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交易
“过江龙？”赵若素笑着摇了摇头，回道：“比起驾驭水系的仙神，我现在更像是过江的泥菩萨，游一路，身上的泥就掉一路。林老弟若是和我扯上关系，不仅爬不上岸不说，恐怕还得沾一身泥。”
“泥菩萨，那也是菩萨。”林辰伸手指了指上面。“那菩萨能看到的，和小弟能看到的，能是一样的风光吗？”
赵若素神色古怪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说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林辰笑了笑，嘴角却是挂满了苦涩。
“世上最无力的事情，就是在该知晓时一无所知，不该知晓时一知半解。”
“而一知半解往往比一无所知更加致命。”
赵若素沉默，眼前这个年仅十二岁的林家话事人，嗅觉简直比狐狸还灵敏。
在形势一片混沌的情况下，短短几天的时间，这林家少爷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当初自己若是有这等嗅觉，何至于现在落了个远离京城，寻山觅水的境地？
不过这狐狸有些护短啊……护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猎人只要抓到了一只，便相当于抓到了一窝。还是薄情一点好，薄情一点好啊。
不过这孩子对于危机敏锐的嗅觉和护短的性格倒是让赵若素想到了一个人。
教了他八年，在四年前失踪时指点他来这小镇寻求机缘的太子太傅。
双木成林……不会吧……
赵若素捻了捻耳垂，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四处环伺，最后目光锁定了书架上的一方漆黑的木块。
“宋管家，这方镇纸作何价格？”
林辰抬头看了看赵若素所指的镇纸。只是一块儿略显老旧，普普通通的木块而已。
林辰却不见失望之色，只是颇为玩味的回道：“一块木头而已，赵兄喜欢就尽管拿去。”
谁知那赵若素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林辰的善意一般，用十分沉重问道：“宋管家，这方镇纸，多，少，钱。”
虽是问的宋管家，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林辰的眼睛。
嗯？赵若素的行为为何如此怪异？
林辰一时有些蒙，不知赵若素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镇纸……等等，木块，镇纸。
对我来说是木块，对他来说却是镇纸……
对我来说是废物，对他来说是宝物。对我来说是衣衫，对他来说却是玉佩！
原来已经开始交易了吗？
不赖嘛，太子殿下。林辰露出了然的微笑。
“宋管家，这镇纸，要卖在下多少钱呢？”
宋管家除了斟水泡茶之外，一直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此刻赵若素问到他，他也没有做太大的反应，只是等着林辰的指示。
林辰也盯着赵若素，没有偏头交代宋管家，只是对着他摆了摆手。
“赵公子，您与少爷一见如故，这块镇纸就当做礼物赠与您了。”
“宋管家，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是规矩。若是生意参杂了交情，以后可是理不清剪不断的麻烦。这样吧，这方镇纸，我出这个数。”
赵若素依然没看宋管家，只是用手比了个“一”。
林辰飞速的整理着赵若素吐露的信息。
规矩规矩，有规矩才有方圆。这方圆百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规矩’吗？还是说，是自己这个层次接触不到的‘规矩’？感觉可以问一下宋管家，他应该有些头绪。
再就是生意和交情了。生意不掺杂交情，嗯……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为何会有麻烦？生意中可少不了人情往来，很多时候生意无法成交便在于这‘交情’二字。
到底是什么呢……，
林辰朝宋管家递了个颜色，宋管家心领神会。
“那就一个铜板。”宋管家回道。
赵若素摇了摇头，说道：“单是这木材，就不止一个铜板了。若我是镇里的人，咱们有些交情，这一文才收的合理，而我毕竟是外来者，非亲非顾的，仅仅卖一文钱可不行，这个便宜是绝对不能占的。这样，我出一百两银子，宋管家，我可是诚心想要的。”
