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背水
空气中湿漉漉的，吸进鼻子里，像是喝了老酒一样，醉醺醺的。
要下雨了。
李寸心睁着眼，躺在废墟之中，无神的看着天空的血云，越积越厚。
他躺在这里，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
李寸心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没有死去，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飞剑摧毁了，现在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就连痛，都是已经感觉不到了。
看着天边，光线逐渐昏暗，他知道，夜晚…………就要降临了！
李寸心只能想到这些了。
现在他的头脑里，宛如一片混沌，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思考了。
这就是要死去的感觉吗？
李寸心想了想，可是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不远处的废墟上，断了腿的吴忧正拄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木头当拐杖。
光腚娃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怀里还抱着之前周铁匠送给他们的两套蓑衣。
韩山虽然个头不高，可是眼睛贼尖，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废墟中的李寸心，大喊道：“吴木头，在那！”
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朝着废墟赶去。
可一打眼，吴忧便是面色一变！
而光腚娃更是‘妈呀’的叫了一声，躲在吴忧的身后不敢看。
“吴木头，他……他是不是死了啊？”
瞧着李寸心那凄惨的模样，就连吴忧这种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都是紧紧的握紧了双拳！
他蹲下身，摸了摸李寸心的脖子。
虽然微弱至极，可好在还有脉搏跳动。
“还没死！”吴忧的声音中有些颤抖，“趁天还没黑，得赶紧把他抬回去。”
光腚娃虽然被他娘惯得不成样子，可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虽然个子不高，可还是吃力的抬着李寸心血肉模糊的断腿，帮吴忧分担一些压力。
吴忧断了一条腿，本就行动吃力，更何况是要抬着李寸心了。
两人就这么三步一顿的，朝着破庙的方向前进。
好在之前周野二人回到破庙取了些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
周铁匠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是将李寸心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两人，还给了两人一个选择！
若是不管那几乎必死的李寸心，两人便是可以跟着他一起离开，在这废墟中，跟随他显然活下去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可吴忧几乎都没等他说完，便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虽然三个人平日里整天斗嘴，互相都看不顺眼，可是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情谊，吴忧没法将李寸心一个人扔在这里。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李哑巴！别睡！”吴忧大喝道。
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看时间，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破庙了。
吴忧没来由的有些担心。
昨夜遇到的那种怪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了。
天上落下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吴忧感觉周围的血腥味都是浓郁了起来。
他不敢怠慢，赶紧将周铁匠送的蓑衣斗笠穿戴好，将光腚娃抱在怀里。
另一件，则是劈在了李寸心的身上。
现在，他只能背着李寸心，才能最快的赶回破庙。
血雨越来越大，隐约间，吴忧已经是能够听到一阵阵如同婴孩啼哭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好在他们及时的赶回了破庙，吴忧悬着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两人将李寸心放在草席上，看着那凄惨的模样，吴忧也是觉得，他活不长了。
好在把他带回来了。
这里最起码，也能称得上是他们三个的家了。
落叶归根总是好的。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吴忧重新披上了蓑衣，坐在破庙的院子里，不停的摆弄着什么。
小时候他的性子就闷，只有在他爹做上山打猎的物件的时候，他才会格外的有精神。
