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猫是谁?

    她往操控台摸索着,将空调温度降低了一度,还是没有用。

    她想下车买瓶水,车门却被锁住了。

    唐夏白跨着腰,伸着脖子在仪表盘附近找,找半天没找到开锁键。

    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噫语。

    唐夏白没听清,转头看过去,下意识轻声问:“你说什么?”

    季深还睡着,没回她,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往脸上蹭。

    唐夏白一惊,想抽回手却被抓得紧紧的。

    “小猫。”他轻声低喃,似温柔低语,哄着念着。

    唐夏白一下子就想到那天晚上,他也是这般在杂物间门口哄着她。

    她软了心肠,软了腰,一下子扑倒在他身上,脸贴着他的腹部,清晰地感受到八块腹肌的肌肉纹理。

    她的脸腾地红成猴子屁股,她不敢抬头,有种莫名的心虚,好像自己占了他便宜似的。

    她的手被炙热的大掌包裹着,被动在他脸上蹭着。

    她脑海乱糟糟的,想着要如何不惊动他脱身,突然又听到他低声浅笑,“小猫不怕,他们敢动你,我就将他们碎尸万段。”

    浅笑中带着诡异的平静。

    唐夏白一惊,全身的燥热如被雪封,热意退散,只剩下无边的心惊与猜测。

    小猫是谁?

    他们又是谁?

    后来小猫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困意似会被传染,唐夏白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街头,透过车前窗洒在男人俊美的脸上,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双黝黑的眸子睁开,还带着点睡眼惺忪的迷茫之色。

    很快,他意识到什么,垂首一看,漂亮的女孩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躺在他怀里,一只小手被他紧紧握在掌中,细腻柔滑的触觉让人心都柔成水。

    女孩长着一张童颜,带着天然的稚嫩与纯真,牛奶般的肌肤没有一丝瑕疵,粉嘟饱满的唇瓣像果冻一样,软软地诱人深入探寻。

    他沉默片刻,松开她的手。

    得了自由的手缩回腰间,无意识地揉了揉腰,不经意间掀开一抹白得透明的腰肢。

    那深深白得发光的腰窝映入眼帘,季深喉咙一紧,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她的衣摆拨了回去。

    粗糙的指尖传来细腻柔滑的触觉,大掌蓦地悬空在她腰间,迟迟没有离去。

    他突然就想起沃阳泽的建议,娶她为妻。

    他眼中闪过一抹暗色,大掌缓缓放下,耳边听得她砸吧着嘴,极为不舒服地蠕动了一下。

    他的理智瞬间清醒,他瞥过脸,曲起手肘,收回小臂盖住自己的眼睛。

    他在想什么?

    她是阳光下盛开的温室花朵。

    他是阴暗里踽踽独行的不幸之人。

    强行将温室里的花朵移植入黑暗中,死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空气中翻滚的热潮冷却,车外天色渐暗,华灯初上,唐夏白醒来。

    发现季深还没醒,她忙爬起来,差点没扭到老腰,哎哟叫出声来。

    抬头就对上季深清明的双眸。

    唐夏白莫名心虚,但又觉得自己没做什么该心虚的事情,她贡献了自己的手,还损了她的腰,应该理直气壮才对。

    唐夏白清一下嗓子,“你开一下车门。时间太晚了,我要回学校了。”

    季深沉默半晌,声音低哑,“我送你回去。”

    唐夏白还没反对,车子就嗖地飞出去,吓得唐夏白忙抓紧把手。

    车开得很快,但很稳。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掌控着方向盘,从容不迫,跑车如飞蛇急行在车流中穿梭,慢与快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反差。

    这一刻的季深,真的很帅,不是纨绔子弟用豪车堆砌装出来的那种帅,而是历尽千帆骨子里自然沉淀的帅。

    似珍藏百年的红酒,酒香温醇,低调内敛却带着独特的韵调,令人回味无穷。

    窗外或明或暗,黑暗与光明交织,人潮忙忙碌碌,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超跑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就把她送到海大正门口。