‘交情’原来在这！镇子里内部的人就是交情，外来人就是生意！这样想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不是镇内的人，所以交易不能掺杂交情，也就是说一分钱一分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绝不能出现强买强卖的情况。
那照这样想的话，‘绝不能占便宜’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监管这一切吗？
这私下里的交易又有谁能管到？别说市集上的买卖了，单是街坊领里之间，像是用米换菜之类的交易数不胜数，官府的手都没那么长。
更别说那些外来人想要买东西，到了人家里，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监管到？
赵若素见林辰开始神游天外，敲了敲桌子将林辰的心神拉回来。
只是那比着“一”的手指却始终不曾放下。
“如何？宋管家。也就是我，实在是对镇纸爱不释手。在其他人那儿可卖不出高价。这镇纸如此不起眼，若是你家下人不识货，收拾书房的时候将其损坏了一点，可就一文不值了啊。”
一般的下人可进不了书房啊……这是在提醒我小心镇子内的人被唆使来偷取物品吗？
林辰眯起了双眼，脑中闪过斗笠少年爽朗的笑容。
交易对象万千可以不是物品的主人嘛，镇子里的小偷小摸也是‘交情’的一部分，这边要加高了，完全可以去那边谈不是？
“赵公子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林辰点了点头，应声附和道。
赵若素充满深意的看了眼林辰，开口道：“虽说在这书房之内，蚁不能吐酸，蜂不能见刺，但风蚀水蛀的情况还是略有发生的。宋管家恐怕是难以完美无缺的护好这好木，到不如转让给我，定然好生保管，不让宝物蒙尘。”
说罢，那始终没放下的食指还指了指天上。
护不住，护不住。风蚀水蛀，蚁咬蜂食。不是人祸，是天灾啊……
林辰经过赵若素不断的暗示，林辰终于注意到了他一直伸出的食指不是比一，而是意有所指。
头上？头上有什么？
林辰抬头看了看，只看见粗大的梁木。
见林辰抬头，赵若素一敲桌子，“咚”，将林辰的注意力拉过来，随后又比了个三说道：“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还请三思啊，宋管家。”
看着赵若素的手势，林辰的脑子里像是又一道灵光闪过，所有的堵塞通的疑问瞬间通透起来。
头上，三尺，有神明！
难怪说话要弯弯绕绕，话里藏话。难怪交易要公平公正，你情我愿。
原来真有‘人’在监管！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林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都明白了。
现在就只有最后一条了。
赵若素深吸一口气，突然如同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的吐出大段话语。
“若是林老弟不愿忍痛割爱，老兄我也不强求，让这镇纸静待有缘人便是。这是这书房虽然看上去精致得体实际上却是四处漏风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前辈，晚辈多嘴了。晚辈愿意将名额献出，以此赔罪。好，若真如此，晚辈将在三日内，退避三舍。”
赵若素话说了一半，突然就卡住了壳，失神了一会儿后便连连道歉，丝毫不见其避讳着林辰。
林辰被突然失常的赵若素吓了一跳，而一旁的燕老和宋管家却毫无反应。
“燕老，赵兄这是……”
话音未落，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副玄鸟降世图突然涌动起来。
那本是一副毫不起眼的水墨形意画，甚至没有挂在书房正面的墙上，而是斜挂在书架侧畔，根部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然而图中的玄凤更活过来了一般，突然一跃而起，虽是水墨泼就而成，那份神韵却是与真凤一般无二，水墨构成的翅膀末端甚至与凤凰羽毛一般流光溢彩。
“赵兄，这是……”林辰看着眼前墨染的玄凤喃喃道。
那玄凤在半空中展翅，整个书房都被其翅膀所覆盖，宋管家前踏一步护住林辰，而燕老却是站在赵若素的身后，牢牢的把住了赵若素的肩膀。
赵若素一脸风轻云淡，眼角显露出一丝愁苦的神色。
“燕老，接下来恐怕就要劳烦您了。”