他爹的手艺，他都已经学到手了。
好在都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随处都能找到所需要的材料。
虽然周铁匠说过，这里与都城的其他地方不一样，那些怪物不会靠近，可吴忧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要做一些机关心里才踏实。
庙内，光腚娃忧心忡忡的坐在李寸心的身旁，扎着冲天揪的小脑袋不停的晃悠着。
毕竟还是孩子，思绪很快就飞到了天外。
他抬头看着破庙中的那尊残破的雕像，悄声的在李寸心的耳边说道：“哎，李哑巴，那雕像跟你一样哎！也是只剩下了一个胳膊和半条腿了！”
说着说着，光腚娃似乎觉得有些不吉利，赶紧解释道：“李哑巴，我不是咒你哦，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像雕像一样脑袋都没了就好！”
越说越乱，光腚娃赶紧呸了几声，心怀愧疚的跑到了门槛边，看着吴忧制作陷阱。
破庙内，李寸心隐约间回过了神。
他正好躺在那破败的雕像的正下方，睁开眼，便是能瞧见那雕像。
在李寸心的眼中，那雕像宛如活过来了一般，一双充满了沧桑的眼睛，正在默默的盯着自己。
一道道灼热的气流涌入了李寸心的身体里。
而那气流的源头，便是那庙中的无头雕像。
……………………
夜半，疲惫不堪的吴忧被一阵呼救声吵醒。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李寸心，依旧与之前一样，呼吸极其的微弱。
破庙外，那如同婴孩啼哭的诡异叫声从没停止过，光是听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吴忧拍了拍睡的不踏实的光腚娃，随后又给半死不活的李寸心喂了些清水之后，便是一个人坐在破庙的门槛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外面的呼救声变得如有若无起来。
想来是那呼救之人，已经被那些怪物当成了盘中餐了。
刚刚入夜之时，破庙里来了一行幸存者。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不过一个个都异常的狼狈，身上被血雨腐蚀的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隐隐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双方没有交流，皆是互相警惕的提防着对方。
大灾过后，人心往往便是这般至恶。
那一行人不知根脚，不知来历，也不入破庙正殿，而是选择了偏房住下了。
韩山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怯生生的来到了吴忧的身旁坐下。
“吴木头，我害怕……”
小家伙一如既往的胆小。
吴忧晃了晃手里自制的弩箭，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可光腚娃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恐惧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院中唯一的一颗死树，借住昏暗的月光，那颗死树似乎正在不停的蠕动着！
对！
蠕动！
光腚娃没读过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道婴儿啼哭的声音骤然响起！
吴忧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因为那诡异的叫声，便是从偏殿中传出的！
近在咫尺！
吴忧缓缓的举起了自制的手弩，眼皮不停的跳动着！
殿门被撞开，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张大了嘴巴，却是连一声最基本的吼叫都是发不出来！
紧接着，他的身后接连冲出了三四道身影，各个都是如他一般，似乎遭遇了某种野兽的攻击。
吴忧握着弓弩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因为那最后一道走出偏殿的身影，通体血红，仿佛被人活剥了皮一般鲜血淋漓！
那怪物格外的高大，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孩童！
吴忧面如死灰。
他记得，那个孩童是跟着疼爱他的爷爷一起逃到这里的！
而那怪物……似乎就是那位驼背老者所变！
这一切，都在不断的冲击着吴忧的心。
而那些已经惊恐到了极致的人们疯了一般的冲向了吴忧身后的正殿！
仿佛那殿内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人类于荒原上生存，因为对于未知的恐惧，才造就了神！
白天敬神，夜晚避鬼！
对于神鬼的恐惧，已经扎根在人族的血脉之中，无法避免。
吴忧也是脸色苍白，手中的弩箭不受控制的对准了那高大的怪物！
咻咻咻！
连续三根弩箭，稳稳的射入了怪物鲜红如血的身体之中！
可谁料到，那弩箭只是隐隐的没入了寸许的程度，那怪物被攻击，也是勃然大怒，粗壮的手臂随意一挥，便是将弩箭击落一旁！
一声清澈的啼哭声响起，怪物二话不说，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吴忧几乎是依靠着求生的本能，一把抄起了已经吓尿了裤子的韩山，就地一滚，便是进入了正殿之中！
可即便进入了又能如何？
正殿之内，一群被恐惧吓得失魂落魄的人们，死死的倚靠着墙壁！