    “明天晚上过来办公室。”他如今已经清楚她的课表与兼职时间。

    唐夏白也想回去帮他,起码监督他按时吃饭,劳逸结合。

    两人心情不错地互相告别。

    超跑轰鸣着离开。

    唐夏白穿过种满桃树的情人坡,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来拦住她。

    “哟,望恩负义的白眼狼舍得回来了?你爸妈过来找你,你倒精明,躲到野男人那儿去了。”

    唐夏白脚步一顿。

    闵舒兰被自己在大课堂上揭开了真面目,就再也不加掩饰对自己的恶意。

    她淡声说:“上次你诬蔑我的视频证据还在,你是想跟我再次去警局谈谈吗?”

    闵舒兰没被吓到,反而哈哈大笑。

    她朝围着的学生招手,“大家快看看啊,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还想要告我。有本事你去告你父母啊!这可是你爸妈亲口说的。”

    周围学生指着她鄙夷道:“没想到经院常年霸榜的唐夏白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她父母辛苦养她长大,如今她交了有钱男朋友,就将家人当包袱甩掉,连电话信息都不回了。忘恩负义!”

    “可怜那个苦苦等待她的痴情人。”

    “什么男朋友啊,有钱人的圈子乱得很,你怎么知道是不是被玩玩而已,呵。”

    “这种人根本就不配留在学校,把学校风气都带坏了!学校应该勒令她退学!”

    周围学生的议论声飘入她耳中,周围人看她就像看蟑螂一样,被所有人排斥。

    她仿佛回到前世,落后的山村,抱成一团的村民,虎视眈眈地监视着她,她仿佛被全世界抛弃在阴暗的角落,她仿佛成了那个黑暗腐烂的世界唯一的被孤立的对抗者。

    她环视一圈,一一扫过一双双眼睛,沉声道:“你们来自全国各地,是各地方的顶尖学习,都背过不知全貌,不予置评。”

    “然而,你们今天在做什么呢?仅凭一人之言,仅凭自己肆意的猜测,妄自下定论,辱骂他人。你们当得起海大学子这个荣誉称号吗?”

    唐夏白身材纤细,腰背笔挺,双眼坚定而干净,仿若寒冬腊月傲然绽放枝头的霜梅,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芒。

    众人只觉她的眼神太刺眼,不敢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剖开他们的内心,直视他们心底的阴暗。

    互视一眼,那积攒的脏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闵舒兰见状,不甘心地悄悄伸手推她。

    唐夏白条件反射想躲,眼神一闪,顺着她的力度狼狈后退两步,冷冷盯着闵舒兰,又扫视众人,“还打算动手?这就是你们身为海大学子的骄傲?”

    这是把闵舒兰的小人动作归在他们身上了,本来就被唐夏白说得心虚,这下子众人像点了炸药包猛喷闵舒兰。

    “闵舒兰推人关我们什么事,她卑鄙无耻是她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

    “没错!闵舒兰本来就与骗子为伍,心思恶毒,根本就不配与我们相提并论!”

    卑鄙无耻的闵舒气得脸一阵青一阵白。

    唐夏白却无暇顾忌闵舒兰。

    她接到学院辅导员的电话,让她立马到科学楼解释清楚事情。

    “好的,程辅导员。”唐夏白沉声应下。

    闵舒兰朝她背影怒骂:“唐夏白,你毁了学校的名誉,辅导员这是要肃清你这个毒瘤!开除你的学籍。”

    唐夏白冷冷瞥她一眼,没理她。

    如今她翻腾得有多厉害,后面就会被反扑得有多疼。

    众人乖乖给她让出一条路,心里翻滚着很多猜测,却没再说敢“出口成脏”。

    闵舒兰红着眼咬着唇,从兜里拿出手机操作一番,阴森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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