赵若素没有回复林辰的询问，而是偏过头向身后的燕老嘱咐了一句，燕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家主子放心。
半空中的玄凤翻腾一番，忽然一个俯冲，猛的扎向赵若素。
“停下！停下！”林辰见状，大喊了一声。
那如同墨汁一般玄鸟却不管不顾，硕大的躯体竟是瞬间就尽数涌入赵若素略显削瘦的身躯。
糟了！这可是大梁的太子！若是在林家发生意外，整个小镇都要一起陪葬！
“宋管家，快，快去找肖老。”面对此景，林辰有些慌乱的喊道。
肖老是林家医馆最好的医师，也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医师。说句不夸张的话，整个小镇的医师见到了肖老，都得尊称一声“先生”。
而肖老最擅长的便是急救，无论多危急的病人，到了肖老那都至少能够吊住一口气。
一定有办法的，肖老一定有办法的。
绝对不能让大梁的太子在林府内出事！
可宋管家依旧护在林辰的身前，警惕的盯着站在赵若素身后的燕老。
“快呀！救人要紧！”
看着眼前丝毫不动的宋管家，林辰焦虑的喊道。
“林少爷无须担心，这是我家少爷的机缘。”燕老插嘴说道。
见本该最为担心的燕老稳如泰山，林辰渐渐冷静下来。顿时发现了不少疑点。
若刚刚对话中的信息是对方的交易筹码，那么很显然，书房里的这幅画便是我方交易的筹码了。而最后赵若素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别人对话……
这房间里哪有别人？
林辰看了看头上，空无一物。
一旁的燕老完全不在乎林辰的反应，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赵若素僵硬的身躯，点了点头，随后将他扛起，回头对林辰说道：“那就多谢林少爷赐宝了，我等先告辞了，还请留步。”、
说完，他打开门一个纵越便消失在了林府九转千回的林园中。
仓促之间，林辰好像听到了赵若素微不可闻的几个字。
“林辰……四月初四……钟楼……”
他走到门前，看着燕老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虎落平阳，还是一头病虎。那虎骨虎宝虎皮虎鞭，又能吸引多少人的觊觎呢……希望他能一切安好吧。”
老管家默默的走到了林辰的身后，站在门后的阴影处。
林辰欣赏着早晨柔和的阳光，也不回头，对老管家说道：“你说，那太子殿下的话有几成可信？”
老管家低着头，腐朽的声音缓缓响起：“九成。”
林辰一挑眉。
“九成？宋叔，你又从何得知那九成？”
老管家这次没有回应自己的主子，只是沉默。
林辰揉了揉皱起来的眉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说道：“看来是说不得”
“九成，九成。这差的一成，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成啊。”
“泥菩萨，那也是菩萨。”林辰伸手指了指上面。“那菩萨能看到的，和小弟能看到的，能是一样的风光吗？”
赵若素神色古怪的看了看眼前的少年，说道：“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林辰笑了笑，嘴角却是挂满了苦涩。
“世上最无力的事情，就是在该知晓时一无所知，不该知晓时一知半解。”
“而一知半解往往比一无所知更加致命。”
赵若素沉默，眼前这个年仅十二岁的林家话事人，嗅觉简直比狐狸还灵敏。
在形势一片混沌的情况下，短短几天的时间，这林家少爷就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气息。当初自己若是有这等嗅觉，何至于现在落了个远离京城，寻山觅水的境地？
不过这狐狸有些护短啊……护短可不是什么好事情。猎人只要抓到了一只，便相当于抓到了一窝。还是薄情一点好，薄情一点好啊。
不过这孩子对于危机敏锐的嗅觉和护短的性格倒是让赵若素想到了一个人。
教了他八年，在四年前失踪时指点他来这小镇寻求机缘的太子太傅。
双木成林……不会吧……
赵若素捻了捻耳垂，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抬起头来东张西望，四处环伺，最后目光锁定了书架上的一方漆黑的木块。
“宋管家，这方镇纸作何价格？”
林辰抬头看了看赵若素所指的镇纸。只是一块儿略显老旧，普普通通的木块而已。
林辰却不见失望之色，只是颇为玩味的回道：“一块木头而已，赵兄喜欢就尽管拿去。”