仿佛在面对恐惧的时候，只要身边有其他人在，胆子便是会大一些！
人类啊，多么可笑又无助啊！
谁能想得到，一群被鬼怪追击的人中，却是只有十七岁的吴忧，扛起了希望的大旗！
他死死的站在李寸心所躺的草席之前，顶着颤抖的身体，无法再退！
在他的身后，光腚娃撅着屁股，死死的将头埋在李寸心的胸前！
这个刚满十岁的小家伙，不敢抬头去看!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下意识的将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李寸心，死死的护在自己瘦小的身躯之下！
要下雨了。
李寸心睁着眼，躺在废墟之中，无神的看着天空的血云，越积越厚。
他躺在这里，已经整整四个时辰了。
李寸心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没有死去，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飞剑摧毁了，现在甚至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就连痛，都是已经感觉不到了。
看着天边，光线逐渐昏暗，他知道，夜晚…………就要降临了！
李寸心只能想到这些了。
现在他的头脑里，宛如一片混沌，只能进行最基本的思考了。
这就是要死去的感觉吗？
李寸心想了想，可是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不远处的废墟上，断了腿的吴忧正拄着一根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木头当拐杖。
光腚娃紧紧的跟在他的身边，怀里还抱着之前周铁匠送给他们的两套蓑衣。
韩山虽然个头不高，可是眼睛贼尖，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废墟中的李寸心，大喊道：“吴木头，在那！”
两人用了最快的速度朝着废墟赶去。
可一打眼，吴忧便是面色一变！
而光腚娃更是‘妈呀’的叫了一声，躲在吴忧的身后不敢看。
“吴木头，他……他是不是死了啊？”
瞧着李寸心那凄惨的模样，就连吴忧这种一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性子都是紧紧的握紧了双拳！
他蹲下身，摸了摸李寸心的脖子。
虽然微弱至极，可好在还有脉搏跳动。
“还没死！”吴忧的声音中有些颤抖，“趁天还没黑，得赶紧把他抬回去。”
光腚娃虽然被他娘惯得不成样子，可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虽然个子不高，可还是吃力的抬着李寸心血肉模糊的断腿，帮吴忧分担一些压力。
吴忧断了一条腿，本就行动吃力，更何况是要抬着李寸心了。
两人就这么三步一顿的，朝着破庙的方向前进。
好在之前周野二人回到破庙取了些东西，看样子是要离开。
周铁匠似乎有些于心不忍，便是将李寸心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两人，还给了两人一个选择！
若是不管那几乎必死的李寸心，两人便是可以跟着他一起离开，在这废墟中，跟随他显然活下去的机会会更大一些。
可吴忧几乎都没等他说完，便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虽然三个人平日里整天斗嘴，互相都看不顺眼，可是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情谊，吴忧没法将李寸心一个人扔在这里。
哪怕只是一具尸体。
“李哑巴！别睡！”吴忧大喝道。
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看时间，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达破庙了。
吴忧没来由的有些担心。
昨夜遇到的那种怪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了。
天上落下了稀稀拉拉的小雨。
吴忧感觉周围的血腥味都是浓郁了起来。
他不敢怠慢，赶紧将周铁匠送的蓑衣斗笠穿戴好，将光腚娃抱在怀里。
另一件，则是劈在了李寸心的身上。
现在，他只能背着李寸心，才能最快的赶回破庙。
血雨越来越大，隐约间，吴忧已经是能够听到一阵阵如同婴孩啼哭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好在他们及时的赶回了破庙，吴忧悬着的心这才略微放松了下来。
两人将李寸心放在草席上，看着那凄惨的模样，吴忧也是觉得，他活不长了。
好在把他带回来了。
这里最起码，也能称得上是他们三个的家了。
落叶归根总是好的。
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吴忧重新披上了蓑衣，坐在破庙的院子里，不停的摆弄着什么。
小时候他的性子就闷，只有在他爹做上山打猎的物件的时候，他才会格外的有精神。
他爹的手艺，他都已经学到手了。
好在都城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随处都能找到所需要的材料。
虽然周铁匠说过，这里与都城的其他地方不一样，那些怪物不会靠近，可吴忧还是有些不放心，他要做一些机关心里才踏实。
庙内，光腚娃忧心忡忡的坐在李寸心的身旁，扎着冲天揪的小脑袋不停的晃悠着。
毕竟还是孩子，思绪很快就飞到了天外。
