嘴唇被打裂一侧,虚弱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像一个破碎的病美人。

    她怔愣在原地。

    季深在她的记忆中一向是强悍的,就像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铁塔。

    他向来是以救护者的身份出现在她的世界,何曾这般虚弱?

    唐夏白心头闷得发疼,甚至自责起来。

    这人工作起来就不要命,不吃不喝,若这十五天她在办公室,他就不会因为工作太拼而住院了。

    他帮了她那么多次,她还因一些小事跟他生气,真是太不该了!

    此时的唐夏白满心愧疚,根本就没想到过往的二十八年里,季深一个人也活过来了。

    “你赶紧去拉他的手。”彭凛尘推了推她。

    唐夏白一头雾水被推到季深身边,为什么要拉手?

    “快啊!”彭凛尘催促。

    唐夏白不明就里,犹豫着伸出手。

    突然,床上的男人唰地睁开眼睛,唐夏白嗖地收回手,有种莫名的心虚。

    季深见到她,眉宇折起深深的褶子,他冷声道:“出去。”

    唐夏白:……

    这人就这么讨厌她吗?见到她就要赶她走!

    “深哥,她不可以走!”彭凛尘惊叫着反对。

    季深一个眼神扫过去,彭凛尘满腹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他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拼命给唐夏白使眼色,让她不要走。

    可是对上季深冷漠的驱逐眼神,她不得不离开。

    直到唐夏白离开后,彭凛尘才急喊出声,“深哥,你怎么能让她走呢?!你这十五天是怎么过的!白天用工作麻醉自己,晚上到地下拳击场打拳。再来一次,你昏过去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

    季深拨掉身上的葡萄糖点滴,冷声说:“以后不准再去找她。”

    彭凛尘焦急,“深哥,你干什么!你都昏倒了,医生说需要在医院住几天。”

    季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不住医院。”

    彭凛尘快哭了,早知道就在家里请家庭医生好了。

    季深一出病房就看到唐夏白。

    这里是VIP病房区,人很少,她坐在空旷的走廊里,低着头摆弄着手机。

    他脚步微微一顿,目不斜视往电梯走,经过她时,没有停下脚步。

    只是走了几步,他回过头,微微蹙眉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女孩,“你跟着我做什么?”

    唐夏白挑眉,“医院是你开的吗?我不能走?”

    季深抿唇,锐利的眉尾向下压,气压沉沉,但没能吓到唐夏白。

    唐夏白还仰起头,梨涡浅笑,却带着一丝狡黠。

    她主动按下电梯,走进电梯里,问:“你要下去吗?”

    季深漠着脸,迈开大长腿走进电梯。

    窄小的电梯里,她身上的冷竹幽香源源不断地传过来,他垂着眼眸,看见电梯门上映着的身影。

    她今天穿了短裤,一双纤秾合度的笔直长腿并拢着,脚上踩着一双凉鞋,露出贝壳般的脚趾。

    她似乎很喜欢穿绑带的鞋子,细细的绑带缠绕着纤细的脚踝,黑与白交织,透出一丝诱惑的性感,引诱着人摩挲把玩。

    “一楼到了。”清脆如清泉击石的声音总能轻易安抚他体内的狂躁。

    季深大步流星往医院门口走去,身后的女孩不远不近地跟着。

    他打开一辆极光蓝色兰博基尼跑车,刚扣上安全带,副驾驶位就被打开了。

    唐夏白钻进副驾驶位,摇着手机笑着说:“彭凛尘付钱让我照顾你,拿人钱财,我得尽职。”

    季深深深地看着她,墨黑的眼瞳像深不见底的深渊,他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唐夏白心头飞过一串疑问,但难得他态度软化,她才不会错失良机,忙说:“我不离开。这是彭凛尘的车,他让我上来的,你也不能赶我走。”

    季深沉默地看着她,那眼神很平静,平静得唐夏白有点头皮发麻。

    她梗着脖子,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回去。

    比眼睛大是吧,她绝对不输!

    在季深眼中,单纯的女孩昂着雪白的天鹅颈,倔强的眼神像一簇火苗盛开在纯洁的眼眸中,一强一弱的极致对比,散发着极致的吸引力,吸引着黑暗中的人向她扑去。

    单纯的女孩一定不知道,这样的她,有多吸引人。

    季深靠在主驾驶位上,疲倦又无奈地闭上眼睛。

    密闭窄小的空间,她的气息尤为清晰,清冷的竹香味,像春天初萌,驱散冬天的寒冷,散发着勃勃生机。

    浓烈的倦意席卷而来。

    罢了,她不走,那便别走了。

    驾驶位的椅子往下放,不过一秒,他便沉沉睡去。

    唐夏白瞪了老半天,才发现人竟然睡着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人气势实在太强了,明明也才二十八岁,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

    窗外阳光正盛,空气中点点灰尘漂浮,在他长而直的眼睫毛上下嬉戏。

    唐夏白这才注意到他眼下的乌黑,想来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

    唐夏白心头有些不知滋味,那天他发火把她赶出去,不会是因为妈妈逼婚才生气的吧?

    唐夏白胡乱想着,眼神不知怎地落在他昂起的锋利喉结上,清晰的喉结线带着强烈的视觉效果,搭着那冷硬的下颌线,性感得荷尔蒙爆棚。

    空气忽地就热起来,唐夏白吞了吞口唾沫。

    这样的男人还需要相亲结婚吗?

    说声要结婚,恐怕得有一堆女性排队吧?

    突然,她脑子一拐,莫名想到彭凛尘代他“求娶”的事情。

    脸上飞来红云,她忽然就觉得口干舌燥。

    “彭凛尘的豪车是山寨的吗?空调一点都不给力。”唐夏白低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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