谁知那赵若素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林辰的善意一般，用十分沉重问道：“宋管家，这方镇纸，多，少，钱。”
虽是问的宋管家，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林辰的眼睛。
嗯？赵若素的行为为何如此怪异？
林辰一时有些蒙，不知赵若素又在玩什么花样。
这镇纸……等等，木块，镇纸。
对我来说是木块，对他来说却是镇纸……
对我来说是废物，对他来说是宝物。对我来说是衣衫，对他来说却是玉佩！
原来已经开始交易了吗？
不赖嘛，太子殿下。林辰露出了然的微笑。
“宋管家，这镇纸，要卖在下多少钱呢？”
宋管家除了斟水泡茶之外，一直是低眉顺眼的样子。此刻赵若素问到他，他也没有做太大的反应，只是等着林辰的指示。
林辰也盯着赵若素，没有偏头交代宋管家，只是对着他摆了摆手。
“赵公子，您与少爷一见如故，这块镇纸就当做礼物赠与您了。”
“宋管家，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这是规矩。若是生意参杂了交情，以后可是理不清剪不断的麻烦。这样吧，这方镇纸，我出这个数。”
赵若素依然没看宋管家，只是用手比了个“一”。
林辰飞速的整理着赵若素吐露的信息。
规矩规矩，有规矩才有方圆。这方圆百里，还有自己不知道的‘规矩’吗？还是说，是自己这个层次接触不到的‘规矩’？感觉可以问一下宋管家，他应该有些头绪。
再就是生意和交情了。生意不掺杂交情，嗯……好像没什么问题，可为何会有麻烦？生意中可少不了人情往来，很多时候生意无法成交便在于这‘交情’二字。
到底是什么呢……，
林辰朝宋管家递了个颜色，宋管家心领神会。
“那就一个铜板。”宋管家回道。
赵若素摇了摇头，说道：“单是这木材，就不止一个铜板了。若我是镇里的人，咱们有些交情，这一文才收的合理，而我毕竟是外来者，非亲非顾的，仅仅卖一文钱可不行，这个便宜是绝对不能占的。这样，我出一百两银子，宋管家，我可是诚心想要的。”
‘交情’原来在这！镇子里内部的人就是交情，外来人就是生意！这样想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因为不是镇内的人，所以交易不能掺杂交情，也就是说一分钱一分货，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绝不能出现强买强卖的情况。
那照这样想的话，‘绝不能占便宜’的意思是说有人在监管这一切吗？
这私下里的交易又有谁能管到？别说市集上的买卖了，单是街坊领里之间，像是用米换菜之类的交易数不胜数，官府的手都没那么长。
更别说那些外来人想要买东西，到了人家里，那就是神不知鬼不觉，谁能监管到？
赵若素见林辰开始神游天外，敲了敲桌子将林辰的心神拉回来。
只是那比着“一”的手指却始终不曾放下。
“如何？宋管家。也就是我，实在是对镇纸爱不释手。在其他人那儿可卖不出高价。这镇纸如此不起眼，若是你家下人不识货，收拾书房的时候将其损坏了一点，可就一文不值了啊。”
一般的下人可进不了书房啊……这是在提醒我小心镇子内的人被唆使来偷取物品吗？
林辰眯起了双眼，脑中闪过斗笠少年爽朗的笑容。
交易对象万千可以不是物品的主人嘛，镇子里的小偷小摸也是‘交情’的一部分，这边要加高了，完全可以去那边谈不是？
“赵公子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林辰点了点头，应声附和道。
赵若素充满深意的看了眼林辰，开口道：“虽说在这书房之内，蚁不能吐酸，蜂不能见刺，但风蚀水蛀的情况还是略有发生的。宋管家恐怕是难以完美无缺的护好这好木，到不如转让给我，定然好生保管，不让宝物蒙尘。”
说罢，那始终没放下的食指还指了指天上。
护不住，护不住。风蚀水蛀，蚁咬蜂食。不是人祸，是天灾啊……
林辰经过赵若素不断的暗示，林辰终于注意到了他一直伸出的食指不是比一，而是意有所指。
头上？头上有什么？
林辰抬头看了看，只看见粗大的梁木。
见林辰抬头，赵若素一敲桌子，“咚”，将林辰的注意力拉过来，随后又比了个三说道：“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还请三思啊，宋管家。”
看着赵若素的手势，林辰的脑子里像是又一道灵光闪过，所有的堵塞通的疑问瞬间通透起来。
头上，三尺，有神明！
难怪说话要弯弯绕绕，话里藏话。难怪交易要公平公正，你情我愿。
原来真有‘人’在监管！
这世上，真的有神仙！