他抬头看着破庙中的那尊残破的雕像，悄声的在李寸心的耳边说道：“哎，李哑巴，那雕像跟你一样哎！也是只剩下了一个胳膊和半条腿了！”
说着说着，光腚娃似乎觉得有些不吉利，赶紧解释道：“李哑巴，我不是咒你哦，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像雕像一样脑袋都没了就好！”
越说越乱，光腚娃赶紧呸了几声，心怀愧疚的跑到了门槛边，看着吴忧制作陷阱。
破庙内，李寸心隐约间回过了神。
他正好躺在那破败的雕像的正下方，睁开眼，便是能瞧见那雕像。
在李寸心的眼中，那雕像宛如活过来了一般，一双充满了沧桑的眼睛，正在默默的盯着自己。
一道道灼热的气流涌入了李寸心的身体里。
而那气流的源头，便是那庙中的无头雕像。
……………………
夜半，疲惫不堪的吴忧被一阵呼救声吵醒。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李寸心，依旧与之前一样，呼吸极其的微弱。
破庙外，那如同婴孩啼哭的诡异叫声从没停止过，光是听声音，就让人头皮发麻。
吴忧拍了拍睡的不踏实的光腚娃，随后又给半死不活的李寸心喂了些清水之后，便是一个人坐在破庙的门槛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外面的呼救声变得如有若无起来。
想来是那呼救之人，已经被那些怪物当成了盘中餐了。
刚刚入夜之时，破庙里来了一行幸存者。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不过一个个都异常的狼狈，身上被血雨腐蚀的几乎没有一块好肉了，隐隐的散发着一股恶臭。
双方没有交流，皆是互相警惕的提防着对方。
大灾过后，人心往往便是这般至恶。
那一行人不知根脚，不知来历，也不入破庙正殿，而是选择了偏房住下了。
韩山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怯生生的来到了吴忧的身旁坐下。
“吴木头，我害怕……”
小家伙一如既往的胆小。
吴忧晃了晃手里自制的弩箭，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可光腚娃没有放松，反而是更加的恐惧了起来。
他抬头望着院中唯一的一颗死树，借住昏暗的月光，那颗死树似乎正在不停的蠕动着！
对！
蠕动！
光腚娃没读过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一道婴儿啼哭的声音骤然响起！
吴忧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杆！
因为那诡异的叫声，便是从偏殿中传出的！
近在咫尺！
吴忧缓缓的举起了自制的手弩，眼皮不停的跳动着！
殿门被撞开，一个断了一条胳膊的中年男人踉踉跄跄的冲了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张大了嘴巴，却是连一声最基本的吼叫都是发不出来！
紧接着，他的身后接连冲出了三四道身影，各个都是如他一般，似乎遭遇了某种野兽的攻击。
吴忧握着弓弩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因为那最后一道走出偏殿的身影，通体血红，仿佛被人活剥了皮一般鲜血淋漓！
那怪物格外的高大，在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具被啃食了一半的孩童！
吴忧面如死灰。
他记得，那个孩童是跟着疼爱他的爷爷一起逃到这里的！
而那怪物……似乎就是那位驼背老者所变！
这一切，都在不断的冲击着吴忧的心。
而那些已经惊恐到了极致的人们疯了一般的冲向了吴忧身后的正殿！
仿佛那殿内已经快要熄灭的火堆，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人类于荒原上生存，因为对于未知的恐惧，才造就了神！
白天敬神，夜晚避鬼！
对于神鬼的恐惧，已经扎根在人族的血脉之中，无法避免。
吴忧也是脸色苍白，手中的弩箭不受控制的对准了那高大的怪物！
咻咻咻！
连续三根弩箭，稳稳的射入了怪物鲜红如血的身体之中！
可谁料到，那弩箭只是隐隐的没入了寸许的程度，那怪物被攻击，也是勃然大怒，粗壮的手臂随意一挥，便是将弩箭击落一旁！
一声清澈的啼哭声响起，怪物二话不说，便是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吴忧几乎是依靠着求生的本能，一把抄起了已经吓尿了裤子的韩山，就地一滚，便是进入了正殿之中！
可即便进入了又能如何？
正殿之内，一群被恐惧吓得失魂落魄的人们，死死的倚靠着墙壁！
仿佛在面对恐惧的时候，只要身边有其他人在，胆子便是会大一些！
人类啊，多么可笑又无助啊！
谁能想得到，一群被鬼怪追击的人中，却是只有十七岁的吴忧，扛起了希望的大旗！
他死死的站在李寸心所躺的草席之前，顶着颤抖的身体，无法再退！
在他的身后，光腚娃撅着屁股，死死的将头埋在李寸心的胸前！
这个刚满十岁的小家伙，不敢抬头去看!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下意识的将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李寸心，死死的护在自己瘦小的身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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