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林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都明白了。
现在就只有最后一条了。
赵若素深吸一口气，突然如同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的吐出大段话语。
“若是林老弟不愿忍痛割爱，老兄我也不强求，让这镇纸静待有缘人便是。这是这书房虽然看上去精致得体实际上却是四处漏风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前辈，晚辈多嘴了。晚辈愿意将名额献出，以此赔罪。好，若真如此，晚辈将在三日内，退避三舍。”
赵若素话说了一半，突然就卡住了壳，失神了一会儿后便连连道歉，丝毫不见其避讳着林辰。
林辰被突然失常的赵若素吓了一跳，而一旁的燕老和宋管家却毫无反应。
“燕老，赵兄这是……”
话音未落，书房墙上挂着的一副玄鸟降世图突然涌动起来。
那本是一副毫不起眼的水墨形意画，甚至没有挂在书房正面的墙上，而是斜挂在书架侧畔，根部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然而图中的玄凤更活过来了一般，突然一跃而起，虽是水墨泼就而成，那份神韵却是与真凤一般无二，水墨构成的翅膀末端甚至与凤凰羽毛一般流光溢彩。
“赵兄，这是……”林辰看着眼前墨染的玄凤喃喃道。
那玄凤在半空中展翅，整个书房都被其翅膀所覆盖，宋管家前踏一步护住林辰，而燕老却是站在赵若素的身后，牢牢的把住了赵若素的肩膀。
赵若素一脸风轻云淡，眼角显露出一丝愁苦的神色。
“燕老，接下来恐怕就要劳烦您了。”
赵若素没有回复林辰的询问，而是偏过头向身后的燕老嘱咐了一句，燕老点了点头，示意自家主子放心。
半空中的玄凤翻腾一番，忽然一个俯冲，猛的扎向赵若素。
“停下！停下！”林辰见状，大喊了一声。
那如同墨汁一般玄鸟却不管不顾，硕大的躯体竟是瞬间就尽数涌入赵若素略显削瘦的身躯。
糟了！这可是大梁的太子！若是在林家发生意外，整个小镇都要一起陪葬！
“宋管家，快，快去找肖老。”面对此景，林辰有些慌乱的喊道。
肖老是林家医馆最好的医师，也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医师。说句不夸张的话，整个小镇的医师见到了肖老，都得尊称一声“先生”。
而肖老最擅长的便是急救，无论多危急的病人，到了肖老那都至少能够吊住一口气。
一定有办法的，肖老一定有办法的。
绝对不能让大梁的太子在林府内出事！
可宋管家依旧护在林辰的身前，警惕的盯着站在赵若素身后的燕老。
“快呀！救人要紧！”
看着眼前丝毫不动的宋管家，林辰焦虑的喊道。
“林少爷无须担心，这是我家少爷的机缘。”燕老插嘴说道。
见本该最为担心的燕老稳如泰山，林辰渐渐冷静下来。顿时发现了不少疑点。
若刚刚对话中的信息是对方的交易筹码，那么很显然，书房里的这幅画便是我方交易的筹码了。而最后赵若素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和别人对话……
这房间里哪有别人？
林辰看了看头上，空无一物。
一旁的燕老完全不在乎林辰的反应，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赵若素僵硬的身躯，点了点头，随后将他扛起，回头对林辰说道：“那就多谢林少爷赐宝了，我等先告辞了，还请留步。”、
说完，他打开门一个纵越便消失在了林府九转千回的林园中。
仓促之间，林辰好像听到了赵若素微不可闻的几个字。
“林辰……四月初四……钟楼……”
他走到门前，看着燕老远去的身影，自言自语道：“虎落平阳，还是一头病虎。那虎骨虎宝虎皮虎鞭，又能吸引多少人的觊觎呢……希望他能一切安好吧。”
老管家默默的走到了林辰的身后，站在门后的阴影处。
林辰欣赏着早晨柔和的阳光，也不回头，对老管家说道：“你说，那太子殿下的话有几成可信？”
老管家低着头，腐朽的声音缓缓响起：“九成。”
林辰一挑眉。
“九成？宋叔，你又从何得知那九成？”
老管家这次没有回应自己的主子，只是沉默。
林辰揉了揉皱起来的眉头，看着空无一物的半空，说道：“看来是说不得”
“九成，九成。这差的一成，可能就是致命的